如果说穿越后,最让谢秋白接受不了的,洗衣做饭绝对占据前排。
可现在平时他不做,那这些本应属于他自己的事,必然就会落到陈舒瑶头上,那就太不合适了,成年人最基本的照顾自己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当然,有机会的话,他还是很愿意把这些事外包出去的,吃的差一点他可以忍耐,天天洗衣做饭他真的是要受不了。
而谢秋白没和陈舒瑶说的是,他说那话也不是为了让她妈来,就是知道她不可能会撇下一大家子过来,才找个理由堵住他们的嘴而已。
他要真心想让陈舒瑶的妈妈来,怎么也不会给了她姑姑家带了一百块钱,却没有给她父母一点表示,虽然这是陈舒瑶坚持的结果。
但求人办事的态度都没有,关系特别亲密没有一点问题,关系一般的话,那不是活生生的打人的脸嘛。
但陈舒瑶家里的事,他说的她不听,他就也不好插手太多了。
好在那封信是他的笔迹,这次肯定是要把未曾谋面的岳父母得罪惨了,应该不会怪陈舒瑶什么。
但这些深层的原因就没法宣之于口,和陈舒瑶讲明白了,那毕竟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只是外人罢了,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和父母别着劲,渴望被关爱,是还对父母抱有希望,这是子女对父母天生的情感需求。
他要是直接揭破事实,说你爹妈不看重你,你说了也不会来,不给他们钱,还提要求,他们只会更生气,那他就是傻了。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是没必要都说出来了。
从古至今,夫妻离婚的事都不少,又有几个真的和家里断绝关系不来往的?
亲疏有别的道理,谢秋白还是懂的。
吃过早饭,谢秋白本是要去维修站的,有辆拖拉机出的故障,戴明哲和杨树林还没遇到过,还是需要他去看看。
只是,他还没走出多远,喇叭上就通知,畜牧队外出放牧失了联络,可能是在风雪中迷了路,要召集人去找他们。
谢秋白这才知道,难怪这两天都没见王春来的人,原来是失踪了。
他们私底下见面的时候,都是背着人的。
王春来人真的不错,他不过是教人唱首歌而已,这些天每天都给他一大军用水壶的牛奶或是羊奶。
这不但惠及了他们家,还给红梅多添了一样营养品,听了通知后,谢秋白和戴明哲二话不说就又转头回家,和家里人打了个招呼后,跑去了集合的地方。
早上雪停了一会儿,现在又飘起了雪粒子,众人朝畜牧队平时去的方向进发。
雪逐渐大了起来,谢秋白头戴皮帽子,脖子围着红艳艳的围脖,这是出门前,陈舒瑶非让他带的,说是颜色显眼,容易被人看到。
谢秋白不想带,他穿着绿色的军大衣,围个红色围脖,红配绿这搭配也太土了吧。
再说了,他们这是集体活动,分散也会有两到三个人互相照应的,根本不会落单。
可固执起来的陈舒瑶,根本不听他讲道理,抱着肚子就红了眼睛,说:“你要是有个万一,我和孩子要怎么过啊!”
现在谢秋白已经不相信陈舒瑶的眼泪了,这家伙为了忽悠他,谎话张嘴就来,根本没有可信度。
况且,他只是去找人,能有什么事。
可时间紧急,两人到底不能就一个围脖掰扯半天,谢秋白只好围着这条鲜艳的围脖出门了。
但凡遇到的人,看到他的围脖,就要调侃两句,“小两口感情挺好啊。”
搞得谢秋白尴尬不已。
走到了畜牧队放牧的大概范围后,众人就分组散了开来。
谢秋白和戴明哲、张建国分到了一组,他们约定了回来的时间,就散开开始寻找。
风声呼啸,地上的积雪已经快到膝盖那么厚了,谢秋白把手挡在嘴前,免得喝一肚子冷风,走一路喊了一路。
忽然隐约从风中捕捉到虚弱的声音,谢秋白立刻就循声找过去,只是雪厚地滑,地上的雪遮掩了地貌,他一不小心就滑倒了,他努力想保持平衡站稳,让他始料未及,又猝不及防的是,他一下划到一个被雪掩盖的坑里。
“嘶~”
谢秋白的牙差点咬碎,太太太太疼了。
第47章
“你…你没事吧?”
这时候旁边传来极低的声音, 谢秋白听出是王春来的声音。
谢秋白这才开始打量他们所处的环境,这里不知道是谁挖出来的坑洞,坑底栽了些尖锐的木桩, 用来坑杀猎物的。
本来这种陷阱附近, 是会做标记的,可倒霉就倒霉在,王春来几人从这过时,风雪太大,遮住了所有痕迹。
坑底有四个人, 都是脸色发青, 嘴唇冻得青紫,好在还都活着。
“你没事吧?”四人看到谢秋白, 都是精神一震,知道救援的人来了, 他们有救了。
“带酒来了吗?强子冻的快不行了。”
“没大事, 这时候不适合喝酒, ”谢秋白从怀里掏出犹带着体温的军用水壶,“这里边是浓浓的蜂蜜水, 你们都先喝点, 暖暖身子。”
然后, 谢秋白痛苦的喘息着,靠着瑟瑟发抖的四人坐下来,他可真是太倒霉了!
现在他的右腿大腿上插了一根细木棍,血流如注,脚腕处也疼的麻木, 也不知道是崴了,还是断了。
刚才掉进坑里是屁股着地的, 现在零下十几度,地面早就冻的梆硬,这着陆的一下,真的是快把他屁股摔成了八瓣了。
他不过是好心参与一场救jsg援,竟然就这么倒霉的受伤了,真是好人难做啊。
谢秋白何曾遭过这样的罪,疼的他都快要升天了。
偏偏在场的几个人,他们一个个比他凄惨多了,在失温的边缘徘徊的样子,每个人身上还都血迹斑斑的。
谢秋白吸着气,硬挺着没让眼泪掉出来,这么冷的野外,体表的水会迅速带走皮肤的温度,很不安全。
剧痛的右腿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勉强找回理智,哆嗦着从大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刀。
在行动尚比较自由的王春来要帮他拔掉大腿上的木棍时,制止道,“不能拔,我把它截断,等回去再拔,现在拔掉会留更多的血。”
谢秋白看王春来喝过水后,好像好了一点,就对他说了一些失温的正确处理方法,不要去试图搓热手脚,要对核心区域加温,例如脖子、腋窝、腹股沟等部位。
谢秋白把自己的伤口做了止血处理后,才来得及从衣服里翻找口哨,他出发前发的,唯一可以用来互相联络的东西,好在刚才滑倒时没有掉了。
张建国和戴明哲距离的也不太远,听到哨声后,就迅速赶了过来,很快附近的人也都跑了过来,几人都被救了上来,谢秋白和四人一起被送到了市里医院救治。
好在他的脚踝是崴了,不是的断了,大腿上的木棍被拔出来后,处理一下,在医院住两天观察一下,不会发炎,回家去养养也就好了。
闻讯赶来的陈舒瑶看着谢秋白肿的老高的脚踝,还有被纱布缠着的大腿,松了一口气,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来时听不少人说,谢秋白的腿可能断了,骨折养不好可能走路都受影响,还好只是崴了,过些天就好了。
谢秋白生无可恋的躺在病床上,王春来四人伤的不重,主要是失温,在及时得到了正确的救治后,目前情况也还好,严重到行动都受影响的,反倒是他这个救援人员。
他这次是真的倒霉,坑底的尖刺已经被拔掉了,他却在滑到坑底的时候,不知道哪来的木棍扎到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伤都集中在一条腿上,去厕所他还能自己蹦着去解决。
看陈舒瑶哭了,病房里又只有他们俩,他伸手,“你过来。”
陈舒瑶过去握住他的手后,苦中作乐的勉强笑道,“这下好了,现在和钱有才说,让他妈从老家过来帮忙,理由都是现成的,也不用怕被人说嘴。”
“你也别难受了,我这伤就是看着吓人,大腿这个没有扎到大动脉,就是个流点血,脚踝更不用担心,擦些化血祛瘀的红花油,过些天消肿就好了。”
“处理伤口时,没给你打麻醉吗?”
陈舒瑶看他一直皱着眉头,知道他肯定不好受,也不好让伤患反过来劝她,就擦擦眼泪,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谢秋白点头,打是打了,可那么大的血窟窿,他亲眼看着医生拔出木棍,因为伤口深,怕会有异物残留,掰开伤口清洗尤其血腥。
那血淋淋的场面,他真的是有些吓住了,医生真的是太凶残了,全程都是面不改色,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啊。
拔出木棍时,血花四溅,血沫子都溅到脸上了,愣是面不改色。
“要不要抱抱?”
陈舒瑶察觉谢秋白情绪不高,就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谢秋白没有说话,直接伸手,他可太不需要温暖的抱抱,来安慰他脆弱的小心灵了。
在住院期间,陈舒瑶一直在陪床,趁着在医院,谢秋白拄着拐陪她去做了检查。
他脸上也有擦伤,穿着病号服去妇产科,一瘸一拐的也是够显眼的了。
依旧是上次的那个医生,一眼就认出他们俩,毕竟这两人的容貌实在是太优越了,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市中心医院的科室并不多,这位医生也听说了新送来的被冻伤的的人,听说当时救治时,是因为及时正确的处理,才让这次那几人,没有同往年同样情况的人一样,因为错误的方法,伤的那么严重的。
本就对谢秋白这个小伙子,印象不错的医生,对他的好感更多了几分。
同样是检查,对陈舒瑶的也更多了几分耐心。
谢秋白本以为一会儿就好,没想到好一会儿了,还没有结束,他就想坐到凳子上去等,只是他还没坐稳,就听到帘子内的一声“咦”了一声,医生说,“真的是双胞胎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头凳子摔倒,人和拐杖先后落地的声响。
帘子内的医生和陈舒瑶笑道,“看孩子爸爸高兴的。”
陈舒瑶担心他撕裂伤口,也顾不上和医生说话,急忙道,“你没事吧,等下我出去扶你站起来。”
“我没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谢秋白拄起拐杖,在医生要过来帮忙之前,撑着站了起来。
他现在不但腿疼心也疼,这日子简直是日了狗了,一个娃的爹他都没做好心理准备,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当,现在又让他当俩娃的爹。
这是什么神展开啊这。
即将有俩娃要养的谢秋白,也不敢在医院久住了,回到团场,负伤就开始安排人去赶紧去隔壁市,洽谈购买白糖事宜。
还头脑风暴画了些轻便的工具,让送去机械厂,帮忙加工,力求不放过一分一秒,要尽快把厂子搞起来。
在即将养两娃的压力下,他还迅速敲定了营销方针,十分有品牌意识的谢秋白,窝在家里养伤期间,愣是把广告词和品牌名字,甚至是用谁去录广告都想好了。
效率之迅速,惊呆了所有人。
他去和领导汇报了工作进度和计划,敲定未生产先打广告的策略后,就找上了金美娟,告诉她打算让小红梅去省台录广告词,询问她的意见。
“她能行吗?”
金美娟被最近谢秋白的操作,看的一愣一愣的,身体好好地时候,也没见他这么雷厉风行过。
但她是万万没想到,谢秋白找上她,是说她家红梅录广告的事。
新办的厂子打算打广告的消息,她都是刚刚才听说,现在这样的好事,竟然落到了他们家头上。
这广告只要播出去,全国人民都能听到她家红梅的声音了啊,这是多大的喜事!
“没问题,就是需要小女孩的声音,你只要同意的话,就能直接定了。”
谢秋白也不墨迹,说的十分干脆。
他们卖的是果酱,用小孩子的声音录广告最合适了,有孩子的家长听了,有条件的话,都会想给自己娃买一瓶尝尝的。
指望大人自己买来吃,还不如直接把目标客户群定成孩子,来的效果好。
在住院的时候,百货大楼的武主任,也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他住院的消息,还提着礼物去看望他了。
就是武主任说他家孩子喜欢吃,这才让谢秋白打起了这个主意。
为了孩子,父母总是更是更愿意多花钱的。
厂子所有的手续已经办好,最近不少人都借着来给他探病的幌子,提着礼物来上门,实际上打的都是想通过他进厂的打算。
大家已经看出来,名义上的厂长秦忠义,性子温吞中庸,处事原则就是啥都按原则,按规定来,根本不是真正主事的。
要说真正能决定厂子里的重要事宜的,还是那个曾经人嫌狗都厌的谢秋白。
曾经看不上谢秋白的人们,一个个都开始给他唱起了赞歌,把他夸得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无,完全忘了以前对他的轻蔑嫌弃。
谢秋白对提着礼物笑脸上门的人,回答是统一的,“礼物您拿回去,我就是个跑腿的,根本不是管事的。”
秦忠义也配合,两人互踢皮球,都不应承那些想送礼走后门的家伙。
笑话,厂子要是办的红火了,最先受益的就是他们,谁稀罕他们那半斤饼干,甚至是十块八块钱啊。
被拒绝的人就算猜到谢秋白故意不帮忙,也没有任何办法。
想说他坏话,也没了市场。
有想进厂进不了的人,就有符合资格进厂的人,他们想说谢秋白的不好,就有人立刻怼回去,“有本事,你也想点子开办个厂子啊,这你工作不就解决了嘛。”
可是,事情说起来是容易,真想主意的时候,却是挠掉头皮上的jsg头发,也想不出个合适的来。
团场里的粮食是国家的,也就只有瓜果是能够他们另外想办法创收的。
可这个已经被谢秋白想到了,他不但做果酱,还打算把山楂做成山楂条,山楂罐头。
甚至葡萄也被郑多海和罗玉成两人,在鼓捣着做什么冰酒。
团场但凡能卖钱的东西,都已经被他们给捷足先占了。
现在谢秋白在厂子里的管的比较杂,具体职务部门待定。
可就算有些人对他再看不顺眼,也只能私底下咬牙印,面对他的时候,一个个都要尊敬的喊一声“谢主任”。
被频繁上门的人搅合的,陈舒瑶在家也待不安生,不久就去上班了。
现在两人都工作不着家,好在钱有才的母亲和妹妹收到信和钱后,很快就来了。
钱有才在团场多年,人也精明能干,家人来了后,他就搬出来和家人同住。
他母亲或者是妹妹白天去谢秋白家,去给他们洗衣做饭,倒是终于把谢秋白从家务中解救了出来。
本来是来一个人就够了,可那么远的路途,一个人总归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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