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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桑瓷卷起长袖，随便从武器架上挑了一样。
只是红缨枪的尖端还没抽出来，手持的柄端就被人踹了一脚，和木架“哐当”一声撞在一起。
“你怎么在这里？”萧润珏刚飙完车，右手还拎着头盔，上下打量桑瓷一眼后嗤笑，“当不了女三，剧组打杂的活也肯干？你不如跟我说说好话，说不定能给你搞个宫女丫鬟之类的当一当。”
胳膊被外力震得发麻，桑瓷甩了甩手腕，从另一侧抽了把长剑。
“喂，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每次都对我这个态度？”
“萧润珏！你在干什么？”魏思瑶一出来就看见一个刺头堵着桑瓷不让走，“瓷瓷要陪我们去后山练动作戏的，你别拦着呀。”
紧跟其后的贺舲笑道：“你小子该不会还在搞小学生欺负女孩子的那一套吧？我劝你收手，你要是把她欺负走了，我们可就没有青篱了。”
“青篱怎么会是她？”
魏思瑶听他的语气也不乐意了：“怎么不能是她？前两天于导对着你们的那个试镜视频指导瓷瓷的时候我还去看了，演得特别好。”
萧润珏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那也不该是她啊，我……”
桑瓷怕他犯浑说出点什么胡话来，只能跟两人告别：“思瑶，公司突然有点事，我明天再过来。”
萧润珏像个小尾巴似的，跟了她一路，到大门口时才想起把人拦下来：“这个角色不是给你的。”
他没看桑瓷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又被讨厌了：“你现在就去跟导演说不演了，大不了……”
桑瓷抱臂，面无表情地看他。
“大不了我后面再赔你一个别的，女一号都行。”说到这，他觉得自己的诚意已经非常充足了，声音又高了起来。
“凭什么？”
萧润珏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什么凭什么？”
“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优胜劣汰。”桑瓷直视他的眼睛，“如果连试镜都不认真对待，你觉得她有资格来把我换下去么？”
她不对萧润珏和桑琳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做评价，有后门可走既是运势也算本事，但单从那天的试镜效果来看，不论是自带的华丽妆造还是对人物性格的剖析，毫不避讳地说，桑琳没有达到一个演员的基本水准，甚至可以说表现得烂到家了。
萧润珏的脸火辣辣的，可毕竟已经答应过桑琳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加码：“那两个女一号总行了吧？”
无药可救。
“最多三个，你要不要太贪心了。”
“说过她，倒把你给忘了。”桑瓷毫不避讳，“也只有嗓门大一点了，试镜的时候，你就认真了么？”
“你……你什么意思？”
肩头的包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了过去。
“话都听不明白？”187的裴忱比萧润珏高了小半个头，低眼看他时显得冷且拽，“意思就是你也烂。”
提了下肩上的背包布带，裴忱叫她：“走了。”
“不准走！”
萧润珏情急之下一把攥住桑瓷的手腕：“你为什么跟他走？他在骗你，你都不知道吗？这姓裴的马上就要和别人联姻了，还跟你不清不楚地搞在一起，他才是最烂的那一个吧？”
萧润珏委屈地憋嘴：“……你凭什么就骂我，不骂他？”
……
车门隔断了最后一缕秋风，飘扬的树叶打着旋无声地坠进泥土。
桑瓷一上车就摆着一副不想沟通的驾驶，歪着脑袋闭眼装睡。
裴忱侧眸看了她一眼，从后座够了个橙子切面的抱枕垫在车窗和副驾之间：“蒋君仪明天就回北城了，桑叔叔和我爸他们订了位置，要一起吃个饭。”
桑瓷的声音发蔫：“最近在减重，我不去。”
“嗯，那就不去了。”
裴忱划开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下一秒裴母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你是不是偷懒不肯去接小瓷？君仪都要走了，你还摆着个臭脸，怎么，她欠你的？”
“她还真欠我的。”
蒋君仪在镜头那边柔柔一笑：“没关系，我不怪他。”
“不怪也不能这么跟长辈说话啊，他就是这两年独惯了，一点礼貌都没有。”裴母板着脸，“快点，给你姑姑道歉，然后去接人过来，别把小瓷饿着了。”
“她在车上。”裴忱单手扣上安全带，“我带她单独吃饭，你们慢用，挂了。”
车内空间狭小，裴忱就算没开免提，也够桑瓷听得一清二楚了。
“姑姑？”
裴忱眉梢微挑，意味深长地看她：“嗯？”
桑瓷纠正口误：“蒋君仪是你的姑姑？有血缘关系的那种？”
“我以为录制综艺的时候你跟她亲近，是因为她小时候抱过你。”
“……”
所以高中时期的串班、高考前传出的为喜欢的女生临时走艺考去北城上大学、暗恋了八年的女生不是蒋君仪？
“最近还看小说么？”裴忱突然问。
桑瓷有些茫然地抬眸：“什么？”
“就是，天冷了，萧家该破产了。”
“萧家得罪你了？”
“不是因为他，所以才不高兴的么？这是他应有的教训。”被桑瓷曜黑清亮的眼神看着，裴忱没忍住，抬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发，“今天不喝酒，带你去喝橙汁。”
桑瓷捋齐刘海，弯起唇角看向窗外：“你土死了。”
太阳降到地平线之下，两人的距离拉远时，她听到裴忱一声似笑似叹的轻语：“提到橙汁比见到我都高兴，桑瓷，我真是败给你了。”
……
在桑瓷出发前往恋综第四期的拍摄地时，《不见川》的账号发布了官宣微博。
@电影不见川：#不见川##不见川主演阵容官宣#
领衔主演：魏思瑶@齐霜贺舲@周赫宇Zz
特邀主演：苏甯@江莉谭参@陈昕
特邀主演：青篱@桑瓷周屹@萧润珏
山山水水，不至不回！
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在桑瓷的粉丝圈里引起不小的震荡：
『我没做梦吧？《不见川》？！天哪瓷瓷好棒，闷声干大事！』
『桑瓷以前的资源真的挺虐的，之前有粉丝在机场偶遇瓷瓷就说她好像一直在看书，应该就是在准备试镜。真好，妹宝要走花路了』
『老婆的古装造型真的美惨了！接绝美小狐狸青篱！』
『期待桑瓷！#桑瓷出演不见川#』
五位主演都第一时间转发了该条微博，只有萧润珏无动于衷。
官方微博底下的路人问得多了，便有其他演员的粉丝好心替他解释说可能有商务活动、暂时碰不了手机。结果萧润珏扭头就转发了一条游戏死亡合集的视频，并配文“菜就多练”。
营销号很快也发出模棱两可的博文：最近某位靠和顶流炒恋情爆火的女星本事不小，借身后不可言说的势力抢走别人的角色。圈内人都知道这部电影是奔着奖项去的，抢角色之前好歹也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偷笑】连同剧组的演员都看不下去了，不知道姐姐还好不好意思～
黑热搜就紧紧黏在位居榜首的官宣阵容的词条之下，几乎点进去的瞬间就立刻能解码。
一时间不少拱火的黑粉和营销号闻着味就来了，拉踩桑瓷的同时，还不忘推出受害者，让桑琳狠狠地受到一波人的怜爱，涨了不少粉丝。
苏芽在车上都要抓狂了：“这小子是突发恶疾吗？你有粉丝跑到他那条微博下面问他能不能帮忙澄清一下，那姓萧的居然回了一句‘菜还不让说了’。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人，不就是把他塞进去的人给挤掉了么，还搞了这么一出为难女孩子，真是下作！”
桑瓷低头看着手机：“他就是这种性格。”
苏芽心疼她：“网上的那些新闻就别看了，都在那胡说八道吃人血馒头，贺总已经让人联系去撤热搜了。”
“不用撤。”桑瓷晃了晃聊天界面，“于导说今晚会整理并公布二轮试镜的录像，到时候两个词条放在一起才更有意思。”
喜欢拉踩，那就踩个够。
……
第四期的录制地点是在安城隔壁一个以农业和生态旅游业出名的乡村。
坐上节目组安排的旅游大巴，大家明显发现少了两个人。
“泽斐哥和君仪姐去哪了？”
导演解释：“君仪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办法再跟大家一起进行后面的录制了，泽斐也因身体不适，暂时缺席本期的行程。不过我们也迎来了两位新人，已经在田垄间等着大家了。”
桑瓷看向自力更生地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的裴忱：“君仪姐跟我说，是你把他气到住院的？”
“我要真有那本事，姓萧的还能作妖？”裴忱拎着她的手机，“上次还喊姑姑，今天怎么改口了，你跟我差辈了知不知道。”
“好吧，那你也可以叫我姑姑。”
“变得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上次还让我叫你宝……”
回头抱着一大袋瓜子想要邀请桑瓷和裴忱一起嗑的赵景益僵在原地：“我靠……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转过头立马跟并肩坐着的唐溪明分享：“宝狗cp是真的！”
“谨慎发言！”桑瓷收回手，“你就不能聊点别的么？”
裴忱拉开车窗挡光帘的一角：“喝醉了那天的事我想起来了。”
桑瓷：？
“那天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如果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在你的脑子里，肯定是记忆错乱。”
【错乱；怎么可能；桑瓷绝对亲我了】
桑瓷被他不要脸的心声给惊到了。
这狗东西怎么还能倒打一耙？！
【亲完为什么不承认；她是不是不想负责任；怎么能让她负责】
感觉走在路上又无端被狗咬了一次的桑瓷气急败坏：“我没亲你，还好心给你买了醒酒药，你怎么能造谣？！”
裴忱一条腿屈着，漆黑的桃花眼慢慢眯起：“我说你亲我了吗？”
第49章
好消息，裴忱根本就没有往读心术这种匪夷所思的理由上想。
坏消息就是，桑瓷的眼睛已经被某些乌七八糟的字眼严重污染了——
【原来真亲了；难怪第二天脸疼；是因为亲得太用力了么】
桑瓷：……？
妙啊，裴大天才究竟是怎么能找到这么一个无比刁钻的角度，把两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给有理有据地串起来的？
裴忱若有所思地望向她。
桑瓷被他看得炸毛：“又干什么？”
【现在不疼了；不行；得想办法让她再亲一次】
桑瓷：！
有病吧？！
大家在田埂上站成一排，赵景益四处张望：“不是说新朋友已经在这儿等我们了吗，还没到吗？”
导演卖关子：“我们的两位飞行嘉宾都提前录制了VCR，在正式出场前，大家可以猜猜他们分别是谁，率先猜到的人可以获得一份今日的好运加持哦～”
“请各位转身，看向身后的大屏幕——！”
蓝色百褶裙缓缓地出现在视频中，镜头一路往上，在白衬衫领口处的徽章上顿住，并没有露出嘉宾的面容。
“这么神秘？”
“她怎么还不说话，我们就这样干猜吗？”
“衣服看起来很像高中校服欸，导演，你不会让我们给小朋友辅导作业吧？”
确实是校服，桑瓷敛眸。
视频刻意长久停留的那枚胸口处标志，还是一中的校徽。
弹幕中也很快有人认出来：
『又是一中出来的学生？虚假的恋综，真实的校友聚会』
『好不容易说了几句话，还特意变了声，这怎么可能猜得出来嘛』
『等等，她怎么在唱……』
《第八次彩排》的歌词弹出来的时候，在场的嘉宾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裴忱。
裴忱蹙了下眉，没说话。
这首歌对裴忱的含义太过特殊，在《第八次彩排》最初爆火的时候，他就拒绝了所有关于这首歌的商演，没有MV，没有正式音源，甚至连现在网上流传的版本，都是粉丝从他第一次上传的弹唱视频中截出来的，被娱乐圈戏称为能摸到又好像完全摸不到的白月光。
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当着裴忱的面开大，原本还寥寥无几的弹幕明显增多，都在问这到底是谁。
简单地唱了两句，女生柔柔地一笑：“最近看到网友在讨论一个话题，如果青梅竹马和天降二选一的话，哪一对会胜出。我的答案是——青梅竹马永远高于一切！”
趁无人注意，桑瓷微微侧过肩，问：“你还有个姑姑？”
裴忱紧绷着眼睑在听到“青梅竹马高于一切”后松了下：“没有，应该是cp粉。”
“……？”
桑瓷被裴忱的笃定态度噎住：不是，真以为谁都跟他一样吗？
怎么好意思得出这种结论的，她不理解！
嘉宾们纷纷表示节目组给的提示太少、难度太大，根本猜不出来。
导演揭秘：“很遗憾第一份惊喜没有人得到哦。她就是去年因孟蓓出圈、被网友评为内娱顶级初恋脸的桑琳！欢迎桑琳～”
“hello～很高兴认识大家。”桑琳微笑着和众人打招呼，然后在裴忱面前停住，展颜一笑，“裴忱，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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