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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珑若有所思看了眼佩红。
她分明知道他们就跟在后面，但还是暴露了她会武功这件事……
但白珑没有多想，先跃下去看了小云的伤势。
佩红也跳了下去。
“小云，小云……”
白珑轻轻拍了拍小云的肩。
小云蜷缩在地上，双眼紧闭没有反应。
白珑不敢轻易动她。
小云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到处都是青紫，鲜血半干在了她嘴角，怕是还有内伤。
“这里有医院吗？先去医院吧。”
白珑轻轻背起小云。
白珑从地上扶起小云的时候，看到她手里丝丝攥着破皱的旧币。
她幼小的指甲都被暴力掀翻了，鲜血染红了旧币，但还是没有松手。
等背起她，白珑才真正意识到小云有多轻。
十几岁的孩子，背在身上就像是一块布，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
白珑甚至感觉到后背被小云突出的骨头硌得慌。
皮包骨头的瘦。
“你们谁啊？！你们两个女的不要命了吧？！敢这么对我们以为还能轻易跑掉吗？！”
“玛德你们俩女的给我们等着，等我们出去不会放过你们的！不把你们打死我名字倒过来写！”
那两个男的被钉在墙上还拼命挣扎，嘴上不干净叫骂。
他们声音很大，就算巷子藏得深，很快也会有人注意到。
“这两个人处理了会怎么样？”
白珑直截了当问佩红。
佩红不答，反而道：“这是我们永夜城的事，你们掺和进来就脱不掉关系了。”
白珑：“那我们现在就能装作路过吗？”
有关系就有关系。
白珑没管佩红的回答，直接抬手凝出两把剑，狠狠刺进了那两个男人的心脏。
没给他们丝毫多说的机会。
这种人，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悔过自新。
从骨子里就烂透的东西，死了反而干净。
那两个男人最后的表情还停留在不可置信的狰狞，像是没想到白珑会直接杀了他们。
“你们这哪有火葬场？直接烧了扬了。”
白珑一向斩草除根。
佩红这下对白珑更加意外。
没想到这姑娘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个，做起事这么干脆利落。
“我店旁边就有。”
佩红拿出丝帕，仔仔细细擦过每根手指，怕沾染上这两个男的身上的脏东西。
白珑合理怀疑她是为了毁尸灭迹方便，所以才把店选在了火葬场旁边。
她和方令现在要是还不知道佩红不简单，那就是真的脑子有问题了。
不光是武艺，佩红看起来做这种事也不陌生。
佩红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个哨子。
但很奇怪，她吹了哨子却没有声音传出。
白珑还以为是闷哨，结果转眼就有几个蒙面的女人出现在黑暗处。
“他们交给你们处理了，老规矩别留痕迹。”
佩红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那些蒙面的女人也见怪不怪，十分熟练地拖走了那两具尸体。
看来那哨子就是佩红召集人手的东西，虽然没有响声，但应该是有什么其他原理可以叫人。
“医院在哪？”
白珑没忘了小云。
“跟我回店里。”
佩红说完，就在前面带路，换了一条和来时不一样的路回去。
回到店中，佩红直接让白珑把小云放到了隔间的床上。
她熟门熟路从旁边拿出了医药箱。
“你还是医生？”
白珑对佩红的多重身份已经麻了。
从一开始的换币老板，到后来的武艺高强，现在还会治疗。
而且看她在小巷子里跑得飞快的样子，她对永夜城的了解估计也比一般人要多。
这女人，也太强了！
“要是你也从小一直被打到大，你也会看。”
佩红用很轻松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不简单的话。
“我一般都靠自愈。”
原主确实是被从小打到大，但她没钱买药，都是靠兽人强大的身体素质撑过来的。
这下轮到佩红意外了。
没想到白珑小时候也是……
“那都是过去的了，我现在很好。”
白珑注意到了佩红的眼神，轻松道。
“看得出来。”
佩红动作轻柔，但熟练地给小云包扎好了伤口，又拿了伤药给她喂下。
“你这东西倒是很齐全。”
白珑看着那满满当当的医药箱。
口服外用一应俱全。
而且看起来使用很频繁。
“用得多了，备齐方便。”
佩红收拾好后，坐在白珑对面和她对视。
“现在我们来聊聊吧。”
她知道白珑有很多想问的。
白珑也不客气，把自己想问的都问了出来。
白珑：“你怎么知道小云会去那？”
佩红：“小云的亲姐姐，就在那家店里。”
至于是做什么的不言而喻。
“她是去看她姐姐的。”
佩红轻轻抹了抹小云被纱布包裹的脸。
“本来小云也该在那里……是她姐姐拼死把她送出来的。被发现后，她姐姐被狠狠打了一顿，软禁在那栋楼里，一辈子要陪笑倒酒给永夜城赚钱。”
短短几句话，但包含的信息太多。
“所以小云才会……”
方令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永夜城的女人，是没有自由可言的。不过是被控制的商品，让笑就得笑，让哭就得哭，完全没有做人的尊严。这里的女人都是被拐或者抓来的，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太阳的机会了。男人过来寻欢作乐，女人没有反抗的余地。”
佩红的声音像是沉淀了很多情绪，一字一句打在了白珑心上。
“小云从倒酒陪笑的囚笼里逃出来了，但也离不开永夜城这个最大的牢笼。她在门口做引路人，想赚钱把她姐姐赎出来，给她自由。”
“但永夜城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有自由一说呢？”
佩红嘲讽出声。
白珑瞬间明白了。
小云这是被人骗了。
看小云的样子，做引路人的时间不短了，可能才几岁就被卖到了永夜城。
有人跟还是孩子的她说，只要她多赚钱，就能换到姐姐的自由，她就相信了，一直非常努力地工作赚钱，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想救出姐姐。
“为什么不告诉她真相……”
方令不明白。
“真相？”
佩红有点好笑。
“告诉了她，然后让她变成和那些被关在围栏后的女人们一样，死气沉沉毫无生机，只能在这永无天日的牢笼里消耗掉才刚刚冒芽的生命吗？”
这样的女人，佩红已经看过太多太多。
“有个活下去的念想，总比活成行尸走肉强。”
佩红手中的烟斗白烟缭绕。
白珑觉得佩红说得不完全对。
她还记得今天见到的，那个敢和嘴贱男人呛声的女人。
那个被关在围栏内的女人，毫不退缩直接骂了嘴上不干净的男人，哪怕被拎起领子也没有退缩。
那样的女人，不是只有那一个。
白珑看到和她关在一起的女人都是一样，她们的眼底有愤怒的火焰。
既然还会愤怒，就不算是行尸走肉。
她们有愤怒的底气。
而这底气……
“是你吧。”
白珑笃定。
从刚才佩红的武艺，还有叫人的时候，白珑就意识到了。
在永夜城，不光是有不拿女人当人的男人，还有在暗中默默保护她们的女人们。
佩红轻笑：“不错，是我。”
她直接承认了。
“那天如果不是看到你动手，我就会直接把那几个不是人的东西解决掉。”
佩红点了点烟斗，落下些许烟灰。
“这也是你现在会在这听我说这些的原因。”
佩红看向白珑的眼睛。
白珑的眼睛很亮，充满了力量。
佩红的眼睛也是。
“你想做什么？”
白珑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告诉自己这些。
看佩红的样子，她和她的同伴在暗中保护女人们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
这样有组织有纪律，还能在事发的瞬间就抵达事发地，她们的信息网不是一般大。
佩红脸上带着笑，没说话。
正当她们保持沉默的时候，小云醒了。
小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坐在佩红对面的白珑。
她还记得自己昏迷后，模糊见看到自己趴在一个人的背上。
那个人就是白珑。
“谢……谢谢……小姐。”
小云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感谢白珑。
“你觉得怎么样？”
白珑关切地看着她。
小云虽然脑子还没完全清楚，但还是有些受宠若惊。
但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头朝手上看去。
“啊……还在……太好了……”
小云看到了手里攥着的钱，眼眶红红的，放心地笑了起来。
她攒了好久。
这都是救姐姐的钱。
“我没事。”
小云冲白珑甜甜地笑，扯到了脸上的伤难免笑容扭曲了一瞬。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殷勤地看着白珑：“小姐，我打听到您要的消息了……”
“你先好好休息。我之后还有事要交给你，我可不想再去找个引路人了。”
白珑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头。
“好的小姐！我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我不会让您久等的！”
小云充满了干劲。
考虑到小云身上伤不轻，白珑他们留给她安静的休息空间，走到了外间。
“她姐姐长什么样？叫什么？”
白珑走到外面，第一句话就是问佩红。
“你要救她？那之后的麻烦可不是一两点。”
佩红没说不让，反而告诉了白珑会有什么麻烦。
“永夜城的女人都是归城主管的。某栋楼的楼主都是他手下的人。你也知道，永夜城不光有一般人来，还有不少权贵喜欢来。陪酒的女人听到一两个机密也不稀奇。所以这里只要哪个女人不见了，都会被追查到底。”
“你要救小云姐姐，想清楚了吗？”
佩红脸上的笑慢慢不见了，改为正色道。
“那刚才两个男人被处理了怎么没事？”
白珑的注意点在另外一件事上。
如果那城主真的这么神通广大，为什么那些男人不见了没看他有什么行动。
佩红：“永夜城里的男人，除了城主和他的手下，其他就都是外来的了。一般人不会知道永夜城的位置，知道位置的也不会轻易和别人说自己来了永夜城。这里是权贵高官秘密交易的地方，越隐秘越好。永夜城只限制女人的自由，男人来去自如。谁知道他们是死了还是走了。”
男人来永夜城不敢大肆宣扬，但这也导致他们就算死在这，也不会有人知道。
因为尸体都化作灰了。
城主一向只禁锢女人的自由，也不相信会有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这也是佩红她们敢动手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还要犹豫什么？”
白珑目光坚定：“有人追杀，那就把追杀的人都干掉就好了。”
“老大，你太帅了……”
方令又是一脸崇拜。
“哈哈……哈哈哈……”
佩红没忍住笑出了声：“好，好！”
“小云的姐姐，叫流风，和小云长得很像，鹅蛋脸桃花眼，在左边唇角有一颗小痣，和小云是对称的。”
小云的脸都被灰遮住了大半，白珑一开始没注意到她的右嘴角还有一颗小痣。
“玫瑰园的楼主，代号就叫玫瑰，是城主手下能力数一数二的，异能是玫瑰花香。他全身都可以释放出玫瑰花香，可以让闻到的人陷入昏睡。”
不出白珑所料，佩红果然还兼职了情报贩子。
“只要闻到就会昏睡……”
这个异能很麻烦，就算屏住呼吸，也难免会有丝丝缕缕的气味呼吸道，几乎是无解的。
“等等，你们这有异能者？”
白珑意识到了另外一件事：“那丧尸呢？”
佩红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丧尸？哦，你是说现在其他星域有的东西吧。你从外面来，应该也看到了。13域地面上就是沙漠，根本没有什么人的。永夜城里就更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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