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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什么？”
黎栗从拿起刚刚被压到的遥控器，捅咕了半天，最后随手一摁，电视亮了。
这款电视有着非常贴心的一点就是一打开是静音的，只有你动音量键才会出声，所以并没有惊动到别人。
黎栗眯了眯眼睛，勉强适应了黑夜里电视的亮光，接着开始认真辨别起了口型。
这一群人叽里咕噜说什么？
三十分钟后，黎栗满意地点了点头。
有点意思，这个头发跟狗啃了一样的男的看来喜欢那个泡面头的女生。
一小时后，黎栗直接侧躺在了沙发上，紧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
不对劲儿！这男的怎么感觉又有点喜欢那个黄头发的女生，那他给那个泡面头的女生抛媚眼干嘛？三心二意的雄性，连电视里都这样！
五个小时后，黎栗已经完全沉迷在了剧情里，一个看似寻常的晚上，她的猫生爱情观第一次崩塌掉了。
人类的爱情好乱，她爱他，他爱她，她爱的他爱她，他能忍受他爱的她爱他，又不能忍受他爱的她不爱他，最后他和她在了一起。
喵喵喵？
所以为什么这么曲折他和她还是在一起了？
最让她时不时出戏的是，那个狗啃头发男人长得好像她以前认识的一个老蛇妖，莫非他来人间演戏来了？如果是真的，他一个几万岁的老妖，有什么好争的啊！
老妖兽不仅老和丑，而且还穷。是的，在她们妖兽界，是要靠力气赚钱的，越年轻的越能赚得多，妖兽界可没有老年保险这么好的事情。
喵呜！总之爱情让人的脑核缩小到和猫咪一样大，她打算把这句话也放在她未来要出版的《一只有文化的猫》那本书里。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两声开门声同时响起，一同出现的郁垣和郁尼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两个字——疲惫。
不过一个是一晚上没有睡得疲惫，一个纯属是昨晚大悲大喜导致的疲惫。
而两兄弟把目光又放到了还在研究人类爱情的黎栗身上，察觉到两道目光的黎栗转过了脑袋，淡淡黑眼圈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异常突兀，能让猫熬成这样也是不容易。
“你们起来了，那我ῳ*Ɩ调声音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看了一晚上哑剧的黎栗终于得偿所愿，对着遥控器那一堆按钮发呆，最后谨慎地轻轻摁了一下＋号。
有声了。
“是的，我不喜欢你，我一直以来都是在骗你！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相信爱！”
喵！
刚开始就这么劲爆吗！
黎栗瞬间不犯困了，眼睛瞪得溜圆，紧张地抿了抿干涩的唇，不自觉地咽了把口水，为那个女生捏了把汗。
还在等什么，一爪子，不对，一巴掌呼上去啊！这种男的就该用武力制服！
嗯？怎么就突然嘴唇贴上嘴唇了？
“咳咳！”
“咳咳！”
客厅里同时响起两道咳嗽声，两个真真切切单身了好多年的单身狗不约而同地起身，开始转悠着瞎忙乎起来。
嗯？大早上忙什么呢？
难道自己之前误会狗族了吗？原来他们都那么爱干活的吗？
黎栗白了一眼路过挡住电视的郁垣和郁尼，接着开始全身心沉浸在剧情里。
“哥，她一个刚成精的小猫妖认识人类的字吗？不会光听声就看得那么入迷吧，而且这些剧有啥好看的啊？爱来爱去爱得要死要活，还没有大骨棒来得实在。”
郁尼把郁垣拽到了厨房，凑着耳朵小声嘟囔，还没说完就想到昨天晚上，眼光不自觉地飘到郁垣的头顶。
咦？表哥耳朵还真收回去了哎。
郁尼有些遗憾地砸吧了下嘴，为没有拍下表哥的出丑瞬间遗憾。
郁垣没有急着回答他，反而似笑非笑地举起了手机，界面赫然停留在“速来看芋圆狗笑话”这个群里。群里的聊天也一直没停，不断刷新，其中最活跃的当属[鸡毛飞上天］。
糟糕，他今天早上拉群好像顺手把表哥也拉进去了……
怎么群里这群傻狗没有一个发现的啊！
“叮铃——”
第7章 狗狗狗猫狗狗狗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你发现你做错了事，而是你不仅做错了事还无法补救，只能认命等待结局。
听到门铃声响起的那一秒，郁尼瞬间心如死灰。他面无表情地抓着郁垣的胳膊不肯放，死活也不肯让他去开门。
这要是平时聚会约的九点见面，那群狗友不墨迹到八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绝不会出门，今天却整整提前了半个小时。
汪呜，他好恨！他以后吃大棒骨一定一个都不给他们留！
黎栗被一直响的门铃声吵得心烦，连剧都看不下去了。等了一会儿发现在厨房里狗狗祟祟的两人还没有出来的意思，便直接起身去开门。
刚推开一道门缝，黎栗就敏锐地闻到了一股狗味儿，而且粗略“鼻闻”出来不止一只狗。
“汪吼吼！我们来了！”
门才开到一半，小礼炮声就在耳边炸开，飘舞的彩带从天而降，最后全都落到了黎栗的头上，纠缠成一团。
黎栗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紧，寄狗篱下，她忍。
等看清楚开门的人是谁后，门外的四个人全都愣住了。刚刚不好使的那个小礼炮一下喷射出来，又戏剧性地喷到了拿着的人的身上。
黎栗想了想，松开了门把手，正准备侧过身，让他们进来，这时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哎呦，你们怎么来了啊！是不是走错门了啊！快各回各家去吧！我看天色也不早了。”
郁尼赶在郁垣之前先一步跑到门口，边大叫边挤眉弄眼，示意那群狗兄有点眼力价赶紧走。
当然如果他们能有眼力价的话，就不会和郁尼玩到一块去了。
领头的那个金发顺毛男生先开口：“郁尼你又犯病了啊，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我这还有聊天记录呢，呜呜——你干嘛捂我嘴！”
“嗨！郁垣哥！”
后面那个一直傻乐的高个男生看到郁垣出现笑容更大了，举起胳膊就来回摇晃打招呼。
郁垣才走到门口就先看到了……姹紫嫣红的黎栗，他皱着眉头小心地把她头发上的彩带全部捋了下来，双手用力团成一团，冲门外的四个问：“谁想出的主意？”
“嘿嘿，当然是我啦！哎呦——你砸我干嘛啊郁垣哥！”
金发顺毛男子捂着被砸的额头，整个人瞬间矮了一截，像只无精打采的狗。
不对，黎栗刚刚冒出的同情心瞬间消散，他明明就是狗，他们明明都是狗，现在孤立无援的是自己啊！
一番混乱后，六个人“友好”地坐到了沙发上。
这时就不得不感慨郁垣有着先进的眼光，买了一个很长的沙发，才能让六个人的世界不再拥挤。
黎栗被两兄弟左右夹击到了中间，大概坐位就是——狗狗狗猫狗狗狗，这么坐纯属因为郁尼太害怕他表哥削他了，隔着一个人比较安心些。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剧的声音，过于用力装出来的深情语气和土味的台词让地上的一排脚趾有规律得一缩又一缩。
除了黎栗在专心看电视，其他人都各怀心思，视线完全没聚焦在电视上。
“要不大家先跟这位新朋友自我介绍一下吧。”
长着一张微笑唇的男生在郁尼疯狂示意下，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黎栗把目光从电视移到了他的脸上，眼神里写满了被打扰的不悦。
有什么好介绍的？她这剧情快要进入关键点——男主发现女二真面目了，谁有心情关注一群单身狗。
“对！介绍介绍！那就从我开始吧！”
金发顺毛男生一下子又来了精神，装模做样地轻咳了两声，下巴扬得高高的，努力展现他完美的下颚线，摆足了架势，结果发现对面没有人……
排排坐不仅影响彼此交流感情，还让他没有观众。
这怎么可以！
金发顺毛男子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和沙发上的五个人大眼瞪小眼。
终于郁尼和剩下的三个人也受不了了，纷纷坐到了地上。沙发上只剩下郁垣和专心看电视的黎栗，六个人也算勉强围成了一个圈。
黎栗的脸是越来越黑，本来大家排排坐自己面前是没有遮挡的，现在这么一调整，郁尼的大脸直接遮挡住了男女主的脸。
喵呜，好崩溃，好想把他一脚踹飞。
郁垣并肩坐在黎栗的身边，明显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低落，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东西，趁着地上的四只狗在热火朝天地闲唠，悄悄放在了她摊开的手心。
喵？这是什么？
黎栗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用力捏了捏手上像猫爪形状的东西，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捏自己的爪子，好奇妙……
“我先来打头阵吧！我叫金耀，很明显可以看出我是一只威武帅气的金毛精。”
金耀边说边骄傲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接着双眼冒光地看着黎栗，眼神里写满两个字：求夸。
黎栗犹豫了一下，一脸真诚地对上了他的眼睛：“你用的什么洗头发的啊？求推荐。”
“哈哈哈哈，金耀你小子也有今天哈哈哈……”
地上的其他三个人瞬间笑成一团，金耀的肩膀又耷拉了下来，无情打采的撅着嘴。
黎栗疑惑了，他们笑什么？她确实真心觉得金耀的发质很好呀，也很真诚地想要求个好物推荐啊。
在身旁一直没出声的郁垣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压低声音道：“他前段时间玩游戏赌输了去剃了个光头，现在这个是假发。”
喵呜！罪过！罪过！
黎栗赶紧在内心敲了两下木鱼，不过这假发质量看着也很不错，刚刚被甩来甩去也没掉，要不她现在补救一下说求假发推荐呢？
“行了行了，到我了！到我了！我叫舒榆，快猜猜我是什么狗？”
那个长着一张微笑唇的男生高高举起了手，一脸期待。
黎栗上下一扫，笃定地开口：“柯基吧。”
舒榆惊讶地捂住嘴：“你……你怎么猜出来的！是因为我完美的45?的微笑吗？”
黎栗摇了摇头，认真地回答道：“是因为你腿短。”
……
“哈哈哈哈哈哈舒榆你也没好到哪去啊！腿短哈哈哈哈！咦？你的腿呢？快让我来看看。”
“闭嘴吧黄毛秃子，顶着一头假发就少招摇！小心我把你的假发给掀开，让大家看看你的大秃头！”
气氛逐渐紧张起来，眼瞅着马上就要上演狗咬狗的戏码时，郁垣轻咳了一声，两人瞬间勾肩搭背起来，又变成了一副哥两好的样子。
喵？看来这只蠢狗在这群蠢狗里面还是蛮有威慑力的……
黎栗难得高看了一眼郁垣，赞许地点了点头。
“嘻嘻，我叫成乐，是只萨摩耶，这是我弟，叫成墨，也是只萨摩耶。”
一直傻兮兮在旁边笑着的男生指了指身旁从头到尾沉默的白发男生，脑袋往前凑了凑，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作为一只一丝不苟的猫妖，黎栗自然不肯敷衍了事，严肃到让成乐狂咽口水，从头到尾扫视了他一遍后，黎栗真诚地开口：“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
刚刚还闹哄哄的客厅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饶是成乐本人都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评价，眼睛亮了亮，笑容更大了些。
而早早露出两排牙，准备嘲笑兄弟的金耀此刻却伤心欲绝，恨不得以头抢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轮到成乐她就不毒舌了？这是差别对待啊！
舒榆也心碎了一地，同样是以笑容出名，为什么他的微笑比不上成乐的。
这里面最淡定的当属成墨了，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自己那个还在傻乐的亲哥，然后嫌弃地往右边挪了挪。
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萨摩不耶。
“成乐。”
郁垣叫了成乐一声，接着促狭地眨了眨眼睛，笑容里带着不明的意味：“你长蛀牙了，两颗。”
“啊啊啊啊真的假的！弟你快帮我看看，啊——”
成乐这狗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毛发和牙齿。
本来萨摩耶就是白色居多，别的狗就算在地上滚一滚，也不太会显脏。但他们不一样，但凡在灰多的地上滚一圈，就会变成“脏脏包”。
至于牙齿，那是因为自从他上了“小狗幼儿园”之后，就开始被各种老师夸笑起来可爱，笑不露齿那是对没自信的狗的要求，像他这种自信的狗狗每天都会定时给自己的牙齿“放风”。
最近不过总是偷懒，晚上吃糖忘了刷牙，难道这就要让他完美的形象毁于一旦了吗！
成乐抓着成墨的肩膀来回摇晃，蹲在角落汪呜嗷叫。金耀、舒榆和郁尼在一旁哈哈大笑，还非要扒开成乐的嘴巴看看到底有没有蛀牙，客厅瞬间又乱成一锅粥。
粥……
黎栗收回了目光，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接着用手指小心地戳了戳莫名其妙低气压的郁垣，小声开口：“我饿了，你有吃的吗？我可以拿别的东西跟你交换的。”
郁垣直直地盯着黎栗的眼睛看，突然发现她瞳孔的颜色要比别人浅些，对视时就像是隔了一层薄雾，很难看清她眼中的情绪，显得她像是没什么感情的洋娃娃。
他鬼使神差地开口：“用什么交换？又要给我抓几只死耗子吗？”
第8章 猫和榴莲
喵？他怎么知道！
黎栗心虚地移开目光，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扣着沙发套。
好想磨爪子啊……
郁垣起身揉了揉黎栗的脑袋，冲还在角落纠缠不休的五个人说：“我们要去超市了，你们——”
“我们也去！”
刚刚还互扯头发的五个人瞬间整齐地站成一排，金耀边整理假发边嚷嚷道：“我要吃肉，咱们买点肉回来涮火锅吃吧！”
“支持！你小子今天可算说一句狗话了。”
郁垣没搭理他们，反而扭头看向黎栗，“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黎栗一时语塞，摇了摇头。
她修炼多年才幻化成人形，结果没开心两天就又莫名其妙变回猫了，目前为止她还没有逛过人类的超市呢。
郁垣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转身快步走向了卧室。
“郁垣哥干嘛去了啊？”
“谁知道呢？话说——”
成乐笑眯眯地看着黎栗，“还不知道这位新朋友叫什么名字呢。”
另外五人也总算发现绕来绕去，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叫什么。
郁尼一脸自信抢答道：“叫咪咪，我看我哥都这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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