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李家表哥帮她们抓了贼,又亲自送她们回家,她若是再这样的态度就太伤人了,也没有礼貌。
韩时萱便改了口:“表哥。”
“你那么多表哥,我如何知晓你叫的是我?”李江南又不满意。
韩时萱顿时就恼了,双手叉腰瞪眼:“叫你李表哥你不满意,叫你表哥你还不满意,你还想怎么样?不乐意那我以后就还是叫李表哥!”
李江南目光落在她娇艳如枝头初绽之桃的脸上,轻笑:“你若是叫我南哥哥,我便满意了。”
其实亲近的表兄妹之间这般哥哥的叫唤也是正常的,可韩时萱总觉得那南哥哥从李江南嘴里吐出来,总有一股特别别扭的感觉。
她不肯叫,还啐他一口:“呸,想得美。就你们家对我们家做的那些事情,我肯叫你一声表哥你就该烧高香了,还想让我叫你南哥哥,做梦去吧。”
正好韩时萱也洗好菜了,她弯身将青菜放到篮子里,拎着就走。
“我来帮你拎。”李江南伸手过来。
“不需要。”韩时萱傲娇的说。
“是哥哥错了,好萱儿给哥哥一个改过的机会吧。”李江南嬉皮笑脸的,伸手去抓那菜篮子,还装作是不经意的碰触到了韩时萱的手指。
虽然很想直接将那雪白柔嫩的小手包裹在手里,但李江南很有心计的只是碰触到了一小片皮肤。
韩时萱吓得猛地收回菜篮子,怒瞪他:“你做什么?”
李江南顿时一副做错事的样子连连认错又赔礼:“是哥哥的错。萱妹妹千万莫要恼了哥哥。”
韩时萱还是很生气,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李江南望着她的背影,轻轻的捻了一把手,方才那柔腻滑嫩的触感真是叫人销魂。
他很快就整了神色追上前,陪了好多小心,韩时萱这才稍微缓了神色。
李江南忙转移话题:“对了萱妹妹,之前我在村里走动的时候,听到村里有人提到甚打谷机,那是甚东西?”
说到这个韩时萱就得意了,便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扬起下巴道:“你说打谷机?那当然是个好东西。”
李江南不免好奇起来:“莫非是专门用来打谷的农具?”
韩时萱傲娇的点点头:“你倒也不笨。”
“你竟说那是个好东西?那到底是甚好东西?可比稻床好用?”李江南问。
韩时萱得意的说:“稻床那玩意儿如何能跟打谷机相比?”
李江南到底是商人,当即敏锐的察觉到了商机,忙问道:“那到底是甚样的好东西,好妹妹你快与哥哥说说。”
韩时萱便跟李江南说了打谷机,李江南眼睛一亮:“如若真是你说的那般,那倒的确是个好东西。”
“那是当然。”这可是她哥哥画出来的。
至于是哥哥捡来的图纸这件事,就被小姑娘抛诸脑后了。
毕竟只看了一遍的图纸就能全然黙画出来,那也是顶顶厉害的事情了。
李江南问:“如今那打谷机在何处?可能瞧瞧?”
“如今自是被我堂哥他们带去揽活赚钱了。”韩时萱怀疑的看他:“你问这个做甚?”
李江南笑道:“自然是想瞧瞧是否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好用。如若果真如此,那自是想采买几台家里使用。”
韩时萱眼睛一亮:“你想买?”
“当然。”李江南点头:“我家里可也有不少田地呢,每年给稻谷脱穗都要耗费极大的时间和人力,如若果然有这般好用的宝物,自然是要给家里置办几台,如此以后家里打谷便不费劲儿了。”
“你若是买了定然不会后悔的。”韩时萱差点儿就要跳起来了,眼睛亮得犹如星辰:“我待你去问问大爷爷。”
韩时萱带着李江南去了韩老爷子家里,韩老爷子不在,但韩茂在,韩时萱便将李江南介绍给他,又将李江南有意购买打谷机的事情说了。
韩茂自是知晓韩张氏有一妹妹嫁到了县城李家,那绝对是个能买得起打谷机的人家,一时也是高兴,只打谷机现在并不在家中,韩茂便对李江南道:“打谷机现不在家中,得晚上才能回来,不知李公子今晚可在村中留宿,若是在村中留宿,届时可请李公子过来瞧一瞧。”
为何是晚上,那当然是不愿意浪费白天的时间。
现如今他们的打谷机每日都有两百文耗损费,再加上韩时风和韩时云的辛苦费,每天可有三百多文的收益呢,韩茂哪里舍得放弃这一份收益?
李江南皱眉:“这恐怕不行。我晚上得回镇上外祖家留宿。”
韩茂一时失望,韩时萱便道:“那你今晚留下来不就好了?”
李江南无奈的看了韩时萱一眼,韩茂便明白了李江南不能留宿的缘故,当即便道:“若是李公子不嫌弃,今晚便在我家中留宿如何?”
李江南迟疑:“这会不会太麻烦了?”
“怎会?”韩茂笑道。
李江南这才道:“如此便麻烦了。”
韩时萱和李江南回了家,韩茂跑去晒谷场将这个好消息说给韩老爷子,韩老爷子听完之后却并没有露出喜色,反而问道:“你说那是萱丫头的李家表哥?”
“是。”韩茂点头:“便是弟媳娘家二妹所嫁的县城李家的公子。李家如今已是县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定是能买得起打谷机,若是他们肯买,说不得我们能小赚一笔。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韩老爷子皱眉,韩茂不解:“父亲,可是有甚不对劲儿?”
何止不对劲,简直是太不对劲儿了好吗?
那李家的公子何等的尊贵,怎么可能会愿意迁就他们而委屈自己住在他们这样的乡下地方?
更何况,韩老爷子知晓韩张氏和那李张氏关系并不友好,如此李张氏的儿子又怎么会愿意光顾他们的生意?
这里面怕不是有甚内情?
韩茂道:“管他有甚内情,只要他肯买打谷机,我们便卖给他,可若是他想借此机会做点什么,我们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
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如今打谷机虽然有了一点名声,也有人问询,但买的人却没有,如此既然有人愿意买,还是这样的大主顾,他们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韩时萱和李江南回到家中,便将此事告知韩张氏和文秀清,文秀清自是欢喜的,韩张氏除了有些意外之外,也并不反对,因而李江南留宿韩老爷子家的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
等到晚上,韩时风他们带着打谷机回来,李江南亲眼目睹了打谷机的神奇,当即大感兴趣。
“不知道你们可愿意将图纸卖给我?”李江南问道。
这东西虽然贵,但还是有市场的。
韩老爷子摇头拒绝了。
李江南只得遗憾的购买了两台,恰巧韩老爷子他们之前打造的几台打谷机有两台次日便能造出来,因而次日便银货两讫。
“若是那日你们改变了主意,可来寻我。”李江南道。
待李张氏接到消息,气得鼻子都歪了。
第31章
李张氏当天晚上接到李江南护送文秀清和韩时萱回村并逗留过夜的消息,气得将手里的茶盏都给砸了。
“我就知道,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不过是一错眼,就又把我儿给勾上了!真当我李家的大门那么好进呢?不行,我这一次非要将那一身骚皮给撕下来不可!”
李张氏并不会责怪自己的儿子,而是将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韩时萱身上,怒发冲冠的想要去找韩时萱的麻烦。
“我的太太!”心腹梁妈妈忙拦住她:“您可不能冲动,您这么一冲动,说不得就如了她的意了。”
李张氏烦躁:“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就这么看着她不要脸勾搭我儿?”
梁妈妈给她顺着气:“自然不能如此,您如今不正在张罗大少爷的婚事吗?大少爷也没有阻止您,这不就已经说明了,大少爷心里其实还是更为看重刘家这门亲事的,对那边不过是一时兴起。既然是一时兴起,您何妨睁只眼闭只眼?左右我们大少爷是男人,最后便是闹将开来,那也是那边没脸,于我们大少爷有什么妨碍呢?便是再了不得,也不过是将人抬进来当个小妾,若果真如此,岂不是更好?”
梁妈妈缓了口气:“您想想,如今表少爷如今虽没考上举人,但表少爷年轻有天分,是以老太太老爷那边都很看重,恨不得两家再结亲。既是结亲,自然是把他们家姑娘娶进来是最好的,若是娶为正妻,您心里不舒服,可若是娶为妾呢?您不觉得这主意顶好的吗?”
李张氏这么一想,便也觉得有道理:“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
想想若韩时萱进了她李家做妾,那张玉如何还有脸在她面前摆秀才他娘的架子,便是韩时遇他日考上了举人,为了妹妹好,也得忍气吞声给他们李家脸面。
李张氏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大爽,“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得先把刘家的婚事给办了再说。”
到时候李江南已然娶妻,若是韩时萱再与他爆出什么绯闻来,那便是她清白名声有损,要么死要么就嫁到他们家做妾,而他们也不必考虑让她做妻,省了好些功夫。
待李江南回到府中,李张氏让人将他叫到正屋,一见面就板着脸一拍桌子呵斥道:“李江南,你知不知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你与刘家的婚事已经纳征请期,不日便要成婚,你却跟那小贱人歪缠在一起,你可知此事若是被刘家发现会有甚后果?”
李江南丝毫不惧,没有骨头一般歪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说:“所以之前不是跟您说了,让您跟刘家把婚事退了吗?您偏不听,那我又有甚法子呢?”
李张氏气道:“刘家在县城可不是没名没姓的人家,当初为了定下这门婚事可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如何能说退就退?你这是要为了那贱蹄子连家里都不顾了吗?”
李江南摸摸下巴:“娘您说得也有道理,那不如儿子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把婚给退了?”
李张氏唬了一跳:“你这个孽障,你不要乱来。”
她缓了一口气,像是最终服输了一般:“罢了,你若是实在喜欢那贱蹄子,娘也不拦你。只你也知道娘跟那张玉的恩怨,再者那贱蹄子竟然勾引你,可见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你想要她可以,正妻是不可能的,最多只能进来做个妾。”
李江南扬眉,惊讶:“娘,那可是您的亲外甥女,我的亲表妹!”你让她做妾,你这是打大姨的脸,又何尝不是打自家的脸?
李张氏冷笑:“若非你这幅模样,我又如何会答应?你若是不愿意,那便连妾都莫要做了。”
李江南见状摸摸下巴,“那行吧,便如娘所说。”
当然,李江南不会真的那么短视,让韩时萱做妾。
韩时遇如此年轻便考上秀才,且名次不低,可见天分,此番便是乡试不中,那也并非他学问不到,而是时运不济,抽到了底号方才落第,可人不可能一直这般倒霉,不定三年后变中举了,如此他若是将韩时萱坑成了妾,那就是结仇了。
是以他要娶韩时萱就只能明媒正娶回来,如此也可以搭上韩时遇,若是韩时遇确实有出息,那自是最好不过,若是他始终考不上,韩时萱也不过是个后宅妇人,安分守己便让她好好的做他的李太太,若是犯蠢惹人心烦,那生死还不是捏在他手里?
最重要的是现在先将李张氏安抚好,别让她发疯跑去韩家乱说话,以免打乱他的计划。
李张氏还以为李江南果真听了她的话,心里一松,叮嘱他:“横竖那小贱人年纪还小,你也莫要着急,想要作甚也得等办了婚事再说。”
李江南胡乱应着,李张氏心情舒畅:“我儿如此俊秀不凡,也难怪那些小贱蹄子一个个见了扑上来。”
府学里,韩时遇却是丝毫不知道家中所发生的种种。
次日一早他到点便醒了,悄然换上了衣衫便外出锻炼身体。
山上的清晨寒气未散,他走出房间便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一边活动身体一边快速的出了院子,然后慢慢的跑起步来。
山上平地少,不适合跑步,是以韩时遇打算将每日的跑步锻炼变成跑台阶,先从半山腰跑到山脚下,再从山脚下跑到山顶,正好看到旭日初升的宏伟景象,看完日出又背了一篇书,这才下山回到院子里冲澡换上干净衣服,而后去食堂用早膳,用完早膳文秀才留在房间里复习功课,韩时遇则是去上课。
府学的课程不算繁重,如四书五经等主要学科都集中在上午,礼,射,书,数四艺则分别安排在下午,每一次上课时间为一个时辰,其余时间则由学生自行安排。
但若说轻松,则并不然。
毕竟进入府学读书的,都是本着科举而去,而科举文是以八股文取士,要想将八股文写好,你不得将经书吃透,不得写上百八十篇提高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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