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只做不见,又连续打了几下,李张氏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几乎要昏厥过去,只仍旧死死的将李江南护在身下。
李江南道:“娘,你不必管我!你们赶紧的将夫人拉开!”
“我不。”李张氏不肯:“我儿,你便是有错,也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好你,要打便先打死我好了。”
李眉从后院匆匆赶出来,哭抱住李老爷的手:“爹,哥哥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哥哥这一回吧。”
李老爷怒道:“他若是知道错就不会做下这样的事。”
一边说一边推攘李眉一边又要继续打。
李眉哭着朝刘老爷喊道:“难道你们真的要打死了人才甘心吗?”
刘老爷虽然恨不得弄死李江南,但若真让李老爷将李江南打死,到时候反而是他们理亏了,毕竟自家女儿因为援救及时生命没有危险,便是清白也还在,只要将这件事掩住就还能嫁人。
刘老爷冷声道:“你们李家人如此恶毒,我们刘家可不敢再将女儿嫁给你们。婚事就此作罢。日后你我两家,恩断义绝!”
刘老爷说完带着儿子们走了。
李老爷等人走了,手里的鞭子才没握稳一般掉在地上。
李眉见状便知道李老爷不会再动手了,连忙招呼人将李江南和李张氏抬回去,又找了大夫过来给两人医治。
李江南伤势颇重,李张氏伤势也不轻,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怕都要躺在床上静养了。
等大夫走了,李江南才忍痛抬起头来:“把李福叫过来。”
他要问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刘家人怎么会抓住那小白脸,怎么会知道这事情是他在背后算计。
李福没进来,李老爷倒是进来了。
“爹。”李江南想起方才李老爷抽他的狠绝,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虽然知道李老爷这样做是为了保全他,但心里还是生出了几分恨意。
李老爷冷冷的望着他:“你不用找李福了,他已经什么事情都告诉我了。”
刚刚大夫给李江南和李张氏诊治的时候,他已经将李江南的心腹都提去审问了一番,自然也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知道了李江南所作所为俱都是因为他对韩时萱见色起意。
甚至还知道他让人对文秀清的弟弟出手。
李老爷又愤怒又失望。
“李江南,我原本以为你虽在女色上有些荒唐,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为一个黄毛丫头竟然昏头只此!”李老爷满脸失望:“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江南忍不住为自己辩解:“爹,韩时萱并不是普普通通的闺秀,她是韩时遇的亲妹妹!如果我娶了韩时萱,我们李家跟韩家的关系便可以变得更加牢固,将来我们李家必定能借着韩家的关系乘风而起,成为县城首富,甚至便是在府城占据一席之地也不无可能!”
李老爷不屑的说:“你这是想把宝压在韩时遇身上?你以为他能考中举人?便是他能考中举人又如何?举人可不好考,等他考中,怕也已经是十年后的事情了!可若是你与刘家联姻,借着刘家的势力,我们便可以彻底的在县城站稳脚跟,甚至更上一层楼。”
“至于韩家那边,你娘与那韩时遇的亲娘本是亲姐妹,便是从前关系不好,这血缘关系也割不断,想要重新搭建起来根本就不难,何须联姻?”
“我看你根本就是被美色昏了头!”
李老爷大骂了李江南一顿,最后说道:“我不管你原先打的是什么心思,你全都给我打掉!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李老爷出去之前吩咐:“让少爷待在屋子里好好养伤反省,不许踏出这院子半步,也不许任何人帮他传话办事,谁要是敢违抗我的命令,就立即发卖到矿山去。”
“是。”众人战战兢兢的应下。
李老爷又去找了李张氏,将她也给大骂了一顿,把她也禁足了,至于管家的事情,则暂时交给李老爷颇为疼爱的一个姨娘,李张氏大受打击。
李老爷却不管李张氏母子如何,忙着去处理后续了。
李老爷备了厚礼亲自登门刘家,给刘家赔礼道歉,但婚事他还是主张继续,一来婚礼都已经准备好了,二来一旦两家退婚,必定会有流言传出去,到时候李江南行事固然恶毒,可刘家女耐不住寂寞被人勾引跟人私奔的事情也掩不住,无论是刘家还是李家都不可能再找到更好的联姻对象,既然如此不如继续进行,李老爷表示他一定会将刘家女视若亲女,会护住她的,可惜刘老爷是真爱女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将女儿嫁给李江南。
最后没办法,李老爷只得同意退婚,但是因为他点明了刘家女的处境,刘家为了女儿着想,最终两家达成了协议,找一个对两家都损伤不大的理由退婚,而后各自保守秘密,不得将这件事传扬出去。
而李家为补偿刘家女,之前送的聘礼就全都不要了。
当然,既是如此两家最后还是要成仇人的,但好歹不是生死之仇了。
果然次日李家和刘家便都传出李江南和刘家女生病的事情,而后又传出八字不合不好成婚,要不然会有性命之危的话来,两家商议过后解除了婚约,聘礼归刘家。
县城肯定会有一些流言出来,但两家出手,流言俱都在控制范围之内。
处理完刘家的事,李老爷开始给李江南收尾韩家这边的事情。
好消息是,韩家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儿子的阴私手段。
不过为长远计,李老爷觉得,最好的办法便是让文秀才和韩时遇永远都不要考中举人。
如此便是将来他们发现了真相,也拿他们李家没有办法。
好在这件事不着急,还有三年时间,到时候他可以找人打听打听韩时遇和文秀才的学识,如果真有可能考上举人,到时候再出手。
眼下最为要紧的是,赶紧给李江南再定一门婚事。
第45章
凤溪村的韩家在刘家和李家解除婚约的当天就得到了消息。
当初韩老爷子一听说李江南对文家下手,便决定派韩时云带着韩家其余青壮族人到县城去找短工,时刻关注李家李江南的一举一动。
韩茂当时还担忧:“李江南只怕是个疯子,文家跟他无冤无仇他竟然能断人手脚,绝人前程,若是时云去了县城,岂不是落在他眼皮子底下,更方便他下手?”
韩老爷子却道:“非也。李江南之所以敢对文家动手,乃是因为文家如今顶梁柱并不在家中,只有娘们几个,根本就不顶事。但我们却不同,我们韩家之前才给县老爷献了打谷机,哪怕朝廷的奖赏还没有下来,我们韩家也已经在县老爷哪里挂上了号,在朝廷的封赏下来之前,李江南不敢动我们。”
韩茂等人这才恍然大悟。
韩时云因而便带了几个族里的青壮去了县城做工,没几天就遇到了李江南,李江南当时对韩时云表现得很是热情,请他喝酒,知道他如今在县城做活赚钱过年,便提出让韩时云去自家酒楼做店小二。
这要换了韩时风肯定要拒绝,但韩时云不一样,他自从跟韩时遇去了一趟省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再加上这些日子的历练,算是磨出来了,李江南既然敢将他介绍到自家酒楼,他怎么就不敢去?
要想监视李江南的一举一动,再没有留在他眼皮子底下更方便了。
更何况像他们乡下人想要进酒楼做店小二可不容易,他正好趁此机会进去学点眉眼高低,顺便摸摸其中的门道。
韩时云胆大心细,性情又豪爽,待人真诚热情,进了酒楼之后很快就得了酒楼众人的喜欢,干起来如鱼得水。
李江南一开始还怀疑他来县城是不是有什么企图,见他一心干活并没有什么动作,便也渐渐的放下心来。
如此李家和刘家出事,韩时云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
而且因为他在李家的酒楼干活,这些日子颇为结交了一些李家的下人,因而竟叫他打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因此他特意请假回家送消息。
韩老爷子听完之后沉吟片刻,跟韩时云道:“你去将这个消息转告给你佑婶子。”
韩时云到底是外男,他去韩时遇家的时候将韩郑氏也一道带上了。
到了韩时遇家之后,韩张氏便拉着文秀清姑嫂一道去了绣房,韩时云则是在堂屋里将事情告诉韩张氏,韩张氏当时震惊却也并没有太过意外。
从他对文秀庭出手便知道他这人手段狠辣没有底线。
韩张氏更为担心的是,现如今李江南已经跟刘家解除了婚约,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向他们家求亲?
当然,不管有没有这回事,她肯定是会拒绝这门婚事的,但就怕李江南在被拒绝之后使出什么龌龊手段坏了韩时萱的清白,到时候她就算是不想嫁女也不得不嫁了。
韩时云显然也知道韩张氏的担忧,“婶婶放心,李江南如今被李老爷打得遍体鳞伤,短时间内恐怕是没有办法再做什么了。不过您要是担心的话,不若趁着他现在躺在病床上,赶紧的将时萱的婚事定下来?”
韩张氏也是这样想的:“我会考虑的。”
韩时萱的婚事就算是要定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定下来,韩张氏眼下更为担心的是韩时云:“你如今还在李家酒楼做事吗?要不然你还是回来吧?”
李江南就是个变态,他这一次算计失败,心里不定憋了多大的气呢,要是将气撒到韩时云身上就不好了。
韩时云之所以去冒险,说白了还是因为他们。
韩时云摇头:“眼下这个时间我倒是不好走,一走反而更加显眼了,不若继续留在那里,有什么消息也能第一之间知道。再者说了,我之前打点了县衙里的人,听他们说再过些时候朝廷的封赏就要下来了,我打算等到朝廷的封赏下来了,便趁机辞工回来。”
韩张氏见韩时云有打算,便也没有再劝:“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就不再劝你,只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以自身的安危为重。”
韩时云自然应下。
韩时云带着韩郑氏走后,文秀清过来问:“母亲,是县城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明天就是李江南跟刘家小姐成亲的日子,他们家之前便已经接到了请帖,邀请他们全家过去参加婚礼。
韩张氏和文秀清自然是不想参加这个婚礼的。
虽然李江南便要成亲了,但那人手段狠辣,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婚礼上做出什么事情来,害了韩时萱?
因而她们都打算是由韩张氏和文秀清一起去参加婚礼,吴月留在家里陪韩时萱,到时候再请韩郑氏或者韩蒋氏过来陪伴。
安排没有错,可心头还是不安。
韩张氏看看文秀清,又看看韩时萱,叹息一声道:“明天不用去县城参加婚礼了。”
“啊?”韩时萱撑大眼睛:“为什么?”
“因为李家和刘家退婚了。”韩张氏决定将李江南的所作所为告诉韩时萱,让她知道李江南这个人有多阴险恶毒,“李江南不想娶刘家小姐,所以找了个男人勾引刘家小姐,诱惑刘家小姐逃婚私奔,被刘家人发现了。”
文秀清和韩时萱齐齐变色。
韩时萱尤其不能接受:“怎么会这样?表哥他,怎么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情?”
如果不喜欢刘家小姐,那当初就别跟人家提亲呀?
就是真不想娶人家,去刘家退婚便是,怎么这样害人?
韩时萱想不明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韩张氏看着天真的女儿:“这是你二堂兄打听回来的消息,何来的误会?所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对李江南了解多少,便知这是误会?”
韩时萱缩了缩:“表哥虽然讨厌了些,可怎么说也是亲戚,难不成还盼着他不好?”
“便是亲戚,也有亲疏远近。”韩张氏板着脸:“日后不准再提你表哥,便是日后见到他,也不准跟他多有牵连。”
韩时萱怕怕的:“知道了。”
等韩时萱下去,文秀清才担忧的看向韩张氏:“母亲,李江南如今跟刘家女退了亲,你说他会不会——”来向她们提亲?
韩张氏板着脸道:“他便是来,我也不会答允的。”
文秀清仍旧有担忧。
李江南手段恶毒,只怕不是她们不答应能行的。
文秀清心想:要是夫君在家就好了。
李家。
李老爷离去之后,李江南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他想将李福叫进来,奈何李福已经被李老爷以偷盗主人家钱财为名,将他的心腹打得去了半条命,而后扔给人牙子,让人牙子将人往西北方向发卖。
当然,这自是表面的说辞。
实际上,李福被送到人牙子处后,没吃没药的,两天后便病死了,扔到了乱葬岗。
死得人不知鬼不觉的。
除了李福,还有那小白脸。
小白脸到底不是奴才,李老爷便拿了一大笔钱财封他的口,将他赶出县城,但等他出了县城之后,便联系了人装作是山贼将他劫杀。
如此既可以将两大隐患全部除去,又可以将李家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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