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给它做胎教。”文秀清决定按照韩时遇说的来。
夫妻二人兴致勃勃的讨论要怎么给孩子做胎教。
音乐熏陶可以请韩时萱每天给孩子弹一段琴,云夫人不仅教她们读书识字,还教她们才艺。
韩时萱在音乐上更有天赋,文秀清则是在画画上更有天赋,文秀月则是在算术上更有天赋。
云夫人便按照她们的特长来教导。
读书的话,如果韩时遇在家就由韩时遇读,韩时遇不在家就由文秀清来读,为此文秀清孕后拒绝了韩张氏和文夫人的提议,依旧坚持每天跟着云夫人上课。
云夫人倒是没想到她能如此坚持,心里很是满意,知道她要给孩子弹琴做胎教,偶尔也会出手弹上一弹。
如此到了来年八月,终于瓜熟蒂落,文秀清生下了她与韩时遇的长子。
第64章
64
一声嘹亮的婴啼打破黎明的黑暗,东边绽露出一丝光明。
正走来走去转圈圈的韩时遇瞬间停住了脚步,露出惊喜又不敢相信的表情:“生了?”
“生了生了!”文夫人简直是喜极而泣,双手合十拜谢各路神佛,而后又笑着恭喜韩张氏:“恭喜亲家,您终于当上奶奶了。”
韩张氏也难得露出笑容:“同喜同喜,亲家您也当上外婆了。”
“对对对,同喜同喜。”两位母亲笑得合不拢嘴。
韩时遇没理会她们,快步往产房走去。
文夫人见了忙拉住他:“还不能进去,得收拾了才行。”
“那师娘您进去瞧瞧她。”韩时遇被迫着遵守习俗,只得请求文夫人。
“行行行,你在外面等着啊,我这就进去瞧瞧秀清。”文夫人开门进去了。
没一会儿稳婆就抱着红彤彤的婴儿出来了,笑容满面,好话一箩筐:“恭喜太太,恭喜少爷,少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添丁进口。”
韩张氏忙将准备好的红封塞给稳婆,而后接过她手里的婴儿,眉眼都是喜悦:“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韩时遇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实在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
红通通皱巴巴的,像只丑猴子。
韩时遇被儿子丑到了,转头问稳婆:“秀清都收拾好了吗?我可以进去了吗?”
稳婆道:“里面还在收拾,得等会儿。”
韩时遇就只能等,好在没让他等多久,吴月将脏东西端出去,文夫人招呼他:“可以进来了。”
韩时遇忙进屋,屋子里闷热闷热的,还有股血腥味。
想到之前吴月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韩时遇就有些脚软,好在文秀清被收拾过,除了脸色有点儿白,眉眼有些疲惫,没有大碍,韩时遇一颗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你受苦了。”韩时遇走过去抓住文秀清的手:“以后咱们都不生了。”
生孩子太可怕了。
文秀清闻言不由得一愣,明白过来又是心暖又是好笑:“女人生孩子不都这样?更何况孩子乖巧我也没有怎么遭罪,才两个多时辰就生下来了,比起那些生两三天的好多了。”
不料她越说韩时遇脸色越不好。
什么叫做才两个多时辰?他在外面听着她痛苦的喊叫就感觉腿都软了,这要是生个两三天,那他不得疯?
“所以说,我们以后不生了。”不生是最保险的。
文秀清没想到自己一番解释最后起了反效果,顿时哭笑不得,这会儿也不好再跟他争执,转移话题:“你看到孩子了吗?”
“看到了。”韩时遇没忍住:“红彤彤的,皱巴巴,好丑,也不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看出来他长得像你我的。”
文秀清没忍住掐他一把,嗔道:“瞎说什么呢。”
正好这会儿韩张氏和文夫人抱着孩子进来让她看。
文秀清一眼看去,果然跟韩时遇说的那样,有点儿丑。
“是吧,我就说很丑。”韩时遇低声跟文秀清说。
这话被文夫人和韩张氏听到了,韩张氏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自己出生的时候也没比他好多少。”
文夫人好笑道:“刚出生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果然,等到了洗三那天,孩子就没有那么红了,等到满月的时候,就变得白白嫩嫩的超级好看,是一家人的宝贝。
文秀才给取了大名,叫做韩曦,取他出生在日出之际。
韩时遇则给取了个小名,叫小猴子,取他出生时像只丑猴子。
有了孙子,韩张氏一点儿事业心都没有了,就想辞职在家带孙。
宜家家居店的生意越来越好,每个月供货量不少,偏生文秀清怀孕还要上课,韩时萱和文秀月也都要上课,能帮忙的时间大大的减少了,单靠文夫人和韩张氏自然是不行的,所以他们在附近另外租赁了一个小院子,聘请了一些勤快的妇人来帮忙干活。
文夫人主管家居产品这一块,韩张氏则是主管肥皂生产这一块。
一则文夫人绣工本来就好,她来管这一块也算是业有专攻。
二则肥皂生产涉及到了配方,文家无论如何也不想沾染这个配方,所以交由韩张氏来主持这个是最好不过的。
同理,文秀月就跟着文夫人给她打下手,韩时萱也跟着韩张氏打下手,这样也能让两人都得到锻炼。
至于文秀清,她是总管,专门负责协调的。
毕竟文夫人和韩张氏一个是她亲娘,一个是她婆婆,她便是两人之间的润滑剂。
如今韩张氏不想做了,那她这一块交给谁来做?
韩时萱虽然一直给她打下手,到底年轻不说,还要继续上课呢。
文秀清也同理。
孩子还没有出生之前,韩时遇就跟她讨论过这个问题。
依照文秀清的想法,她觉得自己既然生了孩子做了娘,还是要将精力放到家庭和孩子上,反正她也上了一年课了,这一年她也真的学到了许多,算是可以了。
但是韩时遇不同意。
文秀清首先是文秀清,她不应该为了家庭和孩子就做出牺牲。
更何况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像以前那样贫穷,一分要掰成两分花,他们现在有店铺有生意,每个月的收益不低,完全可以请人回来帮忙。
这样文秀清自然也就能抽出身来继续学习。
再者云夫人极有才华,文秀清跟她学习了一年便大有改变,如果能继续学习下去,文秀清会学到更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对她以后的一生都受益无穷。
韩时遇最后一句话更为打动文秀清:“我们既然做了父母,那么我们对孩子的责任就不单单是把他们养大,更要教育他们成人,而这个过程是漫长的深远的,再也没有什么比以身作则更好的方法了。”
韩时遇也这么跟韩张氏说:“都说诗书传家,但孩子长大了让孩子读书就是诗书传家吗?在我看来不然,所谓诗书传家,更在于一种精神。一种为梦想持之以恒的精神。母亲您不妨好好想想,您的梦想又是什么,是也有自己的一番事业,还是教养大了儿子继续教养孙子,一辈子为子孙做保姆?”
这件事就连文夫人都不好相劝,毕竟自家女儿便是韩张氏的儿媳妇,若是自己乱插手,难免会让韩张氏多想。
这只能韩张氏自己想明白。
韩张氏想了好些天才想通:其实她自己也并没有那么愿意放弃工作回家带孙子,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罢了。
因为作为母亲,她习惯了为儿女付出,为儿孙付出。
但她不想有自己的事业吗?
当然不是的。
如今她管着肥皂的生产,她每天都活得很充实。
最后韩张氏没辞职回家带孙,文秀清也没放弃学业,而是专门请了个经验丰富的妇人回来帮忙带孩子,至于喂奶还是由文秀清自己来喂。
云夫人身边的婆子见了悄声跟云夫人说;“这一家子感觉好没规矩。”
这哪有孙子都生了,婆婆还顾着自己的生意不管孙子的,这儿媳妇就更加了,孩子还那么小,她不说将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竟还有心思上学读书,真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没有规矩的人家。
云夫人神色淡淡:“这哪里没有规矩了?我瞧着极好。”
云夫人不知道多羡慕文秀清。
当初她也嫁的书香门第,可进门之后给婆婆立规矩,还要照顾夫君和孩子,哪里还有时间读书作诗弹琴?
虽然她跟丈夫感情很好,但不得不说,当初为家庭放弃爱好的日子,她活得一点儿都不快活。
有一句话她也从来都不敢对人说,其实她觉得丈夫去世后,她出来做夫子这些年,是她人生中活得最自由最快活的时光。
孩子见风长,眨眼间便能抬头,翻身,爬行,又开始长牙,吃辅食,会咿咿呀呀的跟你吵嘴,每一次成长都让作为父母的韩时遇和文秀清会心一笑,感叹生命的神奇。
只是将近韩曦周岁的时候,韩时遇和文秀才准备前往省府参加乡试。
转眼三年过去,又一个大比之年到了。
第65章
大魏朝有严谨的科举制度,为体现科举的公平性,会试取士用的乃是分卷录取的方式。
其实大魏朝立国之初并未实行分卷录取政策,是魏朝建国之初发生了一起震惊朝野,血腥残酷的科举案之后,才开始实行南北分卷录取政策,又经过几任皇帝的改革,便形成了如今分卷录取的方式。
即按照地缘以及文化发展程度将大魏朝各省份划分为三个区,分为南,北,中三区,每个区按照一定的比例划分录取名额,如此只需要在弥封试卷的时候,在朱卷上写上“南”“北”“中”三字,便可区分考生的籍贯,录取的时候也可以根据分卷的比例来进行录取。
分卷录取制度的确是在一定程度上照顾了那些偏远的文化教育不发达的地区,比如说岭南省,但同样也有一些弊端,在实行之初便有南区的考生为了能够被录取,冒籍跑到北区或者中区的省份去进行科考,所以后来便出现了冒籍制度,要求考生都必须回到原籍进行科考。
如果你不想回到原籍科考,那么就要求你的祖辈必须在当地居住二十年以上并且按时缴纳税项方可。
为了防止冒籍,朝廷还推出了保结措施,如此才能参加县试等一系列的考试。
学子唯有考上秀才,才算是刚刚踏进科举的门槛。
而就算是考上了秀才,也并非是你想参加乡试就能参加的,秀才必须通过由省学政巡回举行的科考,并且取得一二等的优良成绩,才能被举荐上去参加乡试,而一般情况下科考都是三年一次,主要是在乡试之前进行。
今年正是大比之年,所以在乡试之前,省学政巡回举行了科考,西宁府的科考便定在七月初,省学政提前一个月向西宁府发下通知,而后由西宁府的学政再向下面的州府发下通知,令整个西宁府的秀才届时前来应试,届时科考结果会分为六等,一二等可参加乡试,三等不赏不罚,四五六等皆要接受惩罚,退步太多的甚至有可能会被取消秀才功名,所以这一场科考备受秀才们的关注。
韩时遇和文秀才今年俱都在府学就读,倒是免了一路奔波劳碌,既多了时间进行复习,身体和精气神也俱都能够保持最好的状态,最后翁婿二人俱都考了个一等的好成绩,既获得了朝廷颁发的奖励又得到了参加乡试的资格。
科试成绩出来没多久就到了八月初,韩时遇和文秀才必须得启程前往省府了。
其实西宁府和省府相距不是很远,坐马车也就是一天的时间,乡试从八月初九开始,八月初八开始入场,这样他们只需要八月初七抵达省府就可以了,但乡试是大比,届时会有几千人一起涌进省府,不说别的,住宿就是个大问题,去得晚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他们必须要提前五六天抵达,就这样已经算是比较晚了。
“叮铃铃叮铃铃。”
望着韩时遇手里五颜六色,还挂着小铃铛的绣球,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孩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把抱住韩时遇的腿,头仰得高高的,一双黑葡萄般明亮的眼睛,奶声奶气的叫:“要。”
“要什么?”韩时遇含笑问。
“要,啾啾。”小猴子的目光落在韩时遇手里的绣球上:“啾啾。”
“是球球,不是啾啾。”韩时遇纠正他。
小猴子重复:“啾啾。”
好吧,跟个小孩子较真干什么?
韩时遇没再坚持,将手里的绣球跑出去:“好,给你,去追吧。”
小猴子看着绣球叮叮当当的抛出去,落在地上,眼睛一亮,转身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捡起来,而后又抱着绣球跑回来,朝韩时遇灿烂的笑,用力的扔到韩时遇脚下,发亮的望着他:“给,啾啾。”
韩时遇弯腰将绣球捡起来,又往远处扔去,然后小猴子跑去捡回来,这样来来回回的,没一会儿小猴子就跑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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