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做了什么龌龊的事,你问她!”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蒋春丽折磨我可以,但是编排我的家人,绝对不行!
蒋春丽硬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在这个学校里,我得罪的只有蒋春丽,而另一个,已经死了。
“唐长安,诬陷人可是要坐牢的。”蒋春丽的小跟班帮腔。
“是吗?你不知道电脑可以查IP地址吗?只要查出那篇帖子是从哪个电脑发布的,就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了。”我猜,一个高中生应该没有这等心机,为了往我身上泼脏水特意弄个虚拟IP吧?
蒋春丽明显慌了,心虚地捋着头发。
我乘胜追击:“我劝你最好把那篇帖子删掉,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放完狠话,我气冲冲地回到教室上早自习。
不出意外的,一整个早自习,我都在严春华的办公室里罚站。
蒋春丽的那篇帖子写得真是离谱,她拍到了我和唐豆一起吃麻辣烫的照片,像素很低,但认识我的人肯定知道是我。那天明明还有顾里和宋绍哲,但照片上却完全没有拍到他们两个人,只有我和唐豆。
文章的标题是:高三女生和私生弟弟的爱恨情仇。
真的是言情小说看多了把脑子看坏了,文章编造唐豆是我母亲绿了顾从文之后的私生子,一直怕被顾从文发现,所以养在了外面。但是评论区也有知情人士质疑,称我母亲嫁给顾从文才两年,怎么会有个上小学的儿子。
跟帖的还有说唐豆是我母亲与顾从文早就搞在一起生的,是顾里的亲弟弟。
当然还有自称是我小学同学的人,扒出我爹是著名摇滚乐手唐朝,还曾经因为家暴入狱等等。
由于打蒋春丽的理由正当,严春华只是对我批评教育几句,就让我接着回去上课了。
但是我根本无心听课,一直在偷偷刷手机,看蒋春丽什么时候才能把这篇帖子下架。还没等到帖子下架的信息,陆景天就给我发了条短信:“鲶鱼,你火了!快看微博。”
那个时候,微博刚刚兴起,很多明星都开始开通新浪微博发一些日常消息。唐朝也开通了自己的微博,发布一些训练彩排的日常,但是从未提及过家人。
这篇帖子不知道被哪个手欠的转发到了微博上,不出10分钟就成为了热搜榜第一名,我与唐朝的关系也被曝光了出来。
放学的时候,门口乌泱泱堵了一堆记者,他们拿着“长枪大炮”对着教学楼一顿猛拍,我刚走出教室,就听见远处有人在喊:“唐长安在三楼。”瞬间,闪光灯在我的周围炸开,我慌张地赶紧躲回了教室。
陆景天从门口转身进来,站在我的面前,与我仅保持了一张纸的距离。他很自然地将棒球帽扣在了我的脑袋上,还给我戴上了黑色的口罩和墨镜。然后拉着我的手,穿梭在走廊里,掩护我快速逃离现场。
楼梯间是盲区,记者们拍不到,顾里就站在那里等我。
“我们走后门,跟我来。”陆景天带着我们穿过了一条小路,积雪深处是一个刷着绿色油漆的小铁门。学校的后门是常年关闭的,但是那里被垫了一块石头,是陆景天逃课的必经之路。
我在陆景天和顾里的托举下,顺利从后门翻墙逃出。“唐长安,你真的要减肥了!”陆景天装成被泰山压顶的状态,故意表现出很累的样子。
我重重拍了他的脑袋一下:“你是不是欠打?”
陆景天嬉皮笑脸地揉着脑袋:“把我打傻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我白了他一眼,内心却知道陆景天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放松心情。
陆景天指了指停在一旁的宝马商务车:“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我上车的时候,陆景天还十分绅士地用手挡住我的头。
“长安,你火了可别忘了我们。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狗富贵,勿相忘。”说着,陆景天学了一声狗叫。
“你才是狗!”我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看着我们打闹的样子,顾里轻轻咳了一声,装成闭目养神的样子。
回到家,母亲十分担忧地抱着我,询问我在学校的情况,想必是听说了网络上的谣言。我怕母亲担心,轻轻摇了摇头。
顾从文坐在沙发上,十分严肃地说:“这件事情的影响真的太恶劣了!我有个同学是律师,我和他说一下,这绝对可以构成诽谤罪了,就算是高中生也要受到惩罚!”
母亲却温婉地奉劝顾从文:“老顾,没有那么严重,都是孩子之间的恶t作剧。再说了,那个孩子才十六七岁,你让她身上背个案底,以后的路还怎么走啊?”
“这能叫恶作剧!?十六岁就不能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吗?前段时间,有个高二的女生就是因为这些流言蜚语,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了!”顾从文愤懑地说。
母亲刚想说什么,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李梦莹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你就是贺兰吧?唐长安在吗?”她完全不似之前在唐朝家见到的那样温柔贤惠,反而语气强硬,说话丝毫不留余地。
我走到门口,李梦莹却丝毫没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以后,请你离唐豆远一点,离我们家远一点!”
都说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李梦莹如此失态也能理解,毕竟因为我和蒋春丽的矛盾,唐豆却被无辜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但是我的母亲也是爱自己的孩子的,见到李梦莹对我说话如此不客气,她也转变了一副态度,十分不客气地说:“这关长安什么事情?再说,你怎么不管好你的儿子,好端端出现在高中的门口做什么?”
李梦莹讥笑:“怪不得老唐和你离婚,你这人说话一点都不讲逻辑。”
“回去问问你家唐朝,到底是我不讲逻辑,还是他每天不务正业,每天只会打老婆?”母亲也有些失态,险些要和李梦莹动起手来。
“那也是你欠打,我家老唐怎么没有打过我?”李梦莹抬高了音量,一些好事儿的邻居打开门探出头来听八卦。
我和顾里赶紧拉着母亲,让她回屋冷静冷静。母亲却像发了疯似的甩开我们,要去和李梦莹理论。
这时唐朝赶了过来,赶紧拉开李梦莹,但是这个女人根本拦不住,唐朝反手给了李梦莹一巴掌,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李梦莹捂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唐朝:“唐朝!你果然打女人!”
唐朝这才觉得是自己冲动了,赶紧道歉,李梦莹却根本不领情。
“唐朝,管好你老婆!”母亲冲着唐朝嚷嚷了一句之后,气鼓鼓地回到卧室。
唐朝这边还没哄好李梦莹,又马上替李梦莹和我们家道歉。顾从文却丝毫没给面子,直接走过去把门摔上,然后进卧室去哄母亲。
我和顾里还没从刚刚的战争中回过神来,就听到卧室里传来母亲的叫骂声。
“顾从文,刚刚你哑巴了?你怎么不帮我?”
“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去骂女人吧?”
“你就是窝囊!”
“我可不窝囊,要不要现在感受一下你老公的雄风?”
“顾从文,你给我起开!”
……
第27章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一场大雪过后,同学们都疯狂地在操场上打着雪仗,恣意张扬着无虑的青春。
我尽量表现出没事儿人一样地与宋邵哲做着广播节目,今日的主题是“父亲”。
“小时候,父亲的背影总是高大而坚定,
每当我跌倒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手的人。
岁月如梭,我渐渐长大,
银丝爬上了父亲的颅顶,
他的背也开始渐渐弯曲,
声音满是沧桑的痕迹,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
父亲,老了……”
宋绍哲满怀深情地朗读着稿件,我的思绪却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我们家在滨海的乡下,唐朝在海边为我搭了一个秋千,每个午后他都抱着我坐在秋千上,麻绳在他有节奏的推动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而我就伴着这个声音咯咯咯咯的乐着。
“长安,你怎么哭了?”
我回过神来,看到顾里和宋绍哲都十分担忧地盯着我看。
“昨天的事情你就别想了,大家都知道那是蒋春丽造的谣,而且学校也已经对她进行记大过处理了,也算给了你一个交代。”宋绍哲安慰我。
他们都以为我还在因为贴吧造谣的帖子委屈,但实际上我是心寒昨日李梦莹的态度。按理说,我与唐朝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瓜葛,他虽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在我上小学前就已经离开我们了,从此再无联系。
然而,随着这几个月来的相处,我与唐朝的情感也发生了变化。有那么几刻,我甚至产生了撮合他与母亲复合的可怕想法。
就在我们走出广播室的时候,却看见蒋春丽等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长安,对不起嘛,那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我不该在贴吧上胡说八道,你原谅我好不好?”说着,她将礼物递给我,强调这是西班牙进口的巧克力,是她母亲前段时间出国带来的。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花样,求助的眼神看着顾里和宋绍哲。蒋春丽则对着两个男生,用撒娇的语气说:“女孩子之间说些悄悄话,你们走嘛。”
顾里和宋绍哲的表情出奇一致,像是被电棍电到了一样,赶紧逃离现场。
蒋春丽见二人走后,表现出与我十分要好的样子,拉着我的手轻轻说道:“长安,其实我也打听过了,你的身世确实很可怜,我以后再也不说你的坏话了。”她用深表同情的眼神望着我,“顾里真是个善良的男生,知道你的童年遭遇了如此不幸,所以一直对你不离不弃的。我也要向他学习,不能对你这样可怜的人搞恶作剧了。”
蒋春丽的话让我听着非常别扭,她什么意思?难道顾里是因为同情我才和我做朋友的嘛?
我一时无言,呆愣在原地。
蒋春丽见自己得逞,蹦蹦跳跳地走了,好像记大过的惩罚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一整个晚自习,我的脑海里都浮现出蒋春丽的话,以至于在写作业的时候,我的手就像不听使唤一样地在卷子上写着顾里的名字,待我发现的时候,一整道语文阅读题都被我写满了。
我慌张地用涂改带将名字全部覆盖,根本无心写题。
放学的时候,我故意无视顾里,故意走得很快。他小碎步跟在后面,皱着眉头说:“唐长安,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你等等我……”
“长安……蒋春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
平日里缺乏锻炼的顾里根本跟不上我的步伐。就在这时,伴随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一道强光闪过,我被一辆玛莎拉蒂拦住了去路。
“怎么样长安?我爸送我的新车。”陆景天摇下车窗,兴奋地说。
由于陆景天挡路,顾里终于喘息着追上了我,拽着我的胳膊质问:“你到底怎么了?”
陆景天把头探出来,伸手捏了我的脸蛋一下:“鲶鱼精又和你的小顾里吵架了?”
我后退了一步,瞪着陆景天,警告他别乱说话。但是又不想和顾里解释自己如今幼稚的想法,于是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不好意思,先走一步~”陆景天向顾里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回到家,我一句话也没有和顾里说,但是夜晚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听隔壁顾里卧室传出来的动静。
接近晚上10点的时候,我接到了程央央的电话,对面传来了她焦急的声音。
“长安,你没事儿吧?我昨天就看到了贴吧的内容,但是我妈看得紧,一直不给我手机,我借口给我外婆打电话才拿到的。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蒋春丽干的?”程央央的语速很快,说得很急。
我无精打采地安慰她:“我没事儿,都已经解决了。”
“你怎么了?我觉得你不对劲,心情不好吗?”
“我没事……”
“你一定有事!”和程央央做朋友久了,我一个眼神似乎她都能解读出来个七八分,“你和顾里吵架了?”
“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我叹了口气,“你说顾里和我做朋友,是因为同情吗?”
“当然不是!”程央央提高了音量,“你不要掉入别人的圈套了。你和顾里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信任他吗?”
“可是我觉得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咬了咬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程央央本想安慰我,但是电话另一头却传来程央央母亲严厉的声音,催她挂断电话,赶紧复习功课。程央央急切地和我道别,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又到了周末,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唐朝的家里,然后就及时收到了唐朝的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一个全新的地址。
顾里见我闷闷不乐,主动提出要陪我一同前往。他一改往日的冰块脸,而是用笑嘻嘻的神情和我说话,只不过他强行笑起来的样子,比哭都要难看。
我拒绝顾里,而他却一直坚持。推搡间,我说了一句十分无厘头的话:“顾里,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可能是我脑海中还在回想着“顾里是因为同情我才和我玩的”这句话,我本想说的是“顾里,你不用跟着去,我一个人可以”,但是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顾里也觉得我说这话有些无厘头,呆呆地t看着我。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背着琴就冲出家门。
根据唐朝给我的路线,我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那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学校,四周都是被推掉的老房子,因此有些尘土飞扬。
唐朝就站在校门口等着我,冲我招招手。
“闺女,这地儿不错吧?”唐朝好像还有点骄傲。
“哪里不错了?”我吐槽。
“偏僻,寂静,适合搞音乐。”大门上锁,唐朝带着我钻进了个小门,来到了教学楼里。
“这是爸爸小时候上学的地方,可惜和其他几个学校合并了,这个校区就荒废了。我打算出资办一所音乐学校,地址就在这里。”
唐朝带着我来到了一间空教室,里面还有一些废弃的架子鼓,地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土。唐朝从卫生间里拿过来两个拖把,示意我们先将教室打扫干净。我不情愿地拖着地,唐朝却干劲十足。
“上次和你李阿姨吵完架后,我就被赶出来了,现在都住在公司里。以后,咱俩就在这儿上课。”唐朝一边打扫一边说。
转眼到了要报名艺考的日子,唐朝建议我除了中央音乐学院以外再报名几个保底的学校。我本想拒绝,因为我想要报考中央音乐学院就是因为想和顾里都留在北京,但是如今我和顾里的关系变得微妙了起来,我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我一口气报名了几个学校都是南京、上海、杭州的,除了中央音乐学院以外,其他都在南方的城市,想的就是如果没考上,那就离顾里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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