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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别爱看陈靳言吃瘪的样子。
意欢心里已经筹备好了去A市游玩的一切打算，看向陈靳言的眼神都多了些愉悦，她笑着说：“那这次竞赛不是陈靳言的主场了，轻轻松松，拔得头筹啊。”
她后知后觉：“不对啊，那陈靳言不是我们竞争对手了吗？”她看向何初喃，睁大眼睛：“这还怎么比啊，要不下点药给他迷晕了吧。”
何初喃低下头，闷声笑着：“那就把他毒倒，等我们考完了再给他解毒。”
她笑着看向陈靳言，眼眸中一抹狡黠的神色，陈靳言抿着笑意，温柔朝她点头。
很宠溺的样子。
陈靳言身后一道身影略过，何初喃不经意看过去，那人穿着宽大的校服，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厚重的头发遮挡视线，他端着餐盘，低着头走到食堂一角。
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何初喃低头细细想了想，在琐碎的记忆里找到这个人。
是那天不小心推了她的人。
意欢朝她的眼神看去，她对学校的人都挺了解的，一眼认出：“李儒丰啊，你认识吗？”
之前拿过几次不错的成绩，领了很多奖学金。
何初喃缓缓摇头：“没有，随便看看。”
意欢随口提了一句：“他好像也挺难的，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一直以来成绩不错，学校给了他不少补贴，只是陈靳言来了以后，就没见过他考第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话落在何初喃耳朵里，哪哪都不太好听。
她轻轻撞了一下意欢，啧了一声：“不是所有人都要为他的不容易买单啊，那陈靳言就是很优秀，难道还要为了他少考一门吗，优秀又不是陈靳言的错。”
再说……
何初喃在心里默默补充，陈靳言又比他容易到哪去呢？
意欢瘪嘴，五官乱飞，阴阳怪气道：“优秀又不是陈靳言的错~”
何初喃撸起袖子，捂住意欢的嘴，把她带到怀里前后摇晃着，“闭嘴啊啊啊。”
另一只手在她腰间前后抓挠着，意欢最怕痒，腰部格外敏感，只要使出这招，她完全没法抵抗。
一边倒在何初喃怀里，一边疯狂笑出眼泪，意欢看向身前的两个人，一副看戏的样子，她求救道：“救命啊，别在那吃饭了，哈哈哈哈救救我，快把她拉走，哈哈哈……”
陈靳言不为所动，甚至很是纵容，笑着看她们两人闹着。
最后还是江奕笑着制止：“好了，饭菜都凉了，先吃吧，别闹了。”
与他们隔了两桌的位置，梁思齐静静看着他们的相处。
他缓缓低下头，有些食不知味。
他们几个人的关系看起来真的很好，别人好像完全没有办法插进去。
梁思齐缓缓看向陈靳言，他吃相很斯文，不紧不慢，慢条斯理。
不时还给何初喃夹着菜。
梁思齐缓缓垂下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陈靳言给他的危机感太大了，何初喃和他在一起时状态完全不一样了。
有些事情，他是不是不能再等下去了。
第38章 我喜欢你
竞赛这事一被提上日程，大家的学习状态明显忙碌起来。
平日的学习生活里，多是要接受新的知识，以打好基础为主，适当拔高。
而竞赛题一套套刷下来，不仅要求做题速度，更要求质量。
难度极高不说，也要注重解题效率。
何初喃还是很想要在这次竞赛取得成绩的，只是别的学科还好，她在物理上实在有些头疼，兴趣使然，她对物理始终提不起太大热情，眼下匆匆弥补，成效并不明显。
她课下有时间都会找出竞赛题来看，保持手感。
意欢在她身边学习热情也很高，其实不光是她们，整个班级的学习状态都不错，一连忙了几日，何初喃也有些疲惫了。
刘思明对此乐此不疲，看见学生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他心满意足。
放学铃声响起，意欢收拾了东西，带了不少资料回去，何初喃依旧低头做题，陈靳言放学时间要比她们迟一点，她最近都是在教室里多留些时间，差不多陈靳言下课了之后，他们再一起回去。
意欢背上书包，伸了个懒腰后和何初喃告别：“先走了，拜拜。”
何初喃从题海中抽出思绪，和意欢挥手：“拜拜。”
说罢又抽出一张新的草稿纸，接着解那道导数题，用了不少方法，却还是断在同一个思路上，等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新思路，一路解下去，最后得出的答案简直让她怀疑人生。
所幸比对了答案，还真的就是那串不像答案的答案。
教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何初喃揉了揉眼睛，差不多也到了该走的时间，她收拾着东西，身前的视线却被遮挡。
何初喃缓缓抬头，梁思齐站在她座位前，缓缓笑着：“你有空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现在离陈靳言下课的点还有些时间，何初喃轻轻点头：“好。”
高二教学楼下有一片图书角，各类书籍丰富，开放式展览，现下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何初喃先停住了脚步，看向梁思齐，开口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梁思齐看起来有些紧张，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闻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片刻后才开口道：“你记不记得高一的那场运动会？”
高一那场秋季运动会，何初喃并没有参与项目，她在体育上实在没什么天赋，但在这样的集体赛事上，她挺有集体荣誉感的，所以全程都关注着。
当时梁思齐参与了男子长跑和跳高，跳高成绩很理想，长跑也很不错，只是最后冲刺阶段，却被一班的学生推倒在塑胶跑道上。
很明显，那人是故意的。
当时梁思齐的膝盖和手肘处便受了伤，血液流出。
何初喃把他扶到医务室去，校医诊断后，确认未伤及筋骨，何初喃帮他上了药。
那个午后她在校医室里等了他很久，只是梁思齐的成绩被作废了，推人的一班学生却得到了该项目的金牌。
得知这个消息，何初喃气得冲到年级部主任那里，一五一十说了实情，一贯彬彬有礼的梁思齐也跟着她一起闹，最后在多方取证下，取缔了一班学生的成绩。
也是这件事之后，她和梁思齐的关系好了不少。
想起往事，何初喃低头笑了笑，缓缓点头：“当然记得，我还和你一起去主任那里告状，当时快把一班的人给气死了，想想我就高兴。”
见她笑起来，梁思齐心底的紧张也散了些许，笑着点头：“是，那天如果是我，大概就算了吧，不过你那么勇敢，我忍不住和你一起去闹了。”
也是从那天开始，梁思齐平静无波的高中生活出现了波澜。
何初喃是鲜艳的、自由的、灵动的。
她不同于他所见过的一切，那样生动明艳地闯进他的生命里。
梁思齐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声握紧了手，他缓缓看向何初喃的眼睛，轻声说：“我喜欢你。很纯粹的那种喜欢，见到你会很高兴，见到你和旁人一起，也会很担心，起初我想再过些日子和你说，可是，好像我应该早些告诉你。”
他静静看着何初喃的眼睛，不想错过她一点情绪上的变化。
只是已经紧张到难以呼吸。
何初喃缓缓睁大眼睛，她一点一点消化着梁思齐所说的话，只是满脑子还回荡着他那句：我喜欢你。她呆呆地愣在原地，沉默很久，心里疯狂编排着说辞，想着怎样委婉地拒绝梁思齐。
她不知道梁思齐什么时候喜欢的她。
但有一点何初喃很清楚，她不喜欢梁思齐，她会拒绝他。
她抿唇，心中思虑万千，缓缓开口：“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另一道声线与她的声音重合，声音清冷、克制、带着深藏的怒气与嫉妒。
陈靳言一步步走近，握住何初喃的手腕，用力之重，几乎瞬间带出红印。
他站在何初喃身前，冷漠地审视着梁思齐，“她不喜欢你。”
那一眼，梁思齐在陈靳言眼中读出太多。
但无疑，全是敌对和恶意。
他确定，陈靳言喜欢何初喃。
陈靳言似乎完全不想再留在这里，他握着何初喃的手腕，把她带离了这里。
他少有这样冲动暴戾的时候，何初喃跟在他身后，手腕隐隐作痛，缓缓蹙眉，她被带到教学楼东侧的死角，陈靳言逼近，把她抵在墙角，难以动弹。
陈靳言近在咫尺，何初喃看得出他的情绪非常不对劲，连眼尾也渐渐红了。
她眼神有些慌乱，却又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慌什么，只能捡到什么说什么，胡乱解释道：“放学的时候他说有事要和我说，所以我们去了那，然后，然后时间也不早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陈靳言置若罔闻，他逼近了何初喃，喑哑道：“你沉默了很久，为什么？”
他轻轻皱眉，像是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你喜欢他？”
“没有。”何初喃摇头，轻声说：“我不喜欢他。”
她看着陈靳言的眼睛，解释着：“我沉默那么久，是因为我在想怎么拒绝。”
她本能地在和陈靳言解释：“我不喜欢他。”
显然这样的回答取悦了崩塌边缘的陈靳言，他红着眼睛，轻轻笑着。
指腹在何初喃的眼尾轻柔抚摸，夸赞道：“乖孩子。”
只是今日梁思齐的告白触到了陈靳言心底埋得最深的那根弦。
他避无可避地意识到，这世界上喜欢何初喃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有很多敌人。
只是比起梁思齐，他有独属的优势，何初喃心疼他，会顾及他的病。
陈靳言缓缓把问题抛给何初喃，轻声说：“那我呢？”
何初喃有些没听明白，“什么？”
陈靳言换了个问法，缓缓开口：“喃喃，你拿我当什么？”
何初喃无法思索，犹豫开口：“朋……朋友？”
她迎着陈靳言的眼神，改了话术，坚定道：“好朋友。”
陈靳言生生气笑，再说下去，难保她不会说什么最好的朋友，挚友之类惊世骇俗的话。
他捏住她下颌，更加气极。
“看清楚了。”
“我永远也不会和你当朋友。”
他借着这样上位的姿势，微微低下头，轻轻吻在何初喃唇角。
浅尝辄止，却情意弥漫。
他在何初喃震惊的眼神中吐露出亲昵的真相。
“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第39章 不要躲我，好不好
一连被两个人表白是什么样的体验？
何初喃说不清楚，但究其根本，她心底绝对算不上雀跃。
面对陈靳言的喜欢，她远比对梁思齐更加无措。
何初喃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欢梁思齐，所以只是在思考如何拒绝才能不伤及他。
可是面对陈靳言时，她完全思绪停滞，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轻柔的吻落在唇角时的触感依旧停留，骤然逼近的草木气息侵袭她全身，何初喃从来没有和什么异性有这样亲昵的接触，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只是陈靳言像是完全不想给她适应的时间，缓缓逼近，气息落在她面庞：“嗯？喃喃，你怎么想？”
她怎么想？
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想。
何初喃眼神慌乱，完全是下意识地开口：“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陈靳言缓缓垂下眉眼，连额前碎发也耷拉着，很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带着无限的委屈，低声道：“那你也会像拒绝梁思齐一样拒绝我吗？”
何初喃最见不得陈靳言这般委屈的模样。
她轻轻按住陈靳言的手，轻声说：“我想想。”
“给我点时间，我想想。”
陈靳言垂下眼睛，细长的眼睫遮住眼眸中深沉的情绪，缓缓点了头：“好。”
至少不是直接拒绝，他还有机会。
陈靳言想，他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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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初喃和陈靳言的相处模式又陷入了怪圈中，她会有些慌乱地避开陈靳言的眼神，不敢和他对视，回到家里也是顾不得寒暄，急急冲回房间里，一下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
另一边客厅里备受冷落的何怀川有些莫名，他看了眼陈靳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开口问道：“她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回房间？”
陈靳言低着头，缓缓道：“大概是最近准备竞赛太累了，休息不好，觉得困倦了吧。”
何怀川闻言点头，转身吩咐了吴阿姨又多做了一道汤，给两个孩子补充点营养。
餐桌上何初喃也不比以往话多，埋头吃着，食不知味。
吴阿姨给她和陈靳言各盛了一碗玉米排骨汤，何初喃把排骨都挑给了身边的何怀川，捧着小碗一口喝尽了汤，匆匆擦了嘴，便道：“我吃好了，你们多吃点，先回去学习了。”
陈靳言盯着她上楼的背影，低下头舀了一勺汤，缓缓喝着，也尝不出什么滋味。
状况之外的何怀川还在给陈靳言夹菜，叹息道：“学习真是辛苦，把孩子都逼得不对劲了，靳言你可要放轻松啊，高三压力大，但你肯定没问题，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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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初喃捧着试卷大半天也看不进去，拿着笔在草稿纸上乱写乱画，发觉天色已经不早了，揉着头发决定先去洗个澡冷静一下。
只是满脑子还是陈靳言，还有他的那句我喜欢你。
捧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现在天气已经凉了不少了，何初喃还是挑了一件夏日的睡裙，她不喜欢湿头发粘在衣服上的感觉。
她吹着头发，拿起手机想和意欢聊这件事，临了临了却还是放下了，感觉三言两语在手机上也说不清楚，一但和意欢聊起来，以她的八卦性格，今晚都不用睡了。
还是明天见了面再说吧。
头发半干的时候何初喃就没了耐心，她特别不喜欢吹头发，觉得又热又烦，草草吹过便趴在床上，面前摆着物理试题，自己却玩着手指。
稍稍一走神，陈靳言的脸便浮现在脑海里，何初喃晃了晃脑袋，在床上滚了一圈，用力抓了抓头发，把头蒙在被子里放空。
“咚咚咚——”
门口传来清脆有力的敲门声，不紧不慢，陈靳言的声音随之传来：“可以进去吗？给你带了些切好的水果。”
何初喃猛然抬头，迅速起身，自己的睡裙已经在翻到了腰间，她扯到腿间，因为是吊带款，她低头看见自己裸露在外的胸口，那种男女间的分寸感骤然禁锢，她喊了一声：“等，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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