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事儿长这么帅干嘛!
酝酿一个上午的底气没了。
林千韵移开欣赏的视线,努力搜寻在心里飘荡半个月那丝被利用的怨气。
然后意识到,那股怨气早在昨晚许应季的不懈努力下,被捣鼓得七零八碎,所剩无几。
这一刻林千韵才对网上说的那句“对象脸太帅,吵架都不忍心骂”的话感同身受。
能随意进出总裁办公室,并且不被阻拦的人不用猜许应季就知道是谁。
他抬起头,没摘眼镜,视线透过镜片落在她脸上:“没去逛街?”注意到林千韵穿了高跟鞋,他建议:“颈椎不好要少穿。”
“不去。就穿。”
“……”
使小性子的林千韵,莫名可爱。
许应季倏地笑了,眸色温和:“来找我?”
吵架没底气,还被对手关心,气势瞬间弱一截,林千韵眼神闪躲,气呼呼地:“来给发财树浇水。”说完把包放到沙发上,拎起浇水壶:“半个月没见,许总更A了呢。”
许应季起身,从她手里夺过浇水壶:“昨晚没睁眼?”
劳动资格被剥夺,林千韵索性一个转身坐到他办公椅上:“睁了,又被您英俊的容颜帅瞎了。”
“不是爽晕的么。”许应季平静地看着她。
他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种话的!
“……斯文败类。”林千韵差点破功,但很快又夺回主权:“许总的能力进步神速,想当初可是十分钟都没够呢。真棒。”
许应季:“……”
“喔对了,还有这条项链,谢谢你哦。”林千韵摸着脖子上的钻石吊坠,皮笑肉不笑:“上次回家吃饭许爷爷不是说了吗,要营造好对婚姻负责疼老婆的人设,合作方才会信赖这个人。许总就塑造得很好呢。”
许应季伸手转过椅子,低眸与她对视:“爷爷是让我对婚姻负责。”
林千韵撇开脸去,就不看他:“爷爷是语言的艺术家。”
“能听懂那种话术,”许应季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向他:“你也是找茬小天才。”
“天才想成功也需要机遇,哪比得上某些人一出生就当影帝。”
林千韵一句不落的怼回去。
许应季:“这儿是办公室,不是修道场。”
意思是她在这儿打太极,阴阳八卦他。
“我要是修道,练的一定是弑夫正道的功夫。”林千韵瞪着他,一副恶毒女配的阴险表情。
许应季长眸微眯,倾身用指腹在她红唇上按了按,低声说:“这嘴真毒。”
他指腹微凉,刻意放轻的声调很苏,就那么猝不及防钻进耳膜,也不知道哪根神经被苏到了,林千韵身子微颤,她咽了咽口水,过了好几秒,才说:“……身体缺陷,天生如此。”
“是么。”
许应季低下来,指腹在她唇瓣来回摩挲,呼吸扑打在她脸颊,似乎很好奇:“昨晚怎么那么甜?”
“……”
林千韵承认被撩到。
但还是保持清醒。
“说什么赚钱养我,实际上做的全都是利用人的勾当。”她接着阴阳怪气:“不遵守诺言,就是某些男人坚守的诺言。”
许应季的脸庞近在咫尺,眼里的茫然很清晰:“什么意思?”
第42章
林千韵不说话。
“我没明白。”许应季垂眸对上她的眼睛:“什么叫我不遵守诺言?”
林千韵动了动嘴唇,想干脆摊牌算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摊牌太冲动。她正在事业上升期,所有的人脉都是通过许应季获得,姑姑和廖姒都往店里投了不少钱,品牌是一个团队不是她一个人的。
跟许应季闹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理智让林千韵收起不满:“什么意思你心里有数。”
她没点破,起身要走。
被许应季拽回去tຊ,捏着她的肩轻轻一拨,林千韵被推到办公桌上,许应季将她的双手反剪至背后欺上来,林千韵被控制得死死的,身体丝毫不能动弹。
她有些恼:“许应季!”
“除了阻止你追查妈妈的下落——”许应季低下来,鼻尖抵着她的额不让她挣脱:“我对你没有任何隐瞒。”
他承认了。
最歹毒的事全让你做过了,其他隐瞒又算的了什么!
可林千韵已经决定不去戳破这事。
照理说她是被蒙骗的人,是受害者,可当许应季毫不掩饰说出困扰她的问题时,林千韵却不敢继续话题了。
许应季:“说话。”
“说什么?”林千韵恨自己不争气,离不开这男人的权势舍不得他的钱跟身子,她愤愤地撇开脸,语气很冲:“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我违背过什么诺言。”许应季语气镇定。
他越冷静,林千韵越愤怒,顾全大局能屈能伸全被抛之脑后:“不如你先说说你为什么阻止我找妈妈,为什么要拦着帮我打探的人,为什么要封口不让知情人透露消息?”
既然他戳破这事,那她也没什么好回避。
许应季:“这与诺言无关。”
无关?好一个无关!确实没什么关系,林千韵咬了咬嘴唇,把一肚子憋屈再咽回去,深吸一口气,突然转回脸,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人能在地球上存活几千年不是没理由的。”
许应季疑惑:“什么。”
“承受能力和存活能力都是食物链顶端,没那么容易被气死。”林千韵冷笑:“只要我想活,就没人能气死我。”
“别生气了。”许应季弯腰抱她:“再给我一点时间。”
“你别抱我!”林千韵身子向后仰,试图拉开两人之间亲昵的距离,许应季被她这一举动弄得有点恼,一只手掌在她脑后,另一只手铁钳一样禁锢住她两只手腕,林千韵全身上下只有腿能自由活动,却又因为昨晚的放纵酸得不敢使劲儿。
她不满又憋闷,急于发泄这股怨气,倏地仰头凑近许应季,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许应季倒抽一口凉气。
林千韵没有口下留情,在他薄白颈侧留下两排醒目的牙印。
许应季没拉开她。
他皱眉,等她心情平复,抬手纵容地拍了拍她的发顶,鼻腔滚出的呼吸带着无奈闷哼:“心情好点没?”
好不了一点!!
又来这招温柔陷阱。
她绝不会再上他的当!
“哥——”
许镜轩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后脚就抖了两抖,而后前脚立马回收:“……不好意思你们先忙,我一会儿再来。”
林千韵脸颊骤红。
以她现在跟许应季两人的姿势,又在他办公室,随便来个成年人都会脑补出一部动作电影。
尴尬死个人了!
“忙完了。”许应季跟她的崩溃截然相反,他平静地低头看了她一眼,表情似笑非笑,像是在观赏她羞耻的样子,又像是在笑她生气还不忘害臊。
他表情镇定,手指一松结束对她的控制,而后扯过她的手腕,将她按进办公椅里,面不改色地转头,问杵在办公室门口的许镜轩:“让你办的事都办妥了?”
许镜轩瞅了眼西装整齐的许应季,这才往前挪步子。他目不斜视走进办公室,被许应季眼刀子“杀”太多次,长记性了,一眼也没敢往林千韵身上瞅。
“我办事儿哥你放心,我跟王董的儿子那可是高中拜把的铁哥们儿,区区一份材料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许镜轩把手里一叠文件往桌上一放,汇报道:“都在这儿了。”
许应季站在林千韵旁边,点点头:“做得好。”
“那我限量跑车……”许镜轩搓手:“哥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签个字,把车给提了?”
许应季说:“找车助理。”他脖颈微低,视线落在林千韵泛红的脸上。
“得令。”
转身时,许镜轩不经意看到他脖子上的咬痕,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睁大眼睛,而后紧张到不知所措:“那……哥,嫂,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说完,他又补了个:“忙。”
想不到许应季平时严肃正经,在老婆面前这么玩得开!在办公室就……
他还是太过保守了,许镜轩心想。
手机响,三个人都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
林千韵处在羞耻状态,坐姿笔直,像被尴尬气氛定身一般,只有眼珠子转了一下。
是她的电话。
许应季看出她的窘迫,走向沙发,拿起她的包包递给她。
“谢谢。”
林千韵生气也不忘礼貌用语,滑屏接通,是廖姒的电话,打来找许镜轩,许氏集团办公大楼安保严格,廖姒不是正式员工也没有预约上不来,打电话找林千韵帮忙。
林千韵原本还处在尴尬当中不知道怎么破局,一听小姐妹儿被欺负,瞬间有了底气:“你对廖姒做什么了?”她倏地站起来,板着脸质问许镜轩:“我把姐妹介绍给你是让你欺负的吗?”
“没欺负……”没想到还是难逃一劫,许镜轩心虚道:“她非找我吵架,我一大老爷们儿,总不能跟小姑娘吵,这不只好躲着么。”
“你俩才认识几天你就开始躲着,早知道是这样,我才不会把你送给她!”林千韵借题发挥,成功解除在许应季脖子上留齿痕的羞耻感,恢复了一贯的傲气:“我的人你也敢欺负?”
这一秒,许镜轩感受到了林千韵身上大嫂的气势,差点给她跪下:“大嫂,我错了。”
知道她只是在借题发挥缓解尴尬,许应季很轻地笑了一声,坐回办公桌前,将刚才被林千韵坐乱的文件收叠整理,而后翻开其中一份待处理的加急文件,低头签字。
虽然他没说话,但他的沉默震耳欲聋,像极了上学时两个学渣吵架,学霸置身事外安静刷题。
林千韵感觉被他无声辱骂了。
不再搭理许镜轩,她拎起包就走。
许应季却叫住她:“就在这里吵。”???
她又不是泼妇!她优雅着呢!
许应季合上文件夹,抬起头看向她,轻声说:“等我处理完这几份文件,陪你吃饭。”
“我好感动啊。”林千韵阴阳怪气:“感动到都吃不下饭了呢。”她扯了下唇角,只一秒就收敛表情:“你们多吃点。”
说完转身就走。
“嫂子好像生气了。”许镜轩小声问:“你惹的还是我惹的?”
许应季:“你说呢?”
原本许应季跟林千韵正在亲嘴,他进来之后林千韵就突然发脾气,答案就只有一个。
许镜轩自觉背锅:“怨我。我现在就下楼去跟廖姒分手。”
“你说什么?”林千韵耳尖听见了这句,不可置信地回头:“你要跟廖姒分手?”
许镜轩委屈不已:“不分不行啊,她这几天情绪极其不稳定,也不肯讲道理……”
“你想找情绪稳定懂事的老婆,又想她爱你,你以为所有人都跟我一样精力充沛无所谓不被珍惜呢?”林千韵怼回去。
许应季:“……”
指桑骂槐,她还不忘自夸。
许应季低头,默默工作。
“主要她太焦虑了。”
许镜轩越解释林千韵越生气,以为他是大手子,结果他是大搞子。
“让你给我姐妹提供情绪价值,你还把人弄焦虑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许镜轩说:“她说她发现我没她想象中那么二,有点动心,又害怕我离开,我说那就结婚,然后……她就开始恐婚,焦虑起来了。”
“……”
“你俩才谈几天你就求婚。”林千韵气势弱了下去。
“那不是她说没安全感么……”许镜轩小声说:“除了结婚,我也不知道能给她啥安全感啊。”
这喷不了。
像许镜轩这种有钱还不用动脑子干活的小财主,搁古代就是有钱有势的闲散王爷,不用争夺皇位更不用担心被杀头,他能愿意对女生负责娶她当王妃,就称得上最大的诚意。
不占理,但又不能当着许应季的面揭小姐妹的短。
再说许应季跟她的账还没算呢!林千韵语气故作强势:“下去给我姐妹道歉,不然这事儿没完。”
“道歉可以,可是我不知道自个儿错哪了,回头她问,我咋说啊?”许镜轩一副小媳妇委屈样。
“你错哪儿了。”林千韵脑袋一歪,面无表情看向许应季:“你自己心里没数?”
许应季:“……”
“没数啊,我真不知道。”许镜轩更委屈了,转头想找许应tຊ季求助,发现许应季也像是做错了事,绷着脸任打任骂,也不像是能给他做主的样子。
一看就怕老婆。
他哥什么时候变老婆奴的?
居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砰——”
林千韵走出办公室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发财树摔了!”车助理压着嗓门儿急得团团转,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快打电话找人来救,一定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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