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季反问:“我不能上去?”
这是两人的婚房,不过许应季婚后一直在全国各地飞,几乎不回来住。为了在长辈面前做样子做得像,他的行李倒是早就搬过来了。
“这里是您的家,当然可以呀。”林千韵微笑着搬出合同:“可您不是说,长期不回家吗?今天才八号,您已经回来三次了呢。”说完她立刻就后悔了。
这话完全就是暴露她对老板的忠诚度,甚至还有驱逐老板消极怠工的嫌疑!
林千韵反应很快,马上客套地改口:“我是怕回太勤累着您。”
“累是指?”
许应季表情无比自然地询问:“做的时候?”
林千韵脸颊骤红。
啊啊啊啊啊啊这人怎么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问出这种话!!!
可是他的表情很正经,让林千韵怀疑可能是她心术不正会错了意。
她维持着表面冷静,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做,什么?”
“爱。”
许应季的回答让她彻底死心。
在她濒临崩溃的表情中,他撩起眼皮,表情镇定:“你会累?”
“……”
林千韵折服他的心理素质。姜还是老的辣,她瞬间就被衬托得太嫩了。
话题不方便大声讨论,许应季突然弯腰,在她耳畔呼吸清浅:“弄疼你了?”
林千韵心脏怦然起跳,难得的结巴了一下:“有、有一点。”
许应季:“下次轻点。”
林千韵客气道:“不用。”
许应季确认:“喜欢重?”
这让她怎么回答!!
林千韵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
许应季:“嗯?”
“我的意思是——”林千韵突然反应过来:“我好像没义务配合您这方面的调查吧?我是不是可以不回答?”
许应季:“是。只是随便问问,你不用紧张。”
“我不紧张啊。”林千韵昧着良心否认。
许应季盯着她泛红的耳朵。
“嗯。”
林千韵也跟着一本正经的“嗯”。
许应季又问:“轻能舒服吗?”
林千韵:“……”
许应季这人性情淡漠,行事严谨,给人一种古板印象,这种夫妻之间的话题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做市场调研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林千韵却止不住耳尖发烫。
古板男讲骚话,撩人于无形之中,比刻意为之更令人心乱。
“千韵?”
林千韵捂住耳朵:“我聋了,听不见!”
她红着脸跑进电梯。
要是不跑,下一步许应季就会掏出小本本一笔一笔记录她什么时候需要他加速,前进还是后进轻些还是用力。可能他还会询问她喜欢什么姿势最多能忍受被他弄多久。她相信许应季问得出口。
*
老林说过,闯荡社会最重要的是人情世故。
下午欠许应季的人情被他的“市场调研”那么一打岔,林千韵都没来得及道谢。
洗漱完,她推开次卧门。
许应季还没睡。
他喜欢在沙发上用笔电办公,回来几次都如此。
他刚洗完澡,穿着柔软的黑色绵质睡衣,额前碎发湿润,发梢有些凌乱,严谨中显出几分随性。屏幕光亮着,荧光在他瞳眸涌动。
那样一个身经百战运筹帷幄的生意人,眼神竟然清澈剔亮如年少。
查阅邮件时他微微低着头,从林千韵的视角看他鼻梁很高,五官完美得像偶像的精修图。特别是此刻认真工作的样子,无法形容有多迷人。
她看了太久,即便是认真工作的许应季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他抬头朝她看过来,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
“昂……报告。”林千韵避开他的注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点别扭。可能是许应季那一番性调查让她还没从羞耻中缓过来,总之不可能是害羞。
在金主爸爸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一旦错过表现时机,就约等于错失一个亿!
想赚钱,要什么脸。
开导完自己,林千韵还算大方的开口:“下午,谢谢你帮我挽回面子。”她没有用“您”这种敬语,目的是拉近两人的距离。
但是很难,许应季给人感觉太有距离感。
他语气平淡如常:“你觉得我是在帮你挽回面子?”
“啊……不是吗?”林千韵怔了几秒,好奇地猜测:“你喜欢收集这样的稀有皮包?”
许应季合上笔电,起身,经过林千韵身边时,面无表情地转过脸来:“我喜欢收集你这样的笨蛋。”
啊——真刻薄啊!还是熟悉的狗男人,林千韵故意发嗲:“讨厌~你骂人家。”
许应季:“好好说话。”
“好的,主人。”
林千韵秒切模式,语气寡淡得像个听从指挥的机器人。
可能是碍着眼了,许应季冲沙发那边抬抬下巴,提醒她:“把你的包收起来。”
林千韵不敢自作多情的认为那些包还属于她,极有自知之明地脑补许应季的意思:把我买回来的那些包归置归置。
“好的。”林千韵态度端正,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微微鞠躬,嗓子夹出萝莉音:“小女仆竭诚为您服务。”
许应季脚步一顿,站在主卧门口回头,眯起眼睛看她,眼神带有一丝含蓄的、耐人寻味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分。
这眼神林千韵太懂了。
就在她以为许应季会邀她进他房间过夜的时候,许应季抬手,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林千韵:“……”
失策了。
金主爸爸好像不太喜欢这种类型。
服从度太高,没有征服欲??
懂了。
明天换个狂野的。
*
隔天。
自称是许应季助理的中年男人给林千韵送过来一张卡,非常体贴地说:“您这个月零花钱可能不太够。”
意思是她可以提前预支薪水。
林千韵眼睛亮了亮,问:“随便刷多少都行?”
助理:“是的太太。”
话是这么说,也不能刷太狠,太贪心会失去这张卡,林千韵很有觉悟。将卡收起,表情高冷,优雅,端庄:“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的太太。”助理递出名片:“我姓车,您可以叫我小车。以后有事您尽管吩咐。”
林千韵接过,点头平静地“嗯”了声,目送车助理离开。
呜呜呜呜不用再卖包了!!!!林千韵拿起卡用力亲了一口。
“太太很高兴。”
车助理埋伏在她车边,打电话向许应季汇报:“还亲了您的卡一口。”
林千韵:“……”
你的声音还可以再大一点。
她装聋作哑,目不斜视发动车子。
半路接到陈春鹃的电话:“千韵,你跟应季晚上回来吃饭吗?”
如果不是特别的日子,继母不会给她打电话。林千韵看了眼日历,今天端午节。前面拐个弯就是许氏集团办公大楼:“我去问问他,一会儿打给您。”
“好,我等你电话。”
对于林千韵跟许应季两人这段婚姻,林家人其实都不看好。她现在只是落魄千金,而许应季身居高位大权在握,陈春鹃已经做好了林千韵会被许应季拒绝的准备。
怕她尴尬,提前帮她找好理由:“应季刚接管家里的生意,一定很忙,他要是没空,我就让梁遇过去接你。说起来,你们俩也有好几年没见了。”
林千韵没多想:“行。”
她下车,直接去了许应季的办公室。
问他有没有空打个电话就行,主要是想感谢他的“赠卡之恩”,亲自登门更显诚意。
这是林千韵第一次来找许应季,总裁办的员工们也是头一回目睹老板娘芳容,不得不惊叹本人的颜值。
老板娘这气场哪像破产千金啊,这走的,分明就是拥有几千亿存款的步伐!
“许太太,许先生在开会,我带您到办公室稍等?”
“好啊,谢谢你。”
五分钟不到,许应季就出现在办公室。
他像是知道林千韵会来找他,表情很平静。看到她手边的冰美式,他皱了皱眉,吩咐秘书为她更换热水。
冰美式是林千韵自己要的,许应季帮她换完热水她才想起这个月例假快来了。是否忌口因人而异,林千韵是属于经前期tຊ喝冰饮一定会痛经的体质。
她捧起水杯抿了一口,先是对许应季赠卡的菩萨心肠表示真挚感谢,接着才问:“你今晚有空吗?”
“怎么?”
“老林对咱俩起疑了。正好今天过节,陪我回家吃顿饭打消他的顾虑?”
协议里没这一条,许应季没这个义务:“没空。”
林千韵:“就当是那二十万的售后。”
许应季的表情仿佛写着“我出人出力你还想要售后服务”?林千韵无视。只要她装傻充愣装看不懂,他就不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
对视几秒,许应季问:“几点?”
他每天行程很满,全天都有安排,饭局也是谈工作,林千韵给出具体时间:“晚上六点到九点。”
许应季打电话跟助理对行程,安排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林千韵兴匆匆望着他,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跟助理说:“李董那边我去解释。”
他放了李董鸽子?林千韵寻思她刚得罪对方的小女朋友,许应季再不去赴约有点说不过去,她插话:“还是去见李董吧,工作要紧,我跟老林改约周末。”
“不着急。”许应季捞起外套:“先送你过去。”
林千韵摆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一会儿梁遇会来接我。”
许应季动作一顿,沉默几秒,低磁的嗓音蕴着包容:“旧情复燃,绿我?”
不是质问,是温和询问。
林千韵忍不住澄清:“我跟梁遇没谈过。”
“那你跟谁谈过?”许应季依旧温声。
“我跟——”林千韵喜欢过网恋对象,但对方只图她的钱,没把她当女朋友。她羞于启齿,心虚地否认:“没谈过。”
第7章
许应季是她名义上的老公,总不能跟他说:我在网上包养过一个小奶狗。
她撇开脸隐藏闪躲的眼神。
许应季收回视线:“先去给爸买礼物。”
语气听不出情绪,很难判断他是懒得问还是不在乎。
林千韵瞅着他:“你不是给我卡了……我买一样的。”她没刷过父母亲人外其他人的卡,没办法做到理所当然,兴奋过后面对本尊突然有点没底气。
“我买是另一份心意。”许应季想起什么:“刷我卡不用有心理负担。”
虽然婚前协议写明婚后会保证她生活质量,这话还是暖到林千韵心坎。
看到他办公桌上待批阅的加急文件:“要不你先忙,礼物让秘书准备。”
许应季坚持:“我去挑。”
看得出他心情不太好,但她无从下手做老板的情绪管理。
结婚三个多月,见面三次,林千韵还拿不准怎么哄这位新婚老公兼老板。
刚来看他还挺高兴,说着话呢,突然就不爽了。
早知今日要在他手底下谋生,当初就该多联络感情,她有很多机会接近许应季。
外公家跟许爷爷家是邻居,两幢别墅斜对着,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年寒暑假她都会去跟哥哥们玩,只是没主动约过他。
不过许应季性格孤僻,找他也未必搭理。
天才好像跟其他人有壁。
许应季被接回许家的第二年就去上大学了,那年他才十六岁。圈子里也有不少学霸,像他这种天赋异禀还是头一个,林千韵就是这样记住了他名字。
从小到大一共也没见过几次,偶尔碰到也是在亲戚的聚会上,离得那么远,连对方的脸都看不清,就更别提有多深的交情。
唯一近距离接触,是林千韵十八岁生日那晚。
外公派专机接她到港,邀众多亲朋好友为她庆生,她喝多了,把许应季当成梁遇,许应季背着她送她回房间,她一个劲儿撒泼扒拉他头发,还吐了他一身。
第二天听佣人说起,她懊恼不已,找表哥要了他微信,发消息道谢并致歉。
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交流。
是真不熟。
一路沉默着购物结束,再沉默着坐上车。
许应季靠着座椅靠背假寐,侧脸冷俊,鼻梁高挺,因为闭着眼睛气场稍收敛,看上去安静无害。林千韵收回视线,将手机调成静音。
老板不高兴,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夕阳斜罩城市上空,树叶戏耍阳光,光追车窗。
车子缓缓拐进胡同。
家里的大别墅被法院拍卖,老林搬回了胡同老屋。
熟悉的场景让林千韵想起童年,她跟梁遇他们几个在胡同里追逐打闹的时光。那时快乐简单纯粹,哪像现在,为了钱,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演。
当然,旁边这人不爱演,他嫌弃一个人相当光明磊落,装都懒得装。
比如对她。
除生理需求外再无其他亲密行为,林千韵感觉换个充气娃娃都能取代她。
老板心,海底针,许应季为什么嫌弃她,林千韵至今没有找到答案,可能这将会是个千古之谜。
等司机把车停靠在路边,林千韵才扭头喊了声:“老公。”
许应季蓦地睁开眼睛,似是惊喜,抬眼看到前排的司机,表情又淡下去。
有其他人在场林千韵都会叫他老公,声音也不做作,自然到跟真夫妻没差,这是达成共识的秀恩爱方式,许应季一直是默许的。
捕捉到他眼神里那一丝不满,猜测他可能忘了掩饰嫌弃。
联姻是许爷爷的考验,测试许应季这个跟他不亲的孙子是否可控,顺便共享她外公跟舅舅的人脉,这些林千韵比谁都清楚,不至于傻到认为许应季同意联姻是对她有想法。
不喜欢她也没办法,老公还是得喊,再忍两年呗。长这么帅这么有钱还是要被逼婚,林千韵有些同情地下车。
老板不高兴,她眼里全是活儿,抢在随行保镖之前从后备箱拎出购物袋。
“我来拿。”许应季伸手。
他虽然毒舌,但绅士,除了床上他不会让林千韵干力气活。
想起从马凝儿那学来的“柔弱感”,林千韵把袋子全给他,揉了揉手腕,装出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好重。还好有老公。”
她撒娇:“老公对我真好,下次遇到麻烦我一定无条件支持你。”
许应季与她并肩走:“你不给我找麻烦就是最大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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