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阮老板能猜得到我们局接管的案子都不是常规案件,这个案子现在已经移交给我们特安八组,我来,是听说阮老板侠肝义胆,想向阮老板寻求些帮助。”
阮绵也笑了:“不敢当,帮助官方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可是我一个小小的店主,能给谢组长提供什么帮助呢?”
第171章 一个人也没杀
谢朗的手指轻点桌面,语气温和:“是这样的,曾家灭门案,我们去查过了,地下室里的阵法阴毒,好在在我们赶到之前,就已经被人破坏了……”
他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低低的笑了一声:“九女献寿被破就罢了,妙的是那助运的风水局被巧妙的改动了一下,竟成了个吸运局,我们反复研究过,一致认为重要证物不能轻动,就派人守在那里,决定过个十天半月再说。”
阮绵抬起眼来,看着面前这个笑眯眯的家伙,更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个笑面虎到底有多笑面虎。
那个风水局确实是被阮绵给改了,由助运改成了吸运,原来是想着抢在警方来到将这些尸体移走之前能吸一些是一些,顺手为之,给那个真正的得益者添添堵。
没想到这个小动作被特安局这帮人给看出来了,他们看出来了,竟然没动,不但没动,还派了人守着,为它反噬主家保驾护航。
本来以为官方的人都是像方洋这种正义感强且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这位第八组长竟是个扒皮黑。
谢朗眉目温和,满脸与人为善的笑意:“我们到场的人都去看过,大家都在感叹出手的人手法高超,是个绝对的高手,我对这位高手心向往之,迫不及待的想要与她结交一番。”
阮绵点头一本正经的:“谢组长若是能联系上那位高人,不妨也为我引见一下。”
谢朗停顿了一下,攸然笑出了声:“好啊,我相信我们一定有面对面说话的机会。
来我们继续说案子:
当晚我们堵到了很多曾家的保镖和佣人,不过他们的供词混乱,能提取的有效内容并不多。
收获最大的,是院子里的两个活口,一个是被指控成凶手的翁荣,还有一个,是受雇于曾家的一位风水师,名叫李明桥。
据李明桥所说,那翁荣穷凶极恶,闯入曾家大开杀戒,他的同事武大师不幸战死,他也险些丧了命,好在警方赶到及时将他解救,否则他也活不下来。
可与他的说法矛盾的是,警方赶到时,翁荣已经被打掉了半条命,抢救半天才醒过来,而李明桥确实受了伤,但他所受的大多是皮外伤,他们两人交过手不假,但他这伤势比起翁荣反倒是轻了不少。
而且据翁荣交代,当时的院中还有第三方的人在。
根据推测,那第三方人中,至少有一位阵法大家和一位控尸高手,或许还有其他人,不过我们不得而知。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曾家的保镖和佣人们说,曾家人被杀,是被砌在福池中惨死的冤鬼身化白骨来索命,可是我们翻遍了现场,并没有发现那具传说中的杀人白骨。
于是根据现有线索,我们大胆还原当晚的事件经过:
那神秘的第三方秉承着正义之心夜探曾家,目的大概是救回一名被困少女。
在寻找少女的过程中,那位阵法大家发现了那个惨绝人寰的暗室,于是出于道义破坏了里面的布置,并救走了少女。
而控尸高手负责在外制造混乱,掩护她的行动,那具含冤而死的白骨那样巧合的出现在那个时间点,多半是他的手笔……嗯,如果那具传说中的白骨真的存在的话。
白骨一朝脱困,大开杀戒,灭了曾家满门。
至于那个翁荣,他也许是被什么人派来灭口的杀手,也许是被派来营救曾家人的救兵。
可是让我们想不通的是,如果他是曾家的救兵,那身为曾家打手的李明桥为什么要跟他拼命?
如果他是杀手,那正义的第三方为什么连他一块儿打,却放过了李明桥?
李明桥在这个案子中到底充当了什么角色?”
阮绵垂着眼皮听着,并不打断,直到他说完了才开口:“术业有专攻,破案的事,我是不太懂的。”
谢朗理解的点头,他的目光在店里扫视了一圈,在坐在楼梯上打游戏的燕阳羽身上停顿了一下,又看向阮绵,脸上还是笑意绵绵:“我听说,咱们店里就有一位控尸高手?”
阮绵抬起眼来,目光凉凉的看着他:“是啊,这件事倒也不用去别处听说,上次殡仪馆尸变,我们应召出手,没有丝毫藏私,实力暴露得很彻底,从没有瞒着官家。”
谢朗严肃了脸色,站起身后退一步鞠了一躬,语气诚恳:“阮大师屡次仗义出手,将很多惨剧扼杀在萌芽中,是真正的侠肝义胆。
郑局与我提起你时也是满口的称赞,说你是警局民间外援,我们特安局八组的人对阮大师是心存敬意的。”
他如此郑重的表达敬重,阮绵反倒头痛起来,抬手虚托了一下:“谢组长言重了。”
谢朗直起身,又重新坐回椅子里,脸上又挂了笑,又讲回了这个案件:“现在那具杀人白骨只存在于曾家佣人保镖的口中,而且死亡的几人的伤口与描述也吻合。
李明桥是曾家人没有杀人动机,那翁荣就绝对不能无辜,不过他好像是个弃子,并没有人来管他。”
一直在打游戏的燕阳羽突然插了一句嘴:“那个叫翁荣的丑东西也是个控尸高手,上次殡仪馆起尸不是偶然,就是他干的。”
谢朗眉心一动:“那这两件事是不是也有关联?”
燕阳羽打赢了一局,收起了手机抬起眼来:“我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关联,上次他冒险从殡仪馆偷尸,想来是有什么用处,被我们破坏了计划。那次他离得远,没能当场抓住他。”
一直没说话的方洋突然说:“谢队,那这次曾家灭门,很可能是翁荣控制了曾家保镖所说的那具杀人白骨,被燕哥发现并阻止,这才剩下了最后一个活口也就是李明桥。”
方洋上次在殡仪馆也算是和燕阳羽短暂的并肩过,燕阳羽给他的感觉就是一身贵气,莫名的相信这个人是不屑于说谎的。
燕阳羽看着他们,脸上表情丝毫未变:“孔家那个老宅子我去过,但是我可一个人都没杀,那个姓李也的确实是我救下的。”
第172章 备用选项
翁荣当时看到了燕阳羽,虽然他当时蒙着脸,但他的打扮和长发太有辨识度了,一眼就能认出来,那谢朗看着像个老好人,实际上精得很,明显已经认出来了,现在狡辩是没有用的,索性也就大方的承认了。
而且他所说出的话绝对句句属实,一句假话也没有,他确实一个人都没杀,李明桥也千真万确是他救的,没毛病。
方洋一脸“你看吧”的表情看向谢朗:“那个叫叶然的幸存者也多亏了那‘第三方’才活下来,我们去看过她,医生说再晚去哪怕十分钟,她也活不成。”
他在努力的力证那神秘的“第三方”立场与警方一致,是警方这一边的,而且有大功。
谢朗笑着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你说得有道理。”
阮绵身子放松了靠在椅背上,两个莹润的玉球在她的手心里匀速旋转着,开口的语调也是不急不徐:“曾家孙辈有三个人,两个男孩,一个女孩。
按正常排序来说,应该是老大住正房,之后男子东厢、女子西厢,可曾家却是女孩住正房,大哥和弟弟分别住东西厢房,看态度长辈平时也是更维护女孩,似乎是那个女孩最得宠。
只是她脾气虽大,身体却不好,一步三咳,弱柳扶风,走路都要人扶着。
那个九女献寿的阵法,需要九个女子的生气陆续进入阵中,当时阵中算上叶然已有八人,只差一人,便可以起阵。”
谢朗目光沉凝起来,声音低低的:“女孩看似最得宠,住在正房,但身体很不好,而那个暗室,就在正房的下面……”
他猛的抬头看向阮绵:“所以有可能那个女孩不是因为得宠才得以住正房,而是正房下面的风水局需要她!”
阮绵笑了笑:“谢组长回去可以查一查曾家在曾雪之前住在那间屋子里的人都怎么样了,毕竟,那个风水局存在不止五十年了。”
方洋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这样安排是故意的,她的父母和爷爷是知道的……虎毒尚不食子,他们好狠的心啊。”
谢朗冷笑了一声:“不止,刚才阮老板说了,九女献寿还差一人。”
方洋转头看他:“这……不能吧?”
阮绵神色淡淡的:“没什么不可能的,他们把曾雪安排在那个必死的屋子里,自然不在意她的死活,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工具和弃子。
便是不了解那风水局的要命之处,又有哪个真正爱孩子的父母会让女儿每天睡在一堆死人上面?
那幽行阵就在曾雪卧室的正下方,曾雪的身上也隐隐与阵法有气机牵引,她睡觉的那张床的位置,正对应着下方九女献寿最后的那个缺口,这一切必然不会只是巧合。
不过其他八女已经凑齐,那个阵法却还没有发动,或许曾雪只是最后的备用选项。”。
谢朗手指有规律的轻敲着桌面:“他们想来也是不太舍得,才迟迟没用她。
九女献寿中的女子需要与被献祭的人八字相合,这个人选在短时间内并不好找,如果阵法没有被破坏、如果他们迟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她八成也是跑不掉。”
阮绵看似随意,但语调凉凉的:“她还有用,自然舍不得,那个风水局需要有活人的生气维持,而这个活人的生气常年被吸食,必然活不过二十五岁。
曾雪明显还能撑几年,在没找到接替她的人之前,自然不会轻易让她出事。
除非,这件事比风水局还要要紧些。”
谢朗:“所以孔家明面上说将老宅送给了曾家,其实并没有,曾家人只是孔家的看门人而已。
他们的任务就是看守那个助运的风水局,但是最近他们又有了一件最要紧的事,于是布下了九女献寿的幽行阵,一切以它为先,甚至不惜将维持风水局的曾雪都当成了备选项。”
双方若无其事的交流案情,都默契的绕开了那神秘的“第三方”这个话题,那个答案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心照不宣,一个不问,一个不答,全当没这回事。
他知道了,她知道他知道了,他也知道她知道他知道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总之谢朗不再追问,就是态度。
阮绵看到了他的态度,大家就能继续聊下去。
燕阳羽垂下了眼睫。
怪不得那晚儿子死了都能镇定的曾老头看到曾雪死后就发了疯,原来她的用处这么大。
啧,这曾老头还真是孔家的一条忠犬,开口闭口都以孔家人自居,甚至把子孙的血肉都献祭给了主家,也不知孔家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奴性这么重。
呵,曾雪死得太早,又死得那么轻易,对她而言其实是好事。
至少她从生到死,一直过着奢华肆意的生活,家人对她的恶意利用她还来不及知道,直到死前都认为自己深受宠爱,如果被她知道了真相,不知会是个什么心情。
阮绵对谢朗的看法表示认同:“曾家背后有主,那翁荣也有主,大概率还是同一个主子,也就是那九女献寿和助运风水局的受益人。
谢组长不动那风水局,除了别的一些原因,或许也是想以此为铒,看看他们背后的主子会不会冒险来毁那吸运局,是吗?”
谢组长和善的笑了:“阮老板与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阮绵看着他那张老实巴交的脸,有些无奈:“那谢组长这些天可有收获?”
谢朗轻叹了一声,显得有些轻愁:“没有,我下了埋伏,但是没有人来,夜里冷,我手下的兄弟们都冻感冒了。”
阮绵却是点了点头:“他们大概也是猜到了你的意图,当然不会来自投罗网,左右你不能一直守在那里,尸体终究是要搬走的。”
谢朗再叹:“是呢。”
阮绵想了想,提醒道:“想必你也知道了,叶然的失踪与孔家的主枝的小少爷有关。”
谢朗点头:“只是现在明面上没有能牵涉到他的证据,他有不在场证明,撇得很干净。”
第173章 惹了就打死
阮绵点了点头,孔家不会这么容易被揪住小辫子,弃车保帅在意料之中。
谢朗沉默了一会儿,拇指指甲无意识的在食指指节处抠动,犹豫再三才再次开口:“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事。”
阮绵:“谢组长有话但说无妨。”
谢朗手指骨节处被自己抠出一片指甲印:“之前宁城郊外出现了一只山魈,阮老板知道的吧?”
阮绵淡笑:“竟有这种事,不知道。”
谢朗无奈的笑:“我们特安八组就是因为山魈的事才急匆匆赶到宁城的,郑局与我细细说过当时的事,也说了那个特殊的报案人。
那位报案人不止一次向郑局报案,消息准确,正义感强,而且每次有这位报案的案子,定也有贵人相助,神奇得很,至于这位贵人是谁……阮老板,就别打哑谜了吧?”
阮绵也笑了:“不知道。”
谢朗轻轻叹气:“行,你不知道。当时我们进行了秘密搜山,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最近,山魈又出现了。”
阮绵眉头一皱。
谢朗的脸色没有太大变化,眼神却有些发冷:“三天前,一伙小年轻玩儿徒步翻山,专找那些没被开发过的山体验荒野生存,不幸在建潭山遇见了山魈,一行八个人,最后只剩下三个。
倒不是剩下的三人身手格外好,而是那山魈吃不下了,一时兴起追着他们玩儿,没着急杀他们,被我们组的人发现,虽然救下了人,却被那山魈带伤跑了。
之后一天之内,青陇山、头门山、兴阳山也都相继出现怪事,山魈伤人、黄皮子拦路请封,兴阳山上甚至出现了行尸结伴。
万幸的是其他几处没有出人命。
异事频频出现,地点很分散,我们的人手远远不够,今天上午,青霞观发出消息,说山魈出世、鬼怪横行,怕是祸端,号召宁城风水界人士一同将其灭杀,还世间清明。”
阮绵抬眼:“青霞观?什么来头?”
谢朗脸上笑意淡淡,那点笑意却不达眼底:“明面上看只是一个普通道观,在宁城风水道教威望还挺高的。
但我们留了个心眼,仔细深挖,却发现青霞观的观主曾与孔老太爷的孙女有过一段露水情缘,还有一个孩子,这些年青霞观所做的很多事都与孔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孔家的老太爷名为孔兴贤,膝下有一个独子叫孔明旭,孔明旭共有一子一女,儿子叫孔睿锋,女儿叫孔雪梅。
看来与这位观主有过一段儿的就是这位孔雪梅女士了。
而且按谢朗所说的情况来看,他们可不只是“有过一段儿”而已,而是一直有着密切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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