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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半天理清楚来龙去脉：“所以和我有什么关系？”
“哎呀澜澜……”
许之音声音柔柔的, 撒起娇来女人听了都受不住：“我不想单独和他出去嘛……你陪我好不好？”
苏澜心说怎么每次都找她当电灯泡。她都怕黎丞绪会不会跟他姐姐一样黑化, 随便找个角落把她埋了。
“不是还有个靳雅吗。”
苏澜偏着耳朵夹住手机, 边漱口边安慰她：“你们三个人，还带着个未成年呢。放心, 他做不了什么的。”
“可咱们也好久没见面了……”
许之音有点委屈。
他们一个上班一个上学, 本身就不剩多少交际。自从苏澜谈了恋爱，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更是越来越少：“我就是想见见你, 澜澜我想你了嘛。”
“来！我必须来！”
会撒娇的闺蜜最好命！
这一刻苏澜就决定要为之音卖命！
“什么时候，在哪见面，今天我就是校花的贴身高手！”
说完苏澜自己都笑了, 哼着小曲换好衣服，美滋滋去找她家之音。
车子一路开到许之音的家, 苏澜到的准时，按下门铃，许之音立刻出现在玄关。
“想死你啦！”
苏澜跟她抱在一起, 软绵绵又暖洋洋的温柔触感，真恨不得永远醉倒在姐姐怀里！
身后传来黎丞绪用来彰显存在感的咳嗽声，苏澜才不舍地放开之音, 转身沿着台阶往下。
“那个，早上好。”
黎丞绪双手插着口袋, 一件宽松版型的麂皮T恤。
笑容随意中带着点小紧张，感觉是早上起来对着镜子练习了大半天的。
“苏澜姐姐！之音姐姐！”
靳雅绕开某个碍事的，几步小跑过来牵住两个漂亮姐姐，一手一个，很是满足。
“姐姐我们三个坐一起！”
靳雅拉着她们一左一右坐进后排，不忘笑眯眯地提点一下今日司机：“那个谁，开车的事就拜托你了~”
黎丞绪：？
不是现在小孩都这么猖狂的吗！
他那张高调的帅哥脸，难得也露出这副好笑又无奈的表情：“小心我回去找你哥告状！”
盛夏，白天气温很高，所以选定的游玩项目都在室内。
上午去了水族馆。苏澜带着拍立得，给之音和靳雅都拍了好些张可爱照片。
黎丞绪厚着脸皮想找之音合影，最后请所有人吃了圣代，才让他得逞。
下午在一家室内滑雪场，靳雅第一次玩，数不清栽了多少跟头。
黎丞绪在边上狠狠笑她，结果被之音嫌弃怎么一点都不懂心疼女孩子，他于是闭嘴站好，低头认错。
接近傍晚，一行人也玩得累到虚脱。换掉厚厚的滑雪装备，今天行程的最后一站，就剩干饭！
他们几个在一起，熟起来就没大小。刚坐上车靳雅便发话：
“黎哥哥，今晚你会请客的对吧！”
“请请请。”
黎丞绪在外说一不二的个性，在她们面前也没脾气：“几位祖宗，就是想吃天上的星星我也得摘来。”
“真的假的呀？”
之音笑吟吟的，跟着一起折腾他：“那说好了，下一顿是要请我们吃星星的！”
车子停在湖滨一家小有名气的私厨，黎丞绪在这订了座。
报上名字，服务员便迎着一行人上到二楼，“黎先生，菜已经都上齐了，有需要您再吩咐就好。”
“不是说等我来了再上菜么。”
以为是餐厅没好好照他要求做事，黎丞绪有些不满。
菜凉了伤到胃怎么办？
“是这样的黎先生。”
服务员领他们到包厢门口，抬手靠近房门：“半小时前，有一位自称是您母亲的女士来到店里。”
“由于她已经把餐费结了，所以应她要求，我们就提前把菜上了。”
所有人神色一紧。原本一扇平平无奇的小门，似乎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黎丞绪的母亲？许之音捏紧手心。
为什么她会过来这里？她知道黎丞绪今天和她在一起了？不请自来，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
以前就听黎丞绪提起，他母亲一个人支撑起黎家，是个很厉害的女强人。
个性要强，她对人对己都很严格。从小用极高的标准要求他们姐弟，但因为家业繁忙，其实又没多少时间亲自管教。
一瞬间的心慌落入苏澜眼中，她不动声色，牵住之音的手。
“没事的。”
话音很轻，却能让人听进心里。
苏澜朝她点了点头，确认了她的眼神。不再犹豫，按下门把推门进去。
临湖的包厢内，圆桌上已经摆满琳琅菜品。最上座的女人一袭利落的灰色西装，抱着双臂，闲散夹着根戒烟棒。
“终于来了。”
黎书槿扫一眼在场的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全都坐下。
黎丞绪望着自己母亲，眉间皱成川字。拖出女人正对面的一条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噪音。
许之音牵着苏澜，无声坐在他的身旁。靳雅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跟在苏澜身边。
沉默中，黎丞绪先开了口。
“您这是什么意思。”
黎书槿很了解自己这位儿子。他冲动易怒，她偏偏不急不徐：“怎么，现在见到我，连妈都不知道喊一声了？”
“……妈。”
之音还在，他不能置气。
强咽下摔门离开的冲动，黎丞绪重新开口：“请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黎书槿给自己碗里添了点菜，无所谓道：“难得回北城一趟，和自己儿子吃顿饭不可以吗。”
菜进了口，她细嚼慢咽，筷子被反扣在瓷碗的边缘：“别忘了，你刷的卡，可全是记在我账上的。”
原来是这样。
黎丞绪不着调地轻笑一声，讽刺的人是自己。
是啊。他吃穿用度，样样花的都是家里的钱，又怎么可能逃离她的掌控。
黎丞绪不再开口，黎书槿也不做理睬。窗外夜景热闹非凡，更衬得屋内一片死寂。
这张饭桌上，黎丞绪不想面对母亲，许之音更不能与她冲突，靳雅又小，说不上话。
唯一介于局内又尚有立场说话的，就是苏澜了。
“行，那我们吃饭。”
没人开口，苏澜便站出来。这种俗套的情节见得多了，说实话有点无聊。
她按铃把服务员招呼过来，吩咐重新上几个热菜。
“苏澜小姐，谁允许你加菜了？”
黎书槿话音很重，远比她的温声细语要更有威慑力。服务员抱着菜单愣在原地，一下子不敢走也不敢留。
“没关系，去加吧。”
苏澜拍了拍服务员小姐的肩，“这几个菜记我账上，我付就行。”
哪有叫客人吃冷菜的道理。显而易见，黎书槿就是想要他们吃闭门羹。
但那可是她家之音！苏澜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到她家之音头上！
“苏澜小姐，我和我儿子吃饭，好像没你什么事吧？”黎书槿冷哼一声，对她无谓的举动感到可笑。
一个学校里刚毕业的小丫头片子，也敢跟她叫板了？
“这家私厨可不便宜。现在逞强，待会儿可别哭着找父母要钱。”
女人毫不避讳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更何况，我听说你最近经济状况不太好啊。”
“这个没关系的！”
服务员小姐小心翼翼插了一句：“苏小姐是我们这里的特殊会员，消费可以全部免单！”
苏澜：？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心里一阵暗爽。
不过仔细一想这湖滨是谁的地盘，她也就懂了。
“哼。”黎书槿下意识地夹起戒烟棒，凑到嘴边时又放下。
“这么阔绰，欠我们家慕思的赔款怎么不还？再拖下去，我们可要起诉你了。”
想起一句伤人的，她扬起音调：“怎么，闵董事长财大气粗，这点账都不肯替你还么？”
“一码归一码。”
苏澜不受她挑拨，也不陪她假惺惺，把话挑明：“您有什么想法，请您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好啊，直接一点也好。”
黎书槿嘴角勾着冷笑，目光移到她身旁：“这位许之音小姐，我对你的背景很不满意。”
“我要说的就是，你想和我儿子在一起，还不够资格。”
“妈！你胡说什么呢！”
黎丞绪猛地起身，连带着整张桌子一阵摇晃，“我和之音只是朋友关系！要比……也是我配不上她！”
他脸色因愤怒而涨红，青筋从太阳穴长到眉尾，那种熟悉的反胃感席卷而来。
“之音是个很好的女孩，你对她甚至都不了解，凭什么一句话就可以否定她？在你眼里除了金钱和地位，其他东西都没有价值对吗！”
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他们是怎么对待黎慕思的，又是怎么对待他的？
姐姐的梦想明明是在国外深造，她却硬要她回国嫁人。自己对经商没有半点兴趣，为了继承家业，她却逼着他报考金融专业。
“你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又算什么本事？”
对于儿子的控诉，黎书槿的表情不光是淡定，甚至有些来了兴趣。
“我说过，想要什么就靠自己争取。你姐姐当初想跟着Leo做设计，我说可以，只要她拿到金奖我就同意。”
“你喜欢机车，我说可以，只要你考进京大，想要几辆我都能买给你。”
女人倚着椅背，优雅却气势不减：“我答应的事，从来没反悔过。”
她抬着眉，看向黎丞绪的眼神里，甚至带着几分挑衅：“觉得失败？那是你们自己做不到而已。”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敲门进来，将热腾的菜重新换上。
房间因此再度陷入沉寂。
许之音轻轻牵住黎丞绪的手臂，拉着他坐回座位。
第44章 代价
许之音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随即望向他坐在对侧的那位母亲。
“黎夫人，我想您误会了。”
“我和黎丞绪只是同学，稍稍聚过几次, 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她顿了顿, 换了口气：“您看不上我的背景，我非常理解。像您这样的名门大家，要求高才正常。”
黎书槿望向她的神色深了几分, 挑了挑眉：“想不到, 许小姐还挺明事理的。”
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更好欺负了。都省得她花钱打发。
“不过。”
许之音稍稍拔高音量：“或许您还没意识到，您的儿子也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
“我理解您望子成龙的心愿, 只是作为他的朋友, 希望您也能多给他一些尊重，一些自由。”
她没为自己辩解什么, 许之音认为没有必要。这些黎丞绪说不出口的话，借这个机会，她就替他说了。
黎书槿笑容僵在嘴角, 锐利的眼神蒙上雾帘。
这场交锋以她的沉默结束。
“行，吃饭吧！”
苏澜不由自主地望向身旁这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能有之音这样好的朋友, 是她的幸运。
苏澜带头聊起白天的事，和之音一来一回带活了气氛。
黎书槿没再出言为难，后来她接到电话, 临时便动身赶去处理事务。
结束后各回各家，苏澜让自家的司机来接，黎丞绪负责去送靳雅。
一天的最后, 终于只剩下他和许之音两个。
“抱歉啊……”
车子停在她家门口，院前路灯昏昏亮着, 黎丞绪久久没舍得解锁车门。
“抱歉什么？”
许之音坐在副驾，微微倾过目光。
抱歉让大家不高兴了，抱歉有一个这样的家庭，抱歉没能给你圆满的一天。
这些话黎丞绪都没说出口，只是搭着方向盘，有些疲惫地笑：“抱歉，我这么没用。”
许之音注视着他，久久开口：“这幅样子，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位黎小少爷。”
“不过，无论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你都是你。”
按下副驾门锁，许之音下了车。
她从车前绕到左侧，离去前透过他降下的车窗，与他告别。
黎丞绪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很久。仰视着，直到她二楼的房间亮起。
他拨通给黎书槿的电话，语气平静，不怒不怨：“要怎么样，才允许我追求她？”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传来酒杯碰撞的喧闹。黎书槿话音薄凉：“你现在还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那请问要怎样，才有资格？”他很冷静，继续问。
女人轻啧，随意敷衍他不着实际的决心：“我看你在京大成绩一般啊。”
“拿个国奖回来，再找我谈。”
……
回到家，苏澜放掉包包，瘫软躺在床上。
【苏小姐，距离领证还有5天哈。】
苏澜翻个身，抱头痛哭。
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了？！
【世界线不稳定度21.6%】
苏澜：也不是很高嘛！
【苏小姐，不是吾怀疑你的能力，但你们人类的情感太过复杂……】
苏澜：你到底想说什么？
【吾想说作为咱们傻白甜的女主角，您也该向闵先生低头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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