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面凝歌为裴书臣挣来功名富贵之后,秋晚颜也生了儿子,婆母才为着子嗣接纳了她,逐渐才多了来往,但都要瞒着凝歌,所以不并算密切。
也是因为如此,秋晚颜前世才觉得将军府上的人都很好,重生后迫不及待要换亲。
真正自己嫁过来了,才知道这一家子癫的癫,丧的丧。
但如今看来,小姑子这个盟友,确实交得不亏!
见秋晚颜满意,裴书敏笑着问:“不知二嫂子……打算如何帮我拿到钥匙?”
秋晚颜想了想,目光落在小珠身上:“简单,一会儿把抄好的女四书送去母亲那儿,我拖着母亲,小珠悄悄去取便是。”
闻言,小珠变了脸色:“小姐,我——”
秋晚颜哪容得她推脱,一个狠厉的眼神瞪来,小珠便只能垂头噤了声。
她记着小钗转达凝歌的话,今日要躲着裴书敏的。
想想最坏应该也就是一顿打了吧?忤逆秋晚颜也是要挨打,想来是躲不掉了。
毕竟她只是个下人,也只能逆来顺受地忍着了。
裴书敏挑了下眉,也没有反对:“二嫂子好计谋,我知道钥匙一直是放在娘梳妆台左边第三个屉子里的。”
连找都不用了,秋晚颜信心满满:“你等我好消息便是!”
吩咐小珠拿上抄好的书卷,秋晚颜信心满满朝老夫人的院子去了。
身后的裴书敏望着她跪久了走路不太自然的背影,露出了个更诡谲的笑。
等了快半个时辰才进了屋见到老太太,屋里就她和桂婆婆两人在。
趁她们仔细翻阅的时候,秋晚颜目光悄悄落在梳妆台上,确实在左边看到了三个屉子。
她扭头偷偷给小珠递了个眼色,小珠会意点头,但紧张地直搓手,身子忍不住地抖。
验尸一般仔细验查过后,老夫人总算满意地“嗯”了一声,秋晚颜松了口气。
能瞒过老太太和桂婆婆的两双眼睛,裴书敏确实有两把刷子。
秋晚颜眼珠转转,说:“晚颜不孝,抄得慢,害母亲陪晚颜熬了一夜,定是累极了,晚颜有祖传独门按摩手法,让晚颜给母亲按按可好?”
老太太确实熬了一夜,身子骨正难受,正中下怀,讶然:“你还会这个?行,你便来给我按按!”
秋晚颜得逞,上前亲自扶着老太太进帐子里卧下,又说:“劳烦桂婆婆取些莽草膏来!”
除了老夫人以外,从来没人敢使唤桂婆婆办事,她傲气地用眼角瞥了眼秋晚颜,但老夫人顺了秋晚颜的意,朝桂婆婆挥了挥手。
桂婆婆只得忍着气答应:“奴婢这就去!”
待她一离开屋子,秋晚颜立刻吩咐小珠:“小珠,去点些安睡香,能让母亲睡得更香甜!”
老夫人已经惬意地合上双目,提醒:“香炉便在妆台那儿,点上便可。”
小珠应声,在秋晚颜的目光中走向妆台,拿出火折子迅速点好香炉,悄悄回望。
第20章 东窗事发
秋晚颜一边按着一边遥遥朝她示意,此刻的老夫人已经进入了浅睡状态。
小珠点点头,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盯着妆台左边的屉子,数到第三个,轻轻抽出来,里面放着几件首饰,洒了一层风干的花瓣,香气沁人。
还有一个精巧的绣荷包,打开之后,里面竟是三把钥匙。
一时分不清哪把才是裴书敏的,小珠只得都拿了出来,藏进了怀里,然后再把荷包放了回去,推回屉子。
放轻脚步回到秋晚颜身边,轻轻拍了拍怀里示意得手,秋晚颜惊喜,再看俯卧的老夫人,毫无察觉。
“小珠,去把我房里的香油拿来,那可是秋家独门秘方!”
在秋晚颜眼神示意下,小珠点头应声离开。
一出门便掩饰不住地慌张而逃,正好在院门口撞上回来的桂婆婆。
桂婆婆被她撞得肩膀一阵酸痛,怒骂:“臭丫头!走路不长眼呢?慌慌张张的作甚?!”
小珠低着头,眼神乱飘,努力掩饰:“小、小姐吩咐我去、去取香油……”
“那愣着作甚?快去啊!”
小珠巴不得,掉头把腿鞭炮,桂婆婆眯了眯眼:“冒冒失失的……真是怎么教也教不会!”
摇摇头便嫌弃地进屋了,没多去想。
小珠一溜烟直奔裴书敏的院子,丫鬟却说她往账房那边去了,小珠忙又去找。
跑得气喘吁吁,可算在账房外的院子里找到裴书敏了。
见到小珠递来的三把钥匙,她眼睛都放光了。
“三小姐,我当真分不清哪一把才是你的钥匙……”
“无妨!”
裴书敏一笑,从怀着拿出个小匣子,里面装的竟是一堆软泥。
她拿出软泥,分成两半,把三根钥匙放进去用力一压,钥匙便在软泥上清晰地印了出来。
把软泥重新装回匣子里,裴书敏把钥匙交还给小珠,还给了小珠一个玉镯。
“赏你的!”
小珠受宠若惊,不敢拒绝,便把镯子藏在了怀中。
“趁无人发现,赶快放回去!”
小珠依言往回赶,还不忘中途去秋晚颜的房间先取了香油。
回到老夫人屋里却讶然发现,屋里竟没人!
来不及想她们都去哪儿了,小珠赶紧瞅准这个好时机,放下香油,直奔妆台。
拿出钥匙刚抽出屉子,忽然就被捉住了手腕。
小珠猛吓一跳,抬头看见桂婆婆狰狞的模样,顿时脸色惨白。
“抓了个现行,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桂婆婆捉着小珠还攥着钥匙的手往外拖,小珠哭求:“桂婆婆你饶了我吧!桂婆婆——”
桂婆婆丝毫不为所动,拉着小珠狠狠往前一拽,小珠一个趔趄往前几步跌了下去,正好跌在一双腿前。
缓缓往上抬头,看见老夫人那一刻,小珠脸上的血色褪尽了!
再往旁边一看,秋晚颜也被两个婆子看着站在一旁,低着头脸色难看。
很明显,这是东窗事发了!
小珠顿时便瘫软下来,手一松,钥匙“哐啷”落地,被桂婆婆眼疾手快地拿走,送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你看,确实是账房的钥匙!”
闻言,小珠惊然抬头。
什么账房的钥匙?不是裴书敏的守贞带钥匙吗?!
连一旁的秋晚颜也是一脸震惊,脱口而出:“这是账房钥匙?!”
老夫人黑着脸瞥她一眼:“你不知道这是账房钥匙,想必都是这个丫头起得坏心思。”
听罢,小珠如遭五雷轰顶,跪在地上便拼命磕头:“老夫人饶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都给你抓了现行你还敢嘴硬?!”
桂婆婆一个巴掌甩过去,小珠嘴角边滴滴答答流下鲜血来。
“我说你方才怎慌慌张张地跑了呢,若不是我嗅到你身上的香味,还有你留下的这片花瓣,我还不知道你胆子大得连将军府的账房都敢动心思——”
桂婆婆甩手,一片干花瓣落在小珠眼前,是屉子里的那种干花瓣。
想来是她方才太紧张太心急,不小心带出了一片花瓣却没注意,在院门口跟桂婆婆撞上的时候,花瓣正巧落下,被她发现了。
竟然是这样暴露的!
小珠无处悔恨,她就不远做这种鼠窃狗偷之事,可主子有命,她一个下人没得选择。
她只能朝秋晚颜投去求助的目光。
秋晚颜咬着牙关,攥着双拳就是不敢发话。
桂婆婆一把揪起小珠的衣襟,低喝:“说!你偷账房的钥匙做了什么?!”
刚才那一巴掌把小珠扇得晕乎乎的,捂着高肿的脸颊,望了眼秋晚颜,她甚至低头避开了小珠的眼神,小珠顿时绝望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桂婆婆又是一巴掌扇来:“你说不说?!说不说——”
接连几个巴掌下来,小珠重重倒在地上,怀里的镯子也滚了出来。
桂婆婆一把捡起又送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是皇上赏赐的白玉云纹镯,这可是回邦前岁的贡品,价值连城,按您吩咐,一直都是锁在账房内保存的!这丫头可真会偷!”
老夫人一把拿回镯子,大喝:“好好给我搜——”
三个婆子一起上,前前后后把小珠翻了个遍,再无发现。
桂婆婆进言:“老夫人,还是去账房看看为妙!”
老夫人点点头:“走!去账房!”
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起小珠,拖着她便跟在后面,秋晚颜边走边回头,心里在不断盘算着,却愣是想不出个法子来。
很显然,她应该是被裴书敏坑了!
这个疯子!这般算计她有什么好处——
来到账房,桂婆婆用其中一把钥匙打开房门,一推门便看见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
老夫人大惊:“哎呀!我的首饰!我的银子!我的钱啊——”
她差点晕厥过去,在桂婆婆的搀扶下缓过来,对着小珠就是一脚狠狠踢了下去:“说!其他东西呢?!账房里银子、首饰和财宝,你都藏哪儿去了——”
这一踢,小珠呛了一口血出来,倒在地上起不来:“我……我不知道……”
桂婆婆咬牙切齿:“老夫人!这丫头定是有同谋,否则单凭她一个人,绝对无法短时间搬走这么多财宝和银子!”
第21章 反咬一口
老夫人深表认同,又是一脚:“你说不说——”
小珠挣扎着,泪流满面地摇头。
老夫人恨得牙痒痒,龙头拐杖劈头便砸:“说不说!你说不说——”
打了一顿发泄过后,小珠还是摇头,老夫人都打得气喘吁吁了。
秋晚颜看着遍体鳞伤的小珠阵阵后怕,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若是被发现是她指使小珠干的,便是供出裴书敏来,怕也没人会相信!
还是桂婆婆眼光毒辣,盯住了秋晚颜:“老夫人,这丫头,可是二少奶奶的陪嫁!”
话一出,秋晚颜顿时头皮发麻,很明显还是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老夫人方才虽然认定她不知情,但此时也不得不跟着投来怀疑的目光。
“老实回答!这事,可与你有关?!”
秋晚颜冷汗直往下滴,用力地咽着口水,低下眼看见了小珠求救的目光。
她紧紧掐着手心攥着拳,大脑飞速运转。
许久,她忽地朝小珠走过去,拎起她的衣襟又是一巴掌重重甩下去。
这一扇把小珠扇得眼冒金星,衣襟都被鲜血染透,差点晕了过去。
秋晚颜怒吼:“说!有没有人指使你——”
背对着老夫人她们,秋晚颜拼命朝小珠使眼色。
多年主仆到底有些默契,小珠喘息着点头:“是……是三小姐……要我这么干的。”
话一出,老夫人脸色剧变:“书敏?!”
她举着龙头拐杖又往小珠身上连敲好几下:“书敏是将军府的人!她怎会偷自己的家?!要攀扯你也该好好想想攀扯谁才是——”
秋晚颜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一把拉住老夫人便劝:“母亲!母亲你消消气!身子要紧!是不是三小姐,叫她来对质一番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老夫人倒是被提醒了,连连点头:“好,桂妈,去把书敏叫来——”
裴书敏早就做好准备了,一进门便朝老夫人撒娇:“娘怎的把书敏叫账房来了?”
看见地上奄奄一息的小珠,和脸色发白的秋晚颜,还有一屋子紧张凝滞的气氛,她装模作样地变了脸色。
“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夫人果然是偏心的,见到她脸色都缓和了不少,指着小珠说:“这丫头偷了账房钥匙,把账房里的银子珠宝首饰都给偷走了,她说是你指使她的!”
裴书敏“噗通”一跪,揪着老夫人的衣袖便开始哭:“娘——这是污蔑啊!我是您女儿,少将军府三小姐!我偷自己家我是傻吗?!”
一扭头,她委屈地质问小珠:“小珠!我可有得罪你?你为何这样污蔑我?!哦——”
裴书敏忽地大叫:“我想起来了!前两日你便跟我打听过账房为何天天锁着,我没防备,便把账房也是府中珍宝库房告诉了你,原来你竟不安好心——”
说辞一套接着一套,听得秋晚颜目瞪口呆,原来裴书敏心思这般深,计划如此周全!
小珠更是百口莫辩,眼泪扑簌簌地掉:“三小姐……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何曾……何曾向你打听过账房的事!”
“我没有胡说!”裴书敏信誓旦旦,“也就是二嫂子回门前一日,我在府中散步,便在账房外面的院子碰见了你,二嫂子的院子跟账房是相反方向,我还好奇你为何在此,是你说陪着二嫂子嫁来少将军府,要熟悉府中环境,否则做错事又要挨桂婆婆的责罚!”
说到这儿,裴书敏有意看向桂婆婆,很显然指的就是裴书敏入门第一天敬茶那事。
桂婆婆噌一下恼了:“打你是教你!将军府和知府规矩可不一样,你还怨上我了?!”
小珠无力辩驳,只是摇头落泪。
裴书敏继续:“我当时不疑有他,你是二嫂子的陪嫁,对你有问必答,我记得那时候好几个婆子丫鬟经过,可都瞧见咱们两个了!”
小珠冤得趴在地上爬过来哭喊:“不是这样的……老夫人,那日是三小姐差人召我过去,否则我怎会到账房来……我才挨了桂婆婆的打,伤都还没好全,又怎会到处溜达……”
“你怎能反过来说?!”裴书敏哭得比小珠还大声,委屈极了,“娘!我当真没撒谎,你大可以召当日的婆子和丫鬟来问问啊!若是我召小珠来,那是谁传的话?!”
所有人盯着小珠,小珠愣住。
她随着秋晚颜陪嫁到少将军府才几日?人都还没识全,更别提叫出名字来了。
“那姐姐……我瞧着眼生,还不认得,她说是三小姐近身伺候的人。”
“秀禾玉莲!你们都进来——”
裴书敏一喊,门外进来两个丫鬟。
“她们两个便是我近身伺候的丫鬟,少将军府上下皆知,你说,是哪个去传话的?!”
小珠抬头望着眼前的两个丫鬟懵了,很显然她们都不是那日传话的人。
裴书敏有意设得陷阱,又怎会用近身的人留下把柄?
秋晚颜闭上眼欲哭无泪,她是彻彻底底输给这个小姑子了!
“我……”
小珠指认不上来,两个丫鬟害怕,一起喊冤。
“老夫人!三小姐!我没有啊!”
“我也没有!小珠姑娘是二少奶奶陪嫁,这几日也常碰面,怎会认不出来!”
“那日我们也都跟在三小姐身边,都可以作证,是三小姐出来散步,才会在账房外的院子碰上小珠姑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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