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要什么,侯爷都会给您的。”三姨娘从来没有怀疑过徐渭北对顾婉宁的真心。
在他们两个当事人察觉到之前,她就更早地意识到,他们之间会有无法割断的羁绊。
这是一个好人,和另一个好人,令人乐见其成的双向奔赴。
过程或许曲折,但是结局一定美好。
“我不想要难缠的婆婆呢?”
徐渭北能把大长公主怎么办?
这个太婆婆的威力,等于恶婆婆系数指数级上升。
“我不想要任何其他女人,要他只守着我一个人,哪怕我年老色衰,哪怕我生不出儿子,他都不能纳妾呢?”
“我想要他把我平等地当成一个人,而不是他的附庸,尊重我,设身处地为我着想,不让我为难。更直白地说,我希望他不要和我父兄站在对立面,让我左右为难,你觉得难不难?”
“难,每一条都很难。”三姨娘如实地道。
“我也觉得。我自问和他调换位置,是做不到这些承诺的。我都做不到,为什么要求别人做到?”
顾婉宁现在其实是很喜欢徐渭北的。
那种喜欢,是站在旁观者角度,不去对他私生活妄加评论,而是基于这个人的能力、人品来说的。
“我并不希望日后自已变得面目可憎,在婚姻的消耗之中失去自已,也失去对侯爷的欣赏。”
大家退两步,做朋友,距离刚刚好。
“所以花楹,你如果要考虑自已以后的人生,千万不要有那种‘我会回侯府’的假定,那不会的。”
她出来种地,三姨娘可以出来开医馆。
甚至她们可以住在一起,白天各自去忙自已的事情,然后做个咸鱼搭子,日后做养老搭子。
这世上的女人,不是非得有男人的。
“那……我好好考虑一下吧。”三姨娘还是没有立刻松口。
顾婉宁也理解,毕竟涉及到自已未来的人生方向,每个人都应该慎重。
“快睡吧。”顾婉宁打了个哈欠,又有些幸灾乐祸地道,“今晚睡不着的应该是我三哥,不是咱们。”
这件事情吧,谁脸皮薄谁就辗转反侧。
顾安放肯定因为在三姨娘面前出糗而难受,却不知道,三姨娘才是真正的老司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如果是同性,说不定还能互通有无呢!
男女之间,就不好提,过于暧昧。
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顾婉宁想,徐渭北不会下半夜来接人吧。
别扰她清梦,否则她怕自已会咬人。
第178章 我要娘子
徐渭北没来,他连夜把他旧日手下的将军们都喊来,又把闹事的那几个拎出来,教训了一顿。
“我的私事,不用你们任何人指手画脚。倘若因此让我无法劝夫人回心转意,老子把你们都阉了!”
最后这句,徐渭北说得咬牙切齿。
众人都觉得裤裆里一凉。
这位可是令行禁止,言出必行的主儿。
“侯爷,兄弟们这不是觉得您委屈了吗?”有人壮着胆子讪讪地道。
“不用你们觉得,我高兴就行!”徐渭北怒道,伸手指着众人,“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回去约束好自已的手下,如果再有下次,看我能不能说到做到。”
你们一个个的,老婆孩子热炕头;老子一把年纪,好容易有个入眼入心的女人,你们是唯恐不能给我搅和黄了,一群混账东西!
“还有,你们记住,颍川侯府可能日后都没有侯夫人;但是倘若有,那一定是她,不会再有旁人!”
祖母和谢家走的近的事情,徐渭北也有所耳闻。
祖母年纪大了,不听劝,但是徐渭北已经和她,和谢家表明态度了,自已绝对不会再娶。
倘若她们还冥顽不灵,那就让她们自已玩去。
反正谁也别想勉强他。
反正狭路相逢,不要脸的人胜。
他不要面子,就看祖母和谢家敢不敢陪他了。
“侯爷,您这又是何必呢?”又有人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何况那是顾老贼的女儿。而且,您不要面子吗?和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您怎么好再吃回头草,让别人怎么看您?别说您,就是底下将土们都觉得面上无光……”
徐渭北心说,我不要面子,我要娘子。
“那是我自已的私事,影响不了谁。你们跟着我是建功立业的,我自问也没有亏欠过谁。若是你们觉得我追求个自已喜欢的女人就让你们面子无光,那你们尽可以离开,我绝不阻拦!”
话说到这个份上,众人都不敢再说,心里已经意识到,徐渭北这是要执着到底了。
自家主子想要的女人,那必须帮他搞到手。
九尺男儿,还能让个女人憋死不成?
“侯爷您要是这般说,那就是抢,属下等也帮您把人给抢回来!”
“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徐渭北更不放心了,“夫人和别人不一样,你们不要帮倒忙。只记着一点,夫人就是我。你们若是对夫人再有任何不敬,别怪我翻脸无情!”
“是。”众人齐刷刷地道。
“你们回去,就立刻把我的话吩咐下去。”徐渭北道,“这件事到此为止。”
他想,层层传达下去,他对顾婉宁的心思,所有人都应该明白了。
虽然眼下他们还有些矛盾误会,但是结果是写好的,谁也别想改写。
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件事情上恶心他,那就等着看他手段!
徐渭北还特意留下几个人,“你们几个如果我没记错,都和谢家沾亲带故的吧。想办法把我今晚说的话,一个字不漏地给我传到谢家去!”
谢家不是清贵吗?
不可能受辱,那就赶紧死了联姻的心。
把人打发走都已经是下半夜了,徐渭北躺在床上,很想顾婉宁。
他今日把三姨娘留在那里了,明日可以借着接人的借口再去见她。
她喜欢吃大姨娘做的点心……
“来人!”
高览在外面刚刚睡着,就被徐渭北这一声惊醒,连忙爬起来,“侯爷,属下在。”
他今儿就觉得睡不踏实,所以没有让别人值夜,自已留了下来。
事实证明,他的这个决定非常正确。
这不,侯爷就半夜鸡叫了。
“去和大姨娘说,让她起来准备些夫人爱吃的点心,退朝之后我去看夫人。”
高览:“……是。”
侯爷啊,您做个人吧。
大姨娘带姣娘已经很辛苦了,这天还没亮,鸡都没叫,您把人喊起来做点心?
周扒皮听了都要流泪。
侯爷啊,您的女人您心疼,秦烈的女人,人家也心疼呢!
心里这般吐槽,但是嘴上高览可一个字都不敢说,提着裤子飞快地出门。
上朝的时候,徐渭北还惦记着给顾婉宁送点心。
他真忙起来的时候,其实不总想起顾婉宁。
但是这种老登们撕逼的垃圾时间,他就觉得毫无意义,还不如让他早点去给顾婉宁送点心。
好容易熬到差不多了,他的好岳丈,又开始讨论起春耕之事。
这个话题冗长无比。
徐渭北心里一边骂一边还得认真听着。
毕竟这是变法走出去的第一步,不容有失。
变法很多内容徐渭北都不赞成,但是青苗法这一条,他仔细考虑过,觉得确实可圈可点。
经是好经,就怕下面的人念歪了。
变法第一步,执行特别重要。
但是岳父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能力”——他能管好自已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但是分身乏术,无法监督到很多人。
那这时候,就得自已这个“贤婿”来给他擦屁股了。
皇上听完顾远石的长篇大论后,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摸着胡子道:“朕以为,顾爱卿忧国忧民,这提议非常好。众爱卿怎么看?”
群臣:用眼睛看呗。
明明您和顾首辅都商量好的事情,在这里通知我们一声就行,何必费劲演戏?
反对激烈的那些人,去年冬天都被贬谪得差不多了。
大家能站在这里听您忽悠,还不是因为听话?
“臣有话要说。”徐渭北站了出来。
众人:打起来,打起来!
谁不知道,颍川侯刚和顾首辅的女儿和离,这会儿估计针尖对麦芒。
颍川侯又向来是什么都不怕的性子,之前也是他反对变法反对得最激烈。
皇上对他自然是不满的,但是又不想落下过河拆桥的口实,所以才容下他这条反对变法的“漏网之鱼”。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皇上摆摆手道:“今日暂且就说到这里。颍川侯你若是还有话要说,就让人把奏折呈给朕。”
言外之意,大庭广众之下,就收起你的厥词,别惹朕不高兴。
第179章 上门示威
“皇上,臣以为,今日正好说到变法这件事,不如直接说完。臣是担心,有人破坏变法,辜负了顾首辅的一番良苦用心。”
众人:???
哦,肯定是欲抑先扬,先给皇上和顾首辅一个甜枣吃,然后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皇上也这般想,但是他没有再出口阻拦徐渭北。
这倔驴的性子,他知道。
不让说,徐渭北也得说完,最后没面子的是自已。
且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皇上也是严阵以待。
因为他下定了决心要变法,决意不会因为三言两语就改变主意。
实在不行,这个颍川侯,也没什么不能贬谪的。
变法是皇上年少时候就有过的念头,好容易现在能做主了,也有了充分的条件,那么谁敢阻拦,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皇上,变法之事,涉及百姓无数,然而地方积重难返,不少人表面上支持,实则内心抗拒反对,执行的时候恐怕就会走样。变法是好的,但是结果恐怕不尽如人意。”
“那你的意思是,就不变法了?”皇上非常烦躁。
众人:打起来,打起来。
反正倒霉的不是自已。
“不,青苗法是为了天下贫苦百姓,臣万分赞同。只担心推行不下去,所以恳请皇上考虑一下,把臣带回来那些旧部,分散下去,让他们盯着青苗法的执行。”
还有顾婉宁当成宝贝的玉米种子,必须要落实到实处,不能让人动了手脚。
得让得到种子的人,亲眼见证奇迹的发生,然后记住顾婉宁这个名字。
众人震惊。
颍川侯这是疯了?
分散下去的兵权,还叫兵权吗?
皇上很想,但是不好意思直接收回的兵权,他就这般自已解了?
而且还是为了帮助顾远石?
不,肯定不是这样。
他是想让手下的人,给顾远石捣乱吧。
是,肯定是的。
但是即便如此,即使皇上也知道他的“险恶用心”,为了要他手中的兵权,皇上或许也能答应吧。
顾远石肯定会据理力争,坚决反对。
这出大戏,好像越来越精彩了。
众人心中各种揣测都有。
皇上果然在犹豫。
顾远石也果然站出来了。
不过他说的是:“颍川侯此计,正好化解了微臣心中隐忧,微臣以为,甚好甚好,还望皇上成全。”
众人:“……”
疯了疯了吧。
这是为了帮皇上瓦解徐渭北的影响力,连自已的变法都不管了?
还是说,变法其实只是皇上下的一盘掩人耳目的大棋,最终目的其实是逼颍川侯交出兵权?
怎么还看不懂了?
儿女情长,恩怨纠葛,夹杂着朝廷里这些大事,看不懂,真的看不懂。
皇上最后道:“此事事关重大,还得从长计议,容后再议。”
朝堂上的热闹,顾婉宁并不知道。
她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谢愠。
“谢姑娘找我有事?”顾婉宁刚开始的态度虽然疏离,但是很客气。
虽然她觉得,谢愠来找自已,莫名其妙。
而且谢愠凭什么用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已?
就算她是“新欢”,在自已这“旧爱”面前,不得存些对前辈的尊重?
世风日下,礼崩乐坏啊。
“我今日来,是想劝顾姑娘一句,好自为之。”谢愠高傲地道。
顾婉宁听得满头黑线,皮笑肉不笑地道:“谢家真是百年清贵世家,家学渊源,谢姑娘说的话如此深奥,我竟然听不懂。”
跑到她家里让她好自为之?
真的让人笑掉大牙。
“顾姑娘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今日是好心来劝你,忠言逆耳,但是希望你能够收敛自已,别再将侯爷置于风口浪尖。”
顾婉宁:什么?她把徐渭北置于风口浪尖?
她都要气笑了。
但是顾婉宁明白,和疯子是不能讲道理的,她们有自已那套莫名其妙的逻辑。
“你用什么身份来对我指手画脚?”顾婉宁冷了脸。
“我不是用什么身份来对你指手画脚,只是觉得你行事过于张扬,而且拖累了侯爷的名声。我劝你做人要良善,不要抹黑侯爷。”
顾婉宁托腮歪头懒洋洋地看着她,唇角勾起,笑意嘲讽:“我看你是已经把自已当成了侯夫人。但是在我眼里,别说你还没有嫁给徐渭北,就算你如愿以偿地嫁了,也没有权利对我指指点点。别说你了,就是徐渭北都不行!”
“二丫,你去趟侯府,找侯爷来把他的疯狗领走。告诉他,来得晚了,我关门打狗,后果概不负责。”
“好嘞,奴婢这就去。”二丫看了脸色气得通红的谢愠,转身出去。
“你敢羞辱我,顾婉宁,你……”
“人必先自侮,而后人侮之。”顾婉宁冷言道,“谢家自诩清贵,子女熟读诗书,你不会连这句话都不知道吧。”
“还有,你谢家女要自持身份,不要像嫁不出去一般,还没有得到就开始代入侯夫人,你就不怕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平白成为别人的笑柄?”
谢愠是真的急了。
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此前一直目下无尘,家里人又惯着,觉得她不愁嫁。
但是现在,她不出嫁,都已经影响到下面妹妹们的亲事,所以不得不急。
徐渭北,之前的谢愠也看不上。
但是现在没办法,她实在找不到比徐渭北更合适的人选,就想勉为其难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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