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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打量骁狼团成员的同时，骁狼团的成员也审视他们。
青蜂一队的人看起来瘦不拉几，肌肉没他们的丰满劲实。
对方的眼神也不够狠。
气势太弱，像保安。
总的来说是一群小鸡仔。
骁狼团的成员对客人没了兴趣，一个个犹如吃饱不想动的狼，气势变得散漫。
封归野发现青蜂一队的班长眼神游弋，寻找什么似的，心如明镜。“我们派出去的哨兵，还没找到恩典猎手，你们待命。”
“封上尉。”青蜂班长欲言又止。
封归野的眸里流转冷光。
班长硬着头皮询问：“听说夏少尉调任到狼牙镇，夏少尉现在在哪？”
“你们有人需要安抚精神体？”
“没有。”
“那就待命。”
班长无言以对。
封归野迈出半步，忽而回头。“既然你们暂时没有任务，就加入我们的训练。”
“训练？”
骁狼团的成员向他们投去同情的眼神。
一小时后，十件军绿色的制服外套抛去训练场外，顾不上会沾灰尘。
“快点！月影城没给你们吃饱吗！”
“你是拔河还是据枪？这种据枪的姿势连一只兔子也射不中！”
“你是软脚虾的亲戚吗？”
……
在不远处训练射击的孔雀，为眼睛通红的“青蜂”女哨兵叹息。
就没人能从老大的嘴下活下来。
不对，有一个。
阳光逐渐猛烈，训练场上的哨兵和普通士兵大汗淋漓。上午十点多，一辆焊铁的货车载着支援队伍驶出狼牙镇。
没驶出几公里，惊天动地的巨响传回狼牙镇。
“……老大……有人偷袭！是扛肩式火箭炮！把出镇的路和入镇支援的路破坏了！”
封归野听着惊惶的汇报，当机立断：“能不能强行驶出去？”
“可以。”
“继续出发。”
那边咬牙答应。
随即，封归野联络守在广播站的士兵，拉响三级警报。
惊心动魄的鸣笛响彻云霄。
在田里耕作的居民马上放下农具，跟随炊事班的士兵进入农田后面的防空洞避难，在家中的居民则躲进地下室。
早已埋伏在楼顶的狙击手盯紧瞄准器，给远处的敌人开枪。
“老大，敌人非人型。”狙击手忧心忡忡地汇报。
骄阳似火，穿戴防护套装的老鬼和小俊，蹲在惨不忍睹的尸体旁边检查。
五个由村民异变的信徒，被熊猫精神体啃食，只剩畸形的骸骨。
“污染辐射指数正常，没有污染的危险。”老鬼百思不得其解。“我的精神阈值也正常。没道啊，村民已经变异成信徒，怎么没有精神污染的能力呢？”
小俊苦恼地挠头盔。“附属型？情绪型？不对，我没有产生负面情绪。那是千变万化的变态型？还是稀奇古怪的地狱型？”
老鬼摇头。“不是地狱型，他们几乎没有还击的能力，跟那两个恩典猎手差远了。”
“为什么他们能维持人形这么久？”
沉吟不语的老鬼，若有所思。
夏萤和三米高的大熊猫坐在边上，远离太阳暴晒尸骸发出的恶臭。“或许他们还没展现传播方式就死了。”
老鬼和小俊：“……”
可不是，转眼就被她的精神体吃完。
大熊猫悠然地坐在草地上，轻拍胀鼓鼓的肚子，时而看向雷和公主，烈日的暴晒对它毫无影响。
雷步伐一僵，不敢再靠近。
“他们是朋友哦，熊宝。”夏萤嗔怪大熊猫。
闻言，它摘下一根野草剔牙，以自己的身影为她遮阳。
雷冷汗直流：“它想吃掉我们的精神体？”
“不会的，它分得清敌我。”
雷松一口气，天然想靠近亲切的向导，继续上前去。
公主挑眉，一阵风似的来到夏萤的旁边，蹲下来。
幼稚。
雷腹诽公主，然后不紧不慢地蹲在夏萤的另一侧。
噼啪……
带着电弧的电鳗冒出来，兴高采烈地蹦哒，想游近大熊猫。
【噫】
大熊猫一掌呼去，阻止电鳗靠近，生怕被电焦。
垂头丧气的电鳗只好留在雷的身后。
甜美的金发公主却拥有不同的待遇，一把抱住大熊猫，蹭它柔软的毛。
结果，魁梧公主的脸庞红得灼人，可能是晒太阳的原因。
不远处的林澈观察胖墩墩的大熊猫，冷不丁地问：“它饱了吗？”
用手扇风的夏萤，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没哦。”
其他人吃惊不已，不便细问。
天气过于炎热，他们回车里等待支援队伍。主驾驶的公主则负责使用望远镜，监视村民们的一举一动。
约过几十分钟，一辆军用大货车驶来，焊铁的车身一片焦黑。
小俊目瞪口呆。“发生什么事？”
下车的十名哨兵面带忧色。“我们出镇后，被人使用扛肩式的火箭炮偷袭。道路被破坏，再没人能出镇或者进镇支援。”
此言一出，犹如朗朗晴空密布阴云，笼罩每一个人的心头。
林澈神情凝重：“这是硬碰硬的战斗方式，敌人的目标是攻击狼牙镇。”
“靠！”公主气得拳头嘎吱作响。
夏萤问：“我们能不能从别的道路赶回镇里支援呢？”
林澈注视她没见过战争的清澈蓝眸。“我们出镇的时候感到被人偷窥，那时候敌人已经埋伏在远处。他们没有轰炸我们的车子，是想等唯一的向导离开狼牙镇，然后断绝狼牙镇的所有后路。”
“什么……”太阳底下，小俊却浑身发冷。“怎么这样，好卑鄙！”
在战斗的过程中，要是哨兵来不及注射向导素安抚精神体，引发的精神力暴动等于投放核弹。
狼牙镇以及所有附属小镇会因此被铲平。
雷看出小俊的忧虑。“他们会保护好广播站。”
“现在怎么办？”
林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询问支援队伍：“你们给老大汇报了吗？”
“已经汇报。”
“老大最后有什么指示？”
“让我们赶来支援。”
林澈看向夏萤，语气轻描淡写：“老大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调查。狼牙镇位于月影城的边境，时常遭到敌人的滋扰，团里有方法应付。”
“这次调查任务是以夏少尉你为主。”他扶一下无框眼镜。“敌人应该还没有发现去狼牙镇的隐蔽小路。夏少尉，你认为我们现在是继续调查还是赶回去？”
她不解：“你的军衔比我高一级，该由你下达命令。”
林澈摇头。“我尊重唯一的向导的建议。”
这时，其他人默不作声，等待唯一的向导发声。
夏萤不明白为什么主导权突然掌握在她的手中，却明白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抉择上。
她不假思索：“赶回狼牙镇。”
闻言，林澈深深地看她一眼，下达命令：“好，继续调查。”
她诧异：“为什么不赶回狼牙镇？”
“不吃饱的向导怎么支援哨兵？”
夏萤无言以对。
继而，林澈向支援队伍说明村子和村民的情况。
留在原地的夏萤，思索林澈为什么做出这个抉择。
小俊以为她不开心，试图开解道：“夏少尉，林哥负责战术那块，他应该有自己的道。”
“他为什么还要问我？”
“呃……我也不知道。”他好恨脑子在这个时候不灵光。
雷听不下去，不得不插嘴：“夏少尉，林哥优先选择喂饱熊宝，证明他已经把你看成骁狼团的一份子，他相信我们能赶得及回去。”
夏萤沉默地扫视他们脸上的忧色。
他们为了保护某些东西而焦虑、不安。
她呢？
她只是想有一个容身之所而已。
“村民还没发现同党已经死掉，我们偷偷地潜回去，偷袭对我们有利。”林澈拍一名哨兵的肩膀，话音铿锵有力：“完成我们的任务！”
“是！”他们坚定不移地点头。
烈日下，恶臭味掩盖残留的肉香，笼罩破烂的村子，墙上的鲜绿青苔像尸体上的腐败绿斑。
剩下的村民不再耕作，都坐在路边，直勾勾地盯着神秘的田地，满眼期待与贪婪。
不知过了多久，深褐色的泥土略有松动，即将有东西破土而出。
接着，大片泥土开始大面积松动。
不多时，一棵棵鲜红的嫩芽冒出泥土。它们的生长速度极快，已经长成一大片鲜红的花朵，点亮暮沉沉的废墟村子。
花瓣层层叠叠，上面的纹路是青紫色，像人的毛细血管。
它们妖娆又茂盛，是对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的献礼。
埋伏在暗处的夏萤和哨兵们，视力极佳，都看清楚红花的模样，闻到一股奇异的肉香味。
夏萤却生性反胃。
【噫】
精神图景中的大熊猫发出嫌弃的声音。
花开极盛之时，所有村民一窝蜂地冲过去，争先恐后地把红花连根拔起。
使用望远镜的小俊连忙揉眼睛。“我有没有看错？花的根部是蠕动的血管？”
随即，他们望见拔掉红花的村民，眼冒贪婪的绿光，把整朵妖艳的红花塞进嘴里嚼。
独特的肉香味随着空气扩散，勾-引夏萤等人的味蕾。
第21章
小俊和老鬼佩戴污染阻断头盔，闻不到美妙的肉香味，但发现身边的队友露出像便秘的表情。
温暖亲切的气息迅速铺展，不但笼罩己方的队伍，而且抽干净肉香味。
哨兵们顿时神清气爽。
“怎么了？你们刚才的表情很吓人。”小俊问。
齐刘海被汗水沾湿，夏萤把它拨去一边。“那些花散发的肉香味具有精神污染的能力，诱惑我们去吃。”
小俊抿紧嘴，庆幸没有闻到。
“村民在打架抢食。”盯着望远镜的老鬼提醒众人。
田地的红花被摘光，可是村民们不满足，开始争抢别人手里的残花。甚至有些村民的下颌撕裂，冒出尖牙利嘴啃咬别人。
林澈一声令下：“开枪！”
一抹鲜血在一名村民的眼前喷溅，刚才她正抵挡同伴的撕咬，转眼就看见同伴脑袋开花，愣在原地。
当她自己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肚子的疼痛蔓延身躯，刺激因为长期饥饿而变迟钝的神经。
余光处，她的同伴们相继倒下。
残留的肉香味伴随着新鲜的血液甜味，村民的鲜血慢慢地渗进泥土。
特殊子弹专门破坏信徒的中枢神经，当夏萤等人现身，地上的尸体逐渐变深青色，缺水的皮肤像干枯的树皮。
“真奇怪。”老鬼用脚尖踢面朝地的尸体，令尸体翻身，面朝天空。“抢食的情况肯定不是第一次出现，他们怎么办到从信徒的怪物形态恢复成人形？”
尸体畸变的大嘴长满尖牙，牙缝残留细碎的红色肉块。
“我听说只有极少的人形信徒能办到。”夏萤受不了尸体内部散发的腐坏臭味，与之保持较远的距离。
“一旦异变成信徒，普遍维持不了人形。而且他们大概只是C级污染源头，不可能有切换人类和信徒形态的能力……”老鬼蹲下来，解开尸体的衣物检查。“真的很奇怪啊……”
剩下的队员扣紧扳机，小心翼翼地靠近道路中间的田地。
“林哥？”他们等待林澈发号施令。
“挖开。”
他们提起村民遗留下来的铁锹，挖开隐藏秘密的泥土。
夏萤和小俊留在边上。
当挖开浅层的泥土，开始暴露枣红色的泥，并飘出血的腥臭味。
“大家小心点。”
无比谨慎的哨兵们憋着一口气。
铁锹挖开枣红色的泥土，冒出反射阳光的深红色液体。
液体歪歪扭扭，顺着泥土的间隙缓慢流动。
他们吃惊地往深层挖，做好随时呼唤精神体战斗的准备。
一把铁锹挖到硬物，该哨兵硬着头皮刨开枣红色的泥土，令深红色的东西暴露在骄阳之下。
那东西，怎么看都像是没有皮肤包裹的肌肉。
很快，其他哨兵也挖出触目惊心的东西。
夏萤、小俊和老鬼走近，被骇人的场景吓得瞠目。
巨大的人形怪物仰卧在深泥中，失去皮肤包裹，深红色的肌肉流淌出血液浸泡泥土。田地的长度有多长，它的四肢就有多长。
它的身上，多处长出人类的头颅，肚子中间有一道长长的竖痕。
毛骨悚然的夏萤看向自己的脚下。
缓慢流动的血液不但往整条道路竖向延伸，而且往大家的脚下横向延展，像盘根交错的树根，天知道它们有没有盘踞整个废墟村子。
“它的身上有缝线。”林澈冷不丁地提醒。
巨人的关节处确实露出几乎同色的缝线。
“缝合的线很粗，缝合的手法也粗糙，它的来历不简单。”林澈笃定，随即冷不丁地补充一句：“不是医生的缝合手法。”
夏萤心头一跳。“你为什么突然提医生？”
他顿了顿。“不知道。”
小俊头皮发麻。“林哥，你别突然提医生啊。谁不知道有一个神子的代号是‘医生’？你别吓唬我们。”
此言一出，气氛极其凝固。
神子是人类通过邪恶的仪式与古神结合而诞生的子嗣，据说拥有屠城的能力，震惊海、陆的城市群。
他们祈祷它别出现在月影城的管辖范围内。
“现在怎么处它？”
“让雷送它一顿烧烤怎么样？”夏萤眼含狡黠。
话音刚落，巨人的肚子鼓动。
众人马上后退几步，同时夏萤的精神场域包裹所有队员。
啵。
它的肚子轻响一声，长长的竖痕像嘴巴一样张开。
好恶心。
夏萤嫌弃地努嘴。
那层层叠叠的口腔内，冒出一只皮球大小的眼珠，冷漠地注视逼它现身的人类。
电光石火间，一团黑影冲出精神场域，奋身扑向冰冷的眼珠，张大流口水的嘴巴。
巨眼的瞳孔惊恐地紧缩。
须臾，毛茸茸的爪子拔起眼珠塞进嘴里。
没见过这阵势的支援队伍，震惊得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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