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你们父子一大早就去哪里了,原来是到回春堂来了。”谢夫人身着华贵,满脸不悦地从外间走进来,看见谢定安手上的伤,埋怨道:“怎么早上在府上还好好的,现在就受伤了,遇到你就没好事。”
谢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面色不善。
秋枫急急忙忙从外间追进来,小心靠近她:“小姐,我拦不住谢夫人。”
宋亦慈拉着她的手安抚:“无妨,不怪你。”
谢定安见谢夫人如此张扬,摆明给宋亦慈难堪,语带责备:“我的伤关她什么事?你作为长辈为何还要为难一个小姑娘。”
谢夫人震惊道:“长辈?我算她什么长辈?”
谢世卿似笑非笑地看着谢夫人:“我和阿慈本就有婚约,谢夫人还算不得长辈?”
谢夫人慌乱了,她只当谢世卿不过孟浪玩笑,谢定安千万不能同意了这桩婚事,她劝阻道:“夫君,她一个出生市井,一个不入流的商贾之女如何能进我谢府?”
谢定安怒道:“方才不是小宋姑娘,我这条手臂恐怕都保不住了,她对我有恩,何况他们既然两情相悦,为何不能结成连?”
谢夫人左思右想才想道:“可是她不知礼数,公然顶撞我。”
谢定安道:“你今日既然在这里,我便将话讲明白,你别以为我远在边疆就不知,你暗中支持妙手斋给她使绊子。”
谢世卿:“难怪我查不到到底是谁在支持妙手斋,原来是谢夫人你在捣鬼,就算下面的人查到也不敢报给我,谢夫人真是好手段,若是让我发现你再为难她,我一定会让你的将军夫人当得不安生。”
谢夫人被气得喘不上气来,手指着她控诉:“宋亦慈,你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谢世卿向着你也就罢了,就连我夫君回来才几日都向着你。”
谢世卿悄然将她护在身后,面带不耐:“谢夫人,阿慈是我未婚妻,我本来就该向着她,请慎言!”
宋亦慈看着眼前挡在身前的男子,他好像总是习惯护着她。
在背后支持妙手斋的居然是谢夫人,她回想起总觉得有一丝奇怪,原来只是谢夫人的报复,又觉得几分庆幸,幸好不是再大的阴谋。
谢定安厌烦这场闹剧,只得将着谢夫人回谢府,自己回去养伤。
宋亦慈将驱毒退烧汤药一应配好,还贴心的准备了几贴麻沸散,耐心嘱托完发烧一定得及时退烧。
“我在谢府这么多年,没有过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就这样对我,你们都向着她不帮我。”谢夫人拿出绢花帕子在那哭诉。
谢定安无奈摇头,麻药劲已经过了手臂刺痛,他不耐带着哭哭闹闹的谢夫人上了马车。
谢世卿站在回春堂前犹犹豫豫,宋亦慈走到他身边,“我知道你担心你父亲伤势,你先回府照顾他,我这边也需要妥帖安排,待到三日后,我们便出发出开阳。”
谢世卿:“我已经安排人去追查刘武下落,阿慈你莫要忧心。”
宋亦慈点点头,知道此事急不得,安排好回春堂一切她才能安心前往开阳,彻底查清这件事。
低声开口道谢:“多谢。”
谢世卿一步三回头见宋亦慈还在回春堂廊下,心中小人疯狂跳舞。
她现在都还没进去,一定是舍不得我走,她对我果然不一般。
宋亦慈看着远去的马车发呆,为何肖云天为如此针对她查此事,他又和此事有什么关联?
肖云天的老家也在开阳,此番也要探查清楚他的身世才对。
她见谢世卿头都转过来
第8回 了,他难道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上了谢府马车还要将帘子掀开探出头来看。
宋亦慈小心嘱托吕婷在家练习针灸,和继续诊治张家婆母即可,回春堂挂了修沐的牌子,吕婷只需要开展医学堂的讲课便可。
宋亦慈看着秋枫为自己忙前忙后,她原本打算不带秋枫一起奔波劳累,但她坚持坚持一同前往。
三日之期转眼就到。
谢世卿独身驾着马车而来,穿着比平日低调不少,只穿了件灰锦圆领袍子,头上束成高马尾,那把‘风流’的扇子不见了,换成了把折扇,同宋亦慈进寻欢楼的折扇十分相似,不再特意伪装风流纨绔。
宋亦慈才注意到他也不过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秋枫将最后一袋杏圃装好,终于登上马车,宋亦慈深感自己被封建糟粕毒害,自己越来越适应被照顾的日子。
金陵距离开阳八百里,赶马车快些大概四五日的车程,起初谢世卿还想着跟她们讲讲期间风土人情,但宋亦慈要不就是在头晕,要不就是在昏睡,他只好歇了心思。
只好将马车驾得更稳更快些,尽量减少她的痛苦。
眼瞧着天色渐晚,只得在此修整一晚,此处离开阳城不过五十里,不过一日车程,不必急于一时。
谢世卿小心停稳马车,翻身利落下马车,秋枫扶着带着幕篱宋亦慈出来。
他贴心递过水囊。“阿慈,喝点水缓解一下。”
宋亦慈眼睛半眯着,神情病恹恹的摆摆手,“喝不下了。”
客栈坐落在这镇子边上,三层小楼,到扫得倒是干净整洁,门前挂着两个大黄灯笼已经点亮了,大门大敞开着,里面坐着三三两两食客。
虽然透着些诡异,但实在没有更好的选择,谢世卿抬脚走进客栈,秋枫小心的扶着宋亦慈跟在身后。
店小二见来了客人,立马热情迎客。
“三位客官里面请,打尖还是住店啊,哟这位姑娘这是怎么了。”店小二见宋亦慈虚弱的靠在秋枫身上。
谢世卿眼瞧着这店小二动作间手脚轻便,显然是练家子,他试探宋亦慈时,在吃饭的人都停下筷子,就像再等他们说话一般。
这家店果然有问题。
谢世卿不着痕迹将宋亦慈圈进自己怀里,宋亦慈还在头晕目眩中,还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都看不出来?我家夫人这是…。”
店小二疑惑的上下打量宋亦慈,只可惜隔着幕篱看不出什么,可是这夫人带着的侍女样貌都不俗,表面贺喜:“夫人这是有喜?恭喜爷,恭喜爷。”
谢世卿护着她挡着店小二不善的眼神往里走。“多谢,多谢。”
宋亦慈刚想开口解释,一股恶心串上来,她实在没忍住,着急推开谢世卿,扶着栏杆微微曲身,幕篱被风吹开。
在场人无不震惊,这可真是天仙下凡啊。
谢世卿不满众人投在宋亦慈身上的目光,一手护着她道:“我家夫人不适,麻烦快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
宋亦慈在角落颤颤巍巍伸出两根手指,示意要两间。
谢世卿将两根素白的手指握在手里,形成环抱姿势:“就要一间,夫人莫要再和我闹别扭了。”
宋亦慈被他半遮着,压低声音:“你发什么疯?”
“麻烦小哥带路,我夫人实在不舒服,需要休息。”
谢世卿说完便半抱着宋亦慈上了二楼,秋枫在后紧跟着。
客栈楼梯年代久远踩上去嘎吱作响,秋枫莫名觉得有些心慌,店小二在前带路,给他们带到三楼最左边的厢房。
“三位客官,就是这,你们好好休息,若要吃食叫我便好。”说完将茶水往桌子上一放,利落的走出去了。
秋枫仔细的将茶杯洗了几遍,想要倒茶给宋亦慈,却被谢世卿阻止,他将房门彻底关死。
宋亦慈被马车弄得头晕,整个脑子不能转了,病恹恹的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谢世卿压低声音:“这是间黑店。”
宋亦慈一下清醒:“是话本上那种杀人越货的黑店?”
谢世卿点点头。
“那你为何还带我们进来。”
谢世卿颇感无奈,这里明明已经临近开阳城,居然还能有人明目张胆的开黑店,他也是始料未及。“我也是进来后才发现。”
宋亦慈长叹口气,她怎么就放心跟着这么个世家公子出门了,无奈道:“方才在一楼大堂为什么不跑,那现在怎么办?”
“我在楼梯位置看到了暗卫留下的痕迹,刘武和跟着他的暗卫来过这里,很有可能是在这里失踪的,所以便将计就计进来了。”
宋亦慈坐在圆凳上恢复体力,“刘武很可能就在这里?”
谢世卿点点头:“所以我们现在便静观其变,现在我们的身份是出门在外的新婚夫妻,说你有孕也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阿慈勿怪。”
宋亦慈摆摆手,出门在外互帮互助,何况他们本来就顶着婚约的名头。
如果真能在这找到刘武倒是好事,她出手拦住秋枫倒茶水。“小心为上,现在茶水吃食也不要动了。”
谢世卿作出禁声手势,眼神示意门外。
没过一会,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扣扣——”店小二声音响起,“客官,现在可要些吃食,现在厨房做了些卤牛肉还有酥饼。”
秋枫害怕得直哆嗦,她哆哆嗦嗦的捏着秋枫的手,两人报团取暖。
“这些都要了,还准备些你们店的招牌菜色。”谢世卿出口打发掉店小二。
待到店小二脚步声远了,宋亦慈提着心才敢放下来,这可是传说中的黑店,怎么可能不害怕。
宋亦慈小心问道:“你的暗卫在吧?能保护得了我们三人吧。”他不会把保命暗卫放在金陵城了吧。
谢世卿:“自然,暗卫一直跟着我们,离我们不过一里距离,出任何状况,我只要点燃这信号烟花,便有人支援。”
听到此宋亦慈彻底放下心来,那还怕什么黑店,到时候暗卫直接踏平它。
“那便好。”
谢世卿见她模样,只觉得她的小心谨慎可爱,害怕也可爱,就连现在听到身后有上千暗卫撑腰的狐假虎威都觉得好可爱。
他不自觉想要靠近她,手摸到她的发髻,看着她鬓边的小白花。
他怎么会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什么都不怕呐,
她分明只是个柔弱女子啊,她也会怕啊,当时没人帮她所以她在强装罢了。
“扣扣——”门外再次响起敲门声。
第35章 杀人越货
宋亦慈强装镇定,在内心默念‘他们身后可是有暗卫,无需担心。心里强行壮胆,动作却是拉着秋枫躲在谢世卿身后。
“客官,这是你们点的菜。”店小二小心推开门,托着巨大的木质托盘,弯着腰小心走进来。
店小二小心将卤牛肉等菜肴摆在圆桌上,转过头跟谢世卿套近乎。
“爷刚进店时,我还以为还是个公子哥呐,没想到这么年轻便成亲了?”
谢世卿展颜一笑,开始胡说套近乎:“父母之命,我们倒是一见钟情。”
店小二的眼神在宋亦慈身上扫过:“娘子真是天仙般的人物,你们二位这是天定的缘分,爷可是好福气,只是这天色渐晚,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谢世卿靠近宋亦慈,眼神不善盯着店小二,若不是还要看看他们究竟后手是什么,他想将这店小二的眼睛挖下来。
“我夫人是开阳人士,这次回乡省亲,我这大舅前几日才回来,不知道可曾在你们店里住过。”
“大爷,你问这可把我给难住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着实没能记住。”
谢世卿拿出银子放在桌上,“我看这客栈倒也雅致,不知道经营这店需要多少人手,实不相满此次陪夫人归乡,我便想在这里开间客栈做做营生。”
店小二:“加上掌柜后厨也不过八人,小营生罢了。”
谢世卿:“多谢小哥,下去吧,我夫人喜静,没事不用来打扰她。”
“好勒。”店小二拿了赏钱高高兴兴的走了。
宋亦慈端着卤肉在鼻尖嗅嗅,有曼陀罗花的味道,“饭菜里下了蒙汗药,看来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动手。”
“方才进店时大堂的客人也是他们打手,加上原本店员大概十五人左右,阿慈别担心,我能对付。”
宋亦慈上下打量谢世卿,身上连把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实在不可信。
她紧张的捏着随身带着银针,“秋枫,我平日教你的银针扎入晕穴,你还记得么?”
秋枫点点头,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
谢世卿苦笑着看着她们手拿银针保护自己,其实可以试着相信一下他。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们立马装作晕倒模样。
“这次可是条肥羊,那小子带着他夫人来开阳开客栈,身上的钱财可少不了。”
“上次那穷小子就带了个破罐子,晦气。”
“那俩小娘子可是真漂亮,这小子真是好艳福。”
宋亦慈听见猥琐调笑声捏紧银针,听脚步声来了至少五六个人,她眯着眼睛想要看看情况,却看见谢世卿冲她眨眨眼睛,示意她闭眼。
“吱呀——”门被大力推开。
她紧张得捏紧银针,只听好手边有人动,只听见破风声音,她好奇睁开一只眼。
只见谢世卿动作潇洒利落,一脚踢飞店小二,两个黑衣壮汉拿着砍刀出现在他身后,只见他如背后长眼一般,一个回旋踢腿两个壮汉狼狈摔倒。
两个大汉左右包操,两把雪亮弯刀映照狰狞着表情,只见他一柄折扇接住双刀,火花四溅,三两个回合竟然将五个壮汉全部撂倒在地。
这扇子表面是故作风雅实际是他的武器,玄铁扇骨比起利刃毫不逊色。
“哎哟——”
宋亦慈利落将撂倒的大汉用外衣外捆着,五个大汉困成五个粽子放在角落,用衣袍将他们几个嘴巴堵住。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宋亦慈利落拍拍手,抽到店小二嘴里的衣服,用力踹他一脚,“再看我把你眼睛挖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谢世卿有些好笑看着宋亦慈,刚刚还在这里瑟瑟发抖的人,现在正狐假虎威,真是太可爱了,他看着在眼前正洋洋得意晃动的头,不住的搓搓手指,真的好想摸摸她的头。
“我在边关长大,三岁起就被丢到了练兵场,长到六岁,母亲觉得实在不像样子才接回了开阳,她怕我被我爹养得还没学会仁义,便先学会杀人,即便回到这繁华中,基本功也是一日不敢落下。”
宋亦慈看见他落寞伤心的脸,怎么又想起他母亲了?
店小二慌忙求饶:“大爷饶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大爷放了我。”
宋亦慈再踢店小二一脚:“要想活命,先告诉我前几日你们打劫的男子在哪。”
“就在我们客栈后院,娘子放了我,让我带你们过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把我们带去一网打尽,快说你们这客栈到底有多少人。”
宋亦慈拿出银针,一针扎到堵住嘴的大汉的颈脉窦,四个大汉挨个乖顺的晕死过去。
店小二被吓得语无伦次,方才见谢世卿还是真刀实枪,现在这女子怎么一针下去就直接毙命,惊叫道:“你这是干了什么?他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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