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晴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叹了好长一口气,江拾月扭头过来看她:“你还感慨上了。”
“拾月啊。”
辛晚晴顿了好长时间,久到江拾月踢了她一脚,“有话说啊。”
她嘶了好几声,最后一咬牙,蹦到江拾月旁边,搂了搂她:“这么多年了,你没想过敞开心扉真正接受一个人吗?”
江拾月接过她手里的酒杯,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接不接受的,不就那样么,男女之事,说到底也不过是各取所需,那直接从需求入手不就行了。”
她歪倒在沙发上,“我的需求很简单,快乐,感官快乐。”
辛晚晴慢慢皱起眉头:“感情呢?我们人类是需要温暖,需要心灵上的快乐的。”
江拾月笑了:“像我爸那样吗?为了什么爱情,高风亮节地娶了徐离美,结果呢,头顶着这么大顶绿帽子被笑到今天,这就是快乐了?”
她不想再说了,站起身来问:“今晚我睡哪个房间?”
辛晚晴指了指客房的位置,很想再劝她两句,但最终也只是目送着她进了房间,草草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到了非晚。
画廊里已经打扫干净了,因为还有半个月开业,相关人员都还没有就位,今天就她和辛晚晴两个忙活。
照着昨天宋霖选的那幅画,她们又挑了些同样风格的,再加上几幅大师作品,暂且摆了个能营业的样子。
下午三点,宋霖准时推开了非晚的门。
辛晚晴满脸笑容迎了上去:“宋总,这边请。”
她先带着宋霖去喝下午茶,江拾月在里间已经准备好了。
三层的点心架上摆得满满当当,两杯红茶也热气腾腾地满上了,标准的英式下午茶。
江拾月比了比:“宋总,请。”
宋霖看了她一眼,在桌边坐下,没动那茶水,却也没说话,只低头看着手机点来点去。
他不开口江拾月也找不到话,两人就这么沉默地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这么僵持了十分钟以后,江拾月先憋不住了。
她清了清嗓子:“宋总饿不饿,这慕斯蛋糕我特意去排队买的,可红了。”
宋霖头都没抬:“我不吃甜的。”
江拾月一噎,忍了忍又指了指蟹壳黄:“这个咸的,你尝尝。”
宋霖看了一眼:“滴滴落落的,吃起来麻烦。”
“你……”
江拾月咽回了骂人的话,咬了咬牙,“那喝茶吧,英式红茶。”
宋霖终于摁灭了手机,他长身站起,对着江拾月笑了笑,“我不喝茶叶沫子,红茶的话,正山小种还可以喝一喝。”
他往外指了指,“去看画吧,我没有太多时间浪费。”
宋霖抬脚就往外走,江拾月这下终于没忍住:“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麻烦,这也不吃那也不喝的。”
她嘟囔的声音并不大,但宋霖听见了,他停住脚步,转头看江拾月。
“不是你说不谈过去,看见你就当从没认识过一样吗?”
江拾月嘴唇翕动了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但又见他忽然一笑,指了指她身上。
“但如果你还是穿昨天那样的裙子,我们也是可以论一论旧情的。”
他往回走了几步,忽地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拥了过来。
江拾月一下没反应过来,眼前只看见他白衬衫解到了第二粒扣子,那股熟悉的味道混着体温扑面而来。
她的手甚至条件反射地要去环住他的腰,却在这时感觉到他凑近了她耳边,轻轻吐出一句话。
“如果那样,那你有多少画,我就买多少。”
第12章 你不想我吗
啪。
她的手挥到半空被宋霖一把握住,又反扣到了背后,这个动作迫得她胸挺得更高,一挣一蹭之间,她的衬衫纽扣崩开了。
江拾月见他要往下看,立马变了脸色:“你敢看我挖了你眼睛!”
宋霖呵地一笑,忽地将她另一只手也反扣到了背后,逼得她整个身子都贴在了他胸口,他垂眸盯着她,声音低沉:“你挖啊。”
“你混蛋……你……”
他力气极大,江拾月怎么都挣脱不开,她一时气极,曲起膝盖就想顶他,但宋霖比她动作更快,一步将她靠墙压紧,两人之间是一丝缝隙都没有了。
他低头,两人鼻贴鼻唇对唇,江拾月想偏过头去,被他一手控住了脸。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但江拾月每个字都听清楚了。
“Sebrina,你不想我吗?”
她膝盖发软,简直就要站不住了,宋霖呼吸渐渐急促,嘴唇从她唇上擦过,一路移到了她脖颈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留了道浅浅的印子。
江拾月吃痛嘶了声,他嘴角微弯:“这就疼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咚咚两声敲门,接着是辛晚晴的声音:“宋总,出来看看画吗?”
宋霖低头看了看江拾月,接着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提声回答:“这就来。”
辛晚晴应了声好又走出去了,江拾月立刻背过身去系扣子,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她呼吸还有些不稳,系了好几回才把扣子全部系好。
“宋霖你……”
她转身过来又想扇他,再次被他握住了手腕,“打巴掌这种事,我挨了一次就够了,你怎么打个没完呢。”
他甩开了她的手,当先一步开门走了出去,辛晚晴正在厅里等他,见他出来了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宋总,这边。”
宋霖点点头,辛晚晴又往他身后看去:“拾月还挺慢。”
“可能要整理一下吧。”宋霖面不改色地朝前走,指了指地面上的那些画,“就这些吗?”
“对对。”辛晚晴也没多想,回身跟了上去,“这边是您昨天选中的那位画家的作品,我都摆出来了。”
她退了几步,“我听我爸说,您对国画也有研究,这边是孙舍寒老师的几幅作品,您知道的,他也是现在海派著名的花鸟画家。”
辛晚晴一边介绍,宋霖一幅一幅看过去,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心里打了鼓,又见江拾月一直没出来,难不成两人刚才在里间有什么不愉快?
两人一路走到了最末尾,辛晚晴指着她刚刚搬出来的几幅画,笑了笑:“我看您昨天对拾月的画也挺有兴趣的,我都给拿出来了,您也看看。”
宋霖微微颔首,终于开口问:“这就是全部?”
辛晚晴心里一喜,赌对了!
“这是她拿过来的全部。”她顿了顿,留了个话口,“她还可以再画,看您要求。”
宋霖看了她一眼:“你跟你父亲不太一样。”
辛晚晴满脸堆笑:“那是,我父亲是艺术家,我负责把艺术变现,专业方向不一样。”
话音刚落,江拾月从里间慢慢走了出来,但她没往这边来,只站定在入口处,头瞥向窗外,留给两人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宋霖也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那副样子,眼睛里便浮上了一层笑意。
辛晚晴只觉得奇怪,便喊了她一声:“拾月你过来啊,宋总还想跟你约画。”
江拾月终于转头过来瞪了宋霖一眼:“没空!”
辛晚晴在心里哟了一声,她看了看宋霖,见他不怒反笑,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她当即回道:“没空什么没空,宋总今天看好的画,等下就由你送过去啊,我这几天都有事。”
宋霖偏头又看了看她:“你挺会做生意。”
随后不等辛晚晴回答便抬手指了几幅画:“这些,再加上……”
他把江拾月的画一一指过,“这里全部,你算个价格,晚点我让秘书给你转账。”
辛晚晴连连应声,立刻掏出计算器算出了总价:“孙舍寒老师的贵一些,45万,这几幅就一共算18万,至于拾月的画……”
她顿了顿,“打包一起算……”
她还没报价,就听江拾月在门口那边喊:“一百万,少一分钱都不卖。”
辛晚晴心里一抖,这不是坑大头吗,她刚想找补两句,宋霖淡淡开口:“行,就这价,给我送吧。”
第13章 客情维护
宋霖的钱是第二天就打到了非晚账上,江拾月是三天之后才送的货。
她梗着脖子不愿去,那浅浅的牙印就让辛晚晴瞧见了,她摁住了江拾月仔细看了看,摇摇头叹了句:“孽缘啊。”
“怎么就孽缘了,我跟他的缘已经一刀两断了!”
江拾月腾空比了个劈砍的手势,咬牙切齿地骂道,“宋霖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辛晚晴哈地笑了:“你俩不纯追求感官的快乐吗,他‘痿不痿’的你不是最清楚?”
她说完就跑了,江拾月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将她摁在角落里揉搓了好一阵才出了口恶气。
两人笑到瘫软在地上,辛晚晴有气无力地踢了踢她:“别矫情了,挣钱要紧,就你那几幅破画,也就宋霖这个冤大头肯挨这刀了,你抓紧去吧,回头人退货了看你上哪儿哭去。”
江拾月摊在地上,看了会儿雪白的天花板,好半天终于眨了眨眼,她半坐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我得换身衣服。”
她给宋霖发了条微信:【上午十点,准时送到】。
宋霖的回复很快:【好】。
十点,江拾月跟车到了地方,这是个新交付的别墅楼盘,宋霖那栋在正当中的湖心位置。
她故意选择了上午的时间,这时候宋霖肯定在公司,应该是碰不到面。
她把冲锋衣的拉链拉到了下巴处,摁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个慈眉善目的阿姨。
工人把画一一搬进了门,放好之后江拾月正想跟着一起走,那阿姨喊住了她:“先生说请拾月小姐稍等,他有事请你帮忙。”
“什么?”江拾月已经退出了门外,“宋总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我还是先走了……”
她拒绝的话还没完全说完,那阿姨的手机就响了,她比了个手势示意江拾月先别走,随后接通了电话。
“是,拾月小姐还在。”她看了看江拾月,“好,我让她听电话。”
她把手机递了过去,江拾月看了看她温和的笑脸,也只好接过了手机。
她没说话,对面也没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江拾月先投降了。
“没事我挂了。”
宋霖轻笑了一声:“我早上走得匆忙,有份特别重要的文件落在了家里,你回来不是正好经过我公司嘛,麻烦帮我捎过来,孙姨刚从乡下过来,不太熟悉路。”
江拾月不想去:“让你秘书回来拿不就得了。”
“稍等。”
那头像是在跟宋霖说话,他应该是摁住了手机话筒,只有一些隐约的声音传了过来,听不真切。
很快,宋霖又回了过来:“会议时间提前了,时间紧急,一来一回真来不及了。”
她抬眼看那孙姨,见她转身进了屋子,不一会儿就拿了个文件袋出来,冲她递了过来。
那头宋霖又说话了:“我买了非晚这么多画,你们一点客情维护都不做吗?”
江拾月瘪了,她冲孙姨笑了笑,接过了她手里的文件袋。
“地址。”
第14章 他是你什么人
去的不是前几天见面那个公司,这次来的应该是云程集团的总部。
位于新城区的核心地段,吴城的高新技术企业都集中在这里,而云程集团是当中翘楚,坐拥一整座二十层的办公大楼。
江拾月站在写字楼门口往上看了看,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宋霖这个人,她是知道的,吴城并不大。
云程这个体量,在这里已经算是首屈一指了,公司涉足多项领域,可以说吴城人的吃穿住行都有云程的身影。
云程如今的当家人宋成川是时代的幸运儿,他90年代接下了当时已经濒临倒闭的吴城钢铁厂,大刀阔斧地改革,自此顺风顺水,一路发展到了如今年营收千亿的云程集团。
而宋霖,是宋成问在丧偶十年后再婚,42岁时生的小儿子。
他小学就被送去国外读书,外人只知道有这个小少爷,并不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而江拾月在出国读书之前,自然也是听说过宋霖这个人的,但她绝没有想到,在伦敦跟自己深夜相会的人,就是云程集团这个新一代接班人。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文件袋,心里想着上去给完就走,绝不会跟他多做纠缠。
推门进去,在前台问了宋霖的办公室在二十楼,说明是来给他送文件以后,前台小姐给她做了扫脸登记。
上楼倒是挺顺利的,但上去之后,秘书说宋总的客人还没走,请她稍候。
江拾月没等多久,办公室的门就开了,她起身准备过去,就见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回头跟在后面的宋霖说话。
宋霖视线一转看见了江拾月,朝她点了点头。
那人也跟着一起看过来,随后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拾月,你怎么在这儿?”
江拾月走出去的半步收了回来,她皱眉看着周盛良快步走近,没搭腔。
宋霖立在办公室门口没过来,周盛良什么人,他看了眼江拾月手里的文件袋,眼睛一转便猜出个大概。
江拾月的性子他很清楚,自己再多说一句她估计就要翻脸,云程集团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转身看向宋霖:“宋总,那今天就先这样,我说的方案您考虑考虑,云程不吃亏。”
宋霖点点头:“周总先忙。”
周盛良自然说好,扭头见江拾月撇过头没看他,想了想故意说:“跟我闹什么脾气,车钥匙我给你放在家里了,就玄关柜那抽屉里。”
说完这话,他没等江拾月反应,转身就走了。
这话说得亲密,宋霖自然也听到了,他看向明显不太对劲的江拾月,清了清嗓子:“麻烦你跑一趟了。”
江拾月没立刻走过来,她迅速偏头看了看周盛良离开的方向,随后才看了眼他,接着垂下了眼睛,慢吞吞地朝他走了过去。
“给你。”
宋霖接过文件:“你跟周总认识?”
江拾月没答这话,只说:“孙姨给我的就是这个,我没打开,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转身就想走,宋霖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推进了办公室,在关门前冲秘书喊了句:“黑咖啡,不加糖。”
江拾月被他连拉带拽摁在了沙发上,她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带着宋霖也歪了歪半压了下来。
“你……”江拾月慌忙想推他,宋霖却突然跟个软脚虾似的,怎么都爬不起来。
“宋霖你……”
江拾月那股狼狈的情绪过去,现下又被宋霖这行径激得有些恼了,她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办公司门嘎达一声响,宋霖又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衬衫的褶皱,看着秘书把咖啡端了进来,还吩咐了句谁也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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