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晏青棠踮起脚尖,整张脸往沙枣树靠近,闭眸轻嗅,沉浸在浓郁的花香里,“好甜。”
跟着,她睁开眼:“我想采集点沙枣花和叶子的标本,可是没带工具。”
“没事,我们可以摘完后就立刻回酒店。”肃征估计道,“走快点也就十几分钟,一定来得及。”
“那我看看!”晏青棠有了兴致,仰头望着树上的沙枣花,指了指高处的方向,“肃征,我想要那边的。”
“好,你上来。”肃征立马就蹲下了身体。
这还是晏青棠第一次被肃征架起来。他的身躯孔武有力,瞧着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初时,她抱着肃征的脖颈,仍有点恐慌,但当她发现肃征的手牢牢箍住她的双腿,她几乎稳如泰山时,就大起胆子,敢彻底松开手,伸长手臂去够她看中的那一小簇沙枣花。
期间一阵风吹过,零碎的沙枣花随风落下,肃征的肩上落满了金黄的碎花。
沙枣树带刺,晏青棠摘的时候很注意,也没舍得多摘,花与叶都被她小心地握了空拳藏在掌心。
然后她嚷嚷起来:“肃征,可以放我下来了。”
肃征连忙又稳稳地将她放回了地上,她还不忘趁着肃征弯腰之际,去拍打掉他肩上的落花。
随后她才低头捧着手心采摘的沙枣花笑,闻了又闻:“哇,好香。”
距离可真近,她的鼻尖与花瓣相碰触。
肃征却指了指她,特意指着她肩头,她发现自己肩上如肃征那般,也落了不少碎花,正要腾手拍去,肃征更快一步,已帮她抚去。
整理干净,他却不远离,反而弯下腰去,手掌落在她乌黑的发间,她以为头上也落了花,可似乎不单纯如此。
因为肃征的另一只手也随之落下,抚过她染了沙枣花香的发丝后,捧住了她的脸。
他高挺的鼻梁蹭过晏青棠发烫的耳根,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絮语呢喃:“嗯,好香。”
她的脸本就白中透粉,因为在户外害羞,更添了一抹红晕,肃征盯着她,不过几秒钟,就忍耐不下,霸道地托住她后颈,闭眸吻了下去。
晏青棠感觉他灼热的薄唇几乎是冲动且激烈地碾在她唇瓣上,要将她撞碎,舌尖顺利探进她唇后,才急急收敛着攻势,化为绵密如沙枣花香般的温柔的爱吻,勾着她讨来回应。肌肤相贴,亲吻细水长流,仿佛永无停歇。
“唔……”晏青棠的舌根都被他吻到发麻,腿也发软,但还残存着羞耻心,终于还是推搡了他一把,“先回去。”
男人的双眸凝望着她,又缠着她吻了好一阵,这才略松开些,与她耳鬓厮磨,声音温存:“回去干什么?”
“做……”晏青棠耗了不少体力,还在喘息着,勉强吐出一个字。
她眼神迷离,手心直出汗,连额头两侧的碎发都被汗浸湿了,红润的唇瓣早已被男人吮到微肿,在阳光下泛着暧昧的水光,别有一种性感。
肃征的眼神瞬间就是一沉,忆起前天晚上她刚结束的经期,迷蒙中带着一丝情-欲的撩拨,语气喑哑:“想做了?”
说话时,他甚至是兴奋的,手指挑着她的发丝,一圈跟着一圈缠在指腹。
然而晏青棠一愣,将头埋进他怀里,几乎再不想抬起,小声地纠正他:“做标本呀,笨蛋。”
是了,这是她最心心念念的。
肃征顿时怅然若失,垂眸望着她始终小心避开的拿着花握了拳的手。
隔着衣裳,两具滚烫的身体紧贴。他粗粝的手掌扶住她腰肢,忍不住揉了揉,惹她身体一阵轻微的战栗,他才满足地叹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急着回去办正事。”
办正事,他又在双关,在指确立关系后,一直游离于外而没有实质推进的亲密。
晏青棠横他一眼,轻轻拍掉了他横在腰间的手,才道:“标本才是正事。”
“我就知道,这些才是你最宝贝的。”肃征隐隐发酸。
而晏青棠正查看着握在手心的沙枣花,发觉被手心的汗浸湿浸软,没了状态后,难过起来:“怎么成这样了?”
不用说,这事当然是被肃征刚才的吻惹出来的。
于是肃征也顾不得其他,慌忙帮她想方法:“咱们再摘一次。”
如法炮制,照第一次那样操作,没两分钟,就有了成色更好的花叶。
这回晏青棠有了警惕心,从肃征身上下来之后,头也不回,就往公园外走。
肃征忙追上来,由于步速太快,将她吓一跳,连连警告他:“不许亲我,我着急回去。”
“嗯……”肃征答应得也极快。
然而等一路回到酒店,进了房间,晏青棠把标本处理好,她几乎已经忘了这一茬时,肃征突然又没头没尾来了一句:“这么容易出汗?”
“什么?”晏青棠一愣。
毫无提防地,她又被肃征抵在墙角,这一回他没有急着与她接吻,却是握住了她的手腕,拉近后,轻柔地吻着她的手心。
“我一吻你,你的手心就全湿了。”肃征沙哑道。
外面还没热到那种地步,且晏青棠一直都是怕冷的人。会出汗这样严重,自然是因为紧张。
“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晏青棠回过味来,羞赧地将手抽离。
“怎么了?”肃征很坦荡地问她。
晏青棠一时哑口无言了,诚然,肃征的话明明就是对她的状态的陈述,可为什么听起来又那么……
还是说,是她想入非非了?
晏青棠低下头去,开始反思自我,用意念力驱散脑中旖旎。
然而肃征终究是装不下去的,又或者说,二者毫无关联,他单纯是因为将心里话忍了一路,此刻必须宣泄而出。
他朝晏青棠倾身而下,鼻梁轻蹭着她秀气的鼻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面庞,而后道:“知道你只想做标本,是我想做了。”
第69章 069 折腾一夜
他的话语这样外露,灼热的目光更让晏青棠避无可避。
一向占据主导地位的晏青棠突然开始紧张起来,找起理由:“我要去洗澡,出了好多汗。”
说完这句话后,她清晰地瞧见肃征张了口,仿佛又要说出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慌忙推开他,径直就进了浴室。
没过几分钟,晏青棠听到玻璃门外一阵清脆的叩门声,肃征高大的身躯朝她的方向映下阴翳,惹她警惕顿生:“干嘛?”
“给你送衣服。”肃征声线平和。
原来她逃进来太快,连睡袍也忘了带。
晏青棠一窘,将玻璃门扯开一条小缝,肃征的手臂太粗,显然无法通过,只递了睡袍给她。
她接过了,立刻关门,准备洗澡。水声淅沥,肃征却徘徊不去,叩门声紧接着再一次响起,蒙了雾的玻璃一震一震,就像叩在她的心头。
“又干嘛?”晏青棠真有点怯了,怕肃征非要闯入。
肃征听出她的语气,倒多了拘谨,缓缓道:“是想问问你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
他们中午吃过饭才出门在昆仑湖公园转了圈,看完沙枣花后就回了酒店,实际上并不算饿。顿顿吃肉饱腹感可太强,她受不了三餐如此充实。
但肃征问起想吃的,晏青棠还真有点馋了,犹豫道:“冰淇淋?”
隔着玻璃门,晏青棠看到肃征似乎点了点头。
然后他又走近了些,几乎就靠在门把手附近,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把门反锁,忍不住先一步出言警告:“肃征,别闹了,不许进来。”
“防我像防贼。”肃征精准形容,语气失落下去,“单纯想问问你要什么口味而已。我要伤心了,青棠。”
“什么口味都行,好多天没吃凉的了。”晏青棠先是慵懒地回复他问题,顿了顿,才委屈反呛,“防你怎么了?谁叫你白日宣……”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一声极干脆的撞击声,像是关门。
“肃征?”晏青棠一时有点懵,叫了声他的名字,“等会儿出门去吃冰淇淋吗?还是外卖?肃征?”
无人应答。
热水一直未停,水花打在她脚边,安静极了。
晏青棠这才后知后觉,从浴室探出头,环顾屋内。
这家伙竟然出门了?
明明刚回来时热情得像团火,她洗个澡的功夫,这就歇了心思,跑出去做自己的事了?
方才还羞赧的晏青棠,此刻怅然若失,渐渐地,还多了一丝恼意。
于是等她洗完澡,刷了牙,穿上睡袍在床上躺下后,也一个电话没给肃征打。
她就想看看肃征能出去多久,还不主动联系她。
而这一等,没想到就等了快两个小时。
肃征回来时,天都暗了下去,晏青棠看文献看到犯困,靠坐在床头眯了眼。
肃征没注意,捧着东西只顾朝她走去,轻声唤她:“青棠。”
“吵什么吵?我已经睡了。”晏青棠发现他终于回来,没好气地翻过身子,背对着他。
肃征抬眉一笑,不怕死地回了句:“睡了还有人跟我说话?”
这下晏青棠躺不住了,就此坐直身体,杏眸圆睁:“严肃点,我还在生你的气!”
“那我向你道歉。”肃征嗓音磁性且温柔,从身后捧出三四种口味的冰淇淋。
晏青棠气还没消,轻哼道:“刷过牙了,叫我怎么吃?”
“那等会儿再重新刷。”肃征柔声哄她,将口味一种种讲给她听,问道,“想吃什么口味的?”
“我全都要。”晏青棠故意道,“一个都不给你留。”
接着,她果真将每一个冰淇淋都咬了一小口,仿佛一只霸占猎物的小兽。
肃征却不恼,点头道:“嗯,我不吃,本来就是全买给你的。”
晏青棠便又随机应变地改了口:“可我吃够了,扔了又浪费。”
“那我吃。”肃征随着她也改口。
说罢,他还真的开始大口解决起她吃剩的冰淇淋。晏青棠是不忍心让肃征独自解决的,帮着他吃了一个半冰淇淋。
一来二去,她心里早就不气了。
“这是哪家冰淇淋?”晏青棠随口问道,“瞧着也没有化掉,不会是有问题吧?”
肃征摇头:“没什么问题,这家本来就近,在酒店楼下。”
“就在楼下?”晏青棠察觉到不对劲,摆出审问的架势,“那你出去俩小时,不单为了冰淇淋吧?偷偷干什么去了?”
肃征并未直接回答,却是拉开了床头的柜子,兀自道:“入住时就发现了,酒店专门有提供。”
晏青棠的疑惑眼神随之落下,看清后,脸颊瞬间升起燥热:“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酒店只有最普通的中号。”肃征咳了一声,显得颇为无奈,“对我来说,很不合适。”
晏青棠终于听明白原委,试图结束话题:“好了,我知道了。”
“所以我去药店买。”肃征略微停顿了下,却继续正声说下去,还用手背擦了把额头的汗,“跑了好几家,才买到最大号。”
晏青棠:“……”
跑了一个多小时,他确实累了,汗止不住在流。刚才吃了冰淇淋,也消不去男人身上的热气。
眼看着肃征要往床上坐,晏青棠抬手就推了他一把:“洗澡去,不洗干净,别上我的床。”
肃征在缺水的喀喇昆仑当兵五年,后来回了云南,始终一个人生活,好像早就糙惯了,不在乎这些。
可又知道晏青棠最爱干净,这份对干净的追求自然也包括着他,于是他老老实实就往浴室走。
今晚的洗澡,肃征注定是心切急躁的,水温总嫌热,懒得调,索性冲了个凉水澡。
待他洗漱后重回到床上,却发现晏青棠又躺回被窝里了。卧室开了空调,调到二十四度。
他如此紧赶着来到她身旁,可她却有意躲避,显得顾虑重重。
“怎么了?”肃征独自躺了一阵,让冲过凉水澡的身体不至于冰到晏青棠,这才缓缓靠近过去。
“之前你不是总觉得咱们发展太快?”晏青棠天真地望着他,“也有一定道理。这么仓促,也没什么准备,我怕你失去自信心。”
她的眼神,就这么径直落在他身上,隔着被子仿佛也能聚焦到正确的位置。
就好像她真的无比熟悉他。
也对,她确实熟悉他,甚至于拥有着那次被他吐槽“没有技术”的经验。那次她闭着眼睛,完全不敢看,双手也很慌乱……历时十分钟。
可这不该成为他永恒的标签。
也是她说出这些话后,肃征这才恍然,原来她今晚的犹豫不全然是为了她的紧张,反而是为了照顾他的感受。
真是天大的误会!
他不禁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出声解释:“我一直在克制自己,怕吓到你。要是真来……你真以为那么简单就停了吗?”
晏青棠半信半疑,可男人又实在笃定,于是她的犹豫又重新落在她自己身上:“那……那我也紧张……”
“你紧张什么?”肃征哑然失笑。
自认识以来,晏青棠还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在感情上,她也占据着主导权,主动且热情,几乎全程牵引着他。
比如最早的那几次接吻,好像都是晏青棠先吻他。
真想不到,到了今晚,晏青棠也会紧张。
想到这里,肃征心中生出怜惜,隔着被子,去拥抱晏青棠。
隔了一层的拥抱,在此刻给了晏青棠安全感,她实言相告:“紧张你的眼神。”
“那样盯着我,总感觉要吃了我似的。”晏青棠闷声道。
肃征一怔,似乎明白了,无奈一笑,试图将眼神变得更柔和些,好显得全无威迫力,可很容易就失败,他只有坦然且郑重地回她:“青棠,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他喜欢的女孩,是不可能没有欲-望的。”
过于直白的话语,让晏青棠抽离双手,默默用被子蒙住了头。
肃征踌躇一阵,最终还是歇了心思,安抚她道:“那就先算了,以后我们慢慢来。”
晏青棠以为他是在诓自己,依旧一动不动,可她窝在被子里,额头都快闷出汗了,外面的男人仍没有任何动作。
她便悄悄钻出了脑袋,瞧见肃征已经站在床边,携着被子要走。
“你干嘛去?”晏青棠迷茫地眨眨眼。
肃征淡定地答:“为了你,也为了我,去客厅睡沙发。”
晏青棠这就不干了,委屈挽留:“不行!我就要你陪我一起睡。”
热恋期好端端分床,这算什么?
肃征指了指她身上“全副武装”的被子:“你蒙着头,又看不见我。我难道不是睡哪里都一样?”
“那我现在不蒙了。”晏青棠把被子推到一边,朝他招手,声音软到让人发酥,带着自然的撩拨,“肃征,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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