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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二两银子，岁娘，我没有乱花钱。吴掌柜那边我还能拿到一笔报酬，到时候我会将钱全部交给你。”
看到纪知岁反应这么大，裴忆安马上解释，生怕自己在她的眼中，自己是只会乱花钱的那种人。
这五两银子是违约金，吴掌柜那边他还能够得到一笔报酬。
“所以，这个香膏真的要二两银子？”纪知岁激动坏了，她上前扒拉着裴忆安的衣袖，急于求证。
她知道胭脂水粉的价格应该不便宜，却没想到一罐小小的香膏就值二两银子，那自己做的这些柑橘味香膏，都是钱啊！
看着那双小手紧拽着自己的衣袖，轻轻晃动，他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落在一旁等待装盘的香膏上，也反应过来是自己误会了。
“二两银子买的，岁娘做的香膏这么好，肯定能卖很多钱。”
这番话纪知岁很爱听，这些柑橘香膏用罐子装起来有个十几罐，按一两银子一罐来算也有十几两呢！
要是她有尾巴恐怕都要翘上天去了，她就是平平无奇赚钱小能手！
裴忆安将身边人的情绪尽收眼底，岁娘总是能为一件小事欢心雀跃，感染着周围的人，他也不例外，似乎只要待在她身边，烦恼和阴郁都会消失。
知道这些香膏很值钱后，纪知岁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将这些香膏装盘，这些可都是银子，不能浪费，裴忆安也没闲着，在一旁打下手。
这些香膏装了十三个小瓷罐，她留下了三个给一家人自用，这香膏日常能够增添香味，冬天的时候还能够滋润皮肤。
剩下的十个她打算去胭脂铺看看能不能卖出去，自己做的香膏和那罐沉木香除了香味，其他区别不大，她想怎么着也能够卖到一两银子一罐。
当天，她就就带自己做的十个香膏来到了胭脂铺，胭脂铺老板将纪知岁浑身打量了一遍。
面前这位小娘子长相不赖，就是身上穿的衣裙有些老旧，也没有丫鬟在陪，想来是普通人家，肯定也买不起什么好东西，因着这样的想法，胭脂铺老板并不热络。
纪知岁不在意，将一罐柑橘香膏递到了老板面前道：“老板，我想和你做笔生意。”
胭脂铺老板瞬间明白了这人的来意，她不热络的表情转变成了嫌弃，“走走走，我可没有生意要和你做。”
哪来的乡野村姑，做的肯定也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和自己做生意，真当他们胭脂铺是收容所呢？
纪知岁也不废话，打开了陶瓷罐，一股清香的柑橘味扑面而来，占据了周围一小片天地。
清新的橘皮味，仿佛置身于橘林中，很容易想到酸甜的橘子，让人感到舒爽愉悦。
胭脂铺老板闻到这股清淡的橘子香，脸上瞬间来了兴趣，“小娘子，这是什么香膏，都是你自己做的？”
“对，这是我做的柑橘味香膏。”
“柑橘味？”
第67章 不卖了
胭脂铺老板开铺子这么多年，见到过最多的香膏就是各种花香，什么牡丹，海棠，芍药啊……这柑橘味还是头一次见。
纪知岁见胭脂铺老板来了兴趣，继续推销道：“这是我研制的新品种，老板现在还愿意和我做生意么？”
“行，这一罐我一百文收了。”
老板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感觉有任何问题，反正这南街就她这一家胭脂铺，北街那边的胭脂铺卖的都是些低等货，买香膏的就没几个，那边肯定不会收。
她报出这个价格，也不怕这位小娘子不愿意，要是自己不收，这些做出来的香膏不全都得砸手里？
她已经够良心了，一罐香膏一百文，十罐就是一两银子，这可不是小数目，一两银子普通人家能够花上好久了。
纪知岁听到这报价后，脸上的热情和笑意都要维持不住。
要是她不知道行情还好，可今天裴忆安刚刚给自己买了一罐差不多的香膏，花费了二两银子。
这胭脂铺老板还真当自己好糊弄？一百文钱就想买下这罐香膏，到时候再二三两银子卖出去？
简直是奸商！
纪知岁心里虽然这样想，并没有将心里的情绪表现出来，她继续介绍产品，“老板，这些香膏都是我手工制作，亲自取香，香膏细腻没有任何杂质，这一百文一罐的价格有些低了吧？”
胭脂铺老板面上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装作勉为其难开口道：“那我最多只能够再加五十文，一百五十文一罐，小娘子这价钱够公道了吧？”
见纪知岁还没有收口答应，胭脂铺老板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小娘子，这已经是我能给到的最高价格了，这香膏毕竟不是作坊生产出来的，谁能够保证生产过程呢？
再说了，南街就我这一家胭脂铺，你的这些香膏不给我，难道打算卖给北街的胭脂铺？那边恐怕最多就只能够出五十文。”
说这些时，胭脂铺老板语气里还带上了高高在上，毕竟南街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她天天和有钱人打交道，自然也就看不上北街那边的三瓜两枣。
纪知岁听到这番言论，眉头紧蹙，她不喜欢这样的发言，也厌恶对方这般高高在上的语气。
胭脂铺老板已经确定了这位小娘子肯定会将这些香膏卖给自己，而且她出的价格也不低，正打算让纪知岁将香膏拿出来时，就听到了拒绝的话语。
“老板，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卖了。”她算是看清了，这胭脂铺老板笃定了自己只能够将这些香膏卖给她，还是以一百五十文一罐的价格，她简直就是纯纯廉价劳动力。
都已经准备掏钱的老板脸色一变，质问道：“小娘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一百五十文我给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没什么，就是我不想卖了。”纪知岁将柑橘味的香膏收回，看来她还得想想其他法子，卖给这位胭脂铺老板显然并不明智还不赚钱。
原本可以卖到十两银子的香膏，现在只能够卖到二两多银子，她是傻才会做这笔生意！
“小娘子，你可要考虑清楚，要知道这南街就我这一家胭脂铺子，要是这香膏卖得好的好，我可能会经常找你预定。”见硬的不行，她开始来软的，给纪知岁画饼。
“不用了，老板这生意我不做了。”说完纪知岁头收起柑橘香膏，头也不回离开了。
让自己当一次大冤种就算了，还想要次次让自己当大冤种呢？
“哎，你……”胭脂铺老板见着那道身影远去，并没有像拦客人般拦住纪知岁的去路。
反正在这祁州县，除了自己这家胭脂铺，就没人收，北街那边的更不可能，最后，这位小娘子恐怕还得来求自己收下那些香膏！
纪知岁看着手中的几个陶瓷罐，重重叹了口气，北街的那个胭脂铺她前面也去看过，产品很一般，东西也很有限，同南街那家确实比不了。
可她也不想将这些香膏贱卖，只能够带着手上的香膏回家去了。
香膏没卖出，没赚到钱，纪知岁有些闷闷，她索性跑去厨房研究新鲜吃食转移注意力。
裴忆安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看着桌上的那些柑橘香膏，瞬间明白了她在烦恼些什么，只怕香膏的生意进展并不顺利。
他拿上买的零嘴来到了厨房，“岁娘，吃点零嘴。”
是绿豆糕，虽然纪知岁心情不佳，可这圆圆的，泛着豆香的绿豆糕却在吸引诱惑着她，她没忍住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舌尖感受到了甜味，绿豆的清香和糕点的清甜浑然天成，甜食让人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只是吃完，纪知岁又开始神游，她在想怎么解决手里的香膏，既然都做出来了，她又想卖这些赚钱，那就不能砸在自己手上。
“岁娘有没有考虑过送给吴掌柜和王夫人她们呢？”裴忆安提醒道。
纪知岁眼神奕奕看向男人，原本纷乱的心思一下就有思绪，“你是说，想让她们帮我们宣传？”
“没错，南街铺子能够买得起香膏的都是手里有钱的夫人小姐，与其卖给胭脂铺老板赚二手，还不如让那些夫人小姐们自己上门买，卖出去的价格更高，赚到的钱也更高。”
“对哦！安哥，你真聪明！”纪知岁伸出手一只手搭了裴忆安的肩膀上，拍了拍，对他说的这个办法表示十分认同。
男主不愧是男主，还真是聪明，明明她什么也没说，可对方却能够从细枝末节中推断出她经历的事情。
既然这些香膏卖不出去，那不如对半分别送给吴掌柜和王夫人。
就目前来说，这两人能够接触到的夫人小姐比自己不知道多多少，只要这款香膏出现在大众视野，让大家认识，算是实现了第一步。
裴忆安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那双手轻拍的力道，他这时候十分庆幸，庆幸他有个聪明的脑子，能够在岁娘遇到困难的时候，帮她解决问题。
第68章 看戏
纪知岁一抬眼，就看到了裴忆安的表情带笑，那眼神中似乎带着柔情蜜意。
这眼神仿佛一把火，开始在空气中灼烧，纪知岁感觉面上都有些滚烫，她连忙避开眼神，当做什么也没发现，又慌忙收回自己搭在他身上的手，继续捣鼓还没处理完的吃食去了。
同时还在脑海中催眠自己，前面看到的柔情肯定是自己的错觉，她应该就是最近太累了，才会有这种感觉。
这样说服了自己，她又悄悄抬起头看了裴忆安一眼，对方这回的眼神和表情都清白极了！
她就说，前面出现的柔情是自己的错觉！
纪知岁细微的变化被裴忆安收入眼底，察觉应该是他前面泄露的情绪将人吓到了，他赶忙将外泄的情绪收回，回到了正常的状态，生怕因为那些情绪让岁娘离自己越来越远。
此时县衙内，一派严肃冷凝。
张氏姐弟自然也不承认盗窃的罪名，甚至还等着方尚文知道这消息后，会将两人解救出来。
不久后，方尚文出现在他们面前，张玄眼中闪过亮光，知道自己这是得救了，声音里是掩盖不住的兴奋。
“姐……方兄，你来了？你是不是来救我们出去的？你快和这些衙役说说，我们可没偷东西。”
姐夫来了，那事情肯定解决了，他回去后定要好好查查，要是抓到这举报之人，他定要让那人尝尝皮肉之苦。
脑海中已经想了千万种报复人的法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再来招惹自己？真当他张玄是不发威的老虎？
张荷的眼中带着柔情和期盼，文郎定是收到消息来救他们的，她迈步打算往方尚文所在的方向走。
太过激动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方尚文脸上阴翳的神情。
“还救你们出去，都是嫌疑犯吵什么吵？别瞎囔囔。”押送的衙役有些不耐烦道。
张氏姐弟听到这番话宛如晴天霹雳，这些字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可是组合在一起他们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两人目不转睛看着方尚文，期盼他能够给出其他的回应，可得到的只有方尚文垂头丧气，满脸沉默的模样。
“姐夫，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肯定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吧！”张玄上前抓住了方尚文的手臂，焦急问道。
“闭嘴！”方尚文用力甩开了手臂上的那只手，脸色阴沉无比。
他自己都很心烦，明明他的那些计划万无一失，只要吴氏绣坊在王老夫人的寿宴上丢了名声，他趁虚而入，将整个吴家吞吃殆尽，到时候吴家所有的财产都是他的。
他再也不是那个入赘吴家的小工，再也不用在吴家当牛做马，卑躬屈膝，连孩子都不能同他姓。到时候，他将会是张氏绣坊的掌柜，坐拥千两资产。
明明就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能够实现这个愿望，可偏偏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吴掌柜那幅百寿图没有任何问题，还得到了王老夫人的赏识。
宴会回家后，他又收到了张氏绣坊被查封调查的消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有一伙衙役就将他从吴家带走了，计划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张玄见方尚文发怒，有些发怵，也不敢上前继续招惹。
张荷伸手，用手轻轻帮他顺气，也不说话，只是温柔小意的陪在一旁，她知道，这男人最是吃这一套。
果然，没过多久，方尚文暴躁的情绪慢慢歇了下去，他开始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要
出去就必须要和外界取得联系，玉娘知道自己被抓进来，肯定不会无动于衷，他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让衙役递个消息。”
张玄左看右看并不回答，张荷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本来她以为自己肯定能够将吴掌柜比下去，行头肯定也不能输，现在身上穿戴的所有首饰都是顶顶好的，价格不便宜，要拿出去送人她还真舍不得。
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值不少银子呢！
方尚文说完这句话后，半天都没有等到人回答，他锐利的眼神闪过在场的两人，不耐烦提高声音道：“怎么？不想给？难不成你们想在牢里待上一辈子？荷娘，你头上那些簪子拿下来。”
张荷不太愿意，她头上戴的可是好东西，可看了看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弟弟还有脸色难看的文郎，咬了咬唇，挑挑选选，磨磨唧唧从头上拿下一根银钗递给了方尚文。
“多大点事，到时候我再重新给你买个新的。”方尚文画着饼，拿过银钗，象征性安慰了一句后，就拿着东西去找了门外的衙役。
那衙役见到银钗后，原本凶巴巴不耐烦的态度立马变了，收下了银钗答应替方尚文传话。
在吴家的吴掌柜自然也收到了衙役的消息，她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她确实应该好好去看看自己的相公。
毕竟，这所谓的相公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是为了谋夺吴家的财产，这些年她一直被耍得团团转。
方尚文看到走来的吴掌柜时，脚步下意识的远离张氏姐弟，想装作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不熟的模样。
张氏姐弟在牢里见到吴掌柜后，心虚极了，两人都躲在角落想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他们一点也没有之前在寿宴时的趾高气昂。
见到吴掌柜后，方尚文就开始卖惨，什么自己是被污蔑的，肯定有人故意陷害他，什么他在吴氏绣坊兢兢业业那么多年，绝对不会干出对绣坊有害的事情……
吴掌柜好整以暇的听着这些卖惨的话语，左耳进右耳出。
方尚文卖惨卖得口干舌燥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女人脸上一点没有想象中心疼相信他的神色，反倒是带着戏谑，看着看戏的味道，好似他就是那戏台上唱戏曲的人一般。
而她，则是戏台下的看客，看着自己演戏！
想要继续卖惨的方尚文，瞬间噤声，脑海中各种自己遇到的反常闪过，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
第69章 报酬
那个结果，也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怎么可能呢……
他做得天衣无缝，这么多年了，一点马脚都没露，绝对不可能是自己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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