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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宽阔的会场，在盛装打扮的绅士淑女中，没有发现国王陛下的身影。
招待客应该向主办方打招呼，但是陛下还没来吗？
虽然我没有直接见过陛下，但我也是福尔梅亚国民，通过肖像画知道陛下的面容。
尽管主办方不在，乐团开始演奏后，在巡礼之星树的根部，招待客们手牵手开始跳舞。
围绕中央舞池设置的餐桌席位上，也有招待客倾杯谈笑的身影。西侧的大窗户对面是阳光房，还有可以眺望被篝火照亮的中庭的沙发，供人休息。
总之，正常享受晚会就好了吧？
“接下来怎么办？施瓦茨大人。”
“坐下吃点东西，然后适当地离开吧。我们已经制造了‘应邀参加晚会’的既成事实，而且似乎也没有必要勉强跳舞。”
施瓦茨大人平静地回答我……
第七十章 合格的舞伴
大概是敷衍了事吧。
嗯，如果能不引人注目地离开会场，对我个人来说也很感激。
“施瓦茨大人，那边的座位可以吗？我来为您带路。”
泽拉尔德先生瞬间找到了一个空着的桌子。我跟在管家身后，他自然地引导我们走向靠近食品柜台的座位——
“哎呀，是加斯塔尔将军吗！能见到您真是荣幸啊！”
——第一步就有人打招呼了。
“……你好。”
施瓦茨大人向穿着满是刺绣的沉重晚会礼服的中年男性回礼，但……大概不知道对方是谁。
“将军的众多英勇事迹，我一直想亲自听听。请务必来我们的桌子！”
“不，我……”
他正要淡淡地说出拒绝的话……这时。
“哎呀！这不是施瓦茨卿吗！来参加晚会真是罕见。来这边聊聊吧。”
“什么，加斯塔尔将军也来了！正好，我有想介绍的人……”
“哎呀，那位就是传说中的加斯塔尔将军？真的很大啊。”
“但是不像传说中那么粗……咳咳。也没有那么充满野性啊。”
“反而比传说中……我要不要邀请他跳舞呢？”
突然，绅士淑女们涌了过来！
施瓦茨大人很少在社交界露面，但他是祖国的英雄，地位和资产都很高，还是适婚年龄的单身贵族……当然，有很多人想接近他。
转眼间，他被人群包围，半步后跟在后面的我完全被将军的身影遮住了。没有人对我感兴趣，我就像变成了透明人一样……我已经习惯了被忽视。
在家里的时候觉得理所当然，但施瓦茨大人果然是很厉害的人。
……我一起来，真是不合时宜。
就在我低头的瞬间，一只强有力的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肩膀。
“非常感谢你们的邀请，但今晚我有先约。”
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施瓦茨大人正望着我，似乎在寻求我的同意。
……不行。我没有时间擅自消沉。今晚我的任务是为施瓦茨大人开路。
我悄悄地调整呼吸，露出从容的微笑，轻轻地点头示意。我不能只是个陪衬，必须扮演与将军相称的伙伴。
“走吧。”
施瓦茨大人牵着我的手走向舞池，包围着的人群让开了。
“……结果还是不得不跳舞啊。”
他一边摆好姿势，一边撅起嘴唇。我苦笑着。
“嗯，跳舞的时候就不会有人跟您说话了。”
要突破那个包围网，跳舞是最好的借口。
但是，即使是为了不让人靠近……能在这样华丽的舞台上与正装的施瓦茨大人跳舞，还是有点开心的。
乐团演奏的是福尔梅亚王国社交舞的经典曲目。以前，泽拉尔德先生在宅邸的玄关大厅弹奏过这首曲子。
我们像练习时一样在嘴里数着节拍，合着曲子迈出了第一步。一转圈，裙子的下摆就轻飘飘地展开。
现成的高跟鞋尺寸太大，即使在脚尖塞了东西，脚在鞋里还是会打滑，脚后跟也被磨得生疼。
束身衣太紧，让人喘不过气来，头上插着的人造花、珍珠和自己头发的重量，让脖子都快断了。
……时尚就是忍耐。
然而，我绝不会把这些努力挂在嘴边，而是继续扮演优雅的贵妇人。心情就像浮在湖面上的白天鹅。
“施瓦茨大人，您的舞跳得越来越好了呢。”
我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他只微微垂下眼角，苦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这都归功于泽拉尔德对我的严格训练。”
加斯塔尔家族的主人信任这位严肃刻板的军人气质的管家，基本上会接受这位年长的他的建议和指导……虽然偶尔也会逃跑。
即便如此，在吊灯下跳舞的施瓦茨大人，和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简直判若两人。
那时的他，头发和胡子都长得乱七八糟，穿着皱巴巴的军装……
“怎么了？”
施瓦茨大人疑惑地看着我，因为我想起往事而轻声笑了起来。
“没，没什么。”
他的脸上有很多伤痕，表情严肃。但他那双锐利的黑眼睛中蕴含的温柔，至今都没有改变。
一曲结束时，我们离开了舞池。
“辛苦了，施瓦茨大人，米歇尔大人。”
我们走向餐桌时，泽拉尔德先生立刻拉开椅子，让我们坐下。
“请用饮料。也为您准备了一些可以轻松享用的食物。”
他迅速地递上高高的笛形玻璃杯和盛有几种手指食物的盘子。真是无微不至。
“米歇尔，你听我说。老爷爷说我不能坐下，也不能吃饭。”
站在我身后抱怨的男装侍从，被老管家“喂！”地呵斥了一声。
“侍从在晚宴上坐在招待客人的座位上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要称呼您为‘米歇尔大人’。”
面对泽拉尔德先生的责备，亚历克斯的脸颊更加鼓了起来。
……哎呀呀，带她来参加晚宴是不是个错误呢？
“对不起，是我硬拉你来的。”
我沮丧地说，泽拉尔德先生回答道：“不。”
“这个会场是亚历克斯作为加斯塔尔家的佣人成长的良好实践场所。我会严格指导她的！”
啊啊，泽拉尔德先生进入了魔鬼教官模式！肯定在我们跳舞的时候，他也在指导她吧……
“亚历克斯，如果你饿了，可以去侍从的等候室。托马斯大人说那里有小吃。”
听到我帮忙说话，少女抬头想了想，
“那我可以去中庭吗？我想看看那里的庭院布置。”
“嗯，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
“嗯！那我去了！”
亚历克斯立刻兴高采烈地蹦跳着离开了会场。看着她离开后，泽拉尔德先生摸着胡子冷冷地嘟囔道：
“……今晚的米歇尔大人是加斯塔尔家主人的伴侣。侍从说‘有需要的时候再叫’，这作为女主人来说是本末倒置的。”
呜……我不想让人讨厌，所以总是讨好别人，这是我的缺点。
“我会更加努力的……”
在不像个淑女而垂头丧气的我旁边，施瓦茨大人已经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
“要不要我再给您拿些吃的来？”
泽拉尔德一边指示侍者把空盘子拿走，一边说道。
“我想吃东西的时候自己会去拿。不用照顾我。”
“那可不行。照顾施瓦茨大人是我的工作，不能给主人添麻烦。”
老管家严厉地回答了有些厌烦的施瓦茨大人，然后转向我，
“米歇尔大人的杯子也空了呢。饮料柜台有不含酒精的水果潘趣酒，您觉得怎么样？”
“好的，麻烦你了。”
听到我点头，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对侍从不用说敬语，也不用请求，米歇尔大人。”
……“这样就好”才是正确答案。
看到泽拉尔德像在人群中穿梭一样去取食物，施瓦茨大人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泽拉尔德，看起来很开心啊。”
“如鱼得水呢。”
据说他曾是地方领主的管家，非常注重礼仪和规矩。这种正式的场合很适合他吧。
“我真不习惯参加派对。去年晚宴的时候，后面的人不停地换盘子和杯子，让我很烦躁。我跟侍者说把所有的盘子一次性拿来，因为吃不下，结果不知为什么他哭了。”
施瓦茨大人不解地托着腮。
……那服侍的人肯定也很困惑吧……。
我们加斯塔尔家为了不让佣人中途离开，会把所有的菜都摆在桌子上，但那样是比较特别的。
我有点想向托马斯大人打听去年晚宴的事情……但还是太害怕了，不敢问。
遇到施瓦茨大人之前，我是什么样的呢？
如果没有遇到施瓦茨大人，我现在会……。
我不小心陷入了沉思，突然从背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您好，加斯塔尔将军，米歇尔。”
我回头一看，加斯塔尔家在社交界为数不多的熟人，罗克珊?科内尔伯爵小姐站在那里。她的斜后方，还有随从克里斯的身影。
“罗克珊小姐！好久不见！”
我慌忙站起来，捏着裙子的下摆向她行礼打招呼。
“哎呀，也没有很久不见啦？”
她咯咯笑着，用眼神示意我们桌子上的空椅子。
“我可以坐下吗？”
“请便。”
听到施瓦茨大人的话，克里斯拉开椅子，罗克珊小姐坐下。
“克里斯，去拿些喝的来。”
“遵命，小姐。”
不愧是真正的贵族小姐，对待随从也很自然。
……不，我大概从出生起也是小姐。
“能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你看，我的直觉很准吧？”
恶作剧般眨了眨眼的罗克珊大人的自夸，并不惹人讨厌，反而让人觉得很爽快。
“我也很高兴，罗克珊大人”
对于我发自内心的话语，她故意吊起眼角。
“真是的！我说过不用加“大人”的吧，米歇尔”
“非常抱歉，罗克珊……”
“不用道歉啦。”
面对惶恐的我，罗克珊甩了甩带着蓝色宝石的亚麻色头发，爽朗地笑了。
“不过，你能找到我们真是太好了。”
虽然说是家族聚会，但实际上是数百人规模的晚会，会场也很大。感觉要遇到熟人也挺不容易的。
对于我的疑问，她拍了拍手说：
“很简单啦。因为加斯塔尔将军在这个会场里就像“巡星之大树”一样有存在感”
……我家主人被当作地标了。
“而且，你们俩的舞蹈也很引人注目哦”
呀！被看到了！
看到我满脸通红地用手捂住脸颊，罗克珊大人意味深长地笑了。施瓦茨大人则面无表情地倾斜着杯子。
“罗克珊是和谁来参加晚会的？”
“和父亲。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为我找女婿而奔波呢”
她瞥了一眼右斜后方，缩了缩脖子。视线前方那位身材魁梧的绅士是康奈尔伯爵吗。
“将军和米歇尔是第一次参加星连之夜的晚会吗？”
“啊”
“是”
我们点头，罗克珊微笑着说。
“我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来的时候，我被那些巡星的美丽惊艳到了。支撑星星的大树是用非常坚硬沉重的合金制成的，据说需要十个卫兵才能搬动。”
七根螺旋状的金蔓被称为大树。
“巡星也非常重，据说和十岁孩子的体重差不多”
热情讲述的罗克珊面前，施瓦茨小声嘟囔道：
“哦，那偷起来可就麻烦了。”
“嗯？”
“没，没什么！”
我赶紧转移她的注意力。
所以说，不会有怪盗出现的啦！
“那个，嗯……今天的晚会主办的国王陛下也会来吗？”
我拼命改变话题，罗克珊毫不怀疑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是啊。通常陛下会在晚会开始时露面，中途就会回去……”
据说这是陛下为了让宾客们能自在地度过晚会而做出的考虑。
罗克珊拿起侍者不经意间放下的苏打水杯，润湿了嘴唇。
“但是，今年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来。不过也难怪”
“有什么原因吗？”
面对歪着头的我，她的父亲在王都担任官职，她干脆地回答道。
“陛下的第十一个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哎呀，真的吗？”
“嗯，听说莉兹大人好像要临产了。”
“那真是太好了！”
福尔梅亚王国的国王陛下至今与王妃育有三子一女，与三位侧室育有二子四女。
作为第三侧室的莉兹大人怀孕的消息在夏天时就已由政府公布，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生了。这从新年开始就是个绝妙的话题。
顺便一提，作为兄姐的十位王子和公主中，有一半已经成年，很多人也已经成家。
“陛下说他很想在这个晚会上露个脸，宰相大人和我父亲是这么说的。”
能与宰相大人交流，不愧是伯爵家！
啊，不过施瓦茨大人也经常与王国的领导层交流呢。
或者说，施瓦茨大人本身就是领导层的一员吧……我再次意识到，我来到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地方啊……
我和罗克珊小姐愉快地交谈了一会儿，
“打扰你们谈话了，您是加斯塔尔将军吗？”
又有人来搭话了。这次是个中年男性。他恭敬地鞠了一躬，用沉稳的语气说道：
“我是克劳德伯爵家的索隆。我有件事想请教阁下，能否请您到我们桌来一下？”
施瓦茨大人厌烦地皱起眉头。大概是想说”我有同伴”来拒绝吧，他张开了嘴——
“将军在北方边境管理着几个兼作堤防的要塞吧。我的领地也有相似的地形，所以非常希望能在建造堡垒时得到您的建议……”
——听到这里，他闭上了嘴。
这是无法拒绝的事情呢。
第七十一章 罗克珊的“心上人”
晚会的目的是社交……也就是建立人脉。人脉与工作也息息相关。
施瓦茨大人作为福尔梅亚王国的将军领取俸禄，所以也有无法避免的情况。
而且，克劳德伯爵的领地离王都很远。难得有机会来到王都，想听取防卫专家的意见是很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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