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刚刚沐浴完。
“头发怎么还湿着,而且穿这么少,当心着凉!”泠轻雨微愠道。
“我不冷,也不会生病。”
叶肆已经等了泠轻雨一天,察觉到她的气息,药浴泡到一半就跑出来找人,一刻都不想再等。
“风这么大,快进屋。”泠轻雨急忙把叶肆拉进房间,又指了指一旁的软榻吩咐道:“过来坐下。”
待叶肆乖乖坐好,泠轻雨拿出一条毛巾,盖在他湿漉漉的头上,细细擦着他的长发。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擦干头发后,叶肆将身前的人儿轻轻一拉,泠轻雨立刻落入了他的怀抱。
“明日若要出门,我与你一起。”
泠轻雨委婉道:“我们都有各自的事情需要处理,总不能每天十二时辰都在一起吧。”
黏人精目光定定地说:“我只陪着你,不会打扰你做事。”
“但你太显眼了,你在的话,我眼里只有你,可没法分心了。”泠轻雨诉说着甜蜜的烦恼,“而且我也怕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腻了。”
“绝不会!”叶肆毅然保证。
泠轻雨眉眼弯弯,“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偶尔分开一下,亦是有好处的。”
叶肆凑近泠轻雨,低低道:“更想你了。”
唇瓣即将相触时,泠轻雨动作一顿,突然侧头躲闪,避开了对方的唇。
“……轻轻,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叶肆拢起浓墨俊眉,语气止不住的低落。
泠轻雨道:“没有啊。”
叶肆盯着泠轻雨的眼睛,环在她腰上的手不由收紧,“可你一直在躲我,甚至都不愿意亲我了。”
其实叶肆的感觉没有错,泠轻雨今天确实是在躲他。
但她也不想的,谁让她脑子里不受控地循环回忆昨夜的那个场景,还有那份不可描述的触感。
以至于她暂时无法直视某人,只能天没亮就溜出去,借着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可看着恋人郁闷又委屈的面容,泠轻雨于心不忍,顾不得昨日的尴尬,低下头,搂住了叶肆的脖子。
不管了,先亲了再说。
夜晚的玉见峰十分安静,此刻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二人耳鬓厮磨的声音。
一番深吻,果然又着火了。
泠轻雨满脸通红,手撑在叶肆肩膀上,微微错开紧挨的炽热身体。
叶肆眸光一闪,瞬间想明白了――原来泠轻雨疏离自己,是因为介意这个。
他抿了抿干燥的唇,极力压制着上涌的气血,“对不起,我……身不由己,但你不用在意我。”
泠轻雨:“……”
存在感这么强,怎么能不在意!
望着叶肆情动时的模样,仿佛皎洁月光染上了丽桃色,特别性感漂亮。
尤其对方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淡淡幽香,刀刻般的肌肉若隐若现,而且明明身体燃烧着烈火,神情却那么无辜又无助。
惹得泠轻雨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她挠挠叶肆的下巴,浅笑道:“我怀疑你在勾引我。”
叶肆乖顺垂眸,蝶翅似的睫毛慢慢扇动,充满磁性的低音溢着诱人的蛊惑,“那你要上钩吗?”
这不是病娇反派,这是男妲己吧!
泠轻雨咽了一把唾沫,承认自己这辈子都当不了柳下惠,瞟了瞟叶肆松松垮垮的上衣,忍不住跃跃欲试。
既然面前摆着一张纣王体验卡,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可以……摸摸你吗?”
“嗯。”叶肆眨了眨灿若繁星的双眸,流转出动人波光,语气里蕴着一丝小幽怨,“但你曾言对我没有兴趣。”
泠轻雨这才发觉,某人还挺记仇的,对她说过的话记得非常清楚,且非常在意。
“那时候对你还没有这种心思嘛。”
叶肆追问:“那如今是何心思?”
泠轻雨贴到叶肆的耳朵边,故意拖长了音调,一字一字地说:“想、要、你、的心思。”
“……!”叶肆心神激荡,因为过于惊喜而反应不及,呆呆地看着泠轻雨。
泠轻雨莞尔一笑,好奇又紧张地探出爪子,隔着一层薄薄布料,摸了摸叶肆的腹肌。
手感超好,直叫人摸了就不想松手。
但碍于脸皮修炼得始终不够厚,她很快就鸣金收兵,撩完就跑。
留下一只红得滴血的懵兔子。
*
之后泠轻雨没再跑到其他地方故意躲着叶肆,两人大多数时候都腻歪在一起。
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一起待着,就会感到幸福和开心,每日寻常的景色都增亮了许多,平淡的日子也闪闪发光。
爱人就像春日山林里纵情奔跑的小鹿,在彼此唇上撒野,落满甜蜜的印记。
有一回泠轻雨从客房出来,碰见了白绮绮,白绮绮惊奇地看着她的异样。
“轻雨轻雨,你吃辣椒啦?脸这么红,嘴巴都肿了!”
“是呀,好辣好辣……”泠轻雨干笑着,顺水推舟地伸了伸舌头,做了个扇风的动作。
她意识到自己和叶肆要克制些了,可一旦在一起,理智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晚上,两人难舍难分地亲完一轮,泠轻雨靠在叶肆的胸膛里喘着气,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不乐意亲我了。”
头顶响起了叶肆好听的低音炮,“怎会!你为何会如此想?”
“因为我调戏你呀。”
“……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真的吗?”泠轻雨登时来了兴趣,从叶肆怀里起来,稍稍坐直了身体。
没办法,谁叫撸兔子会上瘾呢。
泠轻雨抬起手指,指尖滑过叶肆的唇,接着是凸起的喉结,再是精致的锁骨,一路向下正要触碰到心口时,忽而被握住了手。
想起叶肆之前胸口处血淋淋的伤,泠轻雨心疼不已,“旧伤还疼吗?”
“不疼。”叶肆轻轻摇头。
静默片刻,泠轻雨脑中灵光一闪,蹦出了叶肆的真身,不由转了转杏瞳,“你能把兔子耳朵和尾巴变出来吗?单独变出来那种。”
叶肆:“……”
泠轻雨也为自己的恶趣味感到羞耻,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刁蛮女友,为了满足xp,而逼男友穿情趣服。
尽管非常不道德,可她真的好想看。
“就变一下嘛。”泠轻雨软着音调,撒娇似的巴巴央求道:“好想看看。”
从未有人向自己提出过这种请求,叶肆心里头别扭,一时难以答应。
泠轻雨发动语言攻略,亲昵地更换各种称呼,“叶肆,叶泊莲,叶少主~”
“小兔子,夫君……”
叶肆耳朵一动,怀疑自己听错了,立即出声打断,“你叫我什么?!”
“你先变一变,我再喊你。”泠轻雨勾起一个坏坏的笑容,故意吊人胃口。
为了再听一次那个称呼,叶肆咬咬牙,头上冒出了一对雪绒绒的兔子耳朵,粉嫩可爱,羞答答地半耷拉着。
泠轻雨的眼睛瞬间亮了。
天呐,这也太萌了吧!!!
少女心得到极大满足,她继续睁着星星眼,盯着叶肆身后,期待道:“还有尾巴呢。”
叶肆的神色格外不自然,不仅是脸上,就连身上肉眼可见的皮肤都羞红了,整个人犹如在桃花堆里打完滚,绯色欲滴。
老半天,他才拖拖拉拉地变出了一团棉花糖似的雪白尾巴。
眼看那个曾经凌厉如刀锋,面对妖魔杀伐果断的少年,此刻变得如此呆萌娇羞,泠轻雨心跳漏了好几拍。
她兑现承诺,甜甜喊道:“夫君。”
终于被认定了夫君身份,叶肆眉目舒展,心都要融化了,高兴得一塌糊涂。
“我家夫君真可爱。”
泠轻雨揉揉兔子耳朵,又捏捏兔子尾巴,简直爱不释手。
叶肆的尾巴很明显地抖了抖,喉结重重滚动,咬紧了下唇,“轻轻,别摸那儿……”
泠轻雨也发现了叶肆这两处地方都特别敏感,轻轻一碰,反应就非常大。
“你不是说,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吗?”泠轻雨笑着逗他,“现在可是不愿意了。”
叶肆低声道:“没有不愿意,只是……”
躁动不仅难以缓解,还愈发猛烈。
他真的快要疯了。
就在泠轻雨准备收手放过对方时,眼角余光骤然瞥见――叶肆别到腰侧的手,被另一只手生生掰断了手腕。
“你做什么!”
泠轻雨疾呼,但仍是晚了一步。
她抓过叶肆已骨折畸形的手,愉悦心情顷刻被惊愕覆盖,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无碍,我的治愈能力很快,过一会便可恢复。”叶肆说得风轻云淡。
泠轻雨却对叶肆的自残行为十分在意,脸上浮起了愠色,“无端端的,为什么要掰断自己手腕!”
叶肆敛敛眉,解释道:“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该冷静克制。”
他习惯了利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那也不许伤害自己。”泠轻雨肃然命令,看着叶肆的手腕逐渐复位,眼里蓄满了疼惜。
“我怕我会忍不住伤害你。”叶肆的声音低沉万分,宛若暴风雨前夜那看似平静、实则随时会爆发的压顶乌云。
面前的女孩不会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勉强抑制住内心和身体的冲动。
也不会知道,他有多想将心爱之人撞碎,彻底占有对方,从此骨肉相连,融为一体,时时刻刻都不再分离。
泠轻雨抚上叶肆的脸,语气满含信任与爱意,“我相信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伤害我。”
窗外明月高悬,泠轻雨忽然起身去关了窗,又把屋内的灯全部熄灭。
黑暗之中,她大着胆子,深吸了一口气,秉着壮士断腕的勇气,手指哆哆嗦嗦地解开了叶肆的腰带。
“看你这么听话,给你个奖励。”
“轻、轻轻……!”
叶肆身体僵硬,血液凝固,从未遭受过这般刺激,震惊得说不出话,只结结巴巴地念着泠轻雨的名字。
两人一个笨拙,一个青涩。
不到半盏茶,就结束了战斗。
屋内一片沉寂,弥漫着窘迫又暧昧的气息。
叶肆从喉咙深处泄出一声嘶哑的闷哼,眼神羞赧而茫然,欲言又止:“……我。”
“……没关系,我懂的。”泠轻雨努力咽下火辣辣的尴尬,在漆黑夜色中堆起安抚的笑脸。
她用丝帕擦干净手,正打算回自己房间,被叶肆恋恋不舍地拉住。
“轻轻,别走。”叶肆的嗓音极为沙哑,透着一股醉人的魅惑,令人忍不住沉沦。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
泠轻雨纠结了一瞬,就钻进叶肆怀里,闭眼前还不忘亲了亲他的唇,完成每天必须的晚安吻。
“小兔子夫君,晚安。”
第111章 新年
辞旧迎新,又是一年除夕时。
向来不沾烟火的扶尘山也变得热闹,玉见峰的府邸大门贴上了鲜艳的春联,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屋里随处张贴着喜庆的福字。
弥漫着浓郁的新年气息。
准确来说,是自从泠轻雨来到扶尘山,和白绮绮结交,两个喜爱热闹的女孩凑在一起,才将扶尘派的过年气氛给带动起来。
布置完府邸,泠轻雨和白绮绮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年夜饭,计划邀请齐思鸿等人晚上过来聚餐,一同庆祝新春。
叶肆一直在身旁杵着,泠轻雨忙得晕头转向,根本顾不上他,“你可以出去自由活动,不用在这里陪我的。等年夜饭结束,我的时间就全归你了。”
“我可以帮忙。”叶肆既闲来无事,也不愿离开泠轻雨。
泠轻雨原本不打算使唤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但看他那么积极,于是换了想法,指了指笼子里活蹦乱跳的一只公鸡。
“叶少主,你会杀鸡吗?”
“我们的主菜,就交给你啦。”
叶肆:“……额。”
以往他斩妖除魔从不手软,干净利落,此刻面对一只柔弱的家禽,却握着菜刀迟迟无从下手。
一打开笼子,公鸡就跑了出来,扇着翅膀四处乱窜,还险些扑到了叶少主的门面。
厨房里太小,不好追,叶肆瞄准公鸡脖子,飞出一记菜刀,劈断了鸡脖子,溅起一地鸡血。
终于完成了任务,叶肆提起断成两截的公鸡,“轻轻,杀好了。”
看着面前惨烈的无头鸡,泠轻雨哭笑不得,心里盘算着要不还是换主菜吧。
“顺便把毛给拔了。”
“……好。”
怕叶肆直接将公鸡的毛生生扯掉,泠轻雨提醒道:“用热水烫了再拔。”
“嗯。”
叶肆脱了外袍,把衣袖挽至小臂,坐在小竹凳上,将公鸡泡在装满开水的盆中,盯着那成色杂乱的羽毛,认真开拔。
瞧着翩翩贵公子在乖乖拔鸡毛,场面滑稽又离奇,与平常反差极大,泠轻雨差点笑出了声。
一刻钟后,叶肆将光溜溜的鸡呈到泠轻雨的砧板上,“轻轻,拔好了。”
“真棒。”泠轻雨夸了夸他,继续毫不客气地指挥:“还有请把这些土豆全削了,菜全摘了,牛肉全切成片。”
“遵命。”叶肆乐此不疲地干活。
待工作都做完了,叶肆洗干净手,帮泠轻雨将两鬓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轻轻,我是不是能陪你做饭了?”
泠轻雨笑道:“你不嫌累的话。”
“不会累。你教我下厨,我会学得很快,以后我给你做饭,不用再辛苦你。”见泠轻雨不停地忙这忙那,叶肆目露心疼。
“好啊。”泠轻雨心窝一暖,眼眸莹亮,抽空牵了牵叶肆的手。
“咳咳,轻雨轻雨,下一步要怎么做?”
看着这卿卿我我的二人,甜蜜泡泡比正在煮的羊肉煲还要沸腾,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白绮绮都被甜到有些牙疼,忍不住出声。
拜托你们小两口别忘了这里还有人啊。
“噢,把鱼肉小火煎到变色,再加入葱姜蒜和调料一起翻炒……”
泠轻雨参考镇上饭馆的菜单,和两位小帮手一起完成了九菜一汤,望新的一年十全十美。
薄暮时分,冒着热气的年夜饭新鲜上桌,扶尘派掌门与各位峰主应邀落座,众人欢聚一堂,觥筹交错。
“轻雨轻雨,要不我们别修行了,到山下开饭馆,生意绝对火爆!”白绮绮吃得有滋有味,舔着唇兴致勃勃鼓动道。
“可惜我没那么大的志向,只想做给你们吃。”泠轻雨笑着给白绮绮夹菜。
白绮绮吧唧着嘴巴,嬉皮笑脸地说:“那我们还真是有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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