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这人怎么会这么想。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如此没有自知之明。”泠轻雨揉搓着软乎乎的小兔子。
叶肆闷闷道:“我又不及沈云天。”
“谁说的?咱不理他。”
“……你。”
骤然被打脸,泠轻雨窘迫地摸摸鼻子,想起来这话貌似是自己当初在成蹊村为了呛叶肆而随口说的。
“以前那是气话,不是真心话。”
“那真心话是……”
泠轻雨把小兔子抱到胸口,让对方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轻声道:“你就像天上的月亮,是我见过最最最好看的人。”
小兔子眨眨红宝石大眼睛,纯白的毛霎时变得粉扑扑的,像个桃花味的雪团。
“你要是觉得胸口的疤痕丑,那我也在胸口剜几刀,留下和你一样的伤痕,陪你一起丑。”
“你敢!”
叶肆马上变回了人形。
“不许你动自己。”他握住泠轻雨的双手,不让她做傻事,肃然威胁:“你划一刀,我便划数倍。”
泠轻雨用下巴蹭了蹭叶肆,语气同样很认真,“那你也别嫌弃自己,我这么喜欢你,可不许你诋毁自己。”
她低头,吻着叶肆疤痕累累的心口,爱意虔诚而不染杂质。
“轻轻……”
叶肆心跳加速,感觉自己好似飘到了云端,喜悦得不真切,又好似落入了港湾,多年来空缺的心房顷刻间被填得满满当当。
泠轻雨抬头对上叶肆滚烫的眼神,二人呼吸交缠,炽灼甜腻,看着彼此的脸颊浮起艳色,仿佛盛开的热烈夏花。
“闭上眼睛,这次换我来,你别动。”
她把手覆上那双轻易就令人沦陷的漂亮黑眸,柔声命令完,便主动坐到了叶肆身上。
叶肆浑身紧绷,乖乖闭上了眼睛,“轻轻,你要做什么?”
“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刺啦……”
泠轻雨撕开叶肆的衣裳。
虽然浪费布料,但真的超级爽。
“保持住,千万不能睁眼哦。”泠轻雨盯着那两把安静合上的浓密小刷子,再次叮嘱。
情动难以自抑,唯有爱人可解。
泠轻雨担心会牵扯到叶肆胸膛处刚愈合的伤口,只敢小心翼翼地慢慢来,轻喘着问:“这样……伤口会疼吗?”
“不疼,已经好了。”叶肆扶着泠轻雨的腰,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血脉偾张。
他挺了挺身子,咬着泠轻雨的耳垂厮磨,酥麻的热度一浪接一浪。嗓音像泡过酒似的,酿满意乱情迷的微醺醉意。
“轻轻,你好热……”
前两轮由泠轻雨主导,但第二轮还没结束,她就累得不行,软趴趴地倒在叶肆怀里。
叶肆仍闭着眼,侧头吻着她的鬓发,沙哑问:“我可以看你了吗?”
泠轻雨松口:“嗯,但你能不能快点……”
于是叶肆立刻开始接力。
“不是速度……啊!!”
神魂颠倒中,泠轻雨蓦然发现叶肆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尽管依旧青涩不熟练,但竟多了一丝微妙的技巧,甚至还会变换各种各样的姿势。
怎么就突然开悟了?
简直像是从山村小路走到了罗马大道,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惊奇道:“你该不会真去学了吧……”
叶肆涨红了脸,眸底亮起羞涩又殷切的光,“可有些许长进?”
泠轻雨想了想,给出一个比较客观的评价,“对比之前,算是学有所成吧。”
得到了肯定,叶肆唇边溢出温柔甜蜜的笑容,继续搂着泠轻雨学以致用。
云雨霏霏,缱绻一夜。
第二天早上,泠轻雨觉得自己的老腰快要断了,浑身酸软成一滩春水。
每结束一次,她就咬叶肆一次。
而叶肆故意不愈合牙印,俨然要将其留下来当作宝贝勋章。
泠轻雨数了数叶肆肩膀上的牙印,不多不少,刚刚好七个。
一夜七次,也太过分了!
“……叶肆,你不是人。”
叶肆注视着怀里的爱人,比黑曜石还要明亮的眼睛波光潋滟,纵使长夜过去,依然含情脉脉不改。
“轻轻,对着你,恕我无法做君子。”
泠轻雨嗯哼了一声。
虽然嘴上娇嗔,但她心里头甜滋滋的,累并快乐着,戳了戳叶肆温暖的胸膛,继续枕着他的手臂闭目休息。
“这么孟浪,小心铁杵磨成针。”
第124章 审判
碧华宗,广寒岛。
大殿内挤满了仙门各派的掌门和弟子,一个个惊恐不安,手足无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星辰错位,时空紊乱。
数年不曾有过如此严峻的异象。
三界这是要变天了啊!
“司空宗主,魔天柱骤然异动!可是魔君的封印松动了?”
魔天柱的异动在三界引起了极大动静,各门派如临大敌,立即赶往碧华宗商议应对之法。
司空铭泰然道:“魔君封印安好。”
有掌门诚惶诚恐地猜测:“那难道是……有其他高级魔族降世了?!”
当年一个无煞就让三界差点覆灭。
如今可承受不住第二个无煞。
“仙魔大战才过去短短十八载,修真界尚处于恢复期,难以再经受大战……司空宗主,我们该如何是好?”
所有人愁容满面,双眸黯淡无光,一致看向了司空铭,期盼着这盏明灯能够力挽狂澜,指引方向。
司空铭在数道殷切的目光下,沉声开口:“诸位,老夫知悉魔天柱的异动缘故。”
闻言,众人眼睛一亮,心道仙门之首果然无所不知,顿时燃起希望,屏气凝神,等着司空铭说下去。
“此次魔天柱异动,乃由小儿引起。”
全场一片哗然,众人纷纷张大了嘴巴,露出惊愕神色,“啊……叶少主?!”
“不会吧,真的假的!”
“那个病秧子怎么可能牵扯到异动……”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窍窍私语*中响起,“叶少主怎会与魔天柱有关?还请司空宗主明示。”
司空铭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十八年前,老夫的夫人竹如仙君被困魔域,不幸遭魔君毒手,被魔君的纯元魔气转化为魔族。后来所诞的孩儿,亦受魔气感染,生来便是半魔之躯。”
“小儿为魔童降世,自幼被老夫带到婵娟岛亲自教导,深居简出。本以为能平静度日,可随其心智渐长,魔气愈发难以控制。”
“不料到今日终究还是走上了歧途,竟以魔君同源之力,搅动魔天柱,企图唤醒被封印的魔兵。”
“诸位,隐瞒魔童身份,属老夫之过。小儿入魔妄为,亦乃老夫管教不当,酿成了大错,老夫罪不可赦!”
众人:“……”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唯有一张张极其震惊错愕的面孔。
肃静了不知多久,众人才缓缓消化了司空铭所述,大脑从空白中回神。人群里有弟子率先出声:“司空宗主言重了。”
随后又有掌门站出来道:“司空宗主隐瞒魔童身世,想必一定是为了维护竹如仙君的名誉,以及出于为人父的担当。将心比心,我们皆能理解,司空宗主不必过于自责。”
于是乎,不少人跟着附和。
“是呀,这并非司空宗主的错。”
“要怪就怪魔族天性凶残,不可调教。”
司空铭深深叹了口气,叹息声里浸满了无尽悔恨,“如今回想,小儿的魔化此前便有征兆,可惜老夫没能及时发现阻止。”
“自从少夫人在南滨海域失踪,叶少主就像变了一个人。”有掌门恍然道:“本以为他只是因为痛失爱妻而走火入魔,孰知原来那时就已暴露了身份。”
接着又有人揣测:“近来修真界怪事频频,玄甲城的机关失控,棠城的傀儡突变,乃至于百年不遇的天劫降临。这种种意外,叶少主似乎都在场……未免太过巧合……”
此话一出,如响雷般炸醒了众人。
虽然那人没有再说下去,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样的怀疑,默默将幕后黑手的帽子往叶肆头上扣。
只要裹着魔族的皮囊,怎么看都可疑,所有坏事安在他身上,皆会变得十分合理。
众人越想越觉得理所当然,对叶肆的行径深恶痛绝,甚至有人义愤填膺地怒斥:“也许他心向魔族,早就筹谋已久,一步步侵害修真界,到此时终于暴露了狼子野心!”
“小儿虽然性情淡漠,独来独往,但老夫一直以为他是个好孩子。”司空铭满脸痛心,双唇微颤,“怎么做出这般顽劣之事……”
一些当过爹的道友安慰司空铭,“朽木不可雕也,儿女忤逆,并非父母之过。”
少焉,司空铭握紧佩剑,口气坚决地立誓:“诸位,老夫愿倾尽一切弥补,将功赎罪,立刻将逆子抓拿回碧华宗审查,如若属实,绝不姑息。”
“司空宗主大义灭亲,乃我辈楷模!”
“司空宗主英明,我派愿随司空宗主一同前往,缉拿魔族,肃清仙门!!”
众人对司空铭的敬佩又上升了一个高度,莫非气氛不合适,定然拍烂手掌。
一场单方面的声讨,就此拉开了帷幕。
*
在黑曜潭待了几天,眼看叶肆身体已经恢复,泠轻雨决定是时候离开魔界,继续前往北泽到龙庭阁了。
“我们怎么出去?这魔域如此之大,走断腿也走不出去啊。”单潇然望着无边无际的荒野,颇为苦恼地思索。
泠轻雨转了转杏瞳,想起他们被掳来时乘坐的交通工具,“当初载我们飞的魔兽呢?去抓一只?”
“那天我貌似见到它,化为珠子。”单潇然看向远方的魔天柱,耸了耸肩。
“额……那好吧。”泠轻雨无奈笑笑。
“轻轻,此物可破解魔界与修真界的结界,打开传送口。”叶肆摊开掌心,上面平放着一枚幽绿色的戒指,神色略有迟疑地说:“但它是魔族之物。”
“管它魔物仙物,只要有用,就是好物。”泠轻雨眼前一亮。
她再次明确地告诉叶肆,自己并不在意仙魔之别,反而担心他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
“你能开启它吗?是不是得解除缚魔咒?如果要的话,那还是算了,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说罢,泠轻雨握住了叶肆的手,不让他再随随便便就掰断手腕自残。
“能,不必解除缚魔咒。”叶肆道:“那日幽冥戒感应到我的魔力,已然认主。”
“那就好。”泠轻雨松了一口气,可不想叶肆再承受缚魔咒的反噬之苦。
“不过用这玩意穿行空间后,会暂时失去灵力。”单潇然提醒幽冥戒的副作用。
“我们回去原来的小镇,找回云车先歇歇,那么一会应当没事。”泠轻雨想了想,觉得问题不大,笑道:“再说还有你的百宝袋,怕什么呢。”
“哥哥我无所畏惧,以前没有灵力,照样活得有滋有味。”单潇然爽朗大笑。
于是叶肆启动幽冥戒,绿光亮起,虚空中破开了一道传送口。
三人走入传送口,很快就看到了当初离开的城楼,还有孤零零的云车。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然而一踏出传送口,叶肆就猛然察觉到不对劲,奈何已晚了一步。
城楼外,几乎来了大半个修真界,埋伏在此,对他们设下了天罗地网。
“幽……幽冥戒!”众仙门瞧见了叶肆手上的幽冥戒,登时脸都绿了,好像目睹了会吃人的恐怖鬼怪。
“他是从魔界出来的!果然啊!!”有掌门激愤大喊,一脸人赃并获的笃定。
领头的司空铭周身散发着肃穆之气,朝叶肆厉声道:“逆子,速速随老夫回碧华宗问罪。”
虽不明所以,但叶肆心知不妙,还未有机会动手反抗,就被司空铭提前布下的降魔阵法压制。
看着面前黑乎乎的一圈圈人头,泠轻雨和单潇然都傻眼了,偏偏此时受幽冥戒影响,动用不了灵力。
三人恰似跳入捕网的鱼,连挣扎都来不及,就被打捞上岸,彻底失去了自由。
*
翌日,阴雨连绵。
碧华宗的戒律堂坐满了人,偌大的殿内肃静无声,好似凝固了一般,比外面的天空还要阴沉压抑。
叶肆跪于大殿中央,双手被吊起,身上缠满了数不清的蓝色雷电。
这是比禁灵锁更加严苛的天雷锁,一旦被锁,不仅封闭灵力修为,且时刻承受天雷灼烧之痛,堪比极刑。
由于天雷锁过于残酷,修真界这些年已鲜少使用,唯有对待罪大恶极和威胁三界的罪徒,才会不得不动用。
被天雷锁囚禁了一夜,叶肆面容憔悴苍白,额上沾满了冷涔涔的汗,每一次喘息,都带起浑身痉挛的痛。
他意识昏沉,强撑着抬眸,只模模糊糊见到前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司空铭负手而立,庄严道:“逆子,老夫问你,魔天柱的异动可与你有关?你去魔界都做了何事?还不快从实招来。”
叶肆使了几次劲,才堪堪昂起沉甸甸的脑袋,朦胧的视线中,渐渐对上一双威严如山的眼睛。
他回想起昨夜,司空铭曾单独来过戒律堂,那些话语仍萦绕耳畔。
“泠轻雨呢?!”被带回碧华宗,叶肆清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泠轻雨。
司空铭一边降下天雷锁,一边好整以暇地说:“先管好你自己。”
“唔……”叶肆咬牙忍痛,黑眸被汗水浸湿,却透着亮光,坚持道:“不许动……泠……轻雨……”
“你也敢教老夫做事。”司空铭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伸手掐住叶肆的咽喉,沉静的长眸暴露出狠戾之色。
叶肆数日未回碧华宗,对他的传讯置之不理,甚至多次打退了他派出去的人,种种忤逆迹象表明……
只有那么一个可能了。
“你唤醒了魔天柱,看来已经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既然控制不了,那就没必要留了。
于是司空铭就此公开叶肆的魔族身份,并且抢先一步,隐瞒了部分事实。这场迟了十八年的处决,终于到来。
“菡儿辛苦怀胎生下你,若你还有良知,便让你的真正身世,永远不被世人所知晓。”
叶肆痛入骨髓,颤抖着唇没有说话。
“你曾害死了菡儿,害死了怀舟,如今若不想再害死那个小丫头……明日审判时,你好自为之。”
司空铭像扔垃圾一样,撇开了叶肆的脖子,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入了沉沉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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