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岸这里从来不缺富人,豪车比比皆是。但那辆车和周围张扬散漫的敞篷跑车、越野车相比过于独特,我不由得多看了眼。
车子和我保持着大约三个车位的样子,不远也不近。
最初,我并未当回事,而是盯着信号灯重新变为绿色后就放下手刹,但当我驶离喧嚣热闹的市区,朝着近郊行驶,那辆车依旧跟着我,我轻轻咬着唇,就连车速也不自觉的提了起来。
这片街区的邻居彼此间都很熟悉了,虽然各家各户都是独栋的房子,但平日里社区活动多,大家来往频繁,我几乎能认得出每一个邻居的车子,住在这里的邻居也是一样。看到陌生人在街区道路上行走,他们甚至会马上联系警察,把这些人带走。
这辆突然出现的迈巴赫简直陌生的可怕……
我调转了方向,拐了个弯,朝着社区内那个公共网球场开去,然后把车子停在了球场边的停车场。
我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离开,好在那辆迈巴赫似乎并不是在紧紧跟着我。它径直朝前开着,最后进入了一栋入户门十分奢华的白色别墅内。
“……”我的心没有那么忐忑不安了,我等了许久,车子都未出现,我才开着车回到了家。
余序正在准备晚餐,见我抱着女儿,他连忙走出来,看向正在熟睡的孩子,又担心的看着我,“怎么了,小芙,脸色这么差。”
“可能,是中暑了。”我朝他勉强笑了笑,余序接过孩子,我们上了二楼,把她送回到了房间。
余序虽然很忙,但对女儿的幼儿园生活十分的关心,平日里都是他负责接送孩子上学,放学,学校里布置的作业,也都是余序陪着她一起完成,我看的出来,他喜欢这个孩子。
我有些心不在焉的,即使晚餐已经端上了桌,我也只是拿着勺子,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我没什么胃口。晚餐草草吃完,我和余序并肩清理着餐具。我看着余序,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腰上忽然一紧。
我这才笨拙的回过神,余序从后面抱住我,他弯着腰,温柔的问我:“小芙,心情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我在他的注视下,迟疑了。
余序为了我,几乎放弃了一切。他原本可以在帝国州找到一份优渥的工作,却与我一起背井离乡,放弃了朋友,同学,家人。来到了南加州,几乎是从头开始。
最初的几年,我们租着便宜的公寓,他除了在互联网公司上班,晚上还要去兼职,在我怀孕的那一年,余序甚至没有休息过。有了女儿,他跳槽去了薪水更丰厚,但也更加忙碌的软件公司,以公司员工的名义贷了几百万的款项,买下了郊外这栋安静漂亮的房子。
阿姨是去年才得知我们住在这里的,但为了不被那些人发现,阿姨也只是偶尔接着度假的名义才能来探望我们。
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我得保护她,而不是再像五年前那样手足无措。
何况,这几年我一直留意着帝国州那边的风吹草动。他们每个人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着。
唯独“女主角”林知恩似乎偏离了“游戏”给她设计的芭蕾家身份。
她很爽快的继承了林家的全部产业,甚至把林家的产业扩大到酒店和度假村这方面,在南加州这边也有投资,目前的帝国州,蒋家一家独大,江家紧随其后。
江明濯的工作室开发出了智能AI的系统,几乎可以控制整个联邦的公共监控和系统。他的AI几乎无所不能,自然的,江明濯也和联邦搭上了关系,为他们解决不少麻烦。
谢雍的父亲自从成为财政大臣后,就一手扶持着他的儿子,从议员,成为了现在帝国州的市长。
林近东从州检察官,到独立检察长,目前的权力不亚于谢雍。
让我觉得有些意外的只有叶风麟。
他自然也是成为律师,只不过在谢雍的敌对党阵营里。
从表面来看,叶风麟,谢雍,林知恩,三个人彻底分裂,再无和好可能了。
我轻轻抬起眼睫,告诉余序:“没什么,是今天在超市的时候,有个男的忽然问我想不想做明星。”
南加州的娱乐产业十分发达,这里更是电影的天堂,有数不尽的明星和互联网名流在这里的富人山庄定居,而各类工作室的经纪人在路上搭讪也屡见不鲜了。
余序倒是很配合的摆出诧异模样,“是吗,怎么这么晚才发现我们小芙适合做明星啊,来的太晚了。”
我被他逗笑了,转身在他怀里砸了砸他的肩膀,那股宛如阴云似的不愉快也被我随之抛到了脑后。
深夜,余序和我在卧室休息。我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发痒,索性起身准备去楼下喝水,当我接了杯温水慢慢抿着喝下去,又坐着看了会深夜的综艺节目,我忽然察觉到,客厅那盏落地灯忽然熄灭了。
接下来,便是不久前还在播放着真人秀的电视机,也仿佛坏了似的彻底没了声音,屏幕一片漆黑。
一瞬间,我仿佛进入了一个奇怪的,过分安静和黑暗的世界。
我伸手摸索着,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客厅总开关那里,拨弄了两下,连头顶的大灯都没反应。
整个房子的灯似乎都坏了。
怎么回事?
我微微喘着气,看不到身边发生的一切,倒是声音愈发的敏锐,我清晰的听到有人从楼上下来,窗外的月光倾洒在地上,隐约能够看到男人一点轮廓,身影颀长高挺。
“余序……”我看着他越靠越近,松了口气,尤其是男人身上还带着浴室里清淡的柠檬沐浴露的味道。
他走到我的身边,我下意识伸出手,被“余序”握住。
“家里好像停电了。”我略略抽泣着告诉他,“我好怕……”
“余序”只停顿了会,他另一只手抬起,抚摸着我的肩膀,温柔又小心翼翼的,也许是停电许久,他热的受不了,洗了澡,整个人体温都要比之前再高一些。
“保险丝烧坏了。”
“余序”安慰我,我听见了他有些沙哑的声音,和白天有些不同……奇奇怪怪的,难道还有其他人?
我忍不住笑了下,大半夜的,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还没等我回应,“余序”又把我抱紧,手指摩挲着我的锁骨,我感觉有点痒,试图推开他:“余序,等会儿,先把家里的电修好,善儿一会儿会热的睡不着。”
“不对,小芙。”
“余序”也笑了,黑暗中,他低声说道:“小芙,换个称呼叫我。”
我的脸红了下,在这样昏暗的夜晚里,又是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我除了勉强能辨认出他面部清隽漂亮的轮廓外,几乎看不清他的模样,我很久没有这么喊过他了,除非是偶尔床事上,我会撒娇。
“老公,别闹了。”
“余序”马上吻住了我。我向后,身体一下抵在了墙壁上,好在“余序”只是亲了又亲,他很快反应过来还要修理外面的电路,我听到门发出一声响,便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他。
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
我担心余序出意外,才刚站起身,我听到了沉稳缓慢地脚步声,我下意识抬起头,接着那阵惨白的月光,我看到了门口的男人个子格外的高,黑色衬衫的领口解开两颗,露出修长的脖颈。
他的视线锐利逼人,带着天然的,居高临下的冷漠和强势,只比我印象里更加的冷冽与成熟,我呆呆地看着蒋棹,甚至闻到了那股极具侵占性的小众烟草味。
不愉快的记忆直直冲了过来,我后背的汗毛全然竖起,我收回了视线,避开那双冷戾且漆黑的双眼,有了种拔腿而跑的冲动。
余序呢?我害怕的手指轻颤,我不敢过去,也不敢相信面前的蒋棹是真的,汗水顺着我的脸颊,缓慢地滑落,从脖颈到熊口,我感到自己的呼吸愈发的急促,心跳宛如擂鼓……
“妈妈,好热……”恍惚间,我听到了江善迷迷糊糊地声音,我整个人仿佛都烧了起来,我顾不上自己撞到了桌子被绊倒,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把我的女儿抱起来。
“妈妈……”江善不明就里,“好热呀。空调怎么不吹风了?”
“别怕,妈妈现在送你回去。”我不敢回头,心跳却难以平复,我绝不能让蒋棹伤害到我的女儿!
我抱着江善,一溜烟回到了她的儿童房,我紧紧地抱着她,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害怕,乖巧的在怀里,房间里一片静默,窗户微微敞开着,只能隐约听得到路边关闭车门的动静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格外响。
紧接着,车轮碾过道路。
整个世界又变得安静下来。仿佛只有我和女儿了。
我不敢说话,除了一遍遍的抚摸着她的头顶,我吓得直哭,江善抬起手,一直替我擦眼泪,“妈妈,别哭啊……”
我的精神更加紧绷,江善小手压在我砰砰直跳的心脏上,她笨拙的给我唱着摇篮曲,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里,我的睫毛慢慢的垂落。
房门被打开,我脑袋陡然一惊。
“爸爸,妈妈做噩梦了!”江善对着男人开口,余序来到我的身边,还是熟悉的柠檬香气,我神经紧绷了一晚上,人缓慢放松,困意终于袭来,我在余序怀里睡了过去。
炎热的夏季,只有清晨的微风带着一点点凉气,让我在睡梦里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我缓慢的睁开眼,头上还有退烧贴,余序见我醒了,露出笑容,“小芙?”
“余序……”我看着他,“昨晚,是不是线路坏了?你去外面修……有没有人进来?”
“是,是,我睡到半夜看你不在,家里一片黑,热的难受,我才去车库那里看了看情况,回来后发现你在善儿房间晕倒了。”余序拿下退烧贴,又贴心的让我靠着他的肩膀,喂我吃药,喝水。
是做梦啊,我迷迷糊糊的,心倒是先松了一口气。
已经五年了,我很久没有梦到过他们,连样子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在梦里我居然能清晰地看到蒋棹五年后的模样,真是太离谱了。
“今天不如请假吧,小芙,在家里好好休息。”余序眼底充满担心。
我笑着摇头,忽然想到了昨晚,我悄悄俯身到他耳边:“老公,今晚先把善儿送到邻居阿姨家,我们晚上去海边走走好不好?”
余序愣了下,对于这个亲密至极的称呼,他的脸上微微泛红,我轻轻咬唇,只觉得昨晚的他,比现在要大胆多了。
第067章 第二周目结束
“爸爸……你和妈妈说什么悄悄话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善偷偷地来到我们身边,她怀里还抱着自己的小熊,困惑的看向我们。
余序笑了笑,“善儿,爸爸好久没有和妈妈单独出去玩了,下午送你去阿姨那里好不好?有小朋友陪你一起玩,玩累了阿姨给你们做熔岩蛋糕。”
他并不喜欢对女儿说谎,每次做什么都会老老实实告诉江善,得益于他的教育,江善也是个有话直说的孩子。
江善很懂事的点点头,“那,你们要在晚上回来,我还想你们两个陪我看儿童电影。”
“好啊,想要什么礼物,爸爸买回来送给你。”
“不用了,妈妈做噩梦了,你要让妈妈开心一点。”江善很乖巧的走来,依偎在我的怀里,“妈妈,你好点没有?”
我把她轻轻地抱紧,“我昨天中暑了,晕的很厉害,是不是吓到你了?”
“嗯,妈妈一直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保护你。”江善发出了细细的啜泣声。
我怕她再说下去会让余序更担心我,只好安慰了好一会儿,小女孩才慢慢的止住了哭泣,又赖在我和余序怀里撒娇了。
下午出门前,我特地挑了身漂亮的裙子,紫色宛如油画般浓烈,但又很衬皮肤的颜色,头发天然带着卷,我对着镜子带了发箍,眼尾,鼻尖,下巴,都扫了淡淡的腮红,用了很清纯的唇膏颜色。
走出家门,我见余序也明显收拾过,一身很时尚的休闲装扮,和往日里总是格子衬衫或者白色T恤的形象很不同,我缓缓走向他,惊讶于他身上竟然传来了很好闻的香气。
“你用香水了?”我好奇极了。
“闻起来怎么样?”他问我,我笑了笑,余序拉着我的手,走到了车库,纯白色的特斯拉,他神秘兮兮的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满满的粉荔枝和粉色雪山玫瑰,而江善则是在车旁,又捧着一束玫瑰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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