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韩愉悦低笑:“那我们可真是亲生的同学,对了,我改名了,现在叫邵韩,邵逸夫的邵,韩还是以前那个韩。你要是想继续叫我韩知行也可以,我无所谓。”
何以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估计又是狗血一箩筐。
邵韩倒是主动说起来龙去脉:“我老头不婚主义却到处留情,我妈当时年轻不懂事,分开后才发现有了我,她怕我被抢走就没告诉他。这老头养儿子养蛊似的,斗了个几败俱伤,后继无人了。我妈一寻思,天降富贵不要白不要,就联系上他。”
何以宁由衷赞美:“阿姨英明。”
她在家长会上见过他妈,人美气质佳,好像是开舞蹈培训班的。也见过邵韩的爸爸来学校找老师,当然不是邵廷山,是挺帅挺和气一大叔。
他妈显然不是那种被男人毁掉一生的单亲妈妈,日子过得挺好也挺理智。
看今天这排场就知道,邵家家底绝对不菲,能彻底改变他的人生。
人嘛,不用太清高。
邵韩眼望着何以宁,眼神明明白白都是:我说完了,说出你的故事来。
何以宁:“……”
算了,也不是什么秘密,他打听下就能打听出来,遂言简意赅:“我爸被我舅舅骗了,把我舅舅家的表姐当成我养了十九年,去年才发现真相。”
邵韩叹为观止:“班长还得是你,经历都比别人离谱一点。”
何以宁微笑:“彼此彼此。”
邵韩询问:“那你舅舅表姐现在怎么样了?”
何以宁:“无期徒刑。”
邵韩:“那你这爸爸还行。”
总算是走到船舱内,暖气扑面而来,何以宁松了松一直拽着的披肩。
大概是时间还早,里面人不算多,但是衣香鬓影,含金量十足。
她看见了‘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的中东白袍土豪,好几位新闻上刷到过脸的富豪,还有一位著名音乐家。
邵韩领着何以宁到休息区,找了一张角落里的圆桌坐下,抬手招来侍应生,拿了一杯红酒。
何以宁挑了一杯颜色最漂亮的鸡尾酒。
邵韩勾了勾嘴角,状似随意地问:“江叙白怎么没跟你一块来?”
何以宁:“早分了。”
邵韩眉梢扬起,声音也微不可见地上扬:“什么时候分的?”
何以宁:“大二。”
邵韩看着她浅浅抿了一口色彩缤纷的鸡尾酒,微微仰头的动作,露出弧度美好的脖颈。
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知道她和江叙白交往,知道江叙白名声鹊起,索性换了号码不再看班级群,眼不见为净。
只偶尔扫到几次有关江叙白的新闻,事业越来越成功,俨然科技新贵。
一直以为她在当江叙白背后的贤内助。
居然那么早就分手了!!!
“怎么分了?听同学说你们挺好。”还有同学撞见白老师为他们买婚房。
何以宁皱了下眉:“性格不合。”
看出她不乐意多谈,邵韩歇了打探下她目前感情状态的心,愉快决定当她单身,俊朗的脸上都是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接着把话题引到高中生活上,三年同学,他们可拥有不少有趣的回忆。
她在他的高中生活里占据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就连自己考军校都是受她影响。
他高中时挺混的,逃课打架,问题学生。
那天打完架,被白老师叫到办公室写检讨书,写到一半白老师有事,只剩下他一个人。
然后她抱着试卷进来,他拿话逗她,她被他闹烦了,小脸一板很严肃地说:“韩知行,你既然那么爱打架,你去当警察或者解放军吧,可以合法打架。你快满十八周岁了,再这样下去有点危险。”
那时挺想告诉她,他是为她打的架。
十七八岁,最躁动不安的年纪,对异性充满了幻想,她无数次出现在男生寝室卧谈会上,光是扎马尾好看还是不扎头发好看都能辩论半天。
说说无妨,女生也会讨论男生,别以为他们不知道。
只是有几个王八蛋话说的特别恶心。
最后什么都没说,他只懒洋洋地说:“就我那成绩,哪里考得上。”
“三四百分就能上,只是学校比较一般,但是正规学校。”她特别认真地看着他,“你其实挺聪明的,就是不用在学习上。还有一年时间,努努力不是问题。我把笔记借你,你拿去复印。”
“那不懂的问你。”
她露出纠结的表情。
“你是不是想忽悠我学习,就没时间给你这个大班长捣乱?”
“学习是给你自己学的,又不是给我学的。”
“那我要是考上了,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你小子挺敢想啊,合着好处都归你了。”物理老师捧着茶缸子推门进来,指着他笑骂,“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别欺负好孩子,老老实实写你的检讨书,我看看写多少字了。”
一聊高中生活,何以宁难免想起他的丰功伟绩,那真是罄竹难书。投过去的眼神不免带上一点古怪,看他神色坦荡,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都过去多少年了。
邵韩回以疑惑的询问眼神。
何以宁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东拉西扯大半个小时,骆应钧找过来,一起来的还有邵廷山。
寒暄几句,骆应钧带着何以宁去见老朋友。
邵廷山在邵韩对面坐下,得意地摸了摸上唇胡子:“老子给你打听清楚了,目前单身。”
邵韩朝他举了举酒杯,扬唇笑起来。
“你要是能把周应谦的女儿娶回家,老子我做梦都会笑醒。周应谦越老越辣,你知道他去年在日本股市债券上割了多少,四十多亿,美钞!便宜了章家。”邵廷山羡慕嫉妒恨。
邵韩:“本金也是章家的,赚这么多,投进去的本金至少也得百亿,你能放心交给他?”
邵廷山:“这不就指望你了吗?你要是娶了他女儿,我把全部身家给他管理都放心。”
邵韩:“你目的性能不能别这么强,会拖我后腿。”
邵廷山:“兔崽子,老子只会给你加分,你要不是我儿子,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你以为门当户对说着玩的。”
邵韩低笑,显而易见的愉悦,年少时的人间妄想,现在似乎……
他难得地客气,真心实意:“确实,谢谢。”
邵廷山看着他收起那幅热情大男孩模样,整个人的气势发生微妙变化。
邵韩捏了捏后脖,伸了个懒腰,像某种蓄势待发的大型猫科动物:“让我有机会梦想成真。”
第072章
邵韩目光灼灼注视着款款离开的何以宁。
以前, 他是学渣,她是学霸。
后来,他普通军校生, 她A大学生。
再后来,她有了非常优秀的男朋友, 据传感情甚笃, 谈婚论嫁。
真是让人挫败。
即便天降有钱老爹, 可她男朋友日渐成功。
何必打扰人家幸福,打听都不敢打听,怕自己不做人。
居然那么早就分手了。
邵韩灌了一大口酒, 想笑又想骂人。
船舱内温度宜人,裹着毛茸茸的披肩久了有些热,何以宁解开。
穿梭来回的侍应生格外会察言观色,上前双手接过披肩。
骆应钧帮她整理乱掉的长发, 披在肩头背后, 饶有兴致地问:“那小子以前追过你?”
何以宁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不由回忆起从前。
别看邵韩现在彬彬有礼,高中时简直混世魔王。
竟然在傍晚休息时间跑到广播室挤开播音同学,超级中二地表白。
当时她正在写作业, 听到广播后, 人都傻了。
教室里的同学哄堂大笑吱哇乱叫,还有其他班级的乐子人跑来凑热闹。
最后的惩罚是, 周一升旗仪式后, 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检讨
哪想到他胆大包天地把检讨大会变成表白大会。
教导主任的脸都绿了,风风火火冲上去, 最后请了家长。
拜他所赐,她彻底出了名, 高年级的人都跑来围观。
然后,他就开始追她。
故意找她说话,镇压捣乱纪律的同学,出现在桌兜里的零食……
骆应钧声音带着戏谑:“没追上。”
何以宁抿唇笑:“学习那么紧张,哪有时间早恋。”
邵韩的行为已经影响她的学习,她找他开诚布公地谈了谈,幸好他听得进劝,把心思转到学习上。
他自己上了心,还请了家教,最tຊ后考上了一所还可以的军校。
不过今天才知道,他认祖归宗后就退了学,被邵廷山带到巴黎。听他说起来这几年的日子那叫一个惨无人道,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学新东西。
有钱人家的少爷不好当啊。
骆应钧相对来说就民主多了,对她没有任何要求。不过别以为她没发现,随着关系的融洽,他渐渐会说起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试图潜移默化激发她对投资的兴趣。
并不排斥,她本来就有玩两年,然后读研深造的计划。
等她玩够了,就去读个研究生或者跟在他身边学点钱生钱的本领。
没有时间早恋,那有时间会不会?
骆应钧笑而不语,邵家那小子明显有想法。
女儿追着男人跑,当爸爸的不乐意。男人追着女儿跑,当爸爸的乐得看戏。
“给你介绍一下,”骆应钧目光落在前方,“美森银行的董事。”
棕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笑着金发碧眼的青年迎上来。
*
邵廷山看着不远处交谈甚欢的四个人,似笑非笑看邵韩:“小子,既然喜欢就抓紧点。周应谦的独生女,还生得这模样,那可是香饽饽,晚了你就真只能梦里想想了。”
邵韩没有言语,仰头喝了一口酒。
邵廷山眨眨眼,差点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不可思议指着他:“你耳朵怎么红了?”
邵韩僵了下:“这酒有点烈。”
邵廷山似想到什么,再去看那边。
女孩子穿的是露肩晚礼服,披散的长发浓密如瀑布,只露出一点前肩,在满场深V、裸背、高开叉里,算得上保守。
一生风流的邵廷山笑骂:“你要不要这么没出息!”
邵韩没好气:“你管我!”
“老子居然生了个纯情种。” 邵廷山啧啧站起来,“别偷懒,今天你是少东家,跟我招呼客人去。”
*
何以宁跟着骆应钧见了不少人,见识到了他的人脉之广,这个爸爸果然很大佬。
人见得差不多之后,骆应钧去楼上谈点事情,让她自己去玩,大姑娘了,得适当放手,不能一直带在身边。
笑得脸都快僵的何以宁挑了点吃的,端到角落里坐下,准备好好休息一会儿再去玩。
朗姆味的冰激凌香醇绵密,她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视线里突然出现剪裁得体的西装裤,正在一步一步靠近。
何以宁抬头,微怔。
傅时遇唇角微微带着笑:“何小姐。”
“傅总?”何以宁仰脸望着他。
傅时遇目光点了点她对面的座椅,语带询问:“我可以坐吗?”
何以宁心下奇怪,口中回:“当然。”
迎着她讶异的目光,傅时遇落座,上半身后靠,双手自然交叠搁在桌面,是一种很舒展的坐姿。
与之相反,何以宁本能地坐正了点,透着对陌生人下意识防备。虽然见过多次,但是对她而言,傅时遇显然属于陌生人之列。
傅时遇有点想笑,眼底漾出笑意:“最近知道了一些事情,恰巧遇上,我想应该过来说一声抱歉。”
何以宁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就听见他不疾不徐地开口。
“一直以为江总和明琪之间是你情我愿,直到近来才意外得知,明琪的母亲,也就是我姑姑,打着陆家和我的旗号威逼利诱。江总和明琪之间的是非对错,一言难以蔽之,唯有你全然无辜。”
傅时遇眼望着她,面露愧色,语态诚恳:“虽非本意,我却成为她们仗势欺人的势,对此我感到十分抱歉。”
何以宁刮了下冰激凌,既然话说到这了,那她可就不客气了:“想来她们不是第一次打着傅总的旗号仗势欺人,傅总这么精明能干的人一直毫不知情?”
傅时遇无奈叹笑:“她姓陆夫家姓明,我随母姓傅,一直在傅家生活。陆家那边的事情,我都甚少参与,更别说明家。说是姑姑,其实一年都未必见一回。傅家陆家两边这样半生不熟的亲戚加起来几十个,人多了,难免有几个糟心的。可不等闹到跟前来,很多事情,实在难以发现。”
他有些惋惜:“如果江总告诉我,我不会袖手旁观。即便单纯从利益角度出发,为了不让我的投资打水漂,我都不会让人仗着我的势,影响他为我挣钱。”
何以宁一时没有出声,沉默地戳着冰激凌,原来破局这么简单,真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傅时遇静静望着她,视线礼貌地避开肩颈部,落在她发顶的珍珠钻石皇冠上,她似乎很喜欢皇冠,上次开业酒会也戴了一顶。
“傅总参与了女娲的每一轮投资,有明琪的原因吗?”难得本人在,不问白不问。
傅时遇笑着道:“决定是否投资与明琪无关,即使她并非江叙白女朋友,我也会投。但是多了这一层关系,我对江总难免多一分信任。”
江叙白顶着他准表妹夫,陆家准外孙女婿的身份,在商场上行走,也会多得到几分善意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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