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性命放在任何人手中,都比不上放在自已手中,若是这样,那药应该在他自已舌下。
果然,她将萧景嘴巴捏开,便看见了一颗极小的红色药丸。
一定是这毒进展的太快,导致他还未能吞下解药,便发了病。
沈柔将他半扶起,让他靠在床上,然后取了水,将那药给他灌了下去。
等了约莫半盏茶,萧景猛咳了几声,面上那青紫终于慢慢退去,脸上有了血色。
“殿下,您感觉怎么样?”
萧景强睁开眼睛,见是沈柔,没心没肺的一笑:“沈姑娘,我这演技还行吧,今日之后,你再来我这府上便不会被任何人怀疑了!”
“殿下当真有心了,臣女在这里替婉心叩谢殿下。”
沈柔不由分说便跪地给他磕了三个头,惊得萧景又咳了起来。
“这是我欠婉心的,当年我若是勇敢一些,她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又过了半盏茶时间,沈柔才打开外间的门。
谁知她一开门,竟见到了江漓,刚刚平息的怒气便又涌了上来。
她直接越过他对齐妃说道:“娘娘,殿下醒了!”
齐妃喜的赶紧冲天拜了三拜,又让人重金赏了沈柔,这才快步走了进去。
好半天,她才红着眼睛出来。
“诸位太医请回吧,瑞王已无大碍,后期有沈姑娘照看便好,今日诸位辛苦,一会本宫会把赏赐送到诸位府上的。”
众人赶紧跪地谢恩,同时都悄悄擦了把头上的汗。
今日多亏沈家这丫头了,若是瑞王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会得个救治不力的罪。
齐妃又走到江漓身边说:“镇南将军,我儿请你进去!”
江漓冲她抱拳一礼,同时拿余光扫了一眼沈柔和萧衍。
那眼神凉凉的,气的沈柔在心里又把他骂一顿。
这狗东西,还敢警告她!
待所有人都走后,她对萧衍说:“殿下,臣女今日怕是要留在这了!”
“明白,那我们改日再约!”
“好!”
其实他们不过是约着去看药田,可听在江漓耳中却全然变了味。
“云堇,松手,我这可是蜀锦做的被子,都快被你攥出个窟窿了。”
“你说他们两个要约着去哪?”
“许是去吃饭,或是去游湖,总之你若再摆着这张臭脸,媳妇肯定没了!”
又过了片刻,沈柔进来了。
她连看都不看江漓,只问向萧景:“殿下,婉心现在何处,我去看看她。”
“在后院,我让丁一带你过去。”
等人都走了,萧景问江漓:“看这样子,你们昨夜应该发生了点事啊!我怎么感觉沈姑娘越发不待见你了?”
“不待见你个头,倒是你,为了个女人玩命啊!萧景,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
“你管我?还是管管你自已吧!不过话说回来,云堇,太子今日没找你麻烦吧?”
“以太子的性子吃了这么大个暗亏怎会不找,只是他拿我没办法!”
江漓说的倒是实话,萧凌现在是真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总不能自已去皇上面前说,他将太子妃送到江漓手上,现在人家不还了吧!
好在他对沈婉心也没抱多大希望,一个不听话的女人,弃了便是,过几日他便可寻个由头,说她病死了,自已再娶个对他有助力的,反正如今周家已经没人,谁会管她死活。
只可惜三年了,这女人宁死不让他碰,便宜江漓了。
沈柔刚给周婉心治完手,出门便碰见了江漓。
她刻意绕开他,但她往左走,江漓便往左,她向右,江漓便向右。
第55章 去大邑山种药田
沈柔见躲不开他,转身便向回走。
正巧周婉心出来,她便一下拉住她,去了她住的屋子。
“柔柔,那人不是镇南将军么?他怎么会在这?”
“我怎么知道!”
“你们认识?”
“不认识!”
周婉心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显然对她这个“不认识”存疑。
沈柔当夜没回去,陪着周婉心住了一晚。
第二日给她治完伤,才回了沈家。
她心里惦念药田的事,回到家后便将留的种子都翻出来,有些放的久了都不能用了,可惜了!
吃过午膳,她便带着铃铛还有四个护卫进了山。
远远的她便看见自已那片药田支了暖棚,萧衍竟还给她扩建了一些,这回更大了!
更令她感到惊喜的是,那田的土都已经松过了,这也省了她不少事!
听说她要种药材,萧衍养的那群孩子也都来帮忙,有的刨坑,有的浇水,有几个小家伙热的汗津津的,仍要抢着干。
铃铛拿着个锄头掐着腰在那喊:“有没有空着的?过来几个帮姐姐再打些水来。”
她这一嗓门立即就喊来六七个孩子,都争抢着提着水桶去打水了。
沈柔今日穿了一件蓝色镶边粗布衣裳,为方便干活,她还将自已头发编成一个大辫子,头顶上还带了个围巾。
明明是十足的农女打扮,可她长得白净,一双眼睛又大又黑,那长长的睫毛往上一挑,谁看了都会为之一动。
铃铛夸道:“小姐您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沈柔都没听见她说什么,她干的认真,别的活她可以交给其他人做,但撒种子她都是亲力亲为。
这些种子金贵,她是一颗都不想浪费。
“小姐,您说我们这次种的药草能长出小苗么?”
以前她和小姐也种过,起初百棵种子也就能出几棵苗,后来稍好一些,可惜大小姐又去了幽云城,所以铃铛有些不自信。
沈柔手上沾了一下泥巴,她埋种子的动作没停,只是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寻这些种子的种植方法,发现每种药材对温度、湿度以及种子埋进土壤的深度要求都不一样。”
“例如用于止血的三七、仙鹤草,它们需要充足的阳光,但却不能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必要时需要适当遮阴,另外水份适当就可以,无需大量浇水。”
“而像白术、黄精、玉竹这些药材,它们喜阴,光照太强反倒不利于种子扎根发芽,需要时时刻刻保持土壤湿润才行。”
“所以咱们带过来的这些种子也要分开种,铃铛一会你让人在这片药田里再围出一块遮阳的地方来,用于种那些喜阴的药草。”
铃铛对她家大小姐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家大小姐就是这么个性子,无论做什么事,都比旁人要上心许多。
别看她刚才只说了几句话,可得出这几句话的经验,背后要付出多少只有她知道。
整整忙了一日,太阳完全落山后他们才收工。
但因还有许多活没干完,沈柔干脆就住在了大邑山。
吃过晚膳,她一刻都没歇,便去给那些孩子治病,又忙了好一阵,总算能歇上一歇了!
她带着铃铛回到自已原来住的小院,那里的一切都与她一年前离开时一样。
应是萧衍吩咐人打扫过了,窗明几净的,屋内连点灰尘都没有。
院中的天竺葵开的正艳,夜风一吹,传来阵阵幽香。
许是太累了,沈柔竟靠在院中的秋千架上睡着了。
萧衍进来时,正好看见她睡着的样子,脸颊红扑扑的,睫毛还一颤一颤的,也不知梦见了什么好事,竟还弯唇一笑。
铃铛见肃王进来,刚要去叫人,萧衍却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叫。
“我略坐会就走,让她睡吧!”
“王爷,那奴婢给您搬张椅子来!”
铃铛转身走了,院中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萧衍就那么看着沈柔,他眼中的光温柔的几乎都要化了,三年了,他终于又与她回到了当初这个小院。
往事浮上心头,想起她当年替自已包扎治伤的情景,他心里甜甜的。
秋日的风到底凉了,沈柔感觉到冷意,不自觉的缩了缩,萧衍立马脱下自已的氅衣披在她身上。
谁料这动作却惊醒了沈柔。
她迷迷糊糊看了一眼,见萧衍站在她身前,颇为意外,赶紧站起福了福身。
“殿下怎会在这?”
萧衍不答反问:“来大邑山为何不叫上我?”
“臣女怕殿下事忙,便没有打扰!”
“柔儿为何总与我这般疏离客气,你不是说拿我当兄长么?天下有与自已兄长这般客气的人?”
沈柔一噎,干笑道:“殿下身份尊贵,臣女不敢放肆!”
“那我准你放肆!”
他这话说完,气氛有那么一瞬的凝滞,还好这时铃铛拖着一把大椅子回来了,她边走边说:“找了一圈,数这把椅子最好,殿下凑合着坐吧,咦?小姐您醒了?奴婢还给您带了衣服来呢!”
沈柔赶紧走过去将那衣服披在自已身上,顺势将萧衍的衣服还了回去。
“天晚了,就不请殿下进去坐了!”
萧衍苦涩一笑:“早点休息,我明日朝堂上有些事,一会还得赶回去,你若有什么需要,就与星灿说,她会派人通知我的。”
“好,那殿下慢走!”
等人看不见了,沈柔回头在铃铛头上点了一下。
“殿下来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铃铛委屈:“奴婢要叫您了,可殿下不让!”
“他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以后再有这种事,一定要将我叫醒。”
铃铛懵懵懂懂:“哦!可为什么啊小姐?”
沈柔没回答她,而是说道:“困了,赶紧睡吧,明日还得接着种药草呢!”
她这一干便是五日,五日后,总算种完了!
刚到家,手还没来的及洗呢,沈佳便来了。
“长姐,你快梳洗梳洗,刚才宁安公主给咱们府上下了帖子,说要请你和我去参加她的赏荷宴呢!”
又来了!
每到秋日,这京中世家的公子小姐便会变着法的办宴会。
什么开芳宴、酒船宴、百花宴、寒食宴…
沈柔最烦去这样的宴会了,既无聊又无用,有那闲工夫她多看几本医书好不好!
可这帖子是宁安公主下的,她又不得不去。
铃铛走进来替她打扮,她拿着两件衣裙问:“小姐,穿哪件好?”
“白色那件吧,素雅些!”
“长姐,干嘛不穿那件粉红色的?听说今日的赏荷宴公主办的很大,这京中的世家子弟几乎都去呢,长姐这般好看,得穿的漂漂亮亮才行。”
沈柔一笑:“你都说我长得好看了,我还不得低调些,何苦给自已添那些没必要的烦恼!”
“铃铛,这头饰也拆下去,只插一根钗便好,另外再给我带上几本医书,闲时我好看!”
第56章 碰上了乱咬人的狗
宁安公主的赏荷宴确实办的很大。
沈柔粗略看一下,几乎这半个京城的世家公子小姐都来了。
因是赏荷宴,所以宴会的场地便选在了公主府的南苑池边,南苑池中种满了各种荷花,那翠绿的叶子轻盈的浮在水面,与荷花那娇艳欲滴的姿态交相辉映,甚是惹人怜爱。
园内,步步都是美景!
清流掩映,林木葱茏,小径四通八达,庭阁错落有致。
宾客三三俩两的坐在亭榭间,小姐们坐的地方多数放了轻纱,而男客的地方则和女客隔着一座拱桥,倒是没放纱的。
沈柔带着沈佳寻了一处僻静之地,那里路过的人少,倒是个赏荷的好地方。
沈佳因今年刚及笄,所以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所以她显得格外兴奋。
“长姐你快看那朵荷花怎么那么大,花瓣层层叠叠的,真是太美了!”
沈柔笑她:“二妹,那是假的,放香饼用的,你没闻到这满园的香气么,荷花的香哪有这般浓烈,多半都是香饼的味道。”
沈佳听后顿时兴致缺缺:“好端端的放那东西干什么,弄虚作假!”
她又向远处看了看,见那边的水中竟有许多锦鲤,于是开心的说道:“长姐,我去那边看看,一会就回来。”
“去吧,桃儿跟着二小姐去,记得莫要让陌生男子靠近她,尤其是别人递过来的吃食,不要吃。”
倒不是她多心,实在是不轨之人的龌龊手段太多,沈佳还小,她不得不防。
沈佳刚走不久,百里纯便和李侍郎家的千金李香携手走了过来。
沈柔记得李香,就是上次游湖时百里纯身边的那个绿衣女子,不知为何,她看见她就觉得讨厌。
百里纯一见沈柔便说道:“宁安公主倒是不挑人,这赏荷宴竟什么人都请,若是我,这种人可不请,平白污了这一池的好荷花。”
李家千金附和道:“就是,有些人生下来便长了一张勾引男人的狐媚脸,离的老远那骚味便能闻的见,听说这种狐媚子最有手段了,但靠脸魅惑男人的玩意,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算男人一时兴起,也不过是玩玩罢了,纯姐姐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铃铛听见她们这么说,气的浑身都在颤。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才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
见铃铛都快被气哭了,李香越发得意。
“我们可没说你家小姐,怎么,连你也觉得你家小姐是这种人,自已对号入座呢?”
“我家小姐才不是,你太侮辱人了!”
李香冷冷一笑,眼里都是恶毒。
“就欺负你们怎么了?一会我纯姐姐高兴,没准还会将你们扔湖里洗个凉水澡呢,纯姐姐你说对不对?”
百里纯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但也附和道:“对!”
沈柔本没打算与这两人一般见识,这世间疯狗多了,有时叫两声倒也无妨,但凡事讲个适可而止,得寸进尺那可就别怪她了!
她放下书,慢悠悠的走到她们面前说:“二位姑娘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看来老天爷对腌H的分类还是很准确的。”
“你们说的对,我就是靠这张脸勾引男人的,可惜二位怕是没这个本事,瞧瞧你们这谁也不服谁的长相,出门前是被马车碾过么?”
百里纯最气别人说她长得难看了,其实她长得也还过得去,就是黑了些,不像其她姑娘们那般秀气。
可她还没说话,李香便抢着道:“沈柔,你个贱人,竟敢说我纯姐姐长得难看,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沈柔温柔一笑:“其实我刚才说错话了,你纯姐姐长得还可以,我是在说你。”
“沈柔,你个贱人,少在这得意,看我纯姐姐一会不撕烂你的嘴。”
“李小姐如此气急败坏,是我哪句话惹你不高兴了么?麻烦你告诉我一下,我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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