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也附和着说:“像,确实太像了!”
这话周婉心都不知从何接,还好这时丫鬟送了茶进来,她赶紧说道:“二哥,长姐,快坐下喝点茶!”
齐雅肉厚,坐在那椅子上没感觉出什么,齐白直接凉的“嘶”了一声。
“二妹,你这椅子也太凉了,坐上去冷的慌。”
一听他说这个,周婉心火就大,她压了好几次,才总算压了下去。
齐雅端起茶刚润了口嗓子,便从身上解下个大包。
“二妹,看看长姐都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她将那包打开,顿时晃花了周婉心的眼。
只见里边都是花花绿绿的点心,品种很多,但周婉心发现竟都是含糖量极高的。
例如蜜饯玫瑰酥,蜜饯苹果酥,蜜饯桂圆酥,还有桂花糖糕,枣泥糖糕、山药糖糕…
若是平时周婉心定不会多想,可有了沈柔刚才的话,她看见这些东西,又看了眼过度肥胖的齐雅,便问道:“长姐平日便吃这些么?”
齐雅一脸幸福:“是啊,好吃着呢!”
“这些都是谁给长姐准备的?”
“母亲啊!母亲见我爱吃,便每日吩咐厨房变着法的给我做,二妹你刚回来,还不知母亲的好,你别看她不是咱们的亲娘,对待咱们比她亲生的三弟和三妹都好。”
她又扯了扯自已的衣服。
“你看这料子,上好真丝做的,这府上只有我跟二哥穿这种料子,不过你放心,以后母亲也会给你做的。”
周婉心又问:“那母亲也给三弟和三妹吃这些糕点么?”
“没有,做这些东西费事着呢,这府上只给我一人开了小灶。”
沈柔在里间听着,瞬间就明白了!
她听闻这胡氏只是家里的庶女,想必嫁进这宁国公府时也没多少嫁妆,于是她便把眼睛盯上了已故的宁国公夫人陪嫁上。
要知这齐婉的娘身份可不低,当年的嫁妆想必也会不少,她一共生了两个女儿,按说她的嫁妆都应留着给自已女儿当陪嫁,可那样的话胡氏就一点便宜占不到了。
于是她便刻意将齐大小姐养胖养残,让她嫁不出去,这样自是省下了嫁妆,而齐二小姐又是个克人的病秧子,根本就不会有人娶,那这一大笔的陪嫁就会落到她女儿头上,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沈柔正想着,又听见那齐二公子一阵剧烈的咳嗽。
那咳声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沈柔实在没忍住,便从隔间走了出来。
她迅速按上他的鱼际穴,按完鱼际穴又在天突穴上按压了一会,这才止住了齐白的咳。
见她出来,周婉心赶紧介绍道:“长姐,二哥,这位是沈大夫,我的病之所以好转,多亏了沈大夫常去庄子上给我医治。”
齐白略有些激动的问道:“您可是沈太医长女沈柔沈姑娘?”
沈柔点头,并冲他福了福身:“齐二公子有礼了!”
齐白赶紧起身冲她一拜:“多谢沈姑娘刚才出手搭救。”
“敢问二公子这咳疾多久了?”
“许多年了,好像自我大哥落水后,我便患了这咳疾。”
“能否让我帮您诊一诊?”
齐白受宠若惊,沈柔的医术他早就听过,咳的最难受时也曾想请她进府给自已诊上一诊,可胡氏却说他未成婚,沈姑娘也未嫁人,男女大防,请来多有不便。
如今听闻沈柔竟自已提出要给他诊病,他赶紧起身冲她一拜:“那就有劳姑娘了!”
沈柔将手指搭在齐白腕间,这一搭,她的眼睛瞬间便睁大了…
第77章 请躺在床上
“齐二公子,请躺在床上,将衣服脱一下。”
齐白一听,脸刷的就红了,不仅是他,齐雅的嘴也张得老大,只有周婉心一脸的淡定。
“脱、脱衣服?”
“是,请将上面的衣服都脱了,我要用银针试探你几个穴位。”
“可、可是…”
沈柔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面无表情的说道:“齐二公子不必多想,我是医者,在医者眼中没有男女,只有病人。”
齐白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他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我、我倒没什么,主要是怕对沈姑娘不好。”
“这个齐二公子大可宽心!”
齐白又冲她一礼道:“那就有劳沈姑娘了!”
半炷香后,沈柔取了扎在他穴位上的银针。
十六枚银针,八根泛着银质的冷光,另外八根,乌黑一片!
所有人看到那乌黑的银针后,皆是一惊,答案已经不需要沈柔多说了。
齐白瞳仁剧颤,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已多年的咳疾不是病,而是毒。
“沈姑娘,可知我身上中的是什么毒?”
沈柔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能确定的是你应该中毒多年,这毒已经侵入到各个脏腑,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发黑的银针。”
周婉心问道:“可有法子解?”
“有,齐二公子虽中毒已久,但这毒毒性不强,只需齐二公子将那毒找出来,我便能解。”
齐雅拉住齐白的衣袖问:“二哥,你可知到底是谁要害你?”
齐白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手上的青筋都被他攥的爆了出来,可就是不说话。
周婉心心直口快,看他不说,便说道:“一定是胡氏,你们想一下,若是二哥死了,那这宁国公府偌大的家业可就是她儿子的了。”
齐雅听后非但不赞同,反倒有些生气。
“二妹,不能这样说母亲,这种事母亲绝对不会做,你离家多年,对她不了解,等接触过后,自会知晓她的好。”
周婉心还想再辩,却被沈柔用眼神制止了!
看齐二公子这表情,怕心里也是清楚的,只是一时还难以接受罢了!
这是人家的家事,她和婉心只能点到为止,至于最后该怎么做,还得看他们自已。
等两人走后,周婉心气愤的说:“柔柔,这齐二公子的毒显然也是胡氏下的,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婉心,多说无益,你且瞧着,那齐二公子并非无能之辈,这事他自会处理好,倒是你,以后在这府上一定要更加小心,咱们之前还是低估了胡氏的歹毒,她若见你一直无事,怕又会使出新手段。”
“我才不怕她呢…”
两人又说了会话,沈柔这才离开,马车行至半路,便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了。
铃铛打帘问:“沈岩,怎么停下不走了?”
沈岩是沈家家生子,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沈柔,沈家遭难时他被发卖到兖州,刚刚被沈柔寻回来。
听到铃铛问,他便回道:“好像武安侯府今日来了许多人,马车太多都停在了路中间,等一等应该就能过去。”
铃铛听后刷的放下帘子钻回车内,她气鼓鼓的说道:“这马路难不成是武安侯府的?既然不走了也不知道将车往边上让让,平白耽误别人功夫。”х
沈柔见她这般样子笑道:“想必是江老夫人要过寿了,有些住的远的亲眷便提前到了,我们就等一等,一会江府自会安排他们的马车进院子。”
她话音刚落,就听车外沈岩喝道:“什么人,我家大小姐的马车也是你想上便能上的?”
一听这话,铃铛赶紧打帘去瞧,然后马上缩了回来。
“小姐,是镇南将军。”
沈柔一惊,这人,真是越发不顾忌了,这怎么当街就敢拦她的马车,他自已有多显眼不知道么?
她掀开窗帘四下瞧了瞧,见前后的人都在看着路况,没人看他们,便吩咐道:“铃铛,你告诉沈岩,让他上来。”
很快江漓便跳上了马车,这回铃铛都不用他赶,直接就出去了。
他一进来便贴着沈柔坐了,还从身上掏出一串东珠手串。
“柔柔,这个送你,喜欢么?”
沈柔看了一眼,见那手串的东珠虽不大,但颗颗色泽光润,且大小一样,便知应价值不菲。
她嗔道:“你又乱花银子。”
“看见它就觉得你戴上一定好看,忍不住就买了,喜不喜欢?”
沈柔点头,脸微红了一下。
“那柔柔给点奖赏。”
他说着便将那手串戴在她的腕间,沈柔皮肤白皙,倒和这东珠极其相配。
趁他不注意,沈柔飞快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江漓感应到那个吻,脸上的喜意压都压不住。
他又凑近些,刚要与沈柔说几句悄悄话,就被车外的声音打断了。
“这是谁家的马车,赶紧退出这条巷子绕道走,有没有点眼力见,没看见武安侯府的老祖宗要过大寿,这条巷子自今日起封路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
铃铛辩道:“你说封就封?我们就住在里面,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你们封路了,那我们怎么回家?”
“那是你们的事,总之若再不退出去,我们就扣了你们的马车,你退是不退?”
沈柔看了江漓一眼,见他面色已沉了下来,便知这武安侯府强行封路之事他应是不知。
下一刻,他便唰的挑了帘子,着实将车外的侍卫吓了一跳。
“三、三爷,您怎会在这?”
江漓冷声道:“谁让你们封路的?”
那领头的侍卫一抱拳道:“回三爷,是夫人,夫人说明日府上来的都是有头有脸之人,怕被这些贫民冲撞了,便让我们过来封了这条路。”
“胡闹!这路乃官道,又不是武安侯府私地,凭什么不让别人走?今日你们若将这路封了,明日定会有人参老爷和大爷一本,还不让人将路障都撤了,尽快安排堵着路的马车进府停放。”
“可夫人那…”
“母亲那我自会与她去说,你们照做便是!”
江漓将车帘放下,可脸上的怒气还未散去。
他叹道:“如今大嫂一走母亲管家,这侯府内宅越发乱了,单说这一次,明知会来许多人,母亲竟未提前规划好停放马车的地方,你看现在府外乱,府内更是一团糟。”
其实他不说沈柔也看出来了,是够乱的!
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侯夫人的能力,沈柔想到第二日寿宴可能会乱些,却没想过这般乱!
第78章 我专克缺德之人
按说江老夫人乃双六大寿,江府又是一顶一的勋贵人家,明知这次寿宴来人自不会少,就应该提前多备席面。
谁知李氏为了省银子,备下的席面根本不够坐,导致人都到齐了,还久久不能开席,宾客们只能散在园子中,三三俩俩的闲聊。
沈柔是带着铃铛来的,她俩刚找地方坐下,就听身边的姑娘们一阵躁动。
“你看那位穿墨衣的公子是不是镇南将军?”
另一少女显然比问话那位更激动:“你们看没看见,镇南将军一直在向咱们这看呢,我看他像是在看我。”
“你少自恋了,镇南将军怎么可能在看你,他是在看我。”
“哪看你了,分明在看我。”
“在看我…”
“在看我…”
眼看这边都快吵起来了,沈柔不得不起身换个地方坐。
她刚走,就听身后的小姐们说:“咦?镇南将军怎么不向咱们这边看了,是不是他谁也没看上啊?”
“想来也是没戏,这样清风明月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看上咱们,还是一会开席时多吃点吧,看来只能用美食解千愁了!”
“对,多吃点,可咱们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这寿宴到底何时能开啊?”
沈柔带着铃铛寻了一圈,才总算看见了周婉心。
她今日是与宁国公夫人还有齐雅、齐思一处来的。
齐雅沈柔见过,齐思倒是第一次见。
这小姑娘应跟沈佳差不多的年龄,生的娇小可人,一脸纯良无害的模样,偏那眼神时不时透出算计,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穿着上也过于朴素,甚至透着几分与她身份不相符的寒酸,知道胡氏要在众人面前表达什么,可这么做是不是过于刻意了!
果然,还没等她走过去呢,就听一些年长的夫人们在嚼舌根。
“那边坐着的三位小姐是宁国公家的吧,听说最小的也都及笄了,却一个都未定人家。”
“你看她们三个的打扮,这原妻生的穿的多好,你再看胡夫人生的三小姐,穿的真是要多朴素就有多朴素,这教养啊从穿衣上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不是么?听闻齐府的大小姐骄纵无礼,在家就不敬母亲,还处处欺负弟妹,什么好东西都得紧着她,要不就闹,可真是啧啧啧…”
“张夫人,我听闻宁国公有意要将他家大女儿许给你儿子,你可同意?”
听人这么说,那张夫人差点跳脚。
“我家儿子就算娶个贱妾生的庶女,也不会娶个猪啊!白夫人,你家长子不是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要不你家要了吧!”
“你家都不要我家就能要,这种又馋又懒还不敬母亲的猪,谁家缺肉谁家要去,我家可不缺…”
齐雅离她们坐的不算远,她们说话的声音又不算小,真是一个字没少的都落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平日极少参加这种宴会,开始胡氏说她年龄小不宜参加,后来她及笄了也长残了,自已便不好意思参加,所以胡氏一般都是带着她三妹来。
今日之所以来,是因为齐婉刚回京,身子又弱,她怕她一人来受人欺负,这才跟着来。
谁知竟听这些人这般议论她。
她只是胖些,又不是傻,说她像猪她认,可那不敬母亲又是怎么来的?她何时有过不敬母亲?
想到她大哥的死,二哥的毒,小妹的天煞孤星,还有自已的过度肥胖,这一桩桩一件件,她终于认清了胡氏的歹毒心肠。
这女人,是巴巴的想让他们都死啊!
想明白这一切齐雅冲过去对那些人说道:“你们不要乱说,我从未不敬过母亲,是她对我们不好…”
这话一出,沈柔都不禁闭了闭眼,齐大小姐太单纯了,她又完完全全掉进胡氏的圈套里了。
果然下一秒,那张夫人便说道:“齐大小姐倒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竟然都当众数落起自已母亲的不是来了,看来传言真是一点不假。”
白夫人嫌弃的啧了一声道:“还有脸说胡夫人对你不好,瞧瞧你身上穿的是啥,齐三小姐身上穿的是啥,再看看你这一身的肥肉,再看看你三妹妹瘦得,这得偏得多少好吃的啊,竟还有脸说胡夫人对你不好,当真是没心没肺!”
“就是就是,这宁国公怎会有这么个女儿,要是我家的,早就送到山上当姑子去了,再不济也送去家庙让她好好反省,什么东西…”
齐雅委屈的眼泪直掉,可这些人对她的坏印象早就让胡氏铺垫的根深蒂固了,哪会有人同情她,她越是哭,越是辩解,她们就说的越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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