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年龄大了,闹了一会便觉乏了,所以她如今已回了自已院中的暖阁。
沈柔去时,她正侧躺在床上补眠呢!
翠竹走进去,轻轻在她耳畔说:“老夫人,沈姑娘来了!”
一听沈柔来了,她这才让小丫鬟将她扶坐起来。
沈柔见她起身了,跪地说道:“柔儿祝老夫人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江老夫人乐呵呵的吩咐道:“你们还站那干什么,还不把柔丫头给扶起来。”
翠竹和另一个小丫鬟忙过来扶她。
沈柔顺势起来,就见江老夫人招手让她坐在自已身旁,沈柔便侧身虚坐了。
“老夫人,您近来身子可好?”
江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这才说道:“自从你给我治完病,我这身子骨是一天比一天硬朗了,听说你父亲官复原职了?”
“托老夫人的福,家父他确实官复原职了。”
“那就好,我看你第一眼便瞧出你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她又笑呵呵的问:“柔丫头今年也十八了吧?”
沈柔点头:“再有一月便是生辰,到时候就满十八岁了。”
“我像你这般大时,都生了侯爷了,柔丫头,跟我这老婆子说说,心中可有中意的人?”
沈柔还以为江漓与他祖母说了什么,脸羞的绯红。
江老夫人一看便知她是害羞了。
她又哈哈一笑,爽朗的说:“既没有,那我这老婆子给你牵根红线如何?”
第81章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还没等沈柔弄明白江老夫人这是何意,就听她冲守在一旁的翠竹说道:“去看看人来没来,若是来了,就将人请进来吧!”
翠竹称了声“是”,又冲沈柔意味深长的一笑,便走了出去。
沈柔站起身,冲江老夫人行了一礼说道:“既然老夫人还有别的客人,那柔儿便先告退了。”
江老夫人笑道:“我这客人就是特意为你请的,你走了哪里能成?”
“为我请的?”
“我这孙子,极好的,你见见,看看可还满意?”
沈柔心里着实紧张,她不知江老夫人口中这孙子到底指的是谁,也不好直接问,但她猜测应十有八九是江漓,因为他曾和自已提过,说等老夫人寿宴这日,要将他们的事与她老人家明说了。
过了好一会,翠竹竟自已回来了。
江老夫人看她一眼问道:“人还没到么?”
翠竹摇头:“许是什么事耽搁了!”
沈柔一听忙说道:“既然老夫人要请的人事忙,那就有机会再见吧,您老人家好好休息,柔儿也先告退了!”
江老夫人一笑:“去吧,今日人多,你们年轻人聚在一处热闹热闹,翠竹,帮我送送柔丫头。”
“是!”
沈柔刚出了江老夫人的院子,就见周婉心在那院子外走来走去,见她出来,一下就挽住了她的胳膊。
“柔柔,我肚子疼的厉害,你能陪我先回去吗?”
这举动太反常了,沈柔狐疑的看她一眼问:“哪疼?”
周婉心用手按了按:“这里,肚子疼!”
“你按的是胃。”
周婉心的手赶紧向下移:“太疼了,都给我疼迷糊了,总之你先送我回家吧,我挺不住了!”
沈柔目光凝重的看着她,很认真的问:“婉心,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必瞒我,说吧!”
见她已经看出来了,周婉心索性也不装了!
“柔柔,这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我看肃王殿下就不错,还有我二哥齐白,瘦是瘦了点,若是胖回去,那容貌…”
“婉心,别绕弯子了,直接说吧!”
周婉心这才干笑两声,故作轻松的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刚才镇南将军与李曼做那档子事,被人看见宣扬了出去,现在整个武安侯府都在议论这事,忠勇侯夫人知道后不依不饶的,正闹着呢!”
她又看了眼沈柔,小心的说道:“柔柔,我听他们那意思两家是早有婚约的,好像原本是定在年末,因为出了这种事,又被这么多人知道了,所以把婚期也提前了,就在下月初七。”
“喂,柔柔,你要干什么去?别去了,看着闹心!”
“婉心,把路让开,你知道我的性子,这件事我必须要当面问问江漓。”
“那我陪你去,我倒要看看这江漓还能不要脸到什么程度,若他敢欺负你,看我不揍他!”
两人行至半路,沈柔便感觉这件事蹊跷的很,按说他们真做了那种事,这里可是江府,就算今日寿宴人多了些,也不可能会被人发现。
江漓和李曼还不至于蠢到那种程度。
除非是有人刻意让这件事赶在这种场合被曝了出来。
她脑中转的飞快,很快就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理出个大概。
假设这件事江漓也被蒙在鼓里,那聘礼是侯夫人瞒着他去送的,那么江漓知道后一定不会答应,而侯夫人为逼他就烦,就不得不使出点非常手段。
例如把他叫过去,趁他不备给他下点药,然后让他和李曼生米煮成熟饭。
可江漓那个脾气,就算生米煮成熟饭侯夫人怕也控制不了他,那就只能借助外力施压,而今日,就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件事,怕是他们早就算计好的,江漓与李曼订婚是真,但满京城皆知一定是假。
至于为何要提前悄悄定下婚事,想必也是为今日发生之事做铺垫,毕竟无媒苟合传出去对两府的名声都不好听,而他们现在这种情况,最多算是未婚夫妇情难自禁,还能把婚期提前了,一举两得。
当真是把每一步都算计好了!
若是别人兴许江漓还能避开,可算计他的人是生他养他的亲娘…
想到这,沈柔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寒。
她忽然就不想过去问了。
见到江漓后,若事情真与她猜测的一样,就算他与自已说清楚了,她又能原谅他么?
就算原谅他了,她也不可能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所以,相见不如不见!
她突然停住脚步,这让没有丝毫准备的周婉心差点撞上她。
“柔柔,怎么不走了?”
“婉心,咱们回去吧!”
“你想通了!”
“嗯!”
“走,去醉香楼,我陪着你喝几杯。”
“好!”
两人刚要走,萧景就赶了过来。
他先看了眼周婉心,这才冲沈柔说道:“沈姑娘,你别太难过,云堇他一时糊涂…”
可他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周婉心喝道:“让开,别挡着我们的路,这天底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萧景这个冤啊!
“婉心,我可什么也没做!”
“你现在是没做,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也和你那好兄弟一样,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
“水性杨花?”
这都什么词啊!
“婉心,先别忙着下定论,事情还没弄清楚呢,也许云堇有什么苦衷?”
“他自已与你说他有苦衷了?”
“这倒没有,我过来时他还没从那间屋子出来呢,只有李曼自已跑了出来。”
周婉心冷哼:“李曼应该很得意吧?”
“也不算得意,出来后就趴在忠勇侯夫人怀里哭的死去活来!”
“可真会装!”
萧景想了想说道:“我看倒也不怎么像装的!”
他这一句话彻底让周婉心怒了:“你还帮她说话,刚才两人在里边叫的有多销魂,所有人可都听见了…”
萧景听她竟连这种话都敢说,脸刷的就红了。
他嗫嚅了半天也没敢接一个字。
周婉心可不管他,她又说道:“我看这镇南将军也是愿意的,要不谁能强迫的了他?”
这话萧景必须要为自已兄弟辩一辩了。
“若是有人给他下了最烈的情药呢?试问谁能抗的住?”
沈柔突然出声问道:“殿下中过最烈的情药么?”
萧景没想到她会这般问,忙自证清白道:“我可没中过!”
“那我告诉殿下,人即使中了最烈的情药,从入口到完全不受控制,至少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说完沈柔便向前走,萧景一头雾水的问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一炷香的时间,镇南将军若是不愿意,都能在这武安侯府跑三圈了,会连那个屋子都出不了,都是借口,狗东西,王八蛋!”
第82章 都来了,是没吃饱么?
沈柔和周婉心出了武安侯府,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各家的马车。
周婉心跑过去与齐家的车夫交代几句后,便又跑了回来。
“走吧,咱们去醉香楼!”
铃铛是和其他府上下人们一起吃的饭,吃完饭后,她便出府等在了马车里,所以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事。
一听他们还要去醉香楼,便问道:“小姐,你和周姑娘这是没吃饱么?”
周婉心回道:“还用吃饭么?气都气饱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柔冲周婉心轻摇了下头,后者立马会意道:“倒是没出什么事,就是菜太难吃了,也不知这武安侯夫人在哪买的菜,又老又硬,都硌牙!”
铃铛一听噗嗤笑了,好像也没有周姑娘说的那么夸张,就是后面上的菜都凉了,有些腻!
他们刚到醉香楼,就见萧衍的马车竟在她们的马车后停了下来,更热闹的是他的马车后面还跟着两辆,一辆挂着百里家标记,一辆挂着上官家标记。
这什么情况,都是在江家没吃饱的么?
云歌打了帘,萧衍那张温润隽雅的脸便露了出来。
沈柔与周婉心赶紧冲他福了福身:“肃王殿下!”
萧衍也冲她们一礼,口中说道:“沈姑娘,齐姑娘!”
他们这边刚打完招呼,另外两辆马车中的人也跳了下来,一人是百里纯,另一人则是上官玉。
沈柔上前一步说道:“这么巧,百里姑娘和上官大人也来这吃饭?”
百里纯自下车后眼睛便是一直盯着萧衍看,听沈柔说话,她这才回神答道:“我是追着阿衍哥哥来的。”
她这话一出,沈柔明显感觉萧衍眉头皱了一下。
上官玉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一脸的不屑。
“我说你怎么跑那么快,你追谁我不管,刚才与我斗蟋蟀输的那一百两银子给我。”
百里纯回头没好气的说:“还能赖了你不成,都说了我现在没有,回家后就拿给你,你这人是听不懂话么?”
“不是我听不懂话,是有人说话从来不算数!”
“我说话不算数?你说话又算数过?上次上官大人与我斗蟋蟀输了,说好了要请我吃顿好的,结果呢,我要了一大桌子菜,你却没来,害的本姑娘自已掏腰包付的银子。”
“那你就放狗咬我啊?不是百里纯,这事你就没干过,就半月前…”
周婉心赶紧出来打圆场,若是让这两人再这么吵下去,怕是吵到明天也吵不完。
“二位,今日我请客,要是不嫌弃,先一起吃个便饭吧!”
萧衍和百里纯自然知道她是谁?上官玉问道:“姑娘是?”
周婉心赶紧自报家门。
“我是宁国公次女齐婉,以前身体弱一直住在庄子上了,所以你没见过。”
上官玉这才多看她几眼,这一看惊道:“我看姑娘长得怎么那么像一个人。”
百里纯呛他道:“你快闭嘴吧,齐姑娘长得不像人,难道还像鬼?”
“不是,我的意思是…”
“闭嘴闭嘴闭嘴!最烦听见你说话,沈柔齐婉我们走,别理这个神经病。”
她又突然意识到萧衍也在,忙将自已那毫无形象的形象整理了一下,摆出一副小女儿的神情说道:“阿衍哥哥,请!”
“呕~”
上官玉是一点不给她伪装的机会,直接在那干呕起来。
气的百里纯立马破了防,抬起一脚就要踹他,周婉心一见忙将她拽住了。
“纯纯,肃王殿下还在,你悠着点!”
肃王这两字果然起了作用,百里纯立马收了脚,与周婉心一起上了楼。
与他们这里相比,此时的江家更乱。
因为最后从那间屋子走出的男人不是江漓,而是江家四爷江玉。
江玉是白姨娘所生,今年刚中探花,在翰林院做侍读,是江家的又一个新秀。
他长相肖母,皮肤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温柔,虽不似江漓那般光彩耀眼,站在人群中那也是妥妥的美男。
今日之事是他求着他三哥做的,要不江漓就要将也喝了情药的李曼打晕。
那药不比一般的合欢散,李氏为了成事,给儿子用的是最烈的情药,如果李曼就那么被江漓打晕,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
江玉自幼便喜欢李曼,虽然知道她对自已无意,也知自已身份配不上她,但喜欢就是喜欢,这些外在的东西束缚的越紧,内里钻出的苗便长得越疯狂。
以致今日他彻底放纵了一回,为她也为自已。
他跪在武安侯面前,身姿笔直,任由武安侯手上的鞭子落在他身上,后背的衣襟已全是血迹,但他仍一动不动,甚至唇角还带着笑意。
倒是把白姨娘心疼的直掉泪,可她又哪里敢劝,今日这事,只怕江玉不挨上一顿打,怕是不能善了。
李氏气的直咬牙,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骂江玉,只能拿白姨娘撒气。
她冲上去揪着她的头发狠狠甩了她两个耳光。
“贱人,看看你生的畜生玩意,着实将江府的脸都丢尽了!”
江老夫人得了信被翠竹扶着走了进来,她将拐杖戳的砰砰响骂道:“李氏,你说谁是畜生呢?”
李氏一听老太太动了怒,才发现自已的确失言了。
她可以打骂白氏,却不能骂江玉,因为江玉也是这江家的主子,是武安侯的种。
江老太太又冲自已的儿子说道:“侯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这是要打死老四么?”
武安侯又哪里不心疼儿子,可众目睽睽之下,他若不打他如何让李家的人消气?
偏这混账东西自出来后一言不发,任由李曼往他身上泼脏水也不自辩一下,当真是想替他说句话都不知道从哪说。
李曼大哭道:“爹,娘,我不要嫁江玉,他一个贱妾生的贱种,哪里有资格娶我?”
江老夫人一听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亏她以前还觉得李曼这丫头不错,知书达理也懂进退,如今看来跟柔丫头真是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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