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点了点头,朝萧明渊做了一个六六六的手势,萧明渊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梁浅,梁浅偷笑,然后悄声说道:“这个的意思是你很厉害,我表示敬佩。”
萧明渊听完梁浅的解释便笑了,然后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也转身学着梁浅刚刚的样子做了一个六的手势,然后在梁浅的耳边说道:“你今天也很厉害,我也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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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别人都看着呢
一进到房间里面,便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这间书房因为案发后一直关着,所以房间中还有一种闷了许久的霉味。
梁浅向王夫人问道:“夫人可还记得当时王大人,身处何处,是什么样的姿态。”
说着王夫人往房间正中的木椅边走去,跟随着王夫人的脚步,梁浅注意到脚下的地毯好像有过什么痕迹,却被清洗过一样。
王夫人指了指木椅,然后描述道:“我当时进来,便看到老爷坐在这木椅上,仰着面脖子还留着血,而那书童就站在这里,手里还拿着刀。”
王夫人边说着自己的手还在抖,王公子便赶紧上前扶着王夫人,梁浅还在细致的查看着王尚书遇害现场的一切。
萧明渊则开口问道:“那也就是说夫人没有看到墨白亲手杀了王大人,对吗?”
王夫人勉强的点了点头,然后梁浅才站起身问道:“敢问夫人,夫人可还记得当时进来的时候王大人身上的血都流到了何处。”
王夫人回忆着,然后说道:“就是从他的脖子流了下来,流到上身的衣上。”
梁浅眼神犀利的看着王夫人说道:“没有别处了吗?除了顺着流到衣服上的血迹,没有其他了?”
王夫人摇了摇头,见状梁浅和萧明渊眼神对视到了一起,萧明渊对王夫人说道:“夫人这些天也累了,夫人和公子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大理寺的人还会在这里再待一会。”
两人临走时,萧明渊又让王公子把府上的管家叫了过来,梁浅则又仔细的观察着王尚书的那把椅子。
椅子是木制的,可当时王尚书仰面流着血,这椅子上却没有血迹,梁浅实在是觉得可疑。
管家来后,梁浅向管家确认了屋子里面的家具都没有换过,不过王家的那个大舅曾经叫他们来打扫过,不过因为家里人心惶惶,所以侍女们因为害怕打扫得并不仔细。
所以才会没有怎么看到大量的血迹,可是房间中还是有一股血腥味道的原因,并且根据管家和侍女的回忆,血迹都主要是在王大人的衣服上。
梁浅在房间里面四处看了看,然后发现书桌旁的一扇窗户仿佛有些没有关严,梁浅并不急着走过去,先是叫了萧明渊和大理寺的方大人,还有文书记录的先生等都过来和自己一同查看。
梁浅指向没有关严的窗户,一旁的管家也凑过来看,管家尴尬的笑着说道:“许是下人们打扫时没有关严,有所疏忽了。”
梁浅轻轻在旁边的窗户上抹了一下,给众人展示自己手上的灰尘,管家才不再反驳。
萧明渊明明一早就知道梁浅的用意,还假装惊讶的说道:“看房中其他的窗户都关的很好,就这一扇窗没有关好,真是可疑。”
也是萧明渊这一说众人也环视四周确认了这不同之处,文书大人也将这一细节记录了下来。
方大人是在场资历最老的,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打开窗户,窗框有一层灰,倒像是人鞋底的灰尘,可是却看不出形状,他探头往外看去,外面的地上却有着一个明显的朝外的脚印。
方大人惊呼,众人皆探头来看,梁浅和文书先生都将脚印形状立刻画了下来,萧明渊看着脚印说道:“方大人办案经验丰富,你看这样子可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脚印?”
方大人摸着胡须点了点头,回答着:“看样子形状步态应该如此,不过王夫人刚刚说那书童是站在王大人身旁,后来也被府中的人当场抓住了,那这朝外的脚印又是从何而来?”
梁浅说道:“方大人这样说来,意思是书童是凶手这件事存疑?”梁浅故意将这样的结论往方大人的身上抛了过去。
方大人只是气淡神闲的说道:“嗯,倒也是不无可能。”
梁浅就知道这些老狐狸不会这么简单上套,每句话都留有余地。
此时梁浅又转头问向管家:“除了上次让人来清理那边的现场之外,在此之前书房最后一次打扫是什么时候?”
管家说道:“嘶,按府中的规矩侍女每日早晨便会来书房打扫,老爷离世的当日正是见到夫人晕倒,几个侍女才来报我的,但前一日的打扫是做了的。”
问完这些,梁浅和方大人还有萧明渊说道,让大理寺的人将现在房中的格局细节就一一画下来,而且不能再让他人再靠近这个现场,防止破坏证据,萧明渊俯身听得连连点头。
于是接下来众人都往里走出来,萧明渊便让管家将发现王夫人晕倒的侍女叫过来问话,梁浅也只顾着看手中的笔记,没有注意自己脚下。
砰的一声,梁浅的腿膝盖狠狠的撞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梁浅吃痛的半蹲了下来捂着撞到的地方,他人都走在前面,只是转头来看了看便走了。
萧明渊走在梁浅身后,见梁浅撞到了,忙上前问她的状况,“怎么样,要不要紧?”
梁浅表情有些痛苦,但是还是摇了摇头,嘴硬着说着没事,于是萧明渊想扶她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却被梁浅拒绝了。
梁浅忙着摆手说道:“不要破坏现场证物,我们,嘶,还是快些出去吧。”
萧明渊摇了摇头扶着梁浅往外面走着,梁浅一瘸一拐的走着,可是手上还拿着一堆东西,萧明渊的个子太高,虽然他躬着身扶着梁浅,两人却走得很吃力。
于是走到书房的较为空旷的地方时,萧明渊见她走得吃力,便直接伸手将她横抱了起来。
只听得还在书房各处收集证据的大理寺人员见到此景小声惊呼,他们平时查案哪里见过上司这般样子,梁浅也感受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于是有些脸红的说道:“快放我下来,我能走。”
萧明渊无奈的看着梁浅,然后见梁浅有些挣扎,把她抱得更紧了些,然后说道:“就你这慢慢的挪动什么时候才走得出去。”
然后萧明渊便没有管任何人的目光,径直抱着梁浅往外走了出去。
于是梁浅终于妥协了,索性放松了下来,直接把头靠在萧明渊的胸膛,任由他抱着走出去,自己则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笔记。
结果出了书房,萧明渊并没有放下梁浅的意思,向管家问了客房,交代几位大人先去正堂等自己后,自己便抱着梁浅往客房走去。
看着刚刚一本正经的方大人,嘴角都在偷笑,梁浅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笔记挡着自己的脸。
到了客房后,萧明渊将梁浅放下,梁浅往椅子里面坐了坐,正打算休息一下继续看着笔记,萧明渊说要看看她的伤处。
梁浅嘴上尴尬的说着不用了不用了,但是见萧明渊有些严肃紧张的脸便妥协了,卷起裤腿看着膝盖。
萧明渊见只是有些红肿,才松了一口气,梁浅安慰的说道:“无非是才撞到的时候痛得紧,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侍女端来了热水等一些刚刚萧明渊吩咐的东西,萧明渊轻轻的吹着梁浅的伤处,然后语气和缓的说道:“听闻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前些日子还受了伤,若再受些外伤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梁浅见他这般紧张的样子,只是说道:“你也太大题小做了。”
萧明渊正打算抬头和她理论说从自己刚刚的视角以为梁浅刮伤了,结果一抬头,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甚至直接笑得坐在的地上。
梁浅一脸疑惑,还从来没有见过萧明渊这个样子,疑惑的问道:“你笑什么?怎么了?”
萧明渊笑得半天说不上话,见梁浅不明所以,他更觉得她这个样子可爱得惹人发笑,见梁浅有些生气了,才起身去桌子旁,将手帕着了热水,走过来要给梁浅擦脸。
梁浅本能的往后一躲,萧明渊笑着说道:“你不是说想知道我笑的原因吗?”
梁浅才乖乖的坐着任他擦脸,萧明渊边偷笑着边轻轻给她擦着脸,手帕还冒着热气,怕烫到梁浅,萧明渊边擦边轻轻的吹着。
结果等萧明渊擦过一遍,给梁浅一看,手帕都变黑了,梁浅呆呆的看着萧明渊说道:“这是?墨?”
萧明渊点了点头转身去洗手帕,梁浅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因为吃痛,所以没有注意手中的墨笔,所以将笔上的墨都抹了好些在自己脸上。
梁浅此刻才真正感觉到刚刚在书房有多么社死,现在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萧明渊洗了帕子来,梁浅见他还在偷笑,便佯装生气的说道:“别笑了,我自己来。”
然后梁浅拿过他手中的帕子,自己擦了起来,萧明渊则尽力压着自己的嘴角,是不是转过身偷笑。
见梁浅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一通,便又伸手去拿她手中的手帕,说道:“你又不知道在何处,还是我来吧。”
梁浅又不想让他来给自己擦脸,这样显得太过暧昧,于是便在萧明渊伸手的时候把自己拿着手帕的手往后一收。
没有想到萧明渊也往梁浅处继续靠近,结果梁浅一下子没有找到支撑点,被萧明渊的靠近逼得连连后退,便直接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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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丞相大人
梁浅和萧明渊两人争抢着手中的手帕,结果两人都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椅子倒了下来,两人也都倒在了地上,梁浅之前手臂的伤又被撞到了地上,梁浅一声吃痛,坐起来抱着手臂嘶了一声,结果看到旁边的萧明渊也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的样子。
萧明渊抬头看见梁浅正看着自己,两人互相看了看各自狼狈样子,看着对方都笑了出来。
梁浅说道:“不知夫君今日看下来,又是如何看待此案呢?”
萧明渊也学梁浅的样子坐在了地上,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论是这件案件的真相本身,还是这件事所涉及到的众多利弊,都太过复杂,虽然我已经大概猜到这幕后之人以及他的想法,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并不确定……”
梁浅打断了他犹豫的话语,梁浅说道:“可若凶手不是那书童,他只怕难逃一死,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他被冤死,袖手旁观吗?”
萧明渊刚刚犹豫的眼神听到梁浅这话后变得眼神闪动起来,梁浅见他有所触动,便继续语气温和的说道:“明渊,我知道如今你卸下重任回京,今日又上任了大理寺丞,心里有很多事情,家族的责任,陛下的期许,官场的尔虞我诈,甚至你我的未来,我明白你的犹豫,可是在我们来时,你也说你不想让他人看轻自己,我也知道你一定有不只眼前的抱负,为了公道,为了真相,我们更要查清此案,还给清白之人一个公道,也不让王尚书枉死,不是吗?”
萧明渊笑着看向梁浅,点了点头,嘴里说着多谢娘子。
梁浅则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着。
门外万星敲门禀报,堂中来了人,王家几个舅舅回来了,方大人也在书房也问完了侍女的话。
梁浅先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便转身向萧明渊伸出了手,萧明渊本来还在发呆,在看到梁浅伸出的手后,他又看向梁浅的眼神,她的眼睛十分真挚,十分清澈。
联想自己在边关参战时,第一次见到经受到战乱痛苦的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于是有了自己一直践行的誓言,萧明渊伸出手牵住了梁浅,站起身来与她并肩向外走去。
当年自己战斗是为了身后的人不再经历战乱之苦,为了不就是心中的道义,如今自己回京任大理寺丞,难道不也是如此?今日若为了权衡利弊,放弃了无辜者的性命,致使他枉死,日后还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在我的权衡利弊下放弃呢?
看着此时稍稍走在前面的梁浅,萧明渊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上前去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小小的,却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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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没有到堂中,就听到几个男人争吵的声音。
“姐姐就不应该让他们来验尸,姐夫生前人人称赞,可是一等一的好官,如今死了还要受此折磨。”
“就是,况且我们本来也不应该怕这件事暴露,当时陛下若派人来赐玉冠,我们把来人买通便是,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姐姐无非是吓得失了魂,如今府中的一应事物,姐姐也不必管了,好好休息吧,我们就勉强先帮着姐姐,等应儿再大些我们再交给他吧。”
“各位舅舅这说的是哪里话,舅舅们这几日为了王家殚精竭虑,已然让应儿和母亲感激非常,又怎么敢再劳烦各位舅舅,过几日将父亲下葬后,我和母亲便会卖了宅子,再遣去府中半数人,我和母亲便会回到江南老宅,不会再劳烦舅舅们。”
少年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梁浅听到此话,对这少年的好印象又增加了几份,王家的几位舅舅正面面相觑时,梁浅和萧明渊走了进来,于是众人朝萧明渊行礼,萧明渊向仵作问道情况如何,仵作从远处走了过来。
正在众人都关注着仵作的时候,其中一个感觉年龄稍大一些的王家舅舅,乘机走到萧明渊面前,谄媚的行着礼,然后和自以为自己毫无破绽的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封信,想偷偷塞到萧明渊手里。
结果萧明渊看都没有看,只是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而他手中的信封也因为紧张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梁浅则夸张的大声说道:“呀,老伯这是何物?”
于是这位大舅便想立刻伸手去捡,梁浅却快他一步,先拿了起来,因为梁浅的声音动作很明显,众人也往这边看了过来。
梁浅拆开信封,里面放着好几张银票,对面那人已经紧张的说不出话,梁浅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王家舅舅可真是心善,还想着王家母子如今孤儿寡母的没有依靠,还专门给了银两傍身,真是好舅舅。”
于是那人只有尴尬的点了点头,梁浅便将信封拿给了王应,王应接下,先向梁浅行礼,而后又向他舅舅行礼,然后语气诚恳的说道:“侄儿在此深谢大舅了。”
萧明渊看着这一场闹剧,只是笑而不语,然后手中翻看着仵作递过来的册子,问着仵作各处疑点。
梁浅向方大人问道:“方大人,疑犯可提过来了?”
方大人看着刚刚文书先生记录的册子,回应着梁浅,“已然提过来了,我也当着众人问了话,他并不承认自己就是凶手。”
梁浅在方大人面前沉默了片刻,方大人见梁浅发呆,便伸手给她指了指。
只见方大人指向院中的一处角落,大理寺的人守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那男人跪坐在地上,此时院中的太阳将地烤得炙热,那人低着头,汗水不断的滴落在地上。
梁浅见状拿起桌上的茶水快步走了过去,却被大理寺的人拦住,萧明渊也注意到梁浅的动作,于是也赶紧拉了方大人一同走到梁浅的身边,对看守的人点了点头,然后梁浅便赶紧蹲下来,将水递到那人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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