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罗妮卡·艾萨克,你把我们逗得团团转,很有意思吧?”
“是啊,白日我们瞧不上你,神殿里我们却是虔诚地跪拜你,你听了我们的忏悔,会不会还觉得很高兴啊?”
一个性子急的大汉,直接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冲到祭司面前,给她狠狠来了一拳,于是她本就血迹斑斑的脸更加可怖起来。
维罗妮卡·艾萨克抬起手,狠狠擦去了鼻腔里流出的两管热血,笑了起来。
“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人,还好意思祈求神明宽恕,瞧瞧你们的罪恶吧!今日就是你们的末日,哈哈哈哈……”
之前还气焰嚣张的人突然偃旗息鼓,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有人发声了:“早在千年前,神就抛弃了我们,你才是借神之名做污神之事,你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于是一呼百应,把那个人群中央的女人包围起来……
而一旁的伍德罗早就趁着人群混乱,离开了那片乱斗的中心。
居然是她,伍德罗自己也没想到祭司的真实身份,难怪她要披上黑袍。
他慢慢后退着,突然望见迪布瓦太太裹挟在人群里,咬了咬牙,还是冲进去,一掌劈在她的颈后,打晕了她,随后抱着她,把她脱离了人群。
不知道把她安放在哪里,伍德罗眼睛一转,突然想到了安娜的湖边小屋。
小屋就在不远处,伍德罗把这位瘦弱的老太太背在身上,就朝小屋而去。
一靠近,小屋的门居然是打开的,会是丽塔吗?还是奥拉教授呢?
是认识的人,伍德罗率先打了招呼,“咦?安娜,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参加沐浴节啊?”
第24章
“啊?是哥哥呀,你来这儿做什么呢?”安娜没有回答伍德罗的问题,而是问上他。
“迪布瓦太太激动得昏倒了,那里人太多,我怕有人踩到她,就带她来这里了。”伍德罗隐瞒了自己主动打昏太太的事实。
不知为何,伍德罗有种莫名的直觉要他离开这里,而他多次依靠这样的直觉化险为夷,于是他主动向安娜告别。
“如果安娜要用这个屋子,我就带迪布瓦太太去其他地方了。”于是伍德罗转身向后走去,就要走出小屋时,安娜拦住了他。
“我可以帮哥哥照顾迪布瓦太太的。这样,哥哥应该也有空去做别的事了,不是吗?”安娜非常热情地提出帮助。
伍德罗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安娜一定不简单啊,但是心中越慌,他的面上越发平静沉稳。
他没有拒绝安娜口头上的好意,把背上的迪布瓦太太放在小床上,脱下鞋,给她盖上被子。
安顿好迪布瓦太太后,伍德罗这才接上安娜的话,“我要做什么吗?我就是想参加沐浴节罢了,可惜……”他露出叹惋的表情。
安娜倒是直接问了出来,“两个姐姐呢?怎么看不到她们了呀?”,一副关心朋友的热心模样。
关于这一点,伍德罗老老实实地说:“大姐姐应该是回去结婚了吧,她早在狂欢夜那天就走了呀!二姐姐昨晚都还在,现在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腿又不长在我身上,我才懒得管她呢!说不定是喝了克罗瑞斯花酒,睡倒在哪个巷子里了吧!”
说完,伍德罗还尬笑两声,发现屋子里没人附和他,这才闭了嘴。
“安娜,我先去纳谷哈堡湖边,关于神赐,我是真的很感兴趣啊,迪布瓦太太就交给你了。”
说完,还不等安娜回应,就转身离开了屋子。
走出小木屋,他深深呼吸了几口,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朝离这里最远的纳谷哈堡湖,使上急遁术赶去。
安娜打开房门,轻笑一声:“蠢货!”
说完,带上斗篷,喊上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黑袍人,“走吧,纳谷哈堡湖和沐浴节可不能错过了……”便朝着那个发生闹剧的地方赶去。
湖水呈绿色,映出湖面低矮的山丘,偶有微风拂过,带起阵阵涟漪,这便是纳谷哈堡湖全部的生机,没有水鸟,没有小鱼,也不见湖边惬意散步的人。
离小木屋不远的地方,人们还在争执,呼声震天,那些被困住的外地人也不见了踪影,不知是混进了人群里,还是趁机逃出了小镇。
伍德罗施展起魔法时,才感觉这片湖是这样的不正常,怪说不得奥拉教授常常探查,突破点在哪里呢?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但是博尔赫斯学校的学生绝不认输。
该如何做呢?
他想起了之前在费奥克森林学习的“冬日魔法”,这是为有情人而备的,但是当初自己和丽塔感觉有趣,也互为对方施展了一个,那个魔法是在自己的家族徽章上。
伍德罗从怀里拿出那枚闪耀的金色徽章,蓝色珐琅熠熠生辉。深厚的感情能让魔法更加强大,不仅能感知对方的状态,还能为她承受一定的攻击。
他把徽章紧紧贴在自己的额头上,仔细感受魔法元素在徽章里的流动。
当时老村长说了要怎么做来着?伍德罗不记得了,他只觉得很新奇,关注点都在奥拉教授他们俩了,对了,他们做了什么呢?
伍德罗突然耳垂红了起来,好吧,其实我用不上亲吻的,接下来要怎么做呢?是不是要想着对方呢?
他一边想着丽塔,虽然看着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但是非常全能,而且心地善良,眼睛总是亮亮的,身上似乎总有一股清香味……一边仔细感受着徽章上的魔法元素。
终于,徽章上的魔法元素指明了方向,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伍德罗立马使上全力,赶紧奔去。
在纳谷哈堡湖的另一边,在一个小山丘的后面,丽塔正躺在一片草丛里,旁边伊芙琳正在照顾她,用帕子给她擦拭着额头。
尤安率先发现了伍德罗,眉目泠然,看见是伊芙琳的学生,收下短剑,这才没有让他身上多条伤口。
“丽塔怎么了,她发烧了吗?”伍德罗率先问出声。
伊芙琳点点头,看向伍德罗,问出了问题:“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看见熟悉的人,伍德罗才又恢复了小孩子心性,“就是之前学的'冬日魔法'嘛!丽塔不要紧吧?”
“没事,之前她身上不知有什么魔法帮她阻挡了一些攻击,可能是某种保护魔法吧?让她没有受到致命伤害。”伊芙琳看着伍德罗笑着,尤安也看向了他。
“嗯……可能是之前我们相互制作的保护魔法吧。”伍德罗低下头,不敢看这二位揶揄的眼神,只是耳朵悄悄红了起来。
伊芙琳看自己的学生脸皮这么薄,也没有继续开玩笑,喊来尤安,大家围坐在一起。
她直接说出结论:“安娜是幕后黑手,纳谷哈堡湖里有只水怪。”
第一句话可把伍德罗吓了一跳,“我刚刚才见过安娜……这样没关系吧?”
伊芙琳拍拍这位男子汉的肩膀,“你做的很好,这样她对我们的死亡也不会有什么怀疑了。”
尤安在失去过伊芙琳后,现在的他早就是妇唱夫随,也向伍德罗投来赞赏的眼光。
伍德罗提出一个关键的问题,“安娜有这么厉害吗?尤安侯爵作为阿伊斯国第一骑士,对付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吧?”
尤安回答了他,“这片湖域有古怪,在那里,我的实力发挥不到五分之一。”
还不等尤安说完,伍德罗就接话道:“我也是,我也是,在今天的沐浴节上,我的魔法也不能随意使出来,好像那里的魔法元素非常稀薄了。”
伊芙琳点头附和着,“没错,越靠近沐浴节的日子,空气里的魔法元素越发稀薄,但只在纳谷哈堡湖边,所以在我们进入小镇后便没有发觉,而且克罗瑞斯花酿成的酒也会麻痹我们的神经,降低我们感知魔法的能力。”
伍德罗义愤填膺地说:“他们可真狡猾,从各个地方下手。”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啊?而且也不知丽塔遭遇了什么,身上好多伤口,我们一定要给她报仇。”伍德罗紧紧握了握拳头。
尤安先开了口,毕竟作战经验丰富的他最适合做领导人。
“之前我和伊芙琳不小心被弄上了神罚的标记,这个标记会在某个咒语下产生剧烈的疼痛。但是这其实是与我们体内的克罗瑞斯酒联系了起来,这也是狂欢夜距离沐浴节这么近的原因。”
“不过也幸好我们没有喝上多少酒,现在那个记号也就消失了。”
伊芙琳看向伍德罗,“你似乎是喝了不少酒的,两天晚上都喝得酩酊大醉。”
伍德罗讪讪一笑,“嘿嘿,奥拉教授,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莽撞了。”
“好了,相信你,经过这个事,你一定会长不少教训。”伊芙琳笑着看着自己的好学生。
又顺手摸了摸丽塔的额头,松下一口气来,还好,额头没有那么烫了。
于是,尤安继续说:“在安娜认知里,我们三个已经死了,所以伍德罗你不要消失得太久,幸好而丽塔现在也有所好转,但是还离不得人,小伊你就照顾好她。”
伊芙琳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尤安,“那你呢?你又去做什么?”
“我要潜入纳谷哈堡湖,杀死那条水怪。”
最后居然是伍德罗先不同意,他说:“尤安侯爵,刚刚我说过,这里的湖边有魔法限制,这个你是知道的。”
然后他用上崇拜的眼神看向伊芙琳,“奥拉教授,还是你最厉害,我都是靠您,才能使出火球术,烧伤祭司,破坏今天的沐浴节的。”
伊芙琳和尤安相互对视一眼,“祭司?哪儿来的祭司?”
“是原来那个满脸疤痕的老妇人。”
“是她!”伊芙琳和尤安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尤安听见这个,也马上否决了刚刚的行动,“祭司不止一个,那么安娜也不止水怪这一个帮手。”
伊芙琳倒是脑海里冒出一个好点子,“我想到了用克罗瑞斯酒,这个酒,我们喝了不是会昏睡吗?水怪体型那么大,虽不至于昏睡,但是也应该可以影响它的行动速度。”
尤安立马表示赞同,“伊芙琳,我为我之前的浅薄与专制为你道歉,你的世界不止在阿伊斯国的贵族圈子里。”
伍德罗自动过滤了两人的情话,“那酒我们该怎么弄来呢?”
伊芙琳说:“你去。”
“我就知道,都要靠我吧!”伍德罗得意地笑了起来。
“可以用重新举办沐浴节的借口,或者其他什么理由,反正把酒送往湖边。”
然后,伊芙琳看着尤安坚定地说道:“杀死水怪,我去!”
没有细看他不同意的眼神,伊芙琳给了尤安一个拥抱,在他耳边轻声说:“相信我,好吗?”随后轻轻舔了舔这位高傲骑士的耳朵。
尤安的整张脸蹭地一下就红了起来,有些磕绊地说:“我相信你,是我本来就很相信你,你的美人计对我来说是没用的。”
伊芙琳没有听他这口是心非的话,对他撒娇道:“好吧,我的学生丽塔,只能拜托老公好好照顾了。”
“走吧,伍德罗,咱们分头行动!”说完,趁着伍德罗走在前面,给了尤安一个飞吻。
好吧,自己的伯爵大人虽然高傲,但是还是十分容易害羞的嘛。
第25章
伍德罗远离小山丘,来到人群争吵的地方。
刚才的混乱已经逐渐销声匿迹,祭司的真实身份暴露,让神明的光辉也笼上一层阴影。
毕竟,这个沐浴节也就是最近几年兴起的,之前仅仅是传说而已。
可怜的祭司被捆住手脚,堵住口鼻,就像她刚才抓捕的外乡人一样,鼻涕虫一样瘫倒在焦土中。天空虽一片澄净,但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像是清水中忽的滴入墨水。
她几乎要目眦尽裂,眼底发红,眼底是愤恨的光,当她瞧见伍德罗时,眼中的火苗就要喷射出来,将他燃烧殆尽。
伍德罗没有搭理她,他刚刚就已经听见了,这位老太太借着自己的苦难与卑微,扮演着弱势群体,实际上总是为那些流氓恶棍提供便利,被抓到时便说自己是个老太太,哪能做什么?
所以啊,遥远的东方有句古话叫作:自作孽、不可活。伍德罗轻轻摇了摇头,他喊出:“恶人已经伏法,不如来杯克罗瑞斯酒吧!”
众人应和着,毕竟今日本来就是欢庆的节日啊,他们自发组织着去教堂搬出酒,毕竟选择这样一位祭司的神明,不配享用纳谷哈堡湖小镇的祭祀。
就在伍德罗要混在人群里,出力前去搬运克罗瑞斯酒时,一个清甜的音色响起。
“哥哥,刚刚你在做什么呢?”是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安娜。
伍德罗已经知晓了她的真实身份,有些不知道怎么去伪装,他只能板着脸。
“安娜,别耽误正事,我还要帮忙去搬酒呢!”说完,就撇开小女孩攥着的衣角,“我走了——”
一阵风似的追向远去的人群,速度太快,还带起安娜额前的一缕碎发。
“好无聊,好慢,不想陪你们玩了啊!”
“真是,为什么一个二个都不听话呢?”安娜慢慢走近祭司,距离她一米远时,祭司的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彩。
她眼神里是显然地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安娜轻轻地摇了摇头,轻轻笑着:“没用的废物!还留着干嘛呢?”
突然,祭司双目流出血来,染红她已经变形的脸还有没有愈合的烧伤痕迹,接着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这下,她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了。但是他的嘴巴被堵住,血液只有丝丝缕缕从嘴角溢出,更多的还是又重新回到了她的口腔中。
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皮上的每一根皱纹都撑得饱满起来。
没过一会儿,她便死了。或许是被自己的血呛死了吧,真是可笑,或者怎样双面人生的维罗妮卡·艾萨克,居然死于自己的血液。
看守他的人,这会儿才发现。他连忙扯开堵住她嘴巴的布团,血液涌出,可惜没用。
他看见安娜这样的小女孩投来好奇的目光,连忙驱赶,“别看、别看,有什么可看的,去!去!”他双手挥舞着驱赶着这一般好奇的小孩儿。
安娜笑着答应了:“好的,叔叔,我们会走远一点的,不会看的。”
.
而另一边的伊芙琳,再一次潜入纳谷哈堡湖中。
当初安娜把他们三人留在火墙中时,其实火焰的强度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吓人,伊芙琳给三人每人套上一个巨大的水球,从火墙中穿过,直直跳入那纳谷哈堡湖湖水中。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安娜口中的“小鱼”。
它几乎占据了纳谷哈堡湖水下的全部空间,有着两个脑袋和一条尾巴,浑身无鳞,呈现出一种粘稠的光滑。口中的尖牙耸立,牙齿长度几乎有小镇的房屋那样高。
他的嗅觉异常灵敏,感觉到有人到了湖下,便张开口要来吃。
明明它那庞大的身躯在湖中游动,应该会掀起惊涛骇浪,却不知为何在这里,在它游动的范围内,几乎没有水波,至于从湖面上看就更加不甚明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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