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是他手底下的人,他总不能也不信吧。
子墨小哥?
贺聿珩笑意不达眼底:“你的意思是让爷认输?”
这不是还没开始,何来认输。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她不敢说出来。
看他这样子,她就算说再多也没用。
况且自己还有事要求他,只能先将这位爷哄好。
他既想看,那就满足他,反正到时候输了丢脸的不是她。
“奴婢不敢。”闻笙又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贺聿珩不再看她,和另外两人去了看台。
她都不用准备,直接慢悠悠调整方向。
这马虽然温顺,可此刻她坐在马背上,还是心跳如鼓。
刚刚开始,她就没准备让马跑起来,其他两人见她这样对视一眼也放慢了速度。
今日来的是这两位都有着自己的目的,所以肯定是要讨好贺聿珩的。
开始前主子特地吩咐让这女子赢,两人又向看台上的主子投去目光,无声询问。
贺聿珩一袭青衫,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上,眸光紧紧锁定在闻笙身上。
见那两人都快停下,他斜睨一眼一旁的人,笑意浅淡,言语中带着几分讥讽:“这是比快还是比慢呢?”
那两人赶紧挥手,示意手下正常比赛。
很快闻笙就被套了一圈,耳边风声呼啸而过。
马突然受惊,也开始快速跑了起来。
看台上两个公子早已看出这丫鬟根本就不会马术,可贺聿珩为什么还同意呢。
向贺聿珩看去,这人正悠哉地吃着葡萄,毫不担心。
反观另一边,闻笙为了自己不摔下去,紧紧抱着马的脖子。
却不知自己这一举动无疑不是在送死。
“蠢货。”贺聿珩轻轻抛出两个字,在闻笙离得最近的时候跃上马背。
闻笙感觉自己身后一震,熟悉的香气将她裹挟。
她困惑回头望去,反被贺聿珩圈在怀里。
这姿势实在不妥,她想提醒贺聿珩,可脑袋却被他抵住。
闻笙瞬间失神,脸颊泛起红晕。
因为贺聿珩带着她出了马场,比赛被迫停止,她怕掉下去,也不敢乱动。
耳边风声呼啸,闻笙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不知过了多久,马渐渐停了下来,闻笙定神看去,这不是昨天来的地方。
“看来教你的人也不怎么样。”
他语调带着点讽意,但不难听出心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闻笙适时奉承:“还是三爷厉害。”
贺聿珩低头看去,怀里的人发丝凌乱,笑得很甜,他晃神片刻,轻轻嗓:“你如果想学,爷可以教你。”
闻笙讶异,思索几秒后说:“昨日不是奴婢想学,是方公子要去教别人,拿奴婢练手。”
“那你想学吗?”他还是盯着闻笙,继续问着。
“奴婢......”话虽如此,但刚刚那份畅意做不得假,她贪心想想,“是想学的。”
贺聿珩听后,勾唇:“爷教你,但学费嘛,爷不缺钱,你想想用什么当学费。”
她眸光立马黯淡下来,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好心。
“三爷什么都不缺,奴婢能做的不值一提,只能尽心将三爷侍奉好。”闻笙语调平和,“马上入秋了,奴婢可以给三爷做几件衣裳。”
“太普通了。”他不是很满意,“不如你跟了爷,做了爷的人,还要什么学费。”
第三十九章 不想委屈她
闻笙脊背绷直,声音也急了起来:“三爷别笑话奴婢了。”
呵,他将眸光收回。
看她吓那样子,好像他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按你说的来吧,十件。”他没再为难她,带着她回了马场。
然后将她扔给了子墨,扬长而去。
子墨早就准备好了马车,笑盈盈地看着她:“闻笙姑娘,咱们回去吧。”
她腿心早就磨得不成样子,一时高兴忘了疼痛,而此时只能慢慢走,尽量不让别人看出她的窘迫。
闻笙怕惹人非议,和出去时一样是从后门进的侯府。
但还是不免被人看到。
她趁换衣服的间隙将磨损的地方包了一下,天黑后才有时间擦药膏。
回房后,她脱下亵裤,才发现里面已经隐隐渗出血珠了。
她张开腿,手指沾着药膏轻揉着伤处。
子墨和贺聿珩说了闻笙的异样,他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罚的有些重了。
他来到闻笙房前,见里面还没吹灯,走过去叩了两声门。
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闻笙一哆嗦,指甲碰到了伤口,她轻嘶一声。
贺聿珩耳力很好,以为闻笙出了什么事,直接推门而入。
“啊!”
闻笙赶忙抓起身旁的衣服盖到腿上,但还是混乱不堪。
贺聿珩循着声音看去,呼吸笃地滞住。
女子发髻凌乱,衣服松松垮垮的,雪肤裸露,在烛光下泛着暖意。
他一时呆愣在原地,脑中炸响。
“三爷?”
一声惊呼让他回过神,他慌忙背过身去,脸上浮出一抹不自然。
“听子墨说,你应该是伤到了,爷来给你送药。”
闻笙心头瞬间涌出复杂情绪,她穿上衣服,准备去取。
见她不敢看他,心中生出逗弄她的心思:“让爷看看伤的重不重。”
闻笙抬眸,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在质疑这话真假,他既知道她受伤,怎么能不知道她伤在何处。
他笑得发邪,眼中满是戏谑。
可闻笙却只能垂首闷声道:“多谢三爷关心,奴婢怕污了三爷的眼。”
看她怒不敢言的模样,像个鹌鹑,他目的已经达到,心情颇好,抓住她的手,将药膏放在她手心:“明日可以休息一天。”
说完他就离去了,还贴心把门关好。
夜色渐浓,他感觉自己心跳声越来越快。
贺聿珩见过的美人不算少,可闻笙却是能激起他另一种情绪,他心中苦笑。
但这性子有些太软,日后定是要抬为妾室的,只能寻一个宽和的正妻,才不至于委屈了她。
房内,闻笙手指摩挲着药膏,心头升起悸动,但很快被她掐灭。
贺聿珩给的药膏很好,第二日她已经能正常走路了。
用完早膳后,闻笙去了库房要了布料,回雪竹苑的路上却见到了云芝。
云芝双臂交叉,眼神中满是不屑,闻笙本想绕过去,但云芝不依不饶。
“你整日往外跑,莫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云芝语气讥讽。
闻笙停下脚步,眸光落在她身上,勾唇问道:“你见到了?”
她眼神如冰,盯得云芝不禁发毛,但她手一伸,冷笑道:“你别以为讨好了大夫人,就能狗仗人势。”
闻笙捏住她的手指,用力一掰。
“你做什么!”云芝使劲甩开她。
闻笙轻轻瞥着她:“我只是做我分内之事,何来讨好?”
“大夫人每日都念叨你,难道你真以为自己能成主子。”云芝嗤笑,“爬得越高摔得可越惨呢。”
随后,她目光落在闻笙怀里的布料上,眸中闪过流光:“呦,现在又换路子了,准备勾引三公子了。”
闻笙想起之前云芝的话,更加确定锦绣苑有人和云芝交好,这人说不定就在虞氏身边伺候。
云芝见她不搭理自己,更加得意说道:“心虚了吧,等我见到福康公主一定拆穿你。”
闻笙蹙眉看向她,这人真是蠢,哪有要做什么全都跟别人说的。
她冷笑一声:“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勾引了三公子,你现在该小心的是你的小命。”
云芝愣住,闻笙继续道:“本来看我们是一同进府的,不想与你生事,可你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是觉得自己有靠山了?”
云芝被说的心虚,难道闻笙知道了。
不可能,她每次去找大公子都极为隐蔽。
闻笙很细微地捕捉到云芝神色变化了一瞬,难不成真被她说中了。
“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自视清高的样子,明明我们同是丫鬟,凭什么你就能被人高看一眼。”说着她就要伸手打闻笙。
闻笙本要躲过去,但云芝的手腕突然被抓住。
两人同时侧头看去,一同喊出对方身份:“大公子。”
“发生何事?”贺玄知眉梢微抬。
云芝立马恶人先告状:“大公子,闻笙她在背后编排您,奴婢替您教训教训她。”
闻笙跪下,放低姿态反驳道:“回大公子,是她跟奴婢炫耀她手上的镯子,奴婢只不过告诫她不要四处张扬,她竟直接要打奴婢。”
云芝瞪她,闻笙却浑然不在意,难不成只许你胡说八道。
刚刚她出手的时候,闻笙眼尖看到了她手上的镯子,那个成色绝对不是她们能买的起的,定是她那个靠山送的。
云芝说她又没有证据,可那镯子确实实打实的在云芝的腕上。
贺玄知果真拿起她的手检查,他冷哼一声:“侯府的规矩就是叫你胡乱打人?”
“奴婢知错。”云芝跪在地上,心里慌极了。
贺玄知冷声道:“赶紧退下。”
云芝狠狠剜了她一眼,走开了。
“闻笙,起来吧。”贺玄知伸手将闻笙扶起。
这下猝不及防,起来后她连忙抽回胳膊,福身谢过他。
指尖轻柔抽离,贺玄知漫不经心说道:“李嬷嬷那日说是三弟帮你推了二夫人派给你的活计,原来是自己有需要。”
“奴婢是雪竹苑的丫鬟。”闻笙垂首提醒,怕他再提了那事。
贺玄知还是一脸温和:“无妨,是我们欠考虑了。”
“以后如果有人欺负你,可以找二夫人做主,如果不敢来找我也好。”
贺玄知留下这句话离去了。
闻笙留在原地暗自思忱起来云芝的话,虞氏知道院里有眼线吗,若是不知,那自己将这人抓出来,岂不是可以讨个恩赏。
回到雪竹苑的时候正好撞见归来的贺聿珩。
第四十章 借住
贺聿珩看到她抱着布匹走来,不禁说道:“看得出来你挺想学的,这么急着给爷做衣裳。”
“伤怎么样了?”
闻笙行了一礼,回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奴婢谢过三爷。”
贺聿珩挑眉,心情甚好:“等好全了告诉爷,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是。”
贺聿珩抬脚进了院子,闻笙娇声喊他:“三爷。”
“何事?”贺聿珩脚步未停。
“奴婢想问问,杀死妹妹的凶手可曾找到?”闻笙边问边打量他的神色。
他轻描淡写:“没有。”
闻笙急道:“那三爷是不是知道那处宅院的主人。”
这话并非疑问的口气,贺聿珩停下脚步,侧眼睨她:“这不是你该打听的。”
“三爷若是……”
“你再多说一个字,爷就把你扔出去。”
闻笙微抿着唇,不敢再出声。
既如此,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连着几日,两人俨然是主仆模样,看得子墨都有些干着急。
闻笙的伤快好了,只是她不好意思主动提,担心贺聿珩还在气头上。
这日天气炎热,她去讨了一篮乌梅,想着做酸梅汤来讨好贺聿珩。
经过婢院时,远远就看到莲儿在来回踱步。
她好久没见到莲儿了,走过去关切问道:“莲儿,这么热你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莲儿好似看到救星,抓住闻笙的胳膊就道:“前些日子我被调去三夫人院子里头了。”
三夫人柳氏性格温顺,教养出的两位小姐也温和,倒是与三房贺嘉城性子相似。
从未有人在任何人口中听到三房对待下人不好的话,莲儿去那里是件好事。
没等她多想,莲儿继续说道:“三夫人的娘家今日来人了,让我将这盒子送到二夫人手里。”
“三夫人怎么说?”
莲儿摇头,笑容有些苦涩:“就是三夫人不愿,三夫人娘家嫂子直接拽着我就出来了,现下好像是落了个什么东西,要回去取,我在这儿等着。”
闻笙倒是听出其中端倪,柳氏娘家怕是要来求侯府什么事,但柳氏不想欠别人人情,却又拗不过娘家人。
“你说我要不要换个位置等,让她找不到,这样也就不用去了,也不叫三夫人难做。”莲儿目光殷切。
但闻笙阻止她:“你要真那样做就是办事不周到,会落人把柄,自己不仅会受罚,三夫人也会被数落。”
“她们可说是什么事?”闻笙安抚问道。
莲儿摇头,正巧瞧见柳氏的嫂子往这儿赶来,她抓住闻笙的手说:“闻笙,你最伶俐了,可不可以陪我一起。”
莲儿从前陪她出府做事那么多次,闻笙若此时扔下她不管,难免会遭人记恨。
她拍了拍莲儿的手,退到莲儿身旁。
柳氏的这位嫂子,闻笙也听说过,是一个高官的庶女,名叫谢玲。
具体的官职她倒是不记得了,但也是下嫁到柳家。
这人性子泼辣,将柳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上下都听她的。
谢玲莲步款款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伺候的丫鬟。
她见闻笙并没有穿丫鬟服制,开口问道:“莲儿,这位是?”
莲儿解释:“奴婢没怎么去过二夫人院子,有些记不清路,这是三公子的婢女,奴婢便叫她来带路。”
上次百花宴谢玲远远看到了,只是那日没仔细看,今日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丫鬟生得一副狐媚子样,怕不是要收进房里做通房的。
她今日还有正事要办,也没说什么就让她在前头领路了。
静雅苑。
李嬷嬷多瞧了闻笙几眼,虽然她说自己只是带路,但还是让她一起跟了进去。
莲儿低着头将东西奉上,谢玲适时补充:“这是我那小姑子孝敬您的。”
李嬷嬷接过那盒子,叫丫鬟赏了把银瓜子,就要打发走她们。
谢玲虽然明白,但面上还是装愣:“这是我娘家托人打的,凑了个十全十美,精致得很,二夫人不看看。”
这话看似是让人看簪子,实际是提出自己的娘家。
梁氏果然打开了那盒子,簪子的样式寓意都是顶好的,她看着也喜欢得紧。
“柳家嫂嫂真是有心了。”梁氏将簪子放回,让人收走,“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谢玲这才走到一旁的椅子,施礼坐下,道出正题:“二夫人也知道的,我家大姑娘到了年岁,也该找个夫婿了,那丫头你是见过的,秀外慧中,只是性子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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