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洵:“”
算了,反正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就行了。怪不得在进缝时,孟夏要把哨子给顾彦时呢,合着万一时间来不及了,它还是个远程人形加速器。
姜锦棠在吹完哨子后,有些不确定地往四周看去。孟夏她,应该不会骗自己吧。可是为什么不呢,毕竟他们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
正胡思乱想间,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怎么只有你两,季青呢?”
姜锦棠震惊地嘴巴张了两下才发出声,“对,是,就是季青和一个老伯,也不是老伯,反正就是打起来了。那老伯好像很厉害”
“行了。”孟夏抬手制止,“你两呆在这,黎洵他们快来了,我去看看。”
孟夏转身的一瞬间,姜锦棠觉得,好帅啊。
第9章 四象
好帅的孟夏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姜锦棠所说的地方,并没有发现季青的身影,她正要继续往前,就见季青白着一张脸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你没事吧?”孟夏赶紧上前从上到下扫了一眼他。
“我还好,孟夏。”季青笑了笑,勾勒出温和的眉眼。
这是孟夏第一次看见季青笑,他好像从来只跟姜锦棠说话,难得笑起来还算养眼。
问了这一句已经是看在一条绳上蚂蚱的面上,她不想再多说,便抬出了姜锦棠,“快走吧,她担心死了。”
季青没有说什么,沉默地跟在孟夏的身后。等两人转回去时,黎洵他们才堪堪到达。
“怎么样,季青没事吧?”黎洵先是看向孟夏,又把视线投向季青。
孟夏耸耸肩,“没事。既然大家都没事,现在我们去找阵眼吧。”
“阵眼?不找阿泰了?”顾彦时屁股刚坐下,嘴却没歇着。
黎洵看孟夏眼睛一斜又要骂人,便赶紧抢话,“阿泰应该也在阵眼里,那里是唯一的出口。”
姜锦棠正在帮季青查看额头的伤口,看着没有大碍了便也参与了进来,“是的,一般布阵只会留一个出口。不管这个阵是不是阿泰布的,他要出去,也只能从阵眼那走。”
孟夏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个阿泰还没有这个本事布下一个用万千鬼兵做阵法的八卦阵。
“那现在该去哪找阿泰?”顾彦时是真的累了,不仅坐着,腿都盘了起来,说的话都像直接从喉咙里滑出来的。
“别急,休息一会儿,等会再去,我的手链会告诉我他在哪的。”
孟夏歪着头笑的得意,连发丝都透着几许张狂的气息。黎洵觉得牙痒痒,“我一直忘了问。你那个手链究竟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可以对付魅?”
孟夏的笑声戛然而止,她不满地瞪一眼黎洵,“是什么,伏羲琴弦,盘古大斧,不然怎么降的住这些千年老怪?”
“孟姐姐,那个手链真的这么厉害。到时候,我可以摸摸吗?”姜锦棠来不及阻止,林星悬就用星星眼看向孟夏。
她想,这下是踢到铁板了,孟夏最讨厌被喊姐了,于是她用右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孟夏没有让姜锦棠失望,她冷冰冰的声音传进林星悬的耳朵,“不能。”
林星悬委屈地抿住了嘴唇,顾彦时忙小声劝她,“孟夏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你别在意。再说,那手链也没什么好摸的,冰凉冰凉,女孩子不会喜欢的。”
孟夏假装没看到两人在“咬耳朵”,站起身抻了抻双臂,又拉了拉腿,这才说:“休息够了吧?走吧。”
季青第一个站起来,看向姜锦棠,“我们走吧。”
“跟上咯。”看大家都起身后,孟夏叮嘱了一句,就开启了疾走模式。
如果不是孟夏带路,他们不会知道这个八卦阵有这么多变换形式,单是一个坎宫他们就走了六千多步才绕出来。
顾彦时直呼累死了,脚上却不敢停。他就奇怪,自己输给其他人也就算了,怎么那个看起来小小只的林星悬也能走的飞快。
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顾彦时感觉自己快废了时,前面的人终于停了。
“这就是你们说的水……?”顾彦时绕到前面,站到了黎洵的身边,“车?阿泰怎么和残骸怪在一起?”
黎洵说:“因为那个就是他的杰作。”
相较于已经较量过的怪物,他更担心未知的阿泰。这个魅好像一点都不怕孟夏,这让他感到困惑。
脑海里隐隐有一点东西飞快闪过,他没有抓住。还想再想,周边响起了剧烈的“咔哒”声,就像家里落锁的声音。
“你们来了。”阿泰的声音从青铜水车旁传来。
伴随着阿泰的声音,四周的石墙正光速合拢,青铜水车开始缓慢倾斜,最后水平悬在半空。而每个青铜水桶像有了生命一般延伸出一根长长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对着石墙上的青铜小门。
“这门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顾彦时悄声说道。
姜锦棠拉了拉他的胳膊,“别说话,你有没有觉得这温度越来越低了?”
林星悬在后面压低声音接话,“我也感觉到了。姜姐姐,怎么好像变成了冬天一样。”
空气中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起了雪花,孟夏马上瞬移到了阿泰的身边,割腕放血一气呵成。
黑链以极快的速度与血液融合在一起,四周响起渗进头皮的梵音。残骸怪被刺激的不断后退,频频撞上墙壁,最后甚至拜倒在地。
“季青,你没事吧?”姜锦棠正感觉头晕恶心,余光就扫过汗流不停的季青。
她冲着前方喊了句,“孟夏,别弹了,季青受了伤受不了这个。”
孟夏会意,看到要对付的阿泰还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只好作罢。但她不解,仔细看了看阿泰后突然顿悟,揪着他的衣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不是魅!”
阿泰任由衣领被拽住,“客人,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魅,是你猜错了。”
孟夏正要一刀解决这个妖孽,就又听得他说:“客人,你再不管管你的朋友,他们就要冻死了。”
孟夏回头,刚才还荒芜的石板地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而顾彦时他们已经控制不住地全身战栗,她甚至隐约看见黎洵那漂亮的睫毛上挂上了一层白霜。
“我去你大爷的!”孟夏转回身子,“说,怎么破阵?”
阿泰还是不动,“客人,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为什么不觉得我也只是阵法中的一环呢?一个棋子是破不了棋局的。”
孟夏暴起,直接给了阿泰一脚,“滚!”
“黎洵,快,上锁链,那儿没冰。”孟夏跑了回去,不好意思说自己误判了阿泰的身份,只能先想办法解决眼前的麻烦。
“你、你也、没、没办法、吗?”顾彦时明明看到孟夏放了大招,但阿泰毫发无伤,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黎洵皱着眉刚要出口,季青却站了出来,“孟夏她尽力了。我们从那边爬上去吧?”
姜锦棠正冻得发抖,一看季青都赞同了孟夏的提议,便跟了上去。
而黎洵却注意到孟夏丝毫不受影响的样子,问:“你不冷?”
孟夏嗯了一声,“不管你信不信。我这个人,感受不到温度的。”
又问:“那你呢,你怎么不抖?”
黎洵深深看她一眼,“我装的。”
原以为是身体强壮,没想到全靠自尊强悍。孟夏叹,男人啊。
自尊心强的男人早已爬上了锁链,冲着身后的孟夏一伸手,后者识趣地没有甩掉。几人便摇摇晃晃地攀附住了不过宽约半尺的锁链。
“姜锦棠,你看看,我们要不要去那里面?”顾彦时哆嗦着指了指前方的青铜小门。
姜锦棠往下瞄了眼已经半米高的冰层,觉得顾彦时这个提议不错,默默演算了一遍后指着另一个方向,“那是乾六宫,是开门,也是吉门。我们从那走。”
阵眼还未破,姜锦棠便没选择生门,而是选择了相对安全一点的吉门。
季青却好像不认同,他望向四周,一板一眼地说道:“冰层破土,是凛冬至寒现象。冬日乃太阴之时,所在方位正是乾六宫,然有歌曰:吉门被克吉不就。此时这里阴气鼎盛,我们应选择春分时的主方位伤门震三宫,来达到阴阳平衡,才会有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锦棠最先反应过来,她用手指戳了一下季青,“好啊你,季青。你不是说你八卦阵学的不好吗?这些你是怎么想到的,我都给忘了。”
顾彦时接话的能力最强,忍不住插嘴,“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季青,我们不得被你一个一个送走了?”
黎洵听不下去了,他摆摆手说:“别吵了,要死也是大家一起。现在,我们往震三宫去吧?”
几人振作了一下精神往震三宫爬去,冰层已经以每分钟十厘米的速度增加。再不走,所有人都得留下来当冰雕。
孟夏跟在最后,她的前面是黎洵,但她的视线却落在一马当先的黎青身上。她总觉得,黎青的声音和梦中的那道人声越来越像了。
“怎么了?”黎洵一回头,就看到停在原地发呆的孟夏。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走神,他打趣着,“不会是害怕了吧?”
孟夏这次没有跳起来反驳,而是问:“黎洵,那个季青真是姜家人?”
黎洵的笑容僵在脸上,敢情这姑娘在怀疑别人的身份呢,他摇摇头,“别瞎想,我问过了,那是正儿八经姜家长大的武师。你是被他刚刚的表现惊到了?你要知道,我们中国人骨子里还是比较信奉谦虚的。”
孟夏嗯一声,又嗯(第二声)一声,“黎洵,我确定你在内涵我。”
黎洵小腿被捶了一下。他想,这姑娘打架时那么凶悍,其实力道也不大嘛。她的掌心下落时利落,拿走时却慢慢滑过自己的腿肚,若有似无,激得自己耳廓微微泛红。
青铜小门没有上锁,季青一推就开了,他转身望去,姜锦棠已经朝他伸出了手。
他马上将手掌展开,并以同样的姿势拉过跟在后面的顾彦时,林星悬他们,直到最后一个的孟夏。
“不用。”孟夏微微避开季青的手,自己大跨步跳了进去。
季青笑笑,看向还站在水车旁一身雪白的阿泰,对方也回望着这个方向。
“季青,快跟上!”姜锦棠的声音自甬道内传来。
“是甬道,如果没错的话,前面就是前室了。”黎洵将手中的闪光灯关闭,现在最需要的是节约照明工具。
顾彦时紧紧贴着身边的姜锦棠,用力咽了口口水,“我们下锅了?”
姜锦棠嫌挤,错开了身子走到了季青身边,也有些不确定,“这么简单就进墓室了?”
“墓砖是不会撒谎的。走吧,去看看。”
第10章 星君
甬道不长,行走不过百米视线所及就变得宽广。黎洵重新将闪光灯点亮,与其他灯光一起,勉强看清前方状况。
“墓主人身份在当时一定很尊贵,墓道可通车马,这都是贵族才有的殡葬规格。”
孟夏,“看的出来是什么朝代的墓吗?”
黎洵用开山刀刮了一些沙土在手上使劲摩擦,又闻了闻,“在来子家时,我曾在院子里见过一些青色膏泥,是战国前的陵墓封土中用到的。达公不是说他是商朝后裔吗,等会进墓室后看看墓室结构就就可以确认是不是了。”
顾彦时一下来了精神,“商朝的墓室结构是什么样的?”
“早商一般以长方形土坑竖穴墓为主,晚商开始墓室多带墓道。根据葬者生前地位的不同,又分为带4条墓道的亚字型墓,带2条墓道的中字型墓和1条墓道的甲字型墓。不过应该不太可能会有4条墓道,那是商王才有的规格。”
黎洵将手里的沙土往地上一洒,重新将闪光灯打开,这是准备继续走了。
再往前走去,林星悬却抓了抓顾彦时的胳膊,“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
“别瞎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顾彦时不满地搓了搓小手臂。
季青开口:“她没有瞎说。”
“什、什么意思?”
孟夏就在这一刻将闪光灯照向通道左侧。一身淡橘色深衣,腰部藏青束腰绑缚,宽袖交襟的人身蝠相者正清冷地注视着地面。
“啊!”
“这是什么!”
“她是人吗?”
……
顾彦时吓破了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孟夏却仍嫌不够,又将闪光灯对准了右侧。
右侧同样站立一像,人形燕首,一身金色铠甲,外罩红色长衫,双手交握,眼眸半合。
黎洵皱眉往前,灯光扫过,其余人像皆露出真容。深蓝战袍鼠头人身者,半露肌肉半人半牛者,腰缚红绳猪首人身者,头上独角似狮人身者,龙头马尾人形者,俱都垂目半低首。
“这是…玄武七?”姜锦棠推开抱着自己胳膊的顾彦时向前几步,“女土蝠,危月燕,虚日鼠,牛金牛,室火猪,斗木獬,还有壁水貐。没错,是星君,可是,什么人敢塑星君来守护?”
顾彦时终于敢走过去,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危月燕,触感是硬的。原来是假的啊,他偷偷地吐了口气。
黎洵犹豫了一会儿,问孟夏:“你那时在野猪怪的身上闻到的神味是他们身上的吗?”
孟夏摇头,“不是。”
顾彦时耳朵灵敏,一下就听到了,“什么神味?”
“别问了,还是赶紧走吧。”季青大跨步往前,走到了孟夏的身侧。
孟夏看他一眼,“你伤还没好,还是往后靠靠。”
姜锦棠疾步走来,拉着季青的胳膊肘子就往后走,“你别逞能了,在冢里,还是听把头的吧。”
黎洵也没有推让,走到了最前面,“还是要小心些,别碰到他们,毕竟杜家不在。嗯,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还是能不费力气就不费力气。”
最后一句是看到孟夏瞪他后临时加的,语调便自然地软了下来。
“我能不能问一问,杜家是什么呀?”林星悬在后面怯怯地开口。
“这个比较难解释,就这么说吧。西汉广川王特别喜欢掘墓,相传他每次下墓时都会带一高人,高人有三个徒弟,分别学了他的冢,偃,灵三术,分者可各自为师,合者才得金山穿甲。而杜家,就是灵那一派的。”
林星悬点点头,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们都好厉害呀。不像我,什么都不会。”
顾彦时不忍她失落,露出一排白牙,“别妄自菲薄了,你可爱漂亮……”
“停!”孟夏翻了个白眼,“收起你的茶言茶语,快走吧。”
姜锦棠有些替林星悬尴尬,她想,在茶道一门上林星悬确实可以拔得头筹。
林星悬不服气,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损。正要适时地嘴上示弱好显得自己豁达,有人偏偏拽了她一下。
“你拽我干嘛?”
顾彦时无辜看她,“我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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