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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东起丹暮【完结】

时间:2024-11-24 14:44:03  作者:东起丹暮【完结】
  卷起的竹叶似刃,斩断他的发带,落入泥土,鹤承渊回身想握,它却擦指尖而过飘入火中,在他眼前烧成灰烬。
  惶恐不安无限放大,像只大手将他推入深渊。
  凌乱飞舞的发丝打在脸颊,鹤承渊收回目光,持刀杀向傀儡,快步向灵泉而去。
  江无期在洞中等他多时。
  近距离看见他的魔印时,还是呆了两秒,却没说什么。
  鹤承渊动作干脆收起刀来,停在冰棺前。
  泠川对他行了个礼,“主君。江谷主执意来此。”
  鹤承渊没叫他退下,而是让他去向一侧,他正要唤江无期师父时,被打断了。
  江无期:“帮个忙。”
  鹤承渊才掌权没多久,权势不稳,喊他师父自降身份,将来难控属下,定然不妥。
  然而,江无期为他想得妥当,还没松口气,鹤承渊那两个字就蹦出来了。
  江无期:“……”
  于鹤承渊而言,实力就是一切,他的刀会让所有人闭嘴。
  所以当泠川听见“师父”二字蹦出时,也没露出什么异样。
  江无期目光在鹤承渊与泠川间晃过,想了想欲言又止。
  鹤承渊仿佛察觉他的想法,直言道:“灵气可用。”
  江无期诧异看着他,默然转头取出灵丹开阵。
  灵丹显出金阵,扣在冰棺之上,江无期使出禁咒,他的灵气不够,索性有鹤承渊相助才得意展阵。
  此阵逆天改命,损心耗神,足足开了一个时辰,泠川看不懂这些事,冰洞外传来异响,估摸着是傀儡寻到了这处,于是他便出去杀傀儡了。
  洞中只剩江无期与鹤承渊二人。
  金阵一开,续到天亮,将谷中剩余的所有虫蛊花耗尽,灵丹融成的金阵消磨,光辉淡下最后一刻,他们才收手。
  江无期一口血顶上喉咙,喷溅在冰棺上,他缓了会儿神,抬手慌忙拭去。
  “逆天改命。”鹤承渊搀扶住他,回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冰洞。
  灵丹化阵,一命换一命。
  可是冰棺中的人还是毫无动静,不过眉头有丝变动,不知是否为错觉,她的舒展开了。
  江无期平缓气息,“你入魔的事,可别让死丫头知道了。”
  鹤承渊:“嗯。”
  江无期:“京中是何现况。”
  “不知,但……怕是出事了,师父若已无事,我该走了。”
  “出事?!”江无期抹去嘴角的血,震惊道:“死丫头呢?”
  鹤承渊:“她……受伤留京,留宋安照看……”
  他将京中发生的事,简单与江无期述说。
  江无期面容铁青,意识到不对之处,“谢故白……他还真是瞒了我不少事。”
  当初他带走谢家娘子,也想带走谢故白,想叫他辟谷修行走正道为父翻案,洗清冤屈。
  可是,那孩子死倔,随不与他断绝来往,但从未来见过他母亲,独自在外闯荡,跟了叶家吃了不少苦头。
  江无期拧不过他,只得由他去,不多打扰,只是于他所在之地的药铺打好关系,听说叶婉后来病中,需要药谷稀珍的药,他便亲自给他送去,偶尔见上一面叙个旧,说是叙旧,倒不如说随意打个照面,招呼一声问个母亲近况便以各种理由推脱开,他也不好强求。
  不知是当初那句话说的不对,令他不愿与他回药谷。
  或许是那句,让他辅佐君辞,助他登基,成为君辞的左膀右臂,坐稳地位,夺回谢家失去的一切,为谢家伸冤,让永宁王府……
  时过境迁,事过太久,他从前恨永宁王府,也厌恶目中无人受宠刁蛮的怀淑郡主,可后来……沈知梨入了药谷,也不知为何,逐渐的,他放下了……
  江无期望了眼冰棺中的人,怕是要再养一段时日她才会醒。
  一夜过去,洞外傀儡也杀的差不多了。
  鹤承渊不想多做停留,他要赶回京中。
  江无期听闻沈知梨受伤严重,正要带鹤承渊去取些药来,还未走至门前,离开的弟子火急火燎带着封信冲了进来。
  药谷弟子:“师父!师父!!!”
  “何事?”
  “京……京中来信,谢故白亲笔……”药谷弟子看了眼鹤承渊,犹豫道:“那个……与师妹的新婚请帖……”
  鹤承渊面孔沉冷。
  红纸金字……!
  
第135章 赌徒(11)
  几日前,滴水未进的沈知梨窝在床上,几乎晕厥,硬是倔强没松个口。
  她被关多久,已然不知,只觉精神恍惚,蜷缩在被子里,冰凉的铁铐膈红了脚踝,磨破表皮出了血丝。
  终于门再次打开,背对门而睡的沈知梨一动不动,却嗅见了一股饭菜香。
  今天不送金银珠宝,改用饭香诱她服软了。
  她继续装睡,听见放菜陆续搁放在桌上的声音,躺了许久,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叫。
  谢故白轻笑出声,“阿梨,这是饿了。”
  沈知梨如今听见他的声音便觉毛骨悚然,脊背发凉,她近乎从床上弹起来缩到角落,抱紧被褥警惕看着他。
  谢故白托着腮,丢给杨邶一个眼神,让他把屋子里的窗全部打开。
  刺眼的阳光一瞬冲进卧室,沈知梨不适蹙眉缓了片刻。
  谢故白坐与阳光之中,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若是不知这是个疯子,沈知梨真觉他如从前的传言那般公子如玉朗月清风。
  他指骨扣桌,“过来。”
  沈知梨盯着他不动。
  “要我再说一次?”他重复一遍,语调明显冷了一分。
  沈知梨只得掀被下床,“把脚铐解开,后宫这么大我跑不了。”
  谢故白低眸扫了一眼,轻抬下颚让她坐到旁边去。
  沈知梨拖着扫地的长链入座,下一刻谢故白便蹲跪在她身边,捧起她的赤足,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甩不掉了。
  “你做什么?!”
  谢故白温暖的大掌托住她的脚踝,俯身正对着她的脚背吻下去。
  沈知梨看清他的动作,挣扎无果后,直接对他甩了一巴掌。
  “滚!!!”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屋子里,直将他的头扇偏过去。
  谢故白活动了下肿痛的脸颊,掀起眼皮凝视着她,她满眼都是对他的厌恶。
  默然,他给她卸去脚铐,对着她磨损的脚踝也没了想医治的心情。
  “吃完饭跟我走一趟。”他抛下一句,走到院外。
  沈知梨缓来一口气,正要吃饭时,突然听见一道利刃出鞘声,闻声望去,谢故白立在院子中,随手拔出侍从的刀,为了发泄,抬手便抹了一人脖子。
  刹那间,鲜红的血晶莹剔透飞溅在阳光之下。
  “咚――!”
  侍从全然没反应过来,不可置信捂着脖子倒地。
  谢故白接过杨邶递来的帕子,慢条斯理拭去面容与手指的血迹。
  沈知梨慌忙别过脸,心跳不止。从前与鹤承渊身处一处,惹他不悦她只担心自己的小命。
  如今在谢故白身边……她的任性与反抗,怕是会害死不少无辜的性命。
  沈知梨忍着不适,闷头吃饭填饱肚子,没过太久谢故白踏进屋子,不管不顾给她丢来一双鞋,让她套着就走。
  “谢故白你放开我!”
  他拽着她大步流星出了宫,往谢府的方向去。
  “阿梨,这只胳膊也不想要了吗?”
  谢故白举起她的手来,沈知梨顿时感到撕扯般的疼痛,她的右肩自上次被关入房中后,便一直无人为她疗伤,伤势搁浅,不断恶化,导致牵连左臂也仅能抬一半高,再高就会酸痛。
  这一举高晃动,沈知梨脸色肉眼可见泛起惨白,唇瓣直打哆嗦,她死死咬住,不敢再激怒他。
  谢故白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她孤身一人不敢赌,见她安分,他才放下她的手,阴鸷褪去,又换了副面容,为她轻揉,嘴中夹杂关切之语。
  阴晴不定的疯子……
  他停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对她举止亲昵,话语动作温柔体贴。
  也不知为何,往日交头接耳谈论谢家事的街道,安静的诡异,众人见到谢故白不敢直视,甚至面露恐惧,绕道而行。
  真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为她揉着胳膊的那双手,轻易包裹她纤细的手臂,骨头在他掌心是如此不堪一击,用力一捏就能断成数节。
  他定住不动,高她许多的人背光而立,灰暗的阴影将她严实笼罩,他抬起眼来,嘴角裂开,温柔的笑挂在嘴角,病态又惊悚,“阿梨,你瘦了。”
  作势用力捏了捏她的胳膊。
  “若是,把手脚给你卸了,你会陪在我身边,不再乱跑对吗?”
  沈知梨浑身僵硬,耳朵嗡鸣,她的声音虚小却异常坚定,“我会恨你,会寻死。”
  谢故白“噗呲”一笑,在她发端轻吻,“你把宋安藏哪去了?把他交出来好不好,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看,你乖乖告诉我,我带你去疗伤。”
  沈知梨:“我不知道。”
  谢故白:“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那根金簪阿梨不是很喜欢吗?”
  沈知梨怔了一会儿,“你……”
  金簪是在卿云铺买的,难不成是谢故白做的金蝴蝶?!
  “我喜欢是因为,那是鹤承渊送我的,是他亲手为我做的。”
  怪不得,谢故白没有收走她的金簪,而是给她摆在床头。
  鹤承渊制簪精细,看不出有改动痕迹,不然谢故白若早发现金簪里面是武器,怕是早给她丢了,哪还会有她威胁他,去救宋安的机会。
  谢故白勾起她的发别到耳后,“是吗?阿梨可真是喜欢那个杀奴。”
  “金簪呢?放哪去了?那东西太危险,我帮你保管。”
  沈知梨冷漠看着他,“我的房间你不是搜查过了吗?怎么,现在是连我身上也要查一遍?”
  “阿梨从前说未成婚事,不行房事,你会生气。”
  谢故白缩起眸子,沈知梨知道他极力克制着,抓住她的手也在颤抖。
  “看样子,这些事放在杀奴身上,通通破了例。”
  沈知梨眸底冰冷,紧紧盯着他,她不激怒他,可眼里早已有了答案,简单果断一个“是”字。
  谢故白拉着她往谢府去,“阿梨还欠我赏一场荼靡。”
  “再过些时日,荼靡就要死了,这时候正开得艳呢。”
  谢府的荼靡并非种在一个小院子里,准确而言,白色的荼靡生长在废墟之上,壮观填满整个谢府。
  这些荼靡没有人打理是绝长不成这般样子,谢故白总借带叶婉避寒的理由离开余江,消失在大众的视野之中。
  想必,他是安置完叶婉后,偷回京养护荼靡……
  他在暗中盯了沈知梨多久,久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直到意外遇见鹤承渊,她彻彻底底脱离了他的掌控,让他坐立难安,以至于压抑太久,疯癫至此。
  沈知梨抚过一朵洁白的荼靡,都说“沈知梨”最爱的是荼靡,或许只有原来她知道,爱的究竟是种荼靡的人,还是开满院灿如云的荼靡花。
  可惜,旧人已逝。
  直到少年为她拾来一篮粉色月季,她才发现,她喜欢的也并非耀眼绽放的月季,而是为她摘月季的少年。
  沈知梨止步在府门前,“荼靡也赏了,该走了。”
  谢故白轻抬下颚,杨邶心领神会把府门在沈知梨身后关上。
  沈知梨:“谢故白?!”
  谢故白负手转身往府内去,“阿梨不来看看,谢府传了十来年的满门抄斩,一共有多少人吗?”
  他的背影承载烈阳,唯有他自己知,湿泥掩埋的人,是见不到光芒的。
  那是满府三百余人的鲜血。
  身后没有声响,他回过身来,笑道:“婚服在祠堂,穿给我看,不要让我再说一遍。”
  沈知梨放眼望去,谢府的正厅改成了祠堂,正对着大门,而一口平躺的红木棺摆在正中央,棺尾对着他们的方向。
  她拖着步子往前去,若大一个血阵出现,四溢流淌,顷刻间染红干净的青石板。
  沈知梨不敢再行,僵在原地。
  谢故白:“踩着他们的血,走过来。”
  沈知梨:“!!!”
  他想让她噩梦缠身,想让她只有靠近他时才能得已安心,才能褪去愧疚!
  这是,他的目的!
  冰冷的血浸湿她的鞋,寒意从下往上蹿起,无数双手无形拉扯她,拖拽她。
  耳边是痛哭嘶吼,是喊冤求饶,是刀剑相撞,无助拍门,是黎明留下的灰烬……
  她知道是谢故白作祟,可她无法停止对此的恐惧。
  “谢故白!”
  她的体质本就招邪祟,没一会儿,连她的眼睛也被血色填满,她不知谢故白用了什么法子,什么幻术,让当年的场景再现,让一个个人血溅她的面容,倒在她的脚边。
  谢故白充耳不闻,在棺前插起三烛香,待沈知梨几近崩溃,声音渐弱才出声破霾而出,给她指路。
  “过来。”
  沈知梨迷失方向,她想甩开无数扒在她身上的手,听见声音如救命稻草,疯了般跑去。
  然而,不等她缓过口气,谢故白再次命令道:“跪下。”
  沈知梨不愿。
  谢故白:“沈知梨,这是你们永宁王府,欠我们的!”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沈知梨脑海里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断。
  她退了半步,耻笑道:“你杀我永宁王府的时候,这账不是扯平了吗!”
  谢故白:“跪、下。”
  沈知梨:“谢故白,你把我带到此处,就是为了说这事?”
  谢故白烧了一把纸钱,火焰燃在两人之间,“自然不是,阿梨很聪明,知道把宋安送走,避开有赌场的路,送往药谷。”
  沈知梨神情僵硬。
  “等我回过神想去追时已无从下手,也会乱了我原先的部署。”
  他平淡的语气,仿若暴风前的宁静,闷沉的令人惶恐。
  “阿梨,不如我帮你一把,先一步给药谷送去新婚喜帖。”谢故白故作沉思,淡淡勾唇,“没算错的话,你的杀奴因是带着魔军杀进了药谷,你猜……他收到我们的喜帖会是怎样的神情。”
  沈知梨生出想逃的心思,没退两步,肩膀被人拽住,粗暴往下一摁,恨不得捏碎她的骨头。
  她双腿顶不住力,对棺跪了下去。
  他道:“今日这婚书,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
  
第136章 赌徒(12)
  谢故白将理好的婚书甩在她面前,不顾她的反抗,钳住她的手,写上她的名字,手起刀落割开指腹摁上指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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