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鹤承渊收好棋子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挡住暴烈的阳。
沈知梨笑道:“我果然猜的没错,他们那三脚猫功夫,摔断手还真是有可能。”
“沈知梨。”
“嗯?”
他叫她的名字?好像没怎么听过,清润的声音有些挠耳,酥麻却是想再听一次。
“荼蘼是什么花?”
这问题把她问懵了,日渐淡下的前世记忆,一下如浪潮翻滚狠狠拍打而来,心里一悸,她扬起头来,少年背光而立,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的身影干净纯粹,褪离魔头灰影,不再与他重合。
“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在梦里说过几次。”
“是吗……我还说了什么?”
“没了,就提过荼蘼。”
沈知梨犹豫后道:“是一种攀爬生长顽强的小白花,日后我带你……去看。”
第54章 解药(3)
沈知梨起了个大早兴致冲冲梳洗,她与鹤承渊昨夜做了交换,作为喝她血的报酬,今日带她去捉鱼,他说成仙首那日发现了一处灵池,里头的鱼肥润。
推开门,门外不是鹤承渊,而是几日未见的君辞,他已等候多时,衣袍微潮,沾染风霜,甚至看着像……站了一夜。
自她醒后就没再见过君辞,他有意避开,恐怕是因止血药这事……
难得今日再次见到他,只不过是来和她暂别。
“君辞……”
君辞注视她,眼神复杂,嗓子沙哑,“沈小姐。”
陷入沉静。
他不会真站了一夜吧……那可尴尬了,昨夜……
……夜深人静,沈知梨沐浴完,在她拉开浴房门瞬间屋子陷入黑暗,灯被吹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停在她面前。
“鹤承渊?”
眼前的人没有回话,冰凉的手推开她肩前的发,抚摸她的脖子,无法控制的贪婪,缠绵眷恋的气息逼近,热雾喷在脖颈,沈知梨心下漏了一拍,抬手推开他,护着脖子仓皇而逃。
“咱们说好了,脖子不能咬,你每次都没个轻重,我很疼。”
沈知梨走过去准备再次点起烛光,胳膊被人一拽毫不怜香惜玉甩在墙上,烛台咕咚掉到脚边,他很急迫,看样子已经发作难以控制。
“鹤承渊!”
鹤承渊锁住她不安分乱挥的手,另只手推开发丝扶住她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刚沐浴完,脖颈的水滴未干,此时脖子的触觉无限放大,水滴挠痒痒似得往下滑,落在他的鼻尖,怪异的感觉令这人更加疯癫。
她抬起受伤的手,五指插进他的发里,抓上他的脑袋,血液往外吸吮,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他的拇指抵在她的下巴,让她高昂起头。这姿势非常不舒服,他的拇指安抚似得摩挲她脆弱又细腻的肌肤,未干的雾水在接触间滑腻发烫,喉咙在他拇指下滚动。
他短暂离开她的脖子喘了口气,热气抚摸似的喷洒在伤口处,没过一会儿,他又再次覆上去,从慢咬到细吻,昏暗的环境里,他难以克制的低喘一下又一下冲击她的耳膜,从颈窝一路吻到耳后。
“鹤承渊……”
滚烫的血流下,顺着微敞的领口溜过锁骨,再慢慢往下至起伏的胸脯……
鹤承渊低下头来,吻落在锁骨,牙轻轻啃咬,锁骨磨得通红,截断血流,再用舌尖悄然卷去。
他无意识的一举一动勾得沈知梨脸红心跳,身体不受控制在他怀里战栗,声音碎了一地,“可以了……痒……”
鹤承渊慢慢退开,猩红的眸目不转睛注视着她。
沈知梨捂住脖子流出的血,“怎么了?毒抑制……”
“啊!别……很疼……”
她肩膀被摁住翻过身来,背对着他,后领被粗暴扯开,他从后掐住她的脖子,下嘴咬上她露出的肩膀,手指不忘安抚摸着她滚动的喉咙、碾过她的唇、眉眼、鼻息……
沈知梨被他抵在墙上,脖子流下的血液再次落下,带过停在胸铺的血,去到紧绷的腹部……
也不知为何,今夜的鹤承渊疯得控制不住,他咬过她许多地方,留下一串又一串牙印。
屋子里头暧昧难明的粗喘不断,沈知梨此时无比后悔提过让他别逮着一处地方薅……
以至于这人啃了她大半夜,身上没留一处好地方,到最后她已觉头晕目眩,手脚发软,要靠他支撑才能站稳。
沈知梨倒在床上,不断缓气,血迹染红一大片地方。鹤承渊的毒才终于得到缓解,他衣服被她抓得凌乱,站在飘动的床幔边,抹去唇角沾上的血,目光深邃赤。裸。裸盯着属于自己的药引。
她侧过头,汗湿的发贴在脸颊,“你下次能不能早一点,提前……抑制……”
“……等发作成这样再来……我受不住……”
“还有,我都说了,其他地方好疼,能不能换个地方……不喜欢屁股就换个肉多的咬嘛……”
鹤承渊微凝起眉,床榻之人双颊泛起红晕,血液流动,杂乱的发丝贴在她微张吐气的红唇上,细柔的呼吸像夜里的小猫低。吟。
他推开纱幔,在她床边俯身,吓得沈知梨一哆嗦,像条濒死的鱼,勉强动弹一下。
“还、还不够啊……”
他的血眸褪去,可是那股侵略之气尚有残留,手勾开她唇上的发,甚至诡异且“温柔”扫开挡住她脖子的湿发。
沈知梨欲哭无泪,“真的不行了,你不能老是这样啊,我要约法三章!约法三章!你一点报酬都不给!”
鹤承渊跪下身来,手指剐蹭她的脖子,贴在她耳畔低语,声音蛊惑荡人心弦,“你……不是喜欢捉鱼,我那日见到一汪灵潭,里面的鱼肥润……”
“我哪还有力气捉鱼。”
“我为你捉……”鹤承渊垂眸望着她,略带祈求,“最后一口……”
“嘶……”
沈知梨胳膊被他肩膀压着,只得勾上他的后脖抓住他的脑袋,在逐渐的吸吮中失力搭在他的身上,他很喜欢推起她的下颚,用唇轻轻含住她不安吞咽的喉咙……
彻底失去意识前,她说:“你要……说话算话。”
“嗯,算话。”
床幔在眼前被扯掉,软绵绵盖在两人身上。
沈知梨第二日醒来,发觉床幔撕成了碎片包扎在她身上,唯有脖子的痕迹没有遮挡,她翻箱倒柜找不到任何可挡之物,只好披头散发,简单梳洗推开门准备兑换自己的报酬,就遇到了君辞……
“君辞……你……”
旁屋的门咯吱拉开,鹤承渊双手抱臂懒洋洋依在门框边。
君辞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她满是红迹的脖子上道:“我本是昨夜来与你道别,但看来你在忙。”
昨夜……完了,误会大了……
沈知梨大脑宕机,“也……也不是很忙。”
君辞:“你没事就好。”
沈知梨感受到他的目光,瞥了眼漫不经心的鹤承渊,理了理发挡住伤痕,“我……没什么事,你来和我道别是要去哪?”
君辞:“陈常山,之前师弟查出黑衣人携有禁药,我派弟子在近水镇查找,没有着落。第一次禁药出现在陈常山,所以要去那边查看。”
“沈小姐……总是用血抑毒,并非长久之计,万剑宗距离陈常山不算太远,可在那取药……”
“这事,自然由沈小姐决定,是与师弟们回药谷,还是与我们暂去陈常山……”
沈知梨:“既然不远,便一同前去吧。”
大魔头要是天天发病,这么咬下去,她迟早死他手里。
鹤承渊眼眸一凛。
君辞道:“药谷有责任照顾沈小姐,用血非良计,对你身体也不好。是该去取药,师弟眼睛好多了,再用些药就能彻底痊愈。”
沈知梨:“什么时候出发……”
“即刻。”
她的鱼泡汤了。
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嘶吼,江无期拿着根棍在后头追着宋安打。
“混小子!你是不是想死!偷为师的酒!”
宋安捂着屁股,一蹦一跳,往这边跑寻求庇护,“师父师父!!!冤枉啊!”
他一眼看到鹤承渊,马上将人卖了,“师弟!是师弟要喝的!是师弟偷的!不是我啊!!!”
“嗷!!!师父!下手轻点啊!屁股要开花了!!!”
君辞朝他们的方向转过眸,宋安一瞧君辞居然还在,当即回头双腿迅速滑跪在江无期面前,双手合十诚恳求饶。
“师父大恩大德,就几口小酒,别生气了,生气老得快。”
江无期一棍挥在他屁股上,疼得宋猴子一嗷,揉着屁股弹起来。
江无期:“几口!!!偷我十坛!还给我换成白水!我敲死你个混球!”
“师父!师父!”宋安开始卖惨,“你知道的,我就是想两口,怀念一下小时候的感觉。”
“小时候!好啊!小时候就开始偷我的酒了!你给我换了多少白水!”
宋安见说不通,棍棒打得更用力了,连滚带爬狼狈不堪朝山坡上爬。
“搭把手啊!师弟!要被打死了……呜呜呜,臭老头!不就两口酒吗!这么小气!”
江无期:“说什么!混小子!”
“啊啊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我给你买我给你买!我卖身卖艺也给你买回来。”
……
宋安被打了个半死不活,江无期把他丢给君辞教育,让他别回药谷,一起滚到陈常山去,不买几百坛酒,别想进药谷。
宋安趴在马车里哀嚎,“师父下手也太狠了。”
另一个“伤者”沈知梨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都疼,欲哭无泪……她的报酬啊,鹤承渊欠她好多债了,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怎么当债主也这么难啊。
十多日路程,鹤承渊一到夜里就潜入马车,对着她就是一顿胡啃,沈知梨提心吊胆盯着同趴在车厢睡死过去的宋安。
昏暗的马车颠簸摇晃,鹤承渊把人逼到角落,将她的手压过头顶,纱袖从白皙的胳膊上滑落,触目的咬痕露出,他愣了会神,转去脖子啃咬。
沈知梨眼泪直飙,没了力气埋在他颈窝,低声道:“宋、宋安还在……”
“所以?”
“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那我的毒怎么办。”
沈知梨:“……”
他可真是会丢好问题,他的毒怎么办,她如何知晓。
鹤承渊指腹压在她的唇上,威胁道:“小点声,他要是听到,我只能把他杀了。”
魔气像只无形的手默不作声缠上沈知梨的腰,仿佛搂着她的腰让她挺起身子贴近鹤承渊,让他更好下口。
“唔……”沈知梨眼泪一滴又一滴砸在他的手背上,他下意识抬指为她抚去,可嘴中还是没弱一分,反倒加重吸吮。
“咚!”
宋安震耳的鼾声断了,一个翻身滚到地上。
沈知梨浑身一个激灵,脖子上的唇滑动错位,她屏气凝神瞪着双眼不敢出声,埋在脖颈的脑袋转过,一双犀利的眸锁在宋安身上,手里的寒刀映在厢璧。
“鹤……唔……”魔气捂住她的嘴。
没多久鼾声继续响起,沈知梨才松了口气,鹤承渊顶起她的下颚吻落在脉搏处。
躺地上的宋安额间的汗已经渗了出来……
整个车厢都是血味,鹤承渊终于心满意足放过了她,沈知梨浑身无力倒在角落,好似灵魂被抽走,像个棉娃娃任由他摆布,鹤承渊就像例行公事,吃饱喝足该包扎了。
沈知梨:“你欠我的报酬,都有一顿饭了。”
“嗯,三菜一汤。”
“你算错了,分明是五菜一汤,还有大米饭。”
“……”鹤承渊给她灌药,“知道了。”
沈知梨倒在一边睡去,鹤承渊支开窗由凉风灌入,吹散厢内的燥热。
不得不承认……她让他上瘾了……失去控制甚至依赖的感觉令他有丝恼怒,却又暂无他法。
这一夜,宋安悬着个心,在地上躺了一晚,第二日屁股更痛了。
……
到陈常山时,宋安拖着麻木的屁股走路,而沈知梨手脚无力成了鹤承渊身上的挂件。
取药一事刻不容缓,这日子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于是到陈常山当日,这两“病患”直奔枯草堂。
宋安躺在屋里头治屁股敷药。
沈知梨在另个屋里褪了大半衣裳给伤口上药。
她捂着胸口垂下的衣裳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满身咬痕,恼得不行,上半身都快废了,一处完好的地方都没有!
胸前还好,止在锁骨,而后背、胳膊、不忍直视,脖子更是重灾区……
属狗,真会啃!
她走向药架,松开扶着的衣裳,柔纱垂挂在腰际,抽出双手取药擦拭。
忽然,身后的门被推开,背对门的沈知梨没反应过来,站门口的人也没反应过来,她侧过身,唯一一盏摇曳的烛光映亮她的肌肤……
“咚!”
门关上了。
“鹤……鹤承渊……”
门带来一阵风,吹得胸口微凉,沈知梨一低头……脸顿时烧了起来。
他是……准备来帮她吗……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她上好药,离开枯草堂都还没回过神来,鹤承渊更是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在枯草堂取好药,独自回到住所,还是没见着他影。
沈知梨没见着的人,倒是让宋安撞见了,在去往邪宗方向的弯巷里。
“师弟,你去哪?!”
因分心恍惚,忽视了身后的脚步,让宋安找到了他,于是他随意扯了个谎道:“去查邪宗。”
宋安瞥看鹤承渊绯红的脸,也不敢问,只能附和道:“那……我正好也要查……”
他倒是要看看这人想干嘛。
刚好点的屁股又要跟着猴主人受罪,跑跳潜伏了。
“沈小姐她……”
这不问还好,一问顿感身边温度飙升,像团燃烧的野火。
“她先回府里了。”
药谷在陈常山有处低调的府邸用于歇脚,这几日有师兄看守因是没有大事,况且大师兄今日也在,沈知梨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宋安翻入一处偏地,兜兜转转行过几道弯,来到浓雾古林,他递出药丸给鹤承渊。
“吃了,这雾至幻。”
邪宗护山雾至幻……上辈子他被丢进这雾里头受尽折磨,拖着铁链自以为能跑出去,却发现不过是他们逗乐的猎物,他们折磨他的精神,他在幻境里遇见许多素未谋面之人,可所有说要救他的人最后都毫不犹豫将刀刺进他的身体……他的精神一次次搭建,一次次被击毁……一次次以为真实,又一次次在眼前变成握不住的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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