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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东起丹暮【完结】

时间:2024-11-24 14:44:03  作者:东起丹暮【完结】
  少年抵不过长枪将军,长枪架脖胁迫灌下那坛烈酒,他不胜酒力,眼花缭乱,脑袋一呆,撞在桌沿。
  天旋地转……
  热闹的街道上,三婆万分着急泪眼婆娑跪趴在桥头,水里绝望的身影逐渐下沉,少年站在桥头,他看过许多生死,死在各种武器下,淹死……会是什么样,这是他诡异初生起的好奇。
  过了一会儿,他望着与他一般大的“小儿”,他没有半分挣扎,任由河水拍打掩盖,随波逐流,慢慢下沉。
  不知为何,少年想要他活下去,于是他翻过桥栏,忽然,一道身影快他一步跃入水中,是那个长枪将军……
  水纹飞溅,波澜圈晕。
  小儿得救,所有人都去感谢少年,于是少年低头一瞧,自己浑身湿漉及其狼狈,他怎么变成小儿了,再次抬头时只见长枪将军不留一语逐渐离去的背影。
  少年晃了晃头,脑袋被搅得乱七八糟,他怎么分不清这一切了?
  “阿渊呐,此次出征平乱,要当心啊。”
  少年捂住发胀的头,“什么?什么平乱?什么出征。”
  ……
  画面转变,鹅毛大雪的深夜,几岁的孩童赤足踩入雪地找到一处村落,男孩缩着身子行在无人街道,雪逐渐堆积将有半人高,他行得越发艰难,意识模糊将死之时,一束烛光照来,有人推开门救了他一命。
  ……那天,婴儿啼哭惊了整个村子。听闻这村子贫困,一到冬季饿死的人及多。屠夫是村子里“有名”之人,名声恶臭,听说他从前就是个杀烧抢夺坏事做尽的死刑犯,趁乱越狱跑了,来到这个村子改名换姓做了一个屠夫。屠夫擅于伪装,人人皆觉得他是个好人,助人为乐,于是村里给他介绍了一名姑娘,二人成亲,此后他的恶名远扬,那山腰木屋夜里经常传来殴打哭泣声。
  终于,有一天,哭声变成了婴啼……村子里经常能瞧见一个赤足小儿捧着破碗坐在街角。不管不顾的娘,易怒暴躁的爹,村长同情他,时不时给他送个包子,给件衣服,带到自家去烤火,村长是个很好的人,他说他会救小儿,等日后小儿长大了要上学堂,要拜师学艺。
  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个人,他问看似流浪的小儿叫什么名字,村长摇头说他没有名字,于是这人与村长说他想花钱买走小儿,三块银锭是他的命价。村长不敢惹那屠夫,好不容易得来个儿子,要他卖了那还得了。
  为了让每个村民能熬过这个冬季,村子里的粮食要均分,小儿五岁那年,分给屠夫家的粮食两个人吃都熬不过十日,更不要提还有个小娃……村长本想找屠夫商量卖儿一事,可那天山腰的木房死了两个人。
  他万没想到屠夫是个如此心狠的人,能想出杀子,他们想要活活掐死小儿丢进雪里,再制造一个小儿冷死的假象,村子为了安慰小两口,必然会多给些粮食,只是他们没想到粮食少给是村长的计谋,也没想到平日杀畜生的刀杀了他们自己。
  第二日,村民喊小儿弑母杀父的魔头,他们把他架上火架,对他刑鞭要他认下自己的罪行,一个个自持正义的嘴脸下,皆在欢呼,太好了,这一下能死三个人,粮食又能多分。
  村长对小儿满脸失望,他说了许多辱骂之言,将他贬的一文不值,小儿将死时,那个人出现了,他救走了小儿。团团升起的火中,小儿看见三块银锭落在了村长手里……
  ……这个画面好熟悉,太熟悉了,从那之后此人带走了他,他说他能救小儿。原来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深渊,他被带到赌场,被赋予名字……
  小儿猛然惊醒,他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幻雾升起,他在大雪纷飞里杀了带走他的人,他往前跑,直到将一切抛之脑后。
  他又找到了一处村子,他真改变命运了吗?
  雪夜,奄奄一息之时,他敲响了一扇门,门从里打开,烛光摇曳照在他身上,他好像获救了。
  三婆说她的儿都死在了外头,她救他一命,他要懂得报答她。
  小儿逐渐长大,逢乱必出,新村子里的人很喜欢他,给三婆送去的礼也越来越多,三婆将村民送来的东西转手卖了换钱,日子也好过起来,她在桥头开了一家面馆。
  北僵起战,这条村子是军队出征必经之路,面馆生意火热,军队与村民和睦相处打闹成一片,少年说要拜师学艺,于是小兵大将争先恐后来教少年拳脚,使刀耍剑,村子里一片祥和。
  忽有一日,他们之中流出谣言,百里外某个村子全村覆灭,无一活口,听说是当初遭了魔头,染上诅咒,魔头吃人饮血,消失了。留言越传越夸张,人人自危,吓得夜里不敢出门。
  后来他们得知,这只军队是败兵,是投敌的叛军,伤患较多,引起瘟疫,一时间村子里死伤大片,哀声哭嚎夜夜鸣不停,许多人逃离了村子可也死在了半路,短短一个月整个村子的人全部倒下,唯有少年在奔忙,他想救活所有人,可每个人都在他怀里断了气。
  “太怪了,我们都要死了,为什么就他没事。”
  “他为什么要把严重之人单独带走?”
  “他带走之后,那人再没回来过。”
  “三婆!这是那个魔头!是你带回来的魔头!”
  整个村子死气沉沉,瘟疫得不到根治,少年尽可能将严重之人隔开,可他变成了厄运,村民站在岸边,逼迫他跳进河水。
  “是不是只要魔头死了!我们就能好了!”
  少年站在桥上,在指责潮声中望向视他如己出的三婆,可她嘴中所言只有后悔与咒骂,他听见三婆说她既救了他,他就该报答她。
  曾经对三婆百般讨好的人,开始辱骂她,对她拳打脚踢,三婆怒了,对少年说:“跳下去!”
  以死证明,三婆没有做错任何事,于是少年跳了……
  水光潋滟,频死前有道身影震开波澜水花,向他而来,救他上岸。
  ……
  “听说北僵在集结军队,三婆你那几个儿……”三婆的面馆几个关系较好的人,与她闲谈此事,欲言又止,转言道:“阿渊是个好孩子,留在身边养老吧。”
  意气风发的少年头戴斗笠,站在桥头为一名将军拦下飞剑,他说:“听闻几日前我失足落水,是你出手相助,拦下的一剑是报答之恩。”
  将军大笑,半空接下那柄悬在空中的剑,“功夫见长,为了还一报,故意使剑再救我一命。”
  几个阿婆坐在面馆里,也是为之一笑,“阿渊呐,你天天戴个斗笠,说是隐姓埋名,可谁人不知你是谁。”
  少年说:“出手为我自愿,不求回报。”
  于是戴笠,大家便可当做不认识,不回报,不欠人情。
  将军说:“不如与我一同,去往北疆,平乱。”
  三婆不悦,却还是没说什么望向少年,尊重他的决定,少年沉默着转动手里的刃刀。
  那天雨夜,少年站在桥头注视水中月,波澜河面是他的倒映,他突然回想起来,他不是被逼跳河了吗!村子不是发了瘟疫,大家都要死了吗?
  他怎么站在这里,又为何好似无事发生一般,北疆……,对了!北疆一战败了,他们投靠敌方做了叛军!瘟疫也随之而起。因他是村子里唯一没受感染之人,他们说他是被诅咒的魔头,所以逼他跳河寻死,可关键时候有人救了他一命,将军问他要不要去北疆,这个时候的北疆还没开战……
  雨哗啦而下,少年呆呆站在桥头,淋了半宿,一把伞挡在头顶,是那位长枪将军,将军说:“公子无处可去?不如去我那坐坐。”
  驿站里,将军告诉他,他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少年不知,他又救了自己一次,这次又是什么结局。
  第二日,少年同村民告别孤身去往北疆。
  ……
  军行峭壁,夜穿悬崖将是驻营之地,少年位于一支小队,他们需要探前路。
  前方大火映亮夜空,一支箭飞射而来。
  “小心!!!”
  与少年同行的小将及时扑倒少年,脚下一滑,二人双双跌落悬崖。
  少年迷迷糊糊醒来时,小将正坐在一侧包扎伤口,他一眼扫到陡峭的悬壁,立起的岩石尖锐冒出寒光,方才他们若是偏移一寸,两个人就砸死在上面了,不过幸好,杂草堆做垫缓冲保住性命。
  小将拍灰起身,“你醒了?走吧。”
  他拨开草堆,发现一条洞口,少年问他:“你怎么知道这地方?”
  小将指了指地上踩断的草,“在你不省人事的时候,我已经把周边探查了一遍。”
  少年随他入洞,倒是有了意外收获,此地敌营已被捣毁,他们二人潜入营帐,找到了遗留下来的布战图,这图能使得我军提前防备。
  小将拉着他跑远,“快走,晚些他们的援军该来了!”
  少年回头望了眼满地溃烂的尸体。
  然而,话音未落时,铁甲马蹄踏入军营,小将拔剑而出,拉住少年,嘱咐他一定要把图交给将军。
  两人对敌,少年刀影如风,小将骤然拉走他,“一把刀如何敌军!快走!我垫后!你再不走我们都走不了!”
  “今日我救你,来日……”他欲言又止,为少年抢来一头骏马,挡在身后护他远走。
  待少年回头时,小将遭人一剑封喉,死在他眼前……
  一路上敌军不少,少年借地图躲过次次死局,终于来到驻扎之地,此图是他在军地位节节高升的开始。
  后来短短几年间,少年凭己之力坐上将军之位,封号便是赴死将军,一把长枪行之万里。
  烽火连天,数月连收十座城池,此去为最后一仗,收复北疆便可国泰平安。
  泥泞铁甲披皓月,横刀立马踏狼烟。
  是无悔无畏赴死一战。
  团团幻雾,鹤承渊站在疆场望着策马远去的少年,他说沈知梨把幻雾当了真,可那时的少年,又如何没有当真,他以为做了一场经历一生的梦就好似真能改变什么,不过是一场空。
  没有人救他,一次次救他出深渊的人始终是他自己,他在挣扎着,挣扎着架在火场,挣扎着沉入河底,挣扎着死在万剑之下。
  少年因叛变而死,原来胜利的号角只有他想吹响,白骨如山,血水似海,长枪穿膛。他目睹曾经携手的战友背刺叛变,目睹本该死了的小将成了敌军,原来……从悬崖之上救他那一箭开始就是场骗局……,北疆战败,友军投敌,瘟疫肆起。
  是幻雾的因果,不知从何论起的因果。他尽力了,他救不了自己,何为真何为假,辨不清了。
  他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的嘲笑声。
  “真以为能救自己了?”
  “太可笑了!师兄快把他丢到另一处地方去!这好戏我还没看够呢!”
  铁链从后用力一拽,少年被拖拽在地,重重撞在树上,一口血喷洒而出。
  这时才发现,精神崩溃时,手里的双刃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一刀又一刀……
  原来他没见过天,他在幻雾里所见的天都是灰蒙蒙的。
  他睁开血流不止的双眸,趴跪在地,往前望去,灰雾间灯火阑珊。
  或许就是一个抬头,他还是想活下去,想去看看灯火那头,想为自己买一盏灯。
  “师兄!他跑了!”
  少年在一次次拖拽里跌倒又爬起来,他从不指望有人会提起一盏灯为自己拨开迷雾……所以他有的自己与手里的刀。
  再无数戏耍里,魔气之力在无形中壮大,他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与他形成牵扯,就在邪宗里。
  雾间阑珊在眼前消失无踪,少年停止前进,魔气卷刀,一刀断去枷锁。
  “杀奴跑了!!!抓回来!!!”
  邪宗弟子尽数冲入雾林。
  少年持刀站在原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血刀一出,他将不只能待在东山,他会被各山抓去当杀奴,既然如此,那么就做他们想要的赴死将军。
  雾林陷阵开启,暗针齐出,乱雾猎叶,骤雨惊魂。
  藤蔓编织成网,荆棘如刺。
  “杀奴在这里!!!”
  沈知梨拽住长满荆棘的藤蔓,用力一甩,拦了几名弟子去路,将人逼到网中,陷阵汇聚成笼,少年扬起笑意,缓步而来。
  那天,少年杀了很多人,可终究是不敌,沈知梨不明白,他为何不走,反倒回头走向了邪宗。
  ……
  但很快,她知道了答案。
  幻雾里的两年转瞬即逝,她看见少年受尽折磨,日日隐忍,冒死潜入深处吸收魔核,痛苦蜷缩。终于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连夜闯进幻雾,在一遍又一遍的“自救”里,凭借记忆走出幻雾。
  离开邪宗并非得到自由,相反,邪宗放出少年魔身一事,百家仙宗倾巢出动,不止一方,多方皆想他死,是长达多年的逃亡,是少年再戴斗笠不为行侠仗义,只为活命。
  魔气不稳,时常失控。
  那夜,魔气搅动,难以压制,身如百骨尽断,他尚存一丝理智,若真选了魔,此后再无回头路。
  而这时的少年,是可以走向正道的,只是无人对他伸手。
  偏偏他遇见了百家敬仰,万丈光芒的另一个少年――苏钰,年少有为,未来可期的天之骄子,一手游龙剑呼啸震世。
  他们狭路相逢,苏钰作为仙首携百家围剿少年,少年没有恋战,他拼死一搏,遭游龙剑碎了丹……,苟延残喘剩了条命冲出重围。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邪宗早已有所埋伏,
  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闪电劈开天际,少年身受重伤,正是在这一夜毁了脸,他被邪宗架走,却又遭苏钰拦下。
  最后等待他的,不过是剔魔骨,再杀他示众。少年回到了笼子里,在牢里待过无数日夜,原来杀他剔骨还要选个吉日。
  他等啊等,等他们的吉日,等自己的死期。
  说来,吉日那天阳光明媚,可惜他是不识颜色的瞎子。
  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个好日子,他们在述说他的罪行,这么一看他真是罪无可恕,在斗场里杀了一个又一个人,在邪宗杀了不少弟子……
  他们怕魔头卷土重来,要活生生剔骨毁骸。
  长相恐怖面部扭曲的少年架在高台,世人对他指指点点,身居高位之人骂他罪不可赦,他们诅咒他不得好死。
  既然如此,那就都不得好死!
  他做出了选择,一念成魔,既是他的宿命,那就遵从他的宿命!那就同归于尽!那就都不得好死!!!
  此后,世间彻底陷入了灰暗,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原来他们也会怕死,跪在地上求饶的姿态如此有趣。
  诅咒他又如何呢,见了面也要对他跪下,罪不可赦那就多加几条罪证也未尝不可,那就遗臭千年。
  魔修至顶峰时,他突然发觉遭了反噬,翻阅百卷,他四处寻药,可又那般无所谓,毁天灭地,拉所有人垫背。
  少年魔头回到幽水城,他要将此屠尽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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