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情发展怎么不太对啊,他说这么大堆好像是为了找老头要钱的吧!
宋安:“师父……你把我钱全薅完了,我明天回谷……路上总不能吃白水泡馊饭吧。”
江无期:“你得罪这几个人了吗?”
宋安在桌上晃悠了圈,“没、没有啊……”
江无期:“那你放心,他们吃剩骨头不会给狗的。”
“啊???”宋安一拍桌站起来,“岂有此理!”
气势那叫一个大,江无期瞥了一眼,立马瘪了下去,“要钱没有。”
“……”
江无期抬抬下颚,“死丫头去哪,你跟着去。”
沈知梨指着自己鼻子,“???”
怎么给她甩个狗皮膏药啊。
宋安嘀咕,“不都是回谷吗?”
江无期一巴掌盖在他脑袋上,“查了半天,喂狗的吗?让你去干什么吃的!”
宋安揉着发麻的脑袋,“……那你让我跟着沈大小姐啊。”
“礼貌喊人!”江无期警告他。
倒是奇怪,以前怪老头从不在意这些事,这次居然让宋安喊她师姐?!
宋安比驴还倔,打死不喊,“我就不喊!就不喊!喊她沈大小姐不错了!”
江无期恨铁不成钢,两鼻子出大气,“你出门在外,吃人喝人的……”
“我吃大师兄的喝大师兄的,实在不行我跟仙首混!”
“就不喊,打不过我,吃不过我,地都不会种!药也熬那么烂!还想我喊人,我呸呸呸!”宋安嚣张歪过张脸,欠揍道:“打我啊,来打我啊!刀都握不稳!太烂了!呸呸呸!喊我一声师兄还差不多。”
沈知梨自从遇上宋安这泼猴,翻过的白眼不下百次,她的形象都要被气没了!
宋安怂恿道:“师父,你让她喊我师兄,我下回再给你买三大板车的好酒!”
江无期不屑道:“这三车酒够我喝到死!”
桌上之人皆是停下手中动作,面色凝固。怪异,老酒鬼居然会嫌酒多?!
不等他们多想,老酒鬼又道:“等你的破酒,我信你个鬼!”
果然……是宋安没信用,不靠谱。
江无期清嗓问道:“死丫头是不是不打算回谷了?利用完我,我也该把你扫地出门了。”
“现在药谷显露在外,那些人认出你那是早晚的事,你赶紧回家去,整日在外游荡,别给我招来祸事。”
江无期瞧见那两人脖子上的印子就来气,“你爹要是知道你出来玩一趟,把人仙首清白毁了,腿给你打断!”
沈知梨:“……”
鹤承渊:“……”
正当以为江无期要继续训人时,他突然友善提醒一句,“做事低调点!你看看你们两个什么嚣张样!”
沈知梨默默埋下的脑袋困惑不解扬起来。
江无期:“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沈知梨:“……”
宋安煽风点火,“就是就是,就是她!”
江无期横他一眼,“你明日,跟她走,她去哪你去哪。”
宋安:“……”
江无期摆手一挥,指挥药谷弟子把酒拖走,随后捞了一坛酒回房歇息了。
沈知梨以前为鹤承渊熬药时一般要熬两副,一副她先喝,再剜血为鹤承渊熬。
她喝的药副作用大,会导致不凝血的毛病,停药后虽有所好转,但症状还未退干净,若是无药根治便会一直如此。
君辞侧首对她道:“师妹,前几日师父将药草带来,枯草堂已经处理好了,今日给你把药熬好,将它喝了。”
沈知梨:“谢谢,我回房中熬。”
君辞笑道:“每副药的熬法不一样,这药还是我来吧,师妹恐怕不好着手。此药仅此一副,不然真要回谷一趟。”
沈知梨:“好。”
她望了眼桌上剩下的两人,都没人说话,鹤承渊平淡喝茶,一眼都没看她。
她也懒得管了,与君辞一同离开。
屋子里只剩宋安与鹤承渊两人,窗子外头药谷弟子忙忙碌碌收拾着明日启程的包裹。
“要我说啊,修仙之人断情绝爱。”宋安冷不丁来一句。
鹤承渊一记眼刀过去,“你很闲?”
宋安抓起自己的钱袋晃了晃,“两手空空。”他眸光噌亮,“师兄,我听说这次除邪可是分瓜了不少好宝物。”
“师兄,从那时候开始就没打算要他们的破山吧,所以那群老头提出分瓜一事时,你才并不在意许他们分去。”
“咱们分到了什么?都放哪的?我给你保管,别被那些土匪抢了去。”
他保管?他就是那土匪。
宋安又是倒茶又是讨好的,结果鹤承渊甩都不甩他,就低头喝茶。
他大屁股往椅子上一座,架起两条腿,很是猖狂,“真是沈大小姐找的你?我不信!那天你滴酒未沾,她喝的烂醉!一看你就不安好心!你赶紧讨好本小爷,不然我这张嘴会说什么可就不知道――!”
“咣当!”
刃刀直扎厚实的理石桌,裂痕蔓延至宋安跟前。
鹤承渊从茶雾中抬眸,深不可测的眸子藏在飘忽的雾后。
宋安:“……”
“怀淑郡主……额……那个……她那个爹……我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咕咚――”
金元宝滚到了宋安眼前。
“!!!”宋安两眼放光,收起他吊儿郎当的腿,坐姿端正,“师兄,不不不,仙首,这小元宝是打赏小的的吗?”
他立马把钱收起来,两腿一跨闪到鹤承渊旁边给人端茶倒水,“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绝对把你吹得天花乱坠!你简直是以一己之力拯救了陈常山数百、数千、数万条命的英雄!”
“破得了怪案,除得了邪宗,杀得了傀儡师,打得过苏钰!年少有为,足智多谋!”
“见永宁王怎么能不带点珍稀药材,你等着!我连夜去枯草堂给你偷一车!”
第84章 过痕(6)
“师妹不必离我那么远。”君辞看着坐在屋内窗边的沈知梨,无奈笑道,“药味不刺鼻,相反有股淡草香,多闻些无害。”
他示意她坐到他身边来。
沈知梨犹豫了会儿,为他添了杯茶,在他旁边入座。
“师妹有话要说?”
沈知梨披散着发藏住痕迹,取掉的蝴蝶簪握在手中。
若是现在开战,所有的一切都提前了……上一世君辞夺权,在乱世中她选择和鹤承渊离开,后续她不知,但也因是胜了,当时大昭国已危在旦夕,国破是早晚的事,那时几方乱战,夺权只需一个锲机,而现在国之摇摆却并非悬于边崖。
“师兄此次回京,除查出黑衣人外还有其他事吗?”
药炉中的柴火滋啦啦的响动,火星子从药罐周围冒出,未点一盏灯的院子里,只有忽明忽暗的月色与摇曳的火光。
难得听她唤他师兄二字。
君辞加柴的手稍顿,“为何这么问?”
沈知梨:“没什么。”
“师妹可是想起什么来了?”
沈知梨从蝴蝶金簪中错愕抬首,手里不由攥紧簪子。君辞这般问的时候,说明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她当做未理解话中之意,“我……那天起雾,黑衣正要杀我的关键时候,收了刀,让药谷弟子在后背伤了几道。他好像认识我,我与阿紫换了衣裳,他起初把我当做阿紫,一招一式下手狠厉,全是杀意,但见到我的面容后却骤然止刀。”
君辞收回目光,沉思着,“认识……”
她的一举一动有人监视?!从何时开始,又是何人?
他问道:“你第一面见到黑衣人是什么时候?”
沈知梨回忆片刻,“余江傀儡师,红桃林……是第一次,余府出人命,悬赏刺客,他与鹤承渊交过手。”
君辞:“确定那是第一次吗?”
沈知梨默然许久,时隔快一年了……许多事记得不太清晰,但好像她还见过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出赌场那日!坠落山崖!不过幸得谢公子搭救我们才保住一命。”
“但是……也不确定……那天遇到了不少追杀我们的人,虽然没看清来人,也没交过手,所以不太确定……是不是一个人。”
君辞:“幽水城的赌场?”
“你见过那人?”
君辞摇头道:“没有。但幽水在背后早已不受朝廷控制,是唯一已脱离的地界,并且就由背后的赌场之人控制。”
沈知梨蹙紧眉头,“这是何时的事?”
“十五、六年前,就已有了苗头。”
“十多年前……”
“是,后来陛下沉迷影子傀儡师,幽水城借机彻底脱离掌控,许多官家倒戈,若是不从要么自行离开,要么死于非命。”
君辞盛起一碗药,“药好了。”
沈知梨:“君辞。”
“嗯?”
“你的计划……是什么时候?”
她需要知道他的计划,他的时间,这时候反……比上一次足足快了四年……鹤承渊灭邪宗也比之前早了将近两年……
这期间还发生过什么事,她无从得知,甚至所有人都不知,她似乎改变了轨迹走向,从救走鹤承渊开始,一切都在无形之中发生了变动。
君辞背对她而立,长睫盖住映照火星子的瞳仁,须臾,他浅笑开,“尚未确认时日,一切该确保无误。”
他转身把药递来,“喝药吧。”
沈知梨用勺翻动,置凉,“我的血中尚有余药,你们确定不再需要了吗?若是需要……”
君辞熄灭炉火,“不必,已经够了,当务之急是养好身子。”
沈知梨望向他收拾院子的背影,慢慢喝起药来,“我知道了。”
她喝完放下碗时君辞很自然伸手接过,给她递过一瓶药。
“师妹的脖子……痕迹要抹去,不然回京不好交代。”
她接到手里,“谢谢。”
君辞:“客气,师妹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去吧。”他又送来一袋泡浴花包后,推门离开。
沈知梨窝回水中,波动水花,开始找寻记忆,夜鸣香到底去哪了?她记得明明放在哪个柜子上的,怎么忽然没了,就算失手用完也该有个空瓶啊,现在连瓶都没了。
她静静待在水中,突然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黑暗的院里,脚步踩响烧剩的柴灰。
沈知梨一个激灵,把脖子以下埋进水里。
黑衣?!
不可能啊……满府的人,江无期、君辞、鹤承渊都在,他怎么敢来?
难不成是宋安?
脚步声踩中灰响后,似乎顿住了,没了声响。
“阿紫?”她试探性的喊了几声,“阿紫?是你吗?”
没有回应。
“宋安!我知道是你!你是不是有毛病!”
这大半夜的,只有他怎么鬼祟,阿紫和君辞肯定会先敲门问一声。
她骂骂咧咧了几声,结果还是没声响……
沈知梨叹口气,她才泡花浴没多久呢,算了,肯定是他了,懒得管,泡完再说。
然而,异响仿佛与她作对,才放松身心舒服躺下,又响起了那道声音,这次仿佛有些刻意与不满。
“宋安!你又脑袋抽了是不是!”
她泡澡都没心思了,简单套好衣服,抄起家伙便杀了出去,打开门到嘴的话还没骂出口,就见鹤承渊站在院子里。
“……”
他想干嘛啊?大晚上的一声不吭吓死人。他披头散发,一身乌黑睡袍耸立在淡月下,手里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刀。
“你……做什么?”沈知梨把小木棍往地上一丢。
鹤承渊并未看她,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视几圈。
沈知梨满脸疑惑盯着他看,“……”
来了又不说话,他总不是迷路走错屋子了,还是他抽疯梦游了?
“你找我什么事?”
鹤承渊:“睡不着。”
“哈?”沈知梨眉角因震惊而抽动,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所以?你跑来我院子里踩灰?”
她手指从上至下指向他一身装扮,最后停在刀上,“杀我?”
鹤承渊把刀往身后挪了些,“不是。”
沈知梨:“那你到底找我做什么?”
“睡不着。”
“……所以?”
“你不是我的鸟吗?”
“……???然后???”
“我来教你习武用簪杀人。”
“哈???”沈知梨瞧了他一眼,又仰头看向月黑风高的天,“???”
她拎起自己的衣裳,“我洗澡了。”
“用的他送的药花包。”
沈知梨像脑子被敲了一棒似的发懵,疑惑不解,“上次我没用到,那个给你了。”
“这次呢?”
“???”
他不会真在梦游吧,他在说什么话,她怎么听不懂?
沈知梨:“上次的我给你了,我还没试过,况且我洗澡了,好好的练什么武,你不是我的侍从吗?有你不就够了,还有我不杀人,我练来干嘛?一会儿又得重新洗澡。”
“那就重新洗。”鹤承渊平淡道:“没有丝毫自保能力,你必须练。”
沈知梨长叹口气,他到底要干嘛啊!!!
她走上前拽住他的手把人往院外拖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走到门前时,冰冷的刀架上了她的脖子,鹤承渊阴恻恻道:“出汗了,重新洗,今晚必须练。”
沈知梨:“……”
他是不是吃错药,疯了……
她才放的花包放松身体,那花包泡一桶就没用了。
最后人人都已入眠,唯有沈知梨的院子气喘声不停,她快被逼疯了,这簪子她不要了行不行。
鹤承渊就端坐在院子里品茶,时不时来一句,“这茶你喝过吗?可觉是好茶?”
沈知梨在院子里又蹦又跳,躲他飞掷而来的细枝,还得搭腔,“我没品味,我喝不出来。”
放过她吧!她到底哪把他惹着了!
但凡她想偷懒,一把刀就毫不客气从她身侧飞过。
两个时辰过去,沈知梨口干舌燥,双腿发软走两步,都要跪下去,刀再次袭来时,她已经放弃了挣扎,刀在关键时刻转锋而过,回到他的手中。
她坐到桌子前,一把夺过鹤承渊手里唯一的杯子,给自己猛灌了两杯水,才缓过劲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下次你有危险,我打死也不会去救你了,好不好,你放过我吧,我快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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