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好了?接下来去哪?”沈烨轩右胳膊上挂满了东西,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祝瑜不放开。
那两个阴魂不散的怎么跟到这儿了。
祝瑜看了看时间,打开导航,估计接下来的行程。
“你是开车过来的?”
“嗯哼。”
“如果你接下来没安排,可以载我一趟去花雨街吗?”
“你去那里干什么。”沈烨轩皱了皱眉,那里是未酿区的旧居民区,不会又有什么老相好吧。
“去找我爸,好久没去看过他了,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顺便送点东西。”看到沈烨轩有点不情愿,祝瑜点开打车系统,“那我打车,你把东西放这吧。”
“没事没事,周末能有什么事。”沈烨轩拉着祝瑜的胳膊和她十指相扣,“去岳父家,义不容辞。”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还有,哪里来的岳父。
……
车快开到花雨街街口,沈烨轩有点紧张:“老婆,真的不用给岳父买点什么吗?空着手是不是没礼貌。”
“你不用下车,我去把东西给他。”
祝瑜好像习惯了他的称呼,沈烨轩语气欢快道:“那怎么行。”
“给太多好处他会飘,别忘了我为什么会和你订婚。”
她爸萧通海,完成一个大单子后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干,自信满满接了沈家的运货任务,结果砸了,让神运公司损失一千万。
祝瑜想起来沈时清的话,问沈烨轩:“为什么选择订婚当赔偿,我们家穷得叮当响,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本来想说联姻,但祝瑜家和沈家天差地别,联姻这种词,应该用在门当户对,双方互取利益的情况。
“当然是我对你一见钟情。”
“答非所问,没说这个。”祝瑜欲言又止,回想了一下,玩笑似的嘲讽道,“什么一见钟情,我可记得当时都快结束了某人才过来,戴个墨镜高傲得不行。加完联系方式就走了,很不待见我呢。”
沈烨轩忽然停下车,扶着副驾驶的椅子,身上向祝瑜身边倾倒:“那我可以补偿回来吗,再办一次订婚宴,你要是同意我们直接结婚。”
他的眼神认真严肃,不像开玩笑。
再走两家就是目的地,祝瑜打开车门下车,提走给萧通海带的东西,站在车窗外,向沈烨轩眨了眨眼:“你别下车,我送完东西就回来。”
怎么这样,混蛋祝瑜。
沈烨轩泄气地坐在驾驶室,望着前面提着大包小包的祝瑜,按了一下喇叭。
祝瑜被吓一激灵,回头瞪他一眼。
嘻嘻。
沈烨轩下车,小跑过去把祝瑜手里的重物拿了过去,亲昵地搂住她的肩膀向前走:“来都来了,我跟你一起去。”
正好走到门口,被扫院子的萧通海看见。
“小瑜?是小瑜吗?”
萧通海皱起了脸,看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大概率是开心的。他几年前经常在海边活动,皮肤焦黄,十分粗糙。
院子堆着一些已经生锈的金属架子,墙角边的淤泥里生长着杂草,因为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墙缝中很多苔藓。
花雨街应该是未酿区最后一个旧居民区,再过几年会被拆除重建。
萧通海穿着普通的灰色长袖,看到祝瑜后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小没良心的,还知道来看我。”
“不错嘛老头,还活着呢。”祝瑜把东西从沈烨轩手里拿过来,提溜着给萧通海看,“给你带了点儿吃的。”
萧通海看到祝瑜身后的alpha后,脸上的表情一凝,小伙子长得挺帅,但是他没见过,小瑜和沈家那个alpha闹掰了吗。
“岳父好,我是沈烨轩。”看到萧通海的眼神沈烨轩拍了拍祝瑜的脑袋,“我和老……小瑜来看看您。”
啧,当着他爸的面叫祝瑜老婆好像不太好,应该想个祝瑜专属于他的昵称。
“哦!哦哦!”萧通海扔掉扫帚,马上开门,让他们进去,“来来来,进来坐,我这小破房子好久没来过人了,别嫌弃。”
不愧是他闺女。
被告知要赔一千万之后,萧通海打算带着祝瑜潜逃九龙城,没想到沈时清专门找上来说可以选择和他弟弟沈烨轩订婚抵消这笔债。
九龙城有他不想离开的理由。沈氏背靠九龙公司,是富贵人家,祝瑜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又是个警察,权衡之下答应了。
看起来他们相处的还不错。
祝瑜把东西放到客厅的桌子上,看了看这破旧的家具和泛黄的墙壁。
离开贫民窟之后,她和萧通海就住在这里。这是一个两层的普通居民楼,非常有年代感,而且不朝阳,阴天时整栋房子散发着浓重的潮湿气息,那段时间祝瑜身上天天长湿疹。
祝瑜的房间在楼上的阁楼,非常小,但是比楼下通风。
这里的住宿环境没有比贫民窟好多少,但是身份不同,他们有了可以和普通人一样工作的机会。
“……”沈烨轩第一次来花雨街,看到凳子后不敢坐下,害怕散架。
原来现在真的还存在这种地方,怪不得那些家伙天天叫喊着要改造这条街。
“哇,龙虾。闺女,你在哪弄的?”萧通海打开桌子上的袋子,浑浊的眼珠里放光,“还有椰子!”
开心得像个老小孩。
他早年在海边运送货物,以为对海鲜已经腻味,但是在九龙城生活了几年,时不时还想念这口,苦于没有购买渠道,也没钱。
祝瑜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冰箱里的速食很多,墙角里还有几箱营养品,然不知道哪儿来的,疑惑地问:“怎么有这么多吃的。”
“你说的是那些?”萧通海把龙虾放下,“是小钟给我买的。虽然你们已经不搞对象了,但他是个好孩子呀,还一直想着我,经常给我买营养品,问你的现状。”
但萧通海没说过祝瑜订婚这件事,害怕他伤心不肯再过来。
小钟?钟离止?
在屋子里扣扣摸摸,思考要不要给岳父换个房的沈烨轩听到关键词,闪现到祝瑜身边,小声说:“我就说要买点伴手礼。”
“没你的事。”祝瑜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转头教训萧通海说,“都说多少遍了,你怎么还收他的东西。”
她和钟离止谈恋爱的事情萧通海知道,她带过钟离止回家,当时萧通海对钟离止很满意。
因为钟离止不吝啬,什么都给他买。
“他乐意给我买,我就收下,不能辜负人家孩子的一片心意呀。”
沈烨轩积极道:“您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可以给您直接换一套别墅,再给您找俩仆――”
“你闭嘴。”祝瑜揪沈烨轩的耳朵,把他拉到了墙角,“不能惯着这个老头儿,如果以后你背着我给他买东西,被我发现你就完了。”
沈烨轩小声嘀咕:“这不是在你家长面前刷好感吗。”
沈烨轩根本不用刷好感,他比钟离止有钱,萧通海巴不得把祝瑜栓他身上。
但祝瑜不会把这句话告诉他,怕他骄傲。
“呀,说曹操曹操到。”
萧通海看到门外的身影,惊喜道:“这不是小钟吗!半个月前刚来过。真巧,多好的孩子,来,进来坐会儿。”
祝瑜:……
钟离止右手掂着两箱礼品,左手是盒装菜:“伯父,我来看看您。”
“来来,正好小瑜也在,你们应该很久没见了吧,叙叙旧。”萧通海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到门口还有个人,问,“那个是谁?你朋友?”
钟离止顿了一下,道:“是……吧?”
钟离止不认识,但是感觉,他们应该是同一个战队的,名其名曰为了维护社会秩序,他和这个说要杀人的学生一路跟着沈烨轩的车到了花雨街附近。
他知道祝瑜的父亲住在这里,按照平常的习惯给萧通海买了东西。
沈烨轩揽着祝瑜的肩膀,趴在她耳边,幽怨道:“你爸不懂事,你不能不懂事。不要理他们,你是我的人。”
祝瑜已经不想说话了。
如果说钟离止出现时巧合,那沈白觉出现在这里就说不通,印象里他俩应该不认识。
祝瑜有点头疼:“我要走了。”
钟离止已经来到客厅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小小的桌子上摆了很多菜,屋子里不少人。
萧通海灵机一动直接说:“第一次家里这么多人,都留下来吃个饭吧。”
“门口那个小钟的朋友,你也过来,菜多。”
祝瑜:这老头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
小小的方桌周围坐了四个人,沈白觉站在门口,扭头看着院子,不愿意坐下。
桌上的菜全都不合沈烨轩的胃口,当然他本来就没打算吃,祝瑜她爸的话也相当让人扫兴。
“小瑜认识这么多朋友真好啊。小钟,你也是警察,平时多关照关照小瑜,她脾气倔。”
“嗯,我知道。”钟离止给萧通海夹菜,“阿瑜脾气挺好的,和之前一样。”
沈烨轩想摔筷子。
知道祝瑜为什么不待见他了。
怎么会有老丈人这么不明事理。
帅气多金的新女婿在这坐着,理都不理?那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认识祝瑜的时间比他早吗,以前谈过怎么了,前男友就是低人一等,装什么优越感。
沈烨轩的手在桌底下抓祝瑜的腿。
“嘶!”贴过来的温热吓祝瑜一跳。
钟离止关心道:“怎么了?”
“没事,被蚊子咬了一下,呵呵……”
祝瑜把沈烨轩的手指头掰掉,用眼神警告。
“哼……”
得亏萧通海是beta,不知道桌上的两个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碰撞得多么激烈,现在还能乐呵呵地吃菜。
昨晚吃的太多,现在没有任何胃口,祝瑜没动筷子,找借口离开:“老头,我去阁楼看一眼,拿个东西。”
萧通海把菜咽下去点头:“去吧,你不在,我每天都会打扫,东西都在柜子里。”
沈烨轩:“我也去。”
钟离止:“阿瑜,要不要我陪你?”
祝瑜:“谁去我一枪蹦死谁。”
站在门前的沈白觉看了眼屋内,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露出鄙夷的表情,离开院子,走了。
……
前几天下过大雨,阁楼里很潮,床上的被子像刚从洗衣机里拿出来,连空气里都有种沾水的闷湿气。
不过确实收拾得很干净,没有发霉和落灰,看来萧通海真的有每天打扫。这里空间很小,只能放下一个柜子和床,和沈家的别墅卧室规格很像。
但是家具都十分陈旧。
从窗户可以看到屋后街道,附近住的都是beta,这个时间点应该都去工作了,路上根本没有人。
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祝瑜觉得无聊,去翻了翻柜子。除了衣服,还有她上学时候的用品,以及部分和钟离止相关的日记本。
窗户边传来OO@@的声音,祝瑜以为是小鸟,想去关窗户,然后看到了……沈白觉。
“你!”祝瑜减小音量,“你怎么爬上来的……”
她记得屋后的墙挺光滑。
沈白觉气喘吁吁:“姐姐,手给我……”
虽然楼不高,但这样掉下去有崴到脚的风险。
祝瑜扶着墙,把他拉上来。
“不是,爬上来怎么下去。”那两个人还在楼下,直接下去也太奇怪了。
“姐姐,你应该担心自己。”沈白觉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说话,“昨天晚上你打了我两下,现在还很疼呢……”
“你想干什么。”祝瑜向后退,无奈空间太小,只能贴紧墙。
“我不知道。”
沈白觉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一点一点靠近,不受控制的野蛮情绪在脑海中爆发,抓住举起她的手腕,抵在头顶。
心里憋着火,因为他连上桌都不配。在外人眼里,他没有任何理由和祝瑜坐在一起吃饭,没有理由站在她身边。
想想,甚至他给自己设计的机会都是去警局“偶遇”。
“好了,我现在没法打你了。”姿势很危险,祝瑜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为昨天的事感到抱歉……唔。”
他吻上她的唇。
平淡的,普通的,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嘴唇相贴,很快就离开。
“沈白觉,放开我。”他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物品,让祝瑜很不舒服,“你有这力气怎么还被学校里的人欺负,到底装多久了,还是只在我面前装?”
每次看到他满脸泪痕的委屈的脸,祝瑜总是会暂时忘记他柔弱语气里强硬的态度。他总会从自己上身捞走某样东西,下一次变本加厉。
“不知道,不知道……”沈白觉继续重复着,呼吸紊乱地单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她的脸上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似吻未吻,带着调戏和嘲弄的气息在她的脸上交错纠缠,混合着闷热潮湿,让她的脸发热。
沈白觉的轻轻咬住她的耳垂:“姐姐,你应该比我清楚这里的隔音效果怎么样,你也不想被听到吧……”
“呵呵,不对,你不会。”沈白觉自言自语地笑着否定,弓着腰咬祝瑜的下巴,“你谁都不喜欢,所以谁都无所谓。”
他松开祝瑜的手,但抓住她的肩膀,转身把她按到床上。
“要叫他们过来吗?”
第27章
床上并不舒服,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湿漉漉的潮气,空气中甚至能看到漂浮的霉菌――也许是灰尘。
阁楼里陷入了安静,能清楚地听到楼下萧通海对钟离止毫不掩饰的夸奖。
沈白觉几乎痴迷地看着祝瑜的脸。
十年前埋下的种子在阴湿处生根发芽,这样的环境里生长,抽出的新芽当然见不到阳光,于是缠绕着生锈的铁塔越爬越高。
他看着她离开贫民窟,看着她上学,看着她和钟离止谈恋爱,看着她当警察,看着她和沈烨轩订婚。
他明明在她的生活中无处不在,但又可有可无。
“为什么不说话。”按在祝瑜胳膊上的手指开始用力,指关节都泛白。
谁都不在意,所以谁都可以。祝瑜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只要对她无害,其实无所谓,谁抢占先机谁就能得到更多。
是这样吗。
沈白觉不知道祝瑜的内心想法,但他不会继续问,这样解释权永远就在他手里。
“松开,你好重,胳膊快断了。”
沈白觉移开,把手撑在她的脖子两边。伤痕还没有消失,有些刺眼。
他对祝瑜订婚的事情由崩溃逐渐转为接受。因为祝瑜在他的视野内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只要能见面就有机会。
但这样,祝瑜就不可避免地会和公司扯上关系,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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