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卑微。”季珂听着心里不是滋味。
她忽然想起褚驭也曾卑微的喜欢过别人,那时候,他也是这样卑微吗?
季珂握着酒瓶,“你…喜欢…………”
她想问问褚驭跟那个女孩的故事,话到嘴边又憋回去了。
这关她什么事呢?但心底的疑问又纠缠着她。
褚驭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他在爱情里的胆怯,会不会是因为父母的原因?
“那个…”季珂拎着酒瓶,仰头灌了一口,犹豫了一下,“…算了…。”
张了两次嘴,季珂还是问不出来。
往他心口扎刀,季珂做不出来。
“不是。”褚驭举着酒杯敲了一下她手里的酒瓶,他在黑暗中冲季珂笑了笑。
季珂将酒瓶放回茶几上,“你知道我问什么吗?你就不是。”
“你不就想问我,我暗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卑微吗?”褚驭低头看着杯子里的酒,杯子上的凉意顷刻消散在指间。
他说得很淡定,内心却有些发烫。
“对啊。”季珂抓了一块水果到嘴里,大剌剌的开解他,“太痛苦的感情应该放弃。”
“你是这样?”褚驭偏头看她。
季珂嘴里咬着水果,含糊不清的回答,“当然,我已经放弃了沈淮序,因为她让我不开心。”
褚驭笑起来,“难道不是因为他跟孙若窕在一起了?自暴自弃了?”
“当然不是。”季珂倾身抓了一把烧烤握在手里,为自己正名,“我是因为看到他跟孙若窕在一起,我不开心了,才放弃的。”
褚驭还是看着她:“这区别大吗?”
“当然大了。”季珂咬掉竹签上的肉,“有很多人,即便痛苦,也不会放弃。比如郑秀英女士。”
“那你真棒!”褚驭的口气仿佛敷衍小朋友。
季珂瞪他一眼,坚持自己的说法,“当然。我妈说了,人生就两件事。第一,跟喜欢的人在一起。第二,做喜欢的事,且能养活自己。”
“可你现在的工作并不喜欢。”褚驭抬手将杯子送到唇边,轻轻啜了一口,继续试探她。
季珂:“我决定十月份辞职。”
“…啊…?”褚驭震惊了一下,很快又回忆起上次她说过。
只不过,上次褚驭没太当真。
“认真的?”褚驭重新确认。
“我发现我妈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穷,季越辰也是。”季珂将手里的烧烤递过去几根,“他们一共给了我13万。我的天!他们一点都不穷,我还想着照顾他们。真是没天理。”
褚驭接过烧烤,笑了半天,“那你未来什么打算?”
他不想被丢下。
“做喜欢的事,爱想爱的人喽。”季珂伸了一下懒腰。
她的手差点戳到褚驭的脸上,褚驭头稍稍偏开一点,“叛逆期到了?”
“27,不差不多?”季珂一只脚踩在沙发上,另一只脚横着,慵懒随意,“我妈这个年纪,不一样叛逆。”
褚驭失笑,脑海里不自觉浮现老太太打台球的样子。
“那你还留在临州吗?”
“当然。”季珂手掌撑着脑袋,手肘支在膝盖上,“我不得再临州学画画吗?”
“那很好,临州有很多资源。”褚驭唇边漫出笑意,仰头干了杯子里的酒,他又起身去拿。
季珂立刻摁住他的手,“你已经喝了很多。”
她的手附在褚驭的手背上,温热的手心,盖住他冰凉的手指。
季珂的眼睛在晦暗的光影中发亮,褚驭盯着她打了个酒嗝,“今天不太开心。”
“嗯。”
褚驭低下头,“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季珂一直盯着他。
褚驭闭了闭眼,“褚嘉意他…”
“我不是非听你的秘密不可。”季珂太了解他,所以打断他。
“这跟你有关系。”褚驭说。
“不管什么事,随缘就好。”季珂松开手,重新坐回去,“给我根烟。”
她朝褚驭伸手。
褚驭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递过去。
季珂靠在沙发上,伸了下手。
两人隔着点距离,并未交接。
季珂依旧赖着,等着褚驭送过来。
“你真是够懒的。”褚驭挪了两步,踩到季珂的鞋子,歪了下去。
喝了酒,晕晕乎乎的。他猜到季珂的鞋,没太站稳,整个人摔了下去。
他的膝盖半跪在她两腿之间,下巴磕在她肩膀上。
“压死我了。”季珂偏开头,将他的脑袋推开。
褚驭撑着沙发靠背,从她身上起来。
季珂抬眼,目光猝不及防的对上。
客厅里,光影晦暗,褚驭看着眼前的人。额角的碎发垂下来,发丝斜在鼻尖上。她的五官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两人靠得太近,男人的呼吸裹着淡淡的酒味呼在季珂的脸上,那缕头发,在鼻尖颤抖。
两人对视许久,褚驭伸手,将那缕头发拂开,“你头发乱了。”
男人指尖微凉,细微的触感在静逸的夜晚,无限放大。
季珂一言不发,直勾勾的看着他。
许久,她猛的坐起来,唇瓣轻轻擦过他的唇。
冰凉柔软的触感,将他身体里的火焰点燃。
褚驭手肘撑在她的耳边,猛的凑近。季珂惊了一下,往旁边偏了一点。
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什么,措手不及的睁大眼睛。
“我…我…”季珂脑子里一片慌乱,缩着身子往旁边挪,“我困了。”
褚驭一把将她拽住,拖回来,扔在身前。
季珂后背重重的落在靠背上,他半跪着靠近,膝盖抵在她俩腿之间。
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响起,湿热的气息钻进她的耳蜗。
痒痒的。
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
心跳呼吸一片紊乱。
季珂手掌撑着沙发,下意识往后挪。
男人跟着往前逼近,他低下头,一口嘬在季珂的脖子上。
季珂感觉脖子上的皮肉被他含在嘴里吮吸,男人宽大的手掌擦着她的小腹挪到腰边,他的吻从脖子绕到锁骨,一路往上,处处点火。
她的呼吸越发急促,空气变得燥热。电影的背景音乐被男人粗重的呼吸取代。
他的唇贴了过来,含住她的,柔软的舌尖轻轻舔舐着她,淡淡的酒味从他舌尖渡过来。季珂的手,紧紧拽住他胸前的衣服。
褚驭将她手摘下来,拉着她一起倒在沙发上。
额头相抵,褚驭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捕捉她眼中的欲望,而后顺势而为。
情欲在夜色中迸发,像干涸许久的荒原,忽遇甘霖。空气湿漉漉的,呼吸湿漉漉的,身上湿漉漉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
男人的手也不老实摸进季珂的衣服里,顺着后背的骨节,一节一节的往上摸,内衣的扣子挡住他的去路。
他是年轻的,生涩的。
撕扯许久,都未如愿。
他恼怒又无奈,脑袋埋在季珂的胸口,傲慢的喊了一声:“季珂~”
季珂被他逗笑,明亮的眼睛,含着笑意,似宠溺,似轻嘲。
这仿佛是一座大山,褚驭摸索许久,才得一点窍门。衣服绷开,他肆意游走。
电影一直往前,光影闪了又闪。博子终于又在大雪中奔跑,他终于与季珂缠绵于深夜。
月光静默,沙发上放着的果盘被打翻在地。
衣服一件一件落下,陈旧的沙发,吱呀作响。
呻吟声穿透冰凉的月色,悠远、暧昧,勾缠着人心底最深重的情欲。
这是男人的兴奋剂,沙发晃悠得更加厉害。季珂耳边的喘息急促,空气粘腻湿润。
他们许久才结束。
季珂累得不行,头发散乱的扑在沙发上,汗水将她额角的碎发浸湿。褚驭将她搂在怀里,手指轻轻拂开被汗水印湿的发丝。
他的吻温柔的落在她眼尾,季珂半睁着眼睛看他一眼,呢喃一声:“不来了……累……”
褚驭下巴磕在她头顶,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胸膛跟着起伏。心跳就在耳边,季珂轻轻的动了一下,唇瓣贴在他胸口,沉沉的睡着。
褚驭低头,看着她的眉眼,不由自主的又将将她往怀里拢。怀里的人,发出一声轻哼,似是抗议。
阳台的月光静默不言,见证他们的一切。
“季珂,我喜欢你。”褚驭低下头,在季珂耳边低语。
睡梦中的季珂大概是觉得耳蜗有点痒,脑袋侧了一下。
他的爱意,月亮为证。
第41章
晨曦第一缕微光落在阳台,季珂正好睡醒。
她的脑袋枕在褚驭的手臂上,男人的呼吸落在头顶。
旧沙发很硬,睡得并不舒服。
褚驭半个身子悬在外面,季珂轻轻的将他的手臂从自己腰上拿走。
她贴着沙发靠背,缓缓坐起,做贼似的爬到沙发另一边。满地的狼藉,让她回忆起自己的主动。
她一时懊恼不已。
季珂轻手轻脚的踩到地上,手指勾住自己的睡衣,胡乱的往身上套。
浪漫的相拥,带来的是脖子痛。
情欲的放肆,留下一阵阵腰痛。
她弯腰的时候,轻轻的嘶了一声,慌乱的穿衣服,并蹑手蹑脚的逃离现场。
她边走边回头盯着褚驭的动静,后退的时候,将桌上剩下的半瓶酒撞倒。咣当一声,瓶子掉到地上,洋酒咕噜咕噜往外走流。
浓郁的酒香,被晨曦的微风吹散,飘满整间屋子。
季珂心虚不已,立刻在茶几的背面趴了下,并小心翼翼的扶起酒瓶。
酒流到膝盖上凉丝丝的,她不敢动。
沙发发出一声轻响,男人喉咙里冒出一声地哼。季珂趴在地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要怎么去解释自己的主动?
酒精上头?
怪他约喝酒?
怪月亮太亮?
还是因为电影太好看?
季珂在心里胡乱编纂,试图将这一页意外翻过去,他们重新回到过去的姐弟关系?
过了许久,客厅重归寂静。
只有风吹动阳台的衣架,只有清晨的凉意钻进她的后背。她觉得有点冷,手臂上汗毛竖起。
其他的声音,褚驭的声音,没有再出现。
季珂在地上爬了几步,脑袋从茶几边缘偷偷探出。褚驭翻了个身,手抱着身前的毯子,支着腿平躺在沙发上。
毯子只盖到胸口,锁骨在晨光中一览无遗。季珂定定的看着锁骨里凹下去的那块地方。里面藏着一个红色的吻痕,整齐、刺目。
季珂呼了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的视线一直锁住褚驭的锁骨,那一块地方似乎藏着神奇的魔力,她的腿不受控的重新挪回去。
站在沙发旁边,季珂视线扫过他的喉结、下颚线、被咬破的唇瓣、挺拔的鼻梁,最后落在他的眼尾。
男人的眼尾微微上扬,闭着眼,藏着笑了。
他大概在做一个非常美丽的梦,唇角跟着勾出一抹微笑。
其实,他真的很帅。
其实,他也长大了。
他再也不是十九岁见到的那个稚嫩少年,他大学毕业了,23岁,过了法定年龄。
季珂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又消灭很多想法。她伸手,将他额角的头发拂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的五官一览无遗。
季珂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她匆匆洗了个澡,就钻进了那间挂满油画的房间。里面的画琳琅满目,花草居多,四季明了。
她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房间角落落了灰的画板被她重新支起,防止许久的画布卡了上去,一支又一支颜料被挤了出来。
她脑子里,全是褚驭的样子。
她重新构图,褚驭的样子被勾勒到画布上。他闭着眼躺在大片的红玫瑰花瓣中,一块白色的毯子,横在腹部。
上半身的肌肉一览无遗,红色的吻痕杂乱的落在他肌肤上。
画到下午两点多,褚驭的样子跃然纸上。
只剩最后的细节调整。
这需要等颜料干了才能继续。
季珂放下画笔,揉了揉后颈,才开门出去。
外面空无一人,地上的酒干了后,留下一圈污渍。
两餐没吃,她的肚子早就开始抗议。
季珂走到餐桌前,打开盖菜的罩子,里面空无一物。
褚驭怎么没做饭?
季珂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她快速在客厅里找到自己的手机。解锁打开,微信里除了一些群消息,再无其他。
褚驭没有提醒她吃饭,也没有给她做饭,连屋子都没有收拾。
季珂捏着手机,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是,褚驭没来临州的时候,她就是这样过的呀?
怎么就不习惯了呢?
季珂长长的吐了口气,捏着手机,点开置顶的聊天框给褚驭发消息〔阿驭,昨天……〕
昨天什么呢?
季珂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骂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用力按住退格键,将消息删除。
发什么?
吃饭呢?
工作忙不忙?
早上是不是起晚了?
她捏着手机,斟酌许久,最后,她烦躁的按灭了屏幕。
“算了,先刷牙洗脸。”季珂碎碎念。
当她站到洗手间的镜子前,惊得一声尖叫。
她脖子上有个暗红色咬痕,除了咬痕外,还有密集的吻痕。
季珂扯着衣服领口往外撑,垂眸看了眼衣服里的肌肤,她爆了句粗口:“禽兽!”
她拳头锤在洗手台上,安置在旁边洗发水和杯子被震到池子里。
亏她为褚驭身上那点痕迹,还内疚许久,真是小巫见大巫。
季珂简单的洗漱完,又简单的煮了碗泡面。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她又完成了愧疚式的自我攻略。
终究是她先轻薄褚驭的,所以她大度又勤快的收拾了客厅。累得气喘吁吁后,唯一让季珂破防的是,化妆的时候用了半瓶遮瑕膏才将自己意恋靡话椎降祝看上去一夜独自安眠的状态。
到酒店,苏镜一眼就看到她遮瑕拯救不了的黑眼圈,“昨晚偷人来?”
这么一句简单又平常的问句,季珂立马正襟危坐,“谁…谁偷…男人了?”
我艹!
还结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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