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BI这边我替你转述就行。”任慈说。
“以及学校,”戈尔曼摇了摇头,“至少请上三天假期。”
“你要做什么?”任慈蹙眉。
“养胎。”戈尔曼教授无比认真地回应,他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蛋很不安定,我需要花一些时间,让它的能量稳定下来。”
任慈:“…………”
她就不该问的。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任慈思索片刻,还是摆出不忍的姿态,“这件事不能说与我无关。”
为了攻略,她忍。
而任慈的简单一句话,让戈尔曼教授因为乏力而黯淡的双眼亮了起来。
琥珀色的眼眸深深看着她,其中因含着干呕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在灯光下折射着斑驳光芒。
几乎就像是来自古代的透明化石。
【攻略目标:贝尔菲尔德·戈尔曼欲望值+5,当前欲望值:85。】
“我只需要你……陪陪我。”戈尔曼教授低声说。
他握着任慈指尖的手微微发力,俊朗的面孔饱含深情:“今晚住在我家,好吗?我的仆人会为你安排一个安静的房间,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我也不会来打扰你。只是这枚蛋的形成与你有关,如果你的气息在身边,对它的稳定大有好处。”
听起来很简单。
但深情款款牵着她的,不是一名爱到要死要活的人类,而是恶魔。
越是简单的要求,只会让任慈觉得他需要的越多。
为了攻略!任慈第三次提醒自己。
她强忍住甩开戈尔曼手的冲动,缓慢点头。
戈尔曼教授一直因身体不适微拧的眉心,今夜第一次舒展开来。
“猫会带你回房间的,”他温言道,“祝你晚安,我的任慈。”
…………
……
三个小时后。
任慈躺在次卧大床上,睁着眼看向装潢古朴又典雅的天花板,耳畔隐隐响起的依旧是戈尔曼教授的反胃和喘()息声。
受不了了!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窗外的月亮都从最顶点开始下降了。别墅的隔音就这么差吗,戈尔曼从晚上反胃到了凌晨,任慈听得一清二楚。
她强烈怀疑戈尔曼是故意的。
但那又能怎么办呢,任慈甚至都没法提起火气骂他恶劣:都恶魔了,他已经是人类文明自存在起就画出来的道德谷底了,还能怎么样。
任慈一声叹息,翻身下床。
这招明谋用的在点子上:任慈再怎么也做不到听着对方不舒服的声音睡大觉。
感觉就像是妻子孕吐而丈夫还在嫌弃一样。
她在睡裙之外披了一个外套,推开房门。
戈尔曼的主卧就在隔壁。
任慈在门口停了片刻,干呕的声音不见了,但痛苦和难捱的喘()息和呻()吟犹在。任慈迟疑了一下,没有敲门,选择直接推门试探。
门没有锁。
合页发出“吱呀”声响,她踏进主卧。
步入纯粹的黑暗当中,任慈还以为是他拉紧了窗帘,她一时间无法适应光线。
但等了许久任慈也没等到自己适应晦暗房间,才意识到这漆黑不能视物的环境,不是由窗帘造成的。
“……我的任慈?”
什么都看不见。
看不见家具,看不见环境,更是看不见戈尔曼教授本人。
他带着沙哑的声线听起来分外遥远。
“我睡不着,来看看你,”任慈感觉身上发凉,拢紧外套,“感觉怎么样了?”
回应她的是一阵低低的笑声。
房间尽头,属于恶魔的横瞳亮了起来,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她。
其中违和让任慈感到一阵战栗直袭头顶。
任慈愣了一会才意识到,这种违和是因为,她预期中看到的会是个人,哪怕是亮出恶魔的瞳孔,戈尔曼教授的双目也是人类的形状。
而看向自己的横瞳,眼距极宽,甚至不处在同一条平行线上。
不属于人类的认知让任慈的求生本能上线,她的头皮阵阵发麻。
紧接着,冰冷的鳞片蹭过她的脚踝。
任慈后退半步,却没能挣脱开。
“是你自己来的。”戈尔曼教授沉声低语,“我没有诱惑你,也没有威胁你。”
蛇信嘶嘶的声音与他带着笑意的陈述一同响起。
那长长的尾巴已经缠绕住了她的脚踝,再到小腿,然后牢牢握住了她的腰肢。
【攻略目标:贝尔菲尔德·戈尔曼对玩家灵魂的腐化程度+5,当前腐化程度:10。】
系统冷冰冰的提示音,让任慈意识到了情况。
说是安胎……那蛋总不会再他人类的皮囊里。
呈现在面前的,不是心理学教授贝尔菲尔德·戈尔曼博士。
是恶魔戈尔曼的本体。
第046章 口腹之欲08
08
任慈的心猛然提起。
蛇鳞擦过她的衣裙, 在腰际微微收紧,叫任慈的呼吸微微顿住。她低下头,缠绕住她的蛇身有任慈的小臂这么粗。
这还只是尾巴。
更粗()长的身躯一寸寸向上, 绕到了任慈的胸口。
远处的吐信声稍稍靠近了些, 任慈循着声音,昂起头颅。
眼前如雾一般浓稠的漆黑终于散去一些,至少任慈能看到半米之内的东西了。
那双横瞳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一个巨大的、双目殷红的蛇头。
任慈:“……”
她承认,就算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任慈还是不禁打了个寒战。
没人能在一条巨蛇近在咫尺时面不改色。
她不怕蛇, 但就算是小仓鼠、小兔子,脑袋变得比人还大时, 也会凸显出几分恐怖。更遑论本就在人类认知中与危险划上等号的爬行动物。
戈尔曼光是蛇头就已经有任慈三分之二手臂这么长了,纯黑的蛇鳞刮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 他用蛇尾缠绕着她,而身躯还不知道有多大。
睡裙单薄,冰冷的蛇鳞将冷意传递过来,任慈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危机意识在脑内疯狂作响。
一条怪物般的巨蟒抓住了自己, 任谁都会害怕的。
这个世界没有回档。
只要恶魔愿意,他随时都能直接勒断任慈的腰椎。
似乎是察觉到了任慈的警惕和紧张,戈尔曼的笑声和吐信声一并响起。
蛇的声音, 与人类的声音混合同时响起,听起来并不真切,更具非人感。
“别担心,我的任慈。”
戈尔曼贴心地将头颅绕道了任慈的背后。
“原谅我以真容见你,但这样我能将更多的力量维持在安胎上。”人蛇合一的声线自任慈背后响起。
她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但至少眼不见为净, 任慈阖了阖眼。
光是缠着自己的蛇尾来看,戈尔曼教授的本体至少十余米长。他一寸寸向上, 下半蛇身一圈一圈绕住了任慈身躯。随着他收紧,任慈明显感觉到他的体内有个肿块压在了自己的腹部。
她低下头。
“是那枚蛋。”戈尔曼点破任慈心中所想,“你可以摸摸它。”
有孕妇催促丈夫隔着肚皮摸摸孩子那味了。
任慈别提心情有多复杂:一方面她对戈尔曼怀蛋这事仍感荒诞无比,另外一方面,他的蛇身又让任慈的本能叫嚣着逃离。
不过……
她深吸口气,还是伸出了手。
怎么说戈尔曼也是任慈的攻略目标,而且,她的确很好奇。
冰冷冷的蛇鳞摸起来居然是软的,任慈微微发力,蛇皮就被按下下去。那个肿块的触感更为明显了,确实像有一层圆润的外壳。
任慈的脑内瞬间闪过无数吞下鸡蛋消化不良的蛇蟒照片。
真的是他怀的吗?她不禁困惑。
继续向下,不得不说,活生生的蛇身要比什么皮□□鞋触感好得多。虽然冷,但无比光滑,鳞片细密,又无比柔软,触碰上去很是解压。
任慈忍不住多摸了两把。
她的指尖离开了肿块的位置,没了体内的蛋,触感变得更为明晰。稍稍发力,指腹就陷入了蛇鳞之间,然后——
腰部向下的位置,再次出现了挤压的触感。
是两个。
任慈愣住了,她刚想伸手去确认,就听到戈尔曼的声音响起:“我的任慈,你最好别乱动。”
“什么?”任慈侧过头。
“我认为你并不想……把你我的关系推进一步。”他开口时,不论是蛇的嘶嘶声,还是人类的语言,听起来都带着几分低低的喘()息。
“你再说什——”
【攻略目标:贝尔菲尔德·戈尔曼欲望值+10,当前欲望值:95。】
任慈:“……”
哦。
她触电般抽回了手。
两个“肿块”。
蛇有两个那什么。
任慈顿觉尴尬:她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摸摸蛇皮蛇鳞,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戈尔曼又不是真的蛇,他也有人类的形态。
试想一下她的手停留在戈尔曼人类身躯的腹部,甚至还往下摸。也不能怪人家“有所回应”,是吧。
“你若是愿意,”他的蛇信几乎是擦着任慈的耳边,“我也不介意……”
“那你能变回来吗。”任慈面无表情问。
本来就是攻略目标,戈尔曼教授又一表堂堂,还做出一派绅士的模样,任慈倒是不介意发生点什么。
但首先,他得是人,蛇身还是太超过了!
听到任慈的要求,戈尔曼一声叹息。
“你的提议太令我心动了,我的任慈,”蛇声听起来几乎有些委屈,“但我现在还是安胎为重。”
话这么说,可他一点也不打算放开任慈。
这就是不许她走的意思。
也是,恶魔生性贪婪,他做出许诺不进房间打扰任慈,已是违背天性了。
而现在任慈主动踏进戈尔曼的领地,他又怎么可能放她离开。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任慈问。
来都来了,腐化数值不能白白增加,不如再试探一番。
戈尔曼沉吟片刻,然后缠绕着任慈的蛇身稍稍松开些许。
“今夜能留下来陪我吗,我的任慈?”他温言开口,只是蛇信扫过任慈的皮肤仍是让她打了个寒战,“什么都不做,只是你的气息,能够让我体内的蛋感到安全。”
真是一步一步蚕食底线啊。
他立下保证,说不来打扰她的时候,说了同样的话。
并且任慈还算作“自投罗网”。
不愧是恶魔。
尽管整个事情显得分外滑稽,可无疑也让任慈放下了警惕。
之前戈尔曼教授表现得太像刻板印象里的恶魔了:狡猾、优雅,带着几分邪恶,又有着运筹帷幄的姿态和英俊的外表。
而现在……
任慈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
不得不承认手段高超:即使意识到这点,她也心甘情愿,一步一步踏入了他的房间。
行吧。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聪明呢。任慈心想,她正在清醒着步入恶魔的身畔。
“教授,”任慈低声笑道,“你不是在骗我吧?”
反正蛇身吞个蛋也能获得一样的效果。
她的话换来了戈尔曼的轻哼。
“只有真实才会如此荒诞,”他说,“不要低估一名恶魔说谎的技巧。”
这倒也是。
任慈接受了他的说法,而戈尔曼也不打算继续与她干聊。
蛇身再次发力,任慈因他缠紧感到微微窒息的同时,双脚同时离地。她就这么被戈尔曼卷着拖入黑暗之中,而后轻轻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太黑了,纯粹的黑叫她看不清除了蛇鳞和蛇头之外的任何东西。
任慈的鼻子动了动,在淡淡的熏香之下,还嗅到了一丝甜腻腻的,像是血一样的气息。
“你的房间里有什么?”任慈好奇地问。
“为你好,我的任慈,”戈尔曼教授的语气仍然克制,“你最好还是别知道。”
“……”
她没有再问,因为蛇信已经蹭过了她的下颌。
戈尔曼始终没有放开她,就像是保护着自己最为珍贵的猎物,巨大的蛇团团缠绕卷起来,心满意足地闭上了血红竖瞳。
任慈几乎是躺在他的蛇身上睡着的。
只是这一晚情况相当复杂。
冰冷的蛇鳞让她始终睡不安生,任慈在梦中寒战,朦朦胧胧之间不住挣脱。但蛇尾牢牢固定着她,展现出了与戈尔曼本身相反的执着和霸道,不允许她离开。
也许是任慈太不舒服了,她的挣扎转身惊醒了戈尔曼。
睡梦与清醒之间,任慈感到一只冰冷的手……还带着鳞片的触感,触及到她的额头。
“睡吧。”戈尔曼的声音细微响起,“也许这样会好一些。”
紧接着冰冷的感觉似乎消失了,压在她身上的沉重蛇身消失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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