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慕嫣嫣还在半信半疑。虽然三皇子总是吹嘘这女郎如何如何厉害,可每次她一问具体的事情,那凤栖武就突然闭嘴,然后拼命系裤腰带,跟得了癔症般。
所以慕嫣嫣都懒得问了。如今这女郎又说她能替自己想办法。
就是街上的神棍,都没有这女郎能吹嘘!
不过萤儿女郎树敌无数,的确不假。
上次在母亲安庆的生辰宴上,萤儿女郎可是舌战了景国公夫人,将她气得够呛。而且这次朝中群臣因为太子哭求自废的事情,对这肖似太子的女郎也颇不友善,
所以这次入宫,对于萤儿女郎来说,还真是不甚轻松。
就在这时,迎面便走来两位宫女,说是奉了怡妃娘娘的命,要给未来的瑞祥王妃带路。
那两个宫女看到慕嫣嫣陪在萤儿女郎的身边,表情微微一愣,互相迅速对了一下眼色。
其中一个对慕嫣嫣道:“女郎,怡妃娘娘想在寝宫先见一见萤儿女郎,还请您先移步大殿。”
这是皇宫,若是怡妃娘娘发话,嫣嫣不能不从,所以她小声道:“那我在大殿等你”
说着,她便由其他宫女引路,前往大殿而去了。
小萤抬头看了看两个宫女,发现这两位面生,并非怡妃身边的宫女。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在两位宫女的催促下,举步跟着她们往前走。
这皇宫内外,就没有闫小萤没去过的地方,所以眼见着两个宫女将自己往早就无人居住的幽篁殿引,便大致猜出这两个宫女的门道。
若真入了幽篁殿,一关上门,就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了。
所以,还没等出御花园,走到一处石桥的时候,小萤侧身,拽着一个宫女手臂一甩,噗通一声将她甩入冰冷的宫湖中。
那宫女立刻在水里扑棱,慌忙喊救命。
这显然不符合原来的计划。
另一个宫女突然朝前面的幽篁殿里喊了一声,然后朝着小萤扑去,想要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入荒殿。
小萤单手用力,一个巧劲就卸了这宫女的肩膀,轻巧扭转,单脚将她踹到了地上问:“说,是谁派你们暗算我的?”
“我……我是怡妃娘娘的宫女,你敢对我无理?”
就在这时,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不知从何处冒出,一脸凶相朝着小萤扑来。
小萤看了看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再晚些,要吃不到宴席上的热菜了,于是她干脆抬脚,利索一个寸蹬,快速两脚,就将那两太监的下巴踹掉了下来。
“快住手!”伴着一声清润声音,有个穿戴华贵的女子朝着小萤喝道。
小萤抬头一看,居然是怡妃娘娘。
原来这次小萤入宫,怡妃寻了迎接景国公夫人的借口,亲自去宫门处接。
可走到半路时被人绊住,闲聊了几句,就这么跟小萤错过去。
等见了慕嫣嫣时,才知小萤被人给接走了。
怡妃娘娘听了立刻觉得不妥。
她深知这宫里什么腌臜事儿都有,若是小萤落单,恐怕要遭不测,于是便亲自一路寻了过来,没想到正好撞见小萤踹人的一幕。
小萤见她来了,便收了脚,笑吟吟地问:“敢问这位夫人是哪位啊?”
她向来入戏,既然是第一次入宫,自然不认得怡妃。
怡妃看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却不见松气,而是面色紧张道:“你是何人,敢在宫中如此无理!”
说着,她不动声色的地拨转了下眼珠,提醒着小萤,微微旁边瞥了瞥。
小萤用眼睛余光看到,一旁的竹林里透出一抹明黄,顿时明白,有人在一旁窥着这边动静呢。
于是她老实报了名号。
怡妃娘娘这才说:“原来是未来的瑞祥王妃,本宫便是这次请你入宫的怡妃。”
小萤故作惊讶:“既然是怡妃相邀,为何要让宫女太监在此处暗算我?”
怡妃道:“来人,将这几个人拿下,那湖里的也捞上来,审一审便知,是何人冒充本宫蓄意伤害准王妃。”
就在这时,那竹林子里的人也终于走了出来,踱步到了怡妃身边,目光炯炯看着闫小萤,面色愈加阴沉,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淳德帝。
他今日也是闲来无事,在御花园走一走,只是方才看着怡妃步履匆匆,所以他叫住了她,问她在干什么。
正说话时,就听见前面不远处有打斗声,走近后正看见了小萤教训两个太监的一幕,于是陛下便让怡妃上前询问。
这女郎,虽然涂抹了脂粉,带着无比明媚,可眉眼真是与老四像极了!
不过淳德帝知道,这女子绝对不会是凤栖原,就凭她刚才利落的身手,还有那能踢掉人下巴的两脚,就不是凤栖原能练出的本事。
一个盐商家的女儿,居然这般厉害?
小萤一脸无知地上下打量他,问:“这位大人,敢问您是何人?”
淳德帝眯了眯眼,赶在一旁太监训人前道:“我是宫中管礼仪的礼官,女郎方才的举动可不符宫规啊!不如,朕……趁这个时间,我来教教女郎礼仪。”
说着,他挥了挥手,示意怡妃下去,然后让小萤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怡妃虽然担心小萤,却也不敢忤逆陛下,自是转身离开,想着给大皇子报信,免得小萤惹了陛下不痛快,被处置了。
宫墙太高太大,突然暴毙,死个把人,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小萤一看淳德帝给自己摆龙门阵,倒也不戳破,自是谢过礼官大人,然后坦然走到了他的身边。
待到了一处亭子坐下时,淳德帝问小萤:“你和大皇子是如何认识的?”
关于这些,小萤与凤渊早就对好了账本,照着事先商量的说:“大皇子查办江浙贪官商有道时,我与之相识的。”
淳德帝接过一旁太监递过的茶,眼睛却一直盯看着这张跟四儿子肖似的脸,状似不经意道:“哦,所以大殿下对女郎一见钟情,倾心了女郎的美貌?”
说这话时,淳德帝的眉目不动,可熟悉他的人便知,陛下已经动了杀心。
之前听人说这女郎肖似,淳德帝并无放在心上,毕竟人
的眉眼长得像些,也不足为奇。
可是容貌像成这样,简直如印饼一般。难怪之前西宫闹出了太子是女儿身的荒唐。
若凤渊是因容貌看上这女郎,岂不是皇室丑闻?这女郎……留不得!
小萤一眼就看出淳德帝动了杀心,可她却不慌不忙,挥手示意太监也给她倒一杯茶,然后道:“什么一见钟情?你是说大殿下是个色迷心窍的浪荡公子,看见姑娘就走不动路?”
淳德帝勾了勾嘴角:“哦,难道不是吗?”
小萤拿起茶杯,道:“大殿下好像不甚喜欢太子,所以当初见了我,除了惊异我的容貌,有意雇我充当太子替身外,并无其他。只是后来……”
淳德帝向来很少女人婆妈琐碎上浪费太多时间,如今跟这江浙盐女几多废话,已是破例。
他不想听了,只是站起身来,挥手示意侍卫过来。
方才那湖不错,不小心淹死了个初入宫闱,迷路失足跌落的女郎,也合情合理。
第119章
淳德帝动了杀心时,那女郎不紧不慢道:“不过后来大皇子说,他觉得我像他娘亲,这才慢慢与我熟络起来……”
淳德帝顿住了脚,眼底杀气不减,却被气笑了,这是江浙那边时兴的笑话?
他上下打量这个坐在石桌旁,双手撑着脸蛋的天真小女郎:“你何处像他母亲?”
叶展雪是名动一时的江浙才女,文武双全,气质无双!
一个小小盐贩女郎,也好意思与之类比?
小萤伸着懒腰,很是松弛道:“我听了也很气,我何时养了他这般好大儿?可大殿下说,我协同他查案,出手果敢。性格忠勇,就很像他的阿母。他这辈子都寻不到我这样的了。就此对我倾心不已,便一路穷追猛打。这位大人,你见过大殿下的母亲吗?我们到底下像不像?”
废话,像叶展雪总比像凤栖原靠谱些。
她东拉西扯,倒不是想说服淳德帝,而是想等援兵到场。凤渊那家伙说,他随后就入宫。
这位现在是走到哪里了?
淳德帝又是干笑了几声,若非要牵强说像,看那女郎方才踹人的样子倒是有几分英姿飒爽。
难道因为她们都是习武之人,才让阿渊有了这样的错觉?
若阿渊真觉得这女郎与他阿母肖似,她不明不白死在宫中,只怕会触碰阿渊的逆鳞,好不容易和缓下来的父子关系又要僵持。
不过这点顾忌在皇家颜面跟前,一文不值。
他若没看见这女郎还好,可既然见了,就绝不容得阿渊娶个跟四弟长成一样的女子!
就在他挥手叫侍卫的时候,不远处平地起了一声牛叫。
“萤儿女郎!让我好找!”只见三皇子一路气喘吁吁奔了过来,看着远处亭子里的小萤,顿时牛眼一亮,咕咚咚快步跑来。
等上了亭子,他才瞥见亭柱后被遮掩的淳德帝。
“父……父皇,你也在啊……”三皇子一时有些发慌。
至于他寻到这来,也是撞见了怡妃的缘故。
不过怡妃只是含蓄指点,说了小萤在御花园这边,可没说陛下也在啊!
三皇子一根筋,自然想不到怡妃怕小萤会被陛下为难,故意用他来搅局的。
淳德帝没见到自己的三儿子也跟这女郎如此熟稔,一时黑脸问三皇子:“毛毛躁躁,大呼小叫个什么?”
三皇子尴尬地笑着。
淳德帝知道老三当初跟老大一起回京,应该跟这女郎熟络,便问:“你怎么之前没有跟朕提过,她长得如此像你四弟啊?”
三皇子听得一愣,只觉得父皇提的问题荒谬。
这萤儿可是面对驿馆围堵,依旧能镇定自若,提刀就能杀人的主儿!他那个柔弱四弟,就是吃十斤豹胆也及不上萤儿女郎啊!
于是他直直道:“萤儿女郎哪里跟太子像了?太子要是有萤儿女郎的一半,您也不至于要废了……”
眼看着三皇子要冒出干涉国储的逾矩疯话,小萤立刻打断:“啊,原来您是陛下,民女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淳德帝自知漏了身份,也不搭理跪地的女郎,只是问老三:“问你话呢,说啊!”
淳德帝真是有些生气了,长得这么像,却从不见三皇子提起。
难道这老三也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想从私德错处算计皇兄?
三皇子哪里有淳德帝想的那些弯曲肠子,被陛下逼得紧,也忘了提裤带,直不楞登道:“她可是一举击杀了大魏高手碎银的人,这样飒爽利落的女郎,跟太子哪里像了?”
此话一出,淳德帝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重新上下打量着闫小萤。
她……居然就是那个杀了碎银的女高手?
三皇子子此时再拽裤袋已是惘然,只能无措捂嘴,懊丧看向闫小萤。
“是你杀了碎银?”淳德帝还是有些不信地问。她长得太像凤栖原了,淳德帝一时无法将这柔弱长相与身怀绝技联系到一处。
小萤道:“不敢欺瞒圣上,并非臣女的本事,不过略施小计,引了碎银上当送命罢了。”
淳德帝发现,这女郎就算发现了自己帝王身份,虽躬身施礼,态度也是不卑不亢,丝毫不见仓皇惧色。
那小小身板还很似蕴着胆识,是凤栖原从不曾有过的泰然自若……
一个小小盐贩子家的女郎,怎么能生出这般从容?
淳德帝倒是减了几分轻蔑,问她的师从何人。
小萤很老实地说出,自己以前是野路子,不过新近跟萧老前辈学了许多本事。
淳德帝这次眼睛都睁大了:“你说萧天养……收你做了徒弟?”
见小萤摇头,淳德帝这才释然:这就对了。那老匹夫,收徒几多刁钻,可从不见他收女弟子。想来是看在凤渊的面子上,指点了些拳脚。
就在这时,小萤开口道:“他想收我做徒弟,不过让我拒了。我生性惫懒,吃不了练功的苦,拳脚一类,够用即可。”
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话,听得淳德帝不屑笑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有多少武林中人,挤破头想要拜萧天养为师而不入其门,你居然说得如此轻巧?”
小萤也笑了:“原来这么如此,怪不得萧老前辈总跟我吹胡子瞪眼,说我不知好歹呢!”
就在这时,又一声喊翩然而至:“萤……萤儿女郎!你可让我好找!”
淳德帝回头看,他那个体弱得不能见人的四儿子,居然也出来见风了。
只见凤栖原跟三皇子一样,一路气喘吁吁跑来,看到了闫小萤才略松一口气。
他依旧如往昔,看见父皇跟耗子见猫一般。可给父皇见礼之后,便有意无意地站在那女郎身前,努力撑起胆子,很是维护的样子。
淳德帝眯眼看着他们,越发觉得像:“你不养病,跑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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