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人才能拥有快乐,敢于舍弃的人才能无坚不摧。”
施愿步步进犯的声音似有魔力,“要是黎叔叔顾忌着外界的议论,没有和哥哥的母亲再续前缘……那还会有哥哥你的出生吗?等待着他的结局,只有和陆阿姨一辈子做一对互相无法理解的怨偶,到死都品尝不到充斥着爱意与幸福的婚姻生活是何种滋味。”
黎晗影始终难以反驳她。
诚如施愿所言,尽管他的母亲顶着不道德的小三头衔进入家门,但相比因父母无爱而被迫寡言早熟的黎向衡,到母亲食道癌去世前夕,他无疑真切享受过一段被爱包围的时光。
那种感觉太过温暖美好。
以至于失去母亲之后,他用尽一切手段想要将其留住。
黎晗影陷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浑然不曾发觉他被施愿握住的手掌正在微微颤抖。
这样暗示内心正在摇摆不定的细节,施愿当然不会错过。
她想,这是黎晗影最后的机会,自己和黎向衡约定的半年期限已经过了一个月,如果这次她不顾一切的告白仍然不起作用,那么黎晗影就会成为一颗没用的棋子,被她直接抛弃。
值得高兴的是,上天总算眷顾了她一次。
施愿松开黎晗影的手掌,她的指腹洁白而细腻,轻轻按压在青年跳动剧烈的脉搏上方。
她的口中再一次进行撼动理智的冰冷蛊惑:“哥哥,一个是正确但痛苦的结局,一个是错误但快乐的结局……两者相比,我只会毫无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我们何必总是将自己桎梏在狭窄的道德枷锁之中,可以允许别人对不起我们,却不能允许我们伤害别人——高尚的品格,正直的思想,守序的人生,真的那么有意义吗?”
“我可以直言你比黎向衡和黎闻烈都要优秀得多,可世人只会牢记黎向衡的冷酷无情和黎闻烈的张扬自我,而不会记得那个普通而低调的你。”
“……你真的甘心吗?”
“或者,再过分一点。”
“哥哥就权当是我在逼迫于你吧。”
“我是个没有原则、不守秩序的人,看中了某个人某样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这次,我为了留在你身边吃花生害自己过敏,你拒绝了我,下一次——我又会做些什么呢?”
“哥哥不如和我试试吧,反正我天生喜新厌旧,说不定很快就能放过你。”
低缓的言语是捕获飞虫的大网,缠绵的动作是消融抵抗的粘液。
施愿没有一刻放开过黎晗影,在娇柔美丽的面孔之下,她的偏执将黎晗影牢牢围困。
黎晗影所做的唯有沉默。
他没有答应,也不能拒绝。
过高的道德底线注定他无法残酷地伤害别人,更遑论,这个别人是他看作家人的妹妹。
在昏黄迷离的灯光里,他放任施愿一点一点吻上了自己。
她身上的香气如同她的性格一般馥郁浓烈,呼吸之间,黎晗影切实地感受着她的存在。
衬衫的纽扣被炽热的手指解开。
施愿主导着一切,在充分动情过后,她咬住他肩膀上的伤口,提起裙摆坐了下去。
终于掌控在手的快感,远比身体间的接触更令人沉沦上瘾。
她是一阵凝出实体的微风,也是一缕沁着春水的烟岚。
彻夜,她萦绕在黎晗影的耳边,亲吻着他,吞噬着他,且甜腻而理直气壮地冲他要求着:“哈……我是哥哥的家人,哥哥为我、做出一些牺牲,也值得是不是……”
“……”
束缚青年黑发的绑带被施愿随手扯下,未知扔去了哪里。
黎晗影后仰脖颈,抹去眼睑上方湿热的汗水,重新聚焦视野,试图将她看得清楚。
却被她交叠双手,用力盖住了追求真实的眼睛。
第29章 我要做你嫂子
顾忌着施愿的身体状态, 黎晗影只让她做了一次。
这一次的体验,远好过黎晗影酒醉状态下的很多次。
她全程主导,想快就快, 想慢就慢, 只要累了黎晗影就得停下, 偶尔因为尺寸过甚而感觉到胀疼, 她便用指甲抠弄黎晗影肩膀处的伤口, 叫沉溺其中的他跟随自己一起体会痛楚。
尽管他们之间还不能称之为爱人, 耳鬓厮磨时也缺少两情相悦的真挚旖旎,但胜在施愿钟意的就是这副黎晗影被她玩弄在股掌中的低姿态, 心理层面产生的快感无与伦比。
享受完了,她又收起爪牙,像是无害的幼兽般贴在黎晗影身侧温存片刻。
落地窗前的帘幔未曾全然遮拢,施愿迎着漆黑无星的天幕平复着激烈的心跳。
待到身后属于黎晗影粗重的呼吸逐渐趋于正常后,她拉起滑落在肩膀一侧的睡衣领口,转身望着他的脸娇滴滴抱怨:“哥哥,我的睡衣都被你扯破了……回头你要赔我一件。”
黎晗影会意拿起手机, 往她的银行账户里转了一千万。
欲念褪尽,他意识到自己在清醒的情况下,和视为妹妹的施愿发生了关系。
肌肤的热度尚存,施愿嫌弃躯体湿腻没有盖被,两条白到晃眼的大腿肆无忌惮地占据了大半双人床,黎晗影不经意将其收入眼底,又略显狼狈地快速移开目光。
施愿看他一眼,将头歪在他的臂膀上:“哥哥害羞什么, 明明刚才你也很舒服。”
更加窘迫的红意浮现在黎晗影的眼睑下方:“愿愿,你暂时不要说这样的话……”
他能够被施愿动摇, 在她的“强迫”下半推半就,可思想终归有些传统保守,就算愿意担负起自己应尽的责任,却一时半刻无法顺利完成从兄妹到恋人的转变。
施愿吃饱喝足,耐心也比往常好上许多。
她瞧着黎晗影羞愧赧然交织的面孔,觉得很有意思。又探出一根手指,在他的腹肌上下左右肆意勾画着:“暂时不说,那等会儿就可以说了吗?哥哥想听人家说些什么呢?”
“……愿愿!”
这下,黎晗影连耳朵都红了个彻底。
施愿乐不可支地轻笑出声。
她不得不承认,身体的负距离接触仿佛也拉近了彼此的心灵。她对黎晗影多了点怜爱的意味,随即用软腻的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臂,妥协道:“好,不说了不说了,哥哥别生气。”
服软一次,她又迫不及待地索取起好处:“哥哥,我这么在意你的感受,你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我,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说我们永远只是兄妹之类的话语?”
黎晗影垂下眼帘,安静了足足五分钟,才从鼻腔中挤出一个微不可闻的“嗯”字。
施愿钟意他的顺从听话,脑海里自发想象起他们结婚之后,黎晗影将股份和财产尽数上交,把她的生活照顾得井井有条,她说往东他绝不往西的幸福场景。
所以黎向衡说他有病,到底是有什么病?
难道做舍己为人的圣父,也是一种黎向衡那样的自私鬼所看不过眼的病?
施愿的大脑没有边际地胡乱漫游着,尽管已经半夜凌晨,她却丝毫没有困意。
等到身体的情潮全然平息,她起身下床,借用黎晗影的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
推开门出来时,黎晗影也换了一身新的居家服。
施愿用毛巾包裹长发,坐到窗边,冲他撒娇:“我累得很,哥哥给我吹头发。”
黎晗影天然拥有男妈妈属性,照顾起人来熟练无比。
他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捧起她亚麻浅金的头发,风速调整在最低档,吹出的气流和他的动作一样轻柔。施愿舒服地探出一口气,微微阖上眼睛。
“愿愿。”
黎晗影在这时唤了她一声,却没有下文。
男女朋友关系确立,需要对家人和朋友公开,经历完这次,他终于做好了和施愿迈过那条线的准备,只是在他的观念里,怎么公开,什么时候公开,应该由两人一起决定。
他想问询施愿他们在一起的消息,要不要先由他去跟黎向衡、黎闻烈说明。
但施愿一下子误解了他的迟疑,推己及人,她欢喜地思忖黎晗影不想公开他俩的关系真是再好不过,在没有得到黎家的股份之前,她还不能正式和黎向衡宣战。
于是,她伸手向后,示意黎晗影来握住自己的手,故作善解人意地劝慰他道:“哥哥放心,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要你立刻把我看作女朋友确实有难度,不过不要紧,我会尽可能给你消化的时间,其他人那里我也会好好保密。”
黎晗影看不到施愿的表情,只凭语气判断她这么说似乎全是为了自己。
那只白皙娇嫩的小手悬在半空中,静候着黎晗影感激地回握,而站在后方的青年却迟迟没有放开她的长发,那双本无着落的目光也随之发生晦暗的游移。
她不需要公开,不需要昭告全世界的名分,的确是前所未有的体贴懂事。
可……
黎晗影咽下口唾液,突兀体会到一丝无法表达的闷涩。
……
短暂品尝过偷欢的滋味,在天亮之前,他们要各自回归原位,把罪证抹平。
施愿吹干长发,又转头在黎晗影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冲他恋恋不舍道:“明天见。”
黎晗影送她到门口,见她蹑手蹑脚地推开大门,朝着黎向衡所在的房间方向看去。
黎家三兄弟的卧室皆在四层,这个点黎向衡肯定结束了工作正在休息。
施愿凝神倾听片刻,确认没听到异样的声音,就朝黎晗影无声挥了挥手,让他回去。
她指着掌心的手机,用张合的嘴型说出:“等我回房给你发信息。”
黎晗影也就一点头,欲言又止地送她离开,关上了大门。
深夜的走廊熄灭了大半照明,仅留下几盏光线更为昏暗柔和的壁灯。
走到距离黎向衡房间足够远的位置,施愿才放下心来。
路过最外侧的黎闻烈的房间就是电梯,她的足音逐渐变得轻松,速度也有所加快。
但很快,一个猝不及防的意外,令她立在原地生生停下了脚步。
这么晚了,电梯竟然还在运行,而且已经到了三层,马上就要停靠在四层。
难道是黎向衡刚从大书房上来?
现在跑向楼梯已经来不及了,她应该怎么向来人解释自己为何会深夜出现在这里。
诡计多端如施愿,这个时刻也免不了手脚发凉,大脑一片空白。
叮咚一声,提示音轻响,轿厢缓缓打开,出现的却是另一张意想不到的脸。
极度的慌张刹那间被一盆凉水浇灭,施愿同来者对视几秒,理智回笼眨了眨眼睛。
幸好。
只要不是黎向衡就好。
结束杂志的拍摄任务,又坐了十五个小时飞机回国,黎闻烈到家时已是深夜,他不想打扰任何人休息,特意吩咐管家不要将这个消息提前告知两位兄长。
他没想到的是,误打误撞还能碰见这样一个巨大的“惊喜”。
惊讶过后,黎闻烈默不作声扫视起施愿的着装,迎着不甚清晰的灯光,他发现对方残留在眼角的绯红媚意,以及明显经过大力拉扯而松松垮垮的衣领。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里产生,他挑起左侧眉峰问道:“半夜三更,你在这里做什么?”
对付黎闻烈这个野种,远比对付黎向衡要容易。
施愿拎起手里的药袋,理不直气也壮:“我过敏了身上痒,找人帮我涂药。”
“家里的佣人是死光了吗?需要你半夜三更来找男人涂药?”
黎闻烈被施愿毫无逻辑的借口气笑了,他质问起来,音量有逐渐提高的趋势。
施愿做贼心虚,连忙踮脚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拉到一旁楼梯的拐角:“你嚷嚷什么!”
黎闻烈张口咬了一下她的手心,趁着她吃痛收回手的间隙,冷声道:“如果真的只是涂药,你何必这么心虚?施愿,你都不看看自己的模样吗,连衣服领口都被人给拉坏了!”
他才出去了半个月的时间,家里到底是怎么了?
施愿原本还和两位兄长,特别是大哥闹得不可开交,结果一转头就爬上了他们的床?
黎闻烈越想堵在心口的气越不顺,索性道:“你和他们睡了是不是,大哥还是二哥?”
施愿不理解为什么他要表现出一副好像被老婆戴了绿帽的表情。
她衣着单薄,尽管走廊里常年开着恒温空调,肌肤感知间也渗出几分萧索冷意。
不想再跟黎闻烈纠缠下去,施愿索性竖起眉毛斥骂他道:“我是让男人涂药,还是跟男人睡觉,黎闻烈你管得着吗,黎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当家做主了?”
“你就这么饥渴吗?缺男人缺到家里来了?连自己的哥哥也能下手!”
黎闻烈气急败坏道。
他俊美到有些阴柔的面孔在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丝罕见的扭曲,破坏了原本无死角的精致,骤然横生出几分让人寒噤的暴戾阴郁。
然而时刻关注黎向衡那头有没有动静的施愿,却顾不上观察发生在他身上的异样。
她寸步不让地回嘴道:“你不是嘲讽我都要被扫地出门了还一点都不着急吗?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就算我做不成黎家的女儿,也有一样有本事可以成为你的嫂子!”
听到施愿亲口承认,黎闻烈只觉得心里的某处彻底坍塌了。他双手握拳,死死掐住掌心的皮肉,勉强保持着镇定:“二哥不到周末不会在家里,今天才礼拜四,难道是大哥?”
他又迅速否定自己的想法:“……不、不会是大哥,大哥一向偏爱端庄文静的类型,最讨厌你平时的样子……只有心软的二哥才有可能吃你这套。”
施愿面无表情地回视着他,不给他任何用以看穿真相的神色。
见她不说话,黎闻烈瞳孔越发冰冷,他一把钳住施愿的手腕,恨声道:“猜来猜去确实没有意义,不如我现在先敲开大哥的房门,当面问清楚他和你到底有没有上过床!”
“黎闻烈,我给了你脸,但你不要没完没了。”
施愿被诘问得烦了,心想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当务之急是确保不会捅到黎向衡那里去。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甩开黎闻烈桎梏自己的手掌。青年的力道却大得可怕,任凭怎么使劲也挣脱不了。
他又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你到底和谁睡过了,今天在这里给我说清楚。”
骨头快要被捏碎的疼痛刺激着施愿,眼睛也随之散开湿漉漉的水痕,她的言语却仿佛一把薄利的刀刃,“黎闻烈,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不知道亲妈是谁的野种,连继承的股份都不配拿到三分之一的边缘人物,凭什么去管你哥哥房里的事?你猜猜这个男人要真是黎向衡,你亲手拆穿他的秘密,他会怎么对付你!”
针锋相对了十年,施愿实在太过了解怎样去狠戳黎闻烈的最痛处。
果不其然,她的话语入耳,黎闻烈烟灰色的眼睛里迸发出要将她撕碎的恐怖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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