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晖无事献殷勤,自是令宋诗妍警觉起来,一顿饭下来陈晖是对她百般吹捧:“诗妍,你拍的封面让宴深这次的预告微博转载量超过了三百五十万次,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这一切都归功于你的专业。来,我敬你。”
宋诗妍原本推辞着不肯喝,可架不住这群人各个能喝,对她轮番劝酒。起初楚宴深在他们还知道收敛,可他接了个电话,临时有事先走了。没了老板的存在,这群酒鬼就现了原型,说什么不肯放过宋诗妍。
宋诗妍察觉陈晖来者不善,给石淼发了消息,又招来了保镖守在不远处,今天她倒要看看,这位娱乐圈的老油条,会使出些什么龌龊手段。
“回来啦,快快快,文兴等了你半天了。”
第14章
再次进到餐厅包间,宋诗妍能明显察觉到在场的女员工欲言又止,宣传小孙年纪最小,见她被拉着坐到熊文兴旁边的椅子上,下意识张口:“诗妍姐......”
可小孙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晖就冷着脸打断她:“小孙,你喝多了吧。天色不早了,你们女孩子都先回家吧。”
宋诗妍拎起包就想走,可熊文兴却一把抓住她的包带,强行拉住她:“别着急走嘛,咱们再喝两轮。”
女孩子们犹犹豫豫的被包间里的几个男同事轰了出去,宋诗妍透过即将关闭的包间门,看出了她们眼中的担忧。
“好呀,你想怎么喝?”宋诗妍将包从肩膀上摘下,坦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直视着心怀鬼胎的陈晖,“划拳?摇色子?”
陈晖被宋诗妍的松弛唬住,以往他们一起设局玩弄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时,都是连哄带骗,每次到了这一步,她们就开始意识到情况不对,吓得撕心裂肺的哭号,想往门外闯,没有一个能摆出这副坦然处之的姿态。
“先喝个交杯吧,咱们文兴追了你这么久,你也该有所回应了。”
“回应什么,回应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回应他又老又秃惹人嫌?”
熊文兴端着酒杯的手僵在高处,屋里的其他人都被宋诗妍说话时的语气逗笑,使劲咬着嘴唇才没笑出声来。
“你也长得也不过如此,怎么就这么自我感觉良好?”
宋诗妍是个绝对的颜控,对心脏人还丑的人格外没有耐性:“要论自我感觉良好,比起你我可自叹弗如。我要是有你这么自信,奥斯卡大奖都非我莫属。你要是家里没镜子,我可以借你,好好看看你这张肾虚的猪头脸。”
熊文兴被宋诗妍这么一说,有些按捺不住身体里的暴力因子,举起拳头就要打,想借此挽回自己所剩无几的颜面。
陈晖原想着趁机让熊文兴用些他们以往常用的助兴药得手,谁知他这么没深沉,被宋诗妍三言两语激怒。毕竟是在外面,不在他们的秘密基地,如果真闹出事情来,引来了警/察,只怕不好收场。
“文兴!你看你,一喝酒就上头。小郝,快来,赶紧把他扶出去醒醒酒。”
宋诗妍骂也骂了,刚才要是熊文兴敢跟她动手,她今天一定让他好好长长教训。
“诗妍,你也消消气,来,陈哥敬你一杯,咱们各退一步,毕竟都在一个圈里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闹得太僵。”
宋诗妍接过酒杯,刚举到唇边,眼神掠过屋内的剩下的三个人,见他们一脸紧张,便笑着说:“刚刚是我不对,一小杯白酒怎么够诚意。”
他们出言阻拦,想劝她喝下杯中酒,可宋诗妍却径直走到包间门口,拿起一瓶未开封的白酒,径自找到一个崭新的分酒器,倒了接近二两白酒,举杯表示歉意:“来,我敬各位。”
陈晖等人眼睁睁看着她喝下了二两白酒,却面不改色。从她刚刚拒绝他们递上的酒杯,到她自顾自的找未开封的酒和干净的分酒器,他们便道她这人警惕非常,不禁有些遗憾,如此漂亮的姑娘,看得到却吃不到,真是可惜了。
宋诗妍厌恶他们这种打量猎物的眼光,刚想教训他们一番,就见石淼气喘吁吁的推门而入,她冲上来扶着宋诗妍的肩膀,轻声问:“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不打紧。”
宋诗妍酒量惊人,也是自小练出来的。
她不是没有过叛逆的时期,那时候她跟在几个堂哥身后见识过无数酒局,堂哥们生怕她被人欺负,将酒桌上下药的低劣手段一一拆解给她看,从十几岁起她就知道,无论多熟悉的人组局,只要酒杯和茶盏离开过她的视线,就再也不能碰。
“陈哥,你平日里怎么玩儿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可是别搞我朋友。”
石淼说话时咬牙切齿,毕竟是熟人,陈晖也知道自己今天过了,若是让石淼传扬出去,他也没有好处:“嗨,我不是不知道诗妍是你朋友嘛,要是早知道,我怎么会让人灌她酒呢。石主编消消气,我自罚三杯,您二位消消气。”
石淼劝过宋诗妍很多次,想让她成为杂志社的常驻编辑,可她一直不肯,就是因为她见识过这个圈子有多肮脏,不愿意有太多牵扯。如今她有机会和他们共事,才发现他们的下作果真名不虚传。
宋诗妍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见不得世间的肮脏,相反她在外游走多年,见识过太多如今日这般下作的事情,比陈晖还贱的小人。
可她尤其讨厌陈晖,因为她们粉丝一直都知道他是个祸患,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可他却是个会演戏的,在楚宴深面前表现得宽宏大度、恭敬守礼,即使粉丝当着他的面骂他,他都能笑脸相迎,装成一副好人模样。在不内知情的人看来,反倒显得粉丝年纪小不懂事一般,给他赚尽好名声。
可偏偏宴深他长久不在工作室,让陈晖把持着梵天的业务,让他和男员工们沆瀣一气。
粉丝无数次暗中埋怨正主太知恩图报,就因为感念陈晖对他的发掘之情,即使知道粉丝们对陈晖极为不满,也一直没有和陈晖主动终止合同,反倒任由他在工作室和他的粉圈肆意圈钱,兴风作浪。
“来,我给你倒。”宋诗妍上前将他们刚才给她倒酒的分酒器中的酒倒进了一个空杯,递到陈晖面前,“喝呀,怎么,陈大哥如此没有诚意?”
陈晖深知酒里有药,喝下去必定会显露丑态,犹豫着如何推拒掉这杯酒:“我忽然有些肚子疼,想先去方便一下。”
宋诗妍一把推着陈晖的肩膀,将他按坐在座位上,掐着他的嘴巴灌了分酒器中三分之一的白酒。
陈晖不知道宋诗妍的力气为什么那么大,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痛苦的咽下嘴里的酒。
其他两个吓得想要夺门而出,却被门口的保镖推回了包间。眼看包间的门再次被无情的关上,他们吓得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宋诗妍眼看陈晖的脸色变得通红,转头拎着分酒器走到那两个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人:“你们自己喝,还是我喂你们喝?”
他们两个自知惹到了不该惹到的人,吓得哆哆嗦嗦接过分酒器,将里面的酒一人一半喝下去。
毕竟今夜喝酒喝得有些急,宋诗妍还是有些头脑发昏。
她吩咐保镖给熊文兴和那个搀扶他的小陈一并喂了掺料的酒。将他们两人扔进了包间,并认真吩咐,明早之前,不许他们出来,以防他们借着药劲儿伤害其他女孩。她就是要给他们教训,让他们再也不敢造次。
宋诗妍和石淼两人刚准备上电梯,在酒店开的套房里凑合一晚,就被从外面赶回来,看见她们后追上来的楚宴深,他见宋诗妍闭着眼头倚在石淼的肩膀处,有些担忧地问:“她喝多了?”
她知道楚宴深似乎很有背景,从不以娱乐圈为主业,一直不曾约束工作室里的员工,让他们瞒着他欺凌了很多怀揣梦想的男孩、女孩。这种事情在这个圈子很常见,也有很多豁得出去的人想借此入圈,自愿如此,她更是管不着。
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打诗妍的主意:“楚老师,你还真是日理万机啊。”
楚宴深和石淼只有几面之缘,不知她为何对他有如此大的敌意:“石主编,我曾经得罪过您吗?”
“今天不就得罪了?我不管你是不知情,还是不想约束你工作室里那群无法无天,精虫上脑的员工。如果今天妍妍真的喝下那杯加料的酒,像其他小姑娘那样被他们欺辱了,无论你是谁,我绝对跟你们鱼死网破。”
楚宴深刚才被爷爷唤去陪着几位长辈吃饭,席间身为唯一的小辈,他被灌了不少酒,起初尚有几分昏沉,可听完这样一番话,他霎时清醒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追问:“诗妍她没事吧?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石淼一把推开试图给宋诗妍探查额头提问的楚宴深,揽着睡过去的宋诗妍上了电梯,电梯门关闭前,她说道:“诗妍昏睡过去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很讨厌你,非常讨厌你们,请你日后离她远一点,免得给她带来灾祸。”
楚宴深的酒醒了大半,他的眼眸深沉,眉间戾气横生,缓缓解下颈间的黑色领带,一边朝着包间走去,一边将领带一圈圈缠在手上,走到包间门口时,他正好将领带末端攥在手心。
宋家的保镖一直在暗处跟着宋诗妍,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了如指掌,不等楚宴深发话,他们就自发的拉开了包间的大门。小姐吩咐早上之前不让屋里的蛆虫们出来,至于谁要进去,他们一概不管。
毕竟他们做保镖的,是赚干净钱,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而且眼前这位楚先生才是工作室的主人,人家处理家务事,他们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第15章
包间门一打开,屋内五人丑态毕露。
他们衣衫尽褪,有的缩在角落自给自足,有的抱着茶壶狂喝水消火,而熊文兴这种男女不忌的人和另一个昏了头的抱在一处,互相慰藉,若不是楚宴深进来得及时,只怕他们两人就要在此以地为床直接厮混起来。
楚宴深身后的包间门被保镖带上,他疾走到和男人纠缠的熊文兴身边,一脚踹在他的心口。
熊文兴跌倒在地,霎时清醒大半,眼见楚宴深眉眼狠戾,似要跟他拼命,他惊恐万分,想去扯地面上的T恤遮掩住身体,却被楚宴深踩住了手,皮鞋在他的手上狠狠用力,他顿时痛得龇牙咧嘴:“楚哥,饶命!”
“谁让你对她动歪心思的?”
楚宴深缠着领带的手一拳拳砸在熊文兴的脸上,熊文兴牙齿磕破了口腔壁,唇角很快渗出鲜血。
原本还躲在远处隔岸观火的陈晖等人从未见过如此狂暴的楚宴深,他此刻动作招招致命,出拳又狠又急,与此前的温润君子形象大相径庭,似一匹脱缰的野马,又似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眼见熊文兴刚开始还抬着左臂尽力格挡,现在却已经连闪躲的力气都没有,众人生怕楚宴深搞出人命,日后他们也跟着受牵连,便一齐冲过去拉他胳膊,齐心合力将他从熊文兴身上拉起来。
他们几个不出现倒还好,如今楚宴深见他们几个衣衫凌乱,个个面红耳赤,便知道石淼说他们用脏药的事情是真,他立刻挣脱他们的束缚,转身一人赏了他们几拳。
陈晖毕竟年长,经验老道,见楚宴深杀红了眼,趁着他打其他人的功夫,他趁机后撤出楚宴深的攻击范围,想着等他撒够了火,就能与他理智对话了。
却不想楚宴深见了血后,格外激动,生生将剩下仨人打倒在地,穿着皮鞋的脚狠狠踢在他们腹部:“我说没说过我的眼前见不得脏东西,让你们管好自己?”
“楚哥,我们错了,您饶了我们吧!”
三人瑟缩在地上,不停哀嚎:“不敢了,楚哥,再也不敢了!”
收拾完眼前这几个杂碎,楚宴深拎着桌上一瓶未开封的白酒走到缩在角落的陈晖面前,用沾满鲜血的手举到陈晖面前,语气冷硬:“喝完它,我让你安生滚蛋,不然今天我就用酒瓶敲开的你的脑袋帮你清醒清醒。两条路,我让你选。”
陈晖不服,他自诩是楚宴深的贵人,一手挖掘他出道,扶持着他走到今天,不想他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跟他决裂,他怎会甘心就此失去这颗摇钱树,他喘着粗气,眼神从酒瓶飘到楚宴深的脸上:“你我相识五年,不必走到这一步吧。”
“我平生最厌恶欺辱女人的男人,你碰了我的底线,我绝不原谅。”
陈晖也来了火气,这些年是他将楚宴深从未经雕琢的璞玉,打磨成光芒万丈的大明星,如今他楚宴深一句话,他就得抛弃经营五年的梵天,将过往的一切清零,他怎么甘心。
再者说,这个圈子里男女关系本就混乱,虽然他楚宴深确实出淤泥而不染,可他凭什么管其他人怎么做,再者说,这个圈子里玩儿得比他花的人数不胜数,用手段的人也不胜枚举,难道他一辈子都不再跟其他人扯上关系了吗?
“宴深,我承认,我不该对你看上的女人动心思。可你总得念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上,饶我一回吧。而且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我,你怎能爬到如今的高度?”
陈晖撒气的话说完,话锋一转,态度又软了下来。
“宴深,我跟你保证,日后我绝不会再去招惹宋小姐,明天我就登门致歉,一定让宋小姐和你和好如初,你看这样行吗?”
楚宴深知道陈晖这种人不会知错就改,他只会埋怨自己藏得不够好,下次他只会尽力做的更隐蔽。
他其实一直知道陈晖并非表面上那般无害,也知道他一直在各个环节吃回扣,侵占公司财务,可他确实无暇分心管理梵天,所以只要陈晖不做得太过分,他就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为所欲为。
也有几次陈晖酒后事态,表现出狂妄一面,他也只是事后敲打他一番,见他有所收敛,就并未深究。可谁知道他竟然敢如此无法无天,突破法律和道德的边界,做出这种泯灭人性的事情。
他们几个如此娴熟作案,可想而知也不是第一次。今日东窗事发,他若再不约束,只怕对不起这五年里无辜受难的女孩。
“当我看见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屋子里已经住了成千上万只蟑螂。我劝你一一补偿那些曾经被你们伤害的过的女孩,最好你们一起去自首。不然由我出手,就不止强/奸这一个罪名。一旦侵占财务的罪名做实,你余生都要在牢里度过。”
陈晖这才明白为什么明明五年的合同到期,他数次催促楚宴深续约,他却一直不肯签合同。只怕他早就想动他,今天的事情不过是他们撕破脸的导火索,可隐患却早已埋下。
“我喝。”
楚宴深终究是顾念陈晖多年的付出,眼见他喝完一整瓶白酒,这才起身准备离去,临走时他微微侧头,语气轻蔑道:“是我念旧情留下了无能的你。这些年你手下的艺人就不曾爆过,是我拯救了失意的你,而不是你打造了我。醒醒吧。”
楚宴深打开门,宋诗妍的两个保镖尽职尽责的转头查看情况,见出来的人是楚宴深,他们互相交换了眼神,放下了高举的手臂。
“请毁了他们的手机,谢谢。”
楚宴深一边解开手中黑色的领带,一边吩咐。
按理说他们是不该听从楚宴深的吩咐,毕竟他们只收了宋家的钱,便只为宋小姐服务。可眼看趴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用手机偷偷录制门口的视频,想趁机留下证据,他们还是冲进去将所有手机收走,并十分娴熟的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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