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那么高的志气,就瞎混呗。
几人回到农场,孟逐星提议去她家涮火锅,“家里肉、菜都有,洗洗切切就可以下锅,热腾腾地吃着还暖和。”
李少阳第一个举手赞成,“快点儿的吧,我都要饿死了。”
周蒙说:“那我们一块儿弄,人多力量大。”
于是男同志们负责劈柴烧火,女同志们则择菜、洗菜、切肉,不一会儿大圆桌上便摆满了菜。
这桌子有点门道,是之前被陆宗青改造过的——中心镂空,可以支起一口锅,锅后面还有个用来排烟的铁皮烟囱,高高细细的直伸到窗外,下面有个小灶,可以往里面添柴。
“这样,咱们就可以边烧火边往里面加菜啦!”——发明者孟逐星如是说。
孟逐星问:“你们能不能吃辣?”
众人都点头,于是她从橱柜里取出一只搪瓷缸子,里面装着用羊油、辣椒粉和芝麻做的辣椒油,已然凝结成块,看着红中泛白,她挖了两大勺放进锅中,不一会儿便溢出浓郁的香辣味儿。
李少阳提议:“反正明儿还有一天假,不如咱们喝点小酒庆祝庆祝?”
陆宗青看了看几位女同志,见她们也都同意,就去拿了两瓶白酒过来。橱柜里有不少酒,都是孟逐星之前去商店买的,每瓶还不便宜。
虽然两人都不怎么喝,但见她高兴,陆宗青便无条件支持。
杯子里倒了酒,众人举杯道:“希望大家都能考上心仪的大学!”
酒足饭饱,外面又飘起了雪花,众人各自回去。
陆宗青收拾完碗筷桌椅,见孟逐星脸颊发红躺在炕上,杏眼一片朦胧,他不禁失笑,这才喝了多点儿,就醉成这个样子。
他打了热水浸湿毛巾,给她洗脸擦手洗脚,全程她都无比配合,叫干嘛干嘛,陆宗青起了逗弄的心思,“星星,亲一下我。”
孟逐星仰起头,吧唧一口亲在了他的脸上,乌黑莹润的眸子直盯着他,满眼写着“我这么听话你快夸夸我呀”,看得陆宗青心尖发软,他快速收拾完自己,将她裹进了被子里。
炕上暖烘烘的,棉花被子很厚压在身上微沉,昏暗的煤油灯下,陆宗青低头亲了亲她泛着红晕的脸颊,低声问:“星星喝醉了吗?”
“没……有。”孟逐星否认地很干脆,可语调却拉得有点长,陆宗青忍不住唇角弯起,继续道:“是么?我怎么觉得你醉了?”
“才、才没有!”孟逐星杏眸含雾,满脸不服气,“不信的话,你来考我数学题。”
陆宗青轻笑:“我不考你数学,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都能答上来的话,我才信你。”
“你、尽管问。”
“星星喜欢我么?”
“当然喜欢啊!”孟逐星疑惑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
怎么还说起胡话来啦?
陆宗青捉住她的手指亲了亲,又问:“那你喜欢我哪里?”
孟逐星“唔”了一声,眨了眨眼:“喜欢、长得帅、身材好,对我特别体贴关心、床上也……”她蓦地顿住。
陆宗青心口一跳,“也怎样?”
孟逐星捂嘴偷笑,眉眼弯弯地看着他,“也特别合得来呀!”
陆宗青怔了怔,旋即笑开,生出些许胡茬的下巴蹭了蹭她的鼻尖,听她发出含混不清的抗议声,他心里十分满足,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将她的碎碎念给吞了下去。
醉酒的孟逐星不仅格外听话,身子也比平时更加绵软,没骨头一样被陆宗青拢在怀里,翻了个身后,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胸膛。
在放松状态下,胸肌是软的,她手指包不过来,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好男人不包二奶。
孟逐星醉眼朦胧,吃吃笑着,捏住两粒乳首,“改天我送你一个背心。”
“……嗯?”
“要开口到这里的,”她手指比划到他侧腰,“要露出这里。”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捏了捏陆宗青的胸肌。
人都有自己的癖好。
陆宗青喜欢亲她的耳朵,揉捏她的手指,孟逐星则对他的胸肌腹肌人鱼线更感兴趣。
他的肌肉分明却不夸张,薄肌漂亮而利落,穿衣服时还显得有几分偏瘦,光着时就很吸人眼球。
至少把孟逐星给迷得五迷三道爱不释手。
陆宗青喜欢仰视着她,像现在这样,他视力极好,昏暗灯光下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她潮红面颊上的细小绒毛,她口唇微张,细密的汗水洇湿了她乌黑的鬓发。
他在这一瞬间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活色生香”。
孟逐星不爱运动,此时又醉意熏然,自然更没有多少体力,她觉得舒服了,便耍赖地往后躲,想翻身去睡觉,却被腰间的大手给按住。
“你在上面睡。”
“?”
听听这叫什么话,谁家好人能这样睡着啊……再说她也没困到这个地步。
于是开始了“她挣扎,他不让”的戏码。
事实证明,跟陆宗青比体力和耐力就是以卵击石,很快孟逐星就满眼泪花地攀着他的肩,防止自己飞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睡着时,感觉到陆宗青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下了炕,之后身上一暖,他在给她擦拭清理。
孟逐星意识不清地摸了摸他的头,“好乖……”
陆宗青笑了笑,给她掖好了被角。
第30章
考完试第二天, 孟逐星遇到了李婶儿,她脸色不太好看,孟逐星赶忙问怎么回事。
李婶儿长叹一声:“还不是石头那熊孩子, 昨天考试在考场上睡着了!卷子都没写完,这还能考上啥大学啊!”
“啊, 考场上那么冷他也能睡着啊?”
“我不是担心他冷,给他特地准备了贼厚的棉袄棉鞋啥的,没想到这家伙直接给我干睡着了!”李婶儿捂着胸口, 满脸痛心。
孟逐星忙问:“花儿考得怎么样?”
“嗐,那丫头回来也没说啥, 今天一大早又去山里捡柴了,估计也没戏。”
“婶子,要是花儿考上了, 您会让她去上学吗?”
李婶儿愣了一下,眼神闪烁,“到时候、再看吧,星儿你也知道,婶子家里并不富裕, 眼瞧着石头上不了大学了,婶子不得考虑给他娶个媳妇儿成家了?三转一响和彩礼都要不少钱……”
孟逐星听懂了她的意思,笑了笑说:“婶儿, 我挺喜欢花儿这孩子的,要是她考上了,我来资助她上学,您就同意她去, 成吗?”
“你来出钱?”李婶儿瞪大眼,不太相信, “星儿,你可别跟婶子说笑。”
“我是认真的婶儿,您想要是花儿真成了一个大学生,以后毕业分配工作了,可不得好好孝敬您和叔?”
见她眉眼有些松动,孟逐星继续道:“这可比您现在给她找个寻常婆家强百倍,您目光要放长远些,以后花儿有出息了,不也会帮衬哥哥和嫂子么?”
李婶儿眼神一亮,拍了下大腿,“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好使!幸亏有你提醒,要不然我还真准备……不成,我这就去找孙媒婆,明天不用来相亲了。”
“……”
孟逐星目送她离开,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年代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明明很聪明很优秀,却因为不是个男的,就早早地被安排嫁人、生子,一辈子围着家里的爷们儿孩子转。
时间久了,连她们自己也开始维护起夫家的利益,苛待自己的女儿或者入门的儿媳,如同她们的父母对她们一般,陷入命运的又一次循环。
她人微力薄,目前所能做的也只是出点钱而已,以后……孟逐星眸光缓缓变得坚定,她一定要努力帮助更多的女孩子!
之后是体检、政审、填报志愿。
考试结果还没出来,趁着天好,孟逐星给马小兰写了信,又给她买了些榛子,一道邮了过去。
之前小兰提过,她喜欢吃这边的榛子,直夸都快把她给香迷糊了。
因此每到季节了,写信给她时,孟逐星都会给她寄一些。
虽然花了不少邮费,但是挣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嘛,能让自己的好朋友高兴就值得。
前阵子得知恢复高考的消息时,马小兰就写信过来,字里行间都是对她的夸奖与难以置信,“……要不是我从小跟你一块儿长大,我都怀疑你是神马子能通灵了!”
孟逐星笑着打岔,在信中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复习,争取以后在北京一起上大学。
马小兰是个仗义的好朋友,更是个听话的好宝宝,这两年也一直没落下学习,也因此在准备高考时没那么慌乱,考试发挥得也很稳定。
王婶儿知道这都是因为有孟逐星隔三差五地写信叮嘱,要不然这孩子早就野得不像样了,在之后的来信中对她大加赞扬和感谢,又邮来了很多家乡土特产,东西不值多少钱,可邮费让人肉疼啊,弄得孟逐星感动之余又替他们心疼钱。
“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的心意,”陆宗青温声安慰,“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下次写信给他们寄点钱就是了。”
孟逐星依偎进他怀里,脑海中闪过刚穿到这个世界的情景,“要不是有小兰他们帮我,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陆宗青却以为她在说她幼年的事,摩挲着她颈后的软肉安抚道:“嗯,王婶儿一家也算是你的娘家人了,要不今年过年我们回去一趟?”
想到回去的漫长火车,再加上山村里湿冷的天气,孟逐星摇了摇头,“还是等天暖和后再说吧。”
两人洗漱完上了炕,温存了一会儿,陆宗青突然问:“咱俩以后去了北京大上学,是不是就得住校了?”
“嗯呢。”上大学住宿舍不是很正常吗?
“那我们就不能一起睡了。”
孟逐星转头看他,见他眼中满是失落,不禁有点好笑:“之前你也一个人睡的呀,这才跟我睡了多久就离不开了?”
“以前怎么能跟现在比。”陆宗青声音微闷,脸埋进她胸口,薄唇贴上白皙细嫩的肌肤,“有句话不是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怎么能习惯。”
“唔,北京冬天也很冷的,到时候也没人给我暖手暖脚、抱着我睡了呀。”
“所以,我在想要不我们就在北京找个地儿落脚?哪怕小一点挤一点都没关系,我想每天都能抱着你。”陆宗青低声呢喃,如梦呓般,目光却灼热地盯着孟逐星。
“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好不好?”孟逐星抚摸他有些扎手的头发,“毕竟北京很大的呀,如果咱俩的学校离得很远,住外面就很不方便了……”
陆宗青忽然抬头,“你之前去过北京吗?”
孟逐星一愣,连忙否定:“没,怎么可能,我就是之前听莉莉说过一嘴而已。”
“即使不能住一起,那我也要在北京找个住处,放假的时候咱们好歹能一起。”
“诶?宗青哥哥就这么粘我呀?”
孟逐星调戏道,本以为他不会回答,陆宗青却一脸认真地颔首,“如果可以,我一分钟都不想和你分开。”
“这怎么行呀?你也太贪心了。”他长了薄茧的指尖摩挲在她孚乚下,孟逐星被摸得发痒,忍不住笑着躲,却被他追着亲。
某种程度上来说,陆宗青是个颇为强势的人,在某些时候会迸发出强悍而迫人的气息,但对孟逐星而言却很受用。
咳,也许她喜欢这种半强制?
不过陆宗青的底色还是温柔,哪怕他再情绪再偾张,还是会以孟逐星的感受为先。
就特别理智,以至于让孟逐星很是好奇——如果陆宗青失控了,会是什么样子?
但她也不敢贸然挑衅……毕竟只是日常的运动就让她有些吃不消,要是再把人惹急眼了,吃苦受累的还是她。
**
新年前夕,农场里参加高考的年轻人、中年人陆续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自然也有很多人落榜,有人欢喜有人愁。
孟逐星、陆思甜和陆宗青都收到了来自北京的录取通知书,两姑娘的学校是同一所,在圆明园附近,后世被戏称为“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陆宗青则是被陆军装甲兵学院录取。
他收到通知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出北京市地图,估算了一下两个学校的距离,得知大概要骑车2个小时后,陆宗青松了一口气。
“也没有多远。”
陆思甜一脸疑惑,“姐,我哥他怎么了?”
孟逐星眉眼弯弯,“他有开学焦虑症。”
“啊?还有这病啊?严不严重?要不要找慧敏姐她们看看?”
……
医院里的三个女孩也都收到了通知书,大家还是继续学医深造,不同的是宋若楠去了北京,谢慧敏去了上海,周蒙则去离得最近的沈阳。
得知不久后就要天海南北的分开,三人都有些伤感,却也约定:以后一定常联系,有机会的话就在毕业后齐聚北京。
那可是首都啊,无数人向往的地方。
李少阳则考得不怎么样,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他舅舅很快就要把他调回去了,家里虽然元气大伤但底子和人脉还在,把他安排进个大学不是什么难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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