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好。”
齐卫东蓦地将她拦腰抱起,压放到满是红色的床上, 手指开始解她的衣服。
“等等……”马小兰咽了咽口水,“你不是醉了吗?要不……明天?”
齐卫东低头盯着她,嘴角噙着笑:“担心我不行?我这就叫你看看。”
“不是呀……”
马小兰细弱的声音被他的唇堵住,她红着脸圈住了他的脖颈。
*
孕晚期时, 孟逐星的肚子大得惊人,手脚开始浮肿, 夜里也无法好好睡觉,只能靠在床头勉强闭眼休息,看得陆宗青很是心疼,“要不咱们去医院,问问大夫能不能提前生产?”
早点生出来,她也能少受点罪。
“不要,还是等自然发动吧。”孟逐星母爱开始泛滥,当然想两个宝宝可以在她身体里多待一段时间,这样才能发育得更好更健康。
激素水平的变化,让她开始不由自主地爱孩子比自己更多。
陆宗青别无他法,只能尽可能地给她按摩舒缓,夜里她睡不着时就陪她聊天,或者打开夜灯给她读儿童故事听。
孟逐星说这是胎教,除了听故事,她也会听一些钢琴曲,说是熏陶一下孩子们的艺术细胞。
目前为止,陆宗青对孩子并没有太多感觉,他当然是期待孩子降临的,只是这几个月来他见到更多的是孟逐星在孕期吃的苦受的罪,给他心疼坏了,因此对未出生的孩子,更是对自己生出一股埋怨来。
要不是他,星星也不必受这些苦。
见他脸色不虞,孟逐星问他怎么了,陆宗青如实相告,脸贴在她的小腹上,语气发闷:“老婆,以后他们要是不乖惹你生气,我替你教训他们。”
孟逐星笑:“你要怎么教训他们?”
“……打屁股?”
“我不赞成打孩子,从小就好好教育,应该不会养成熊孩子。”
“那都听你的。”
六月中旬,陆思甜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陆宗青去车站接的她,见到她的那一瞬间他险些没认出来,眼眶登时就红了,“妹妹,你怎么……”
陆思甜留着齐肩短发,皮肤被晒成了麦色,人比从前还瘦了几分,不过精神倒很不错。
“怎么,想说我又黑又瘦?”
陆思甜指了指背上的大包,“哥你怎么不说我现在力气很大呢!”
陆宗青接过她的行李掂了掂,“这么重,带什么了都?这边啥都有,没有也可以给你买,带这些东西你也不嫌沉。”
“是我在敦煌挖到的宝贝——”
陆宗青眼神震惊:“你……”
“哎你别误会,当然不是文物,是我觉得好看的漂亮石头、自己做的一些小玩意,还有买的一些当地特产。”
兄妹二人回到家,陆思甜见到孟逐星特别高兴,一面又忍不住担心她:“姐,你的肚子也太大了吧……累不累难不难受?”
“还好,可以忍受。”
家里多了一个人,陆宗青出去上班的时候孟逐星也没那么闷。出去两年,陆思甜成熟稳重了不少,连厨艺也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她说起在敦煌的事,很多事明明很苦很难,她却神采飞扬说成了趣事,孟逐星也被她的情绪传染,眼前仿佛也出现了一片无垠的沙漠与生机勃勃的绿洲。
“看出来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地方。”
“是呀,我跟组长请了假,在北京待个把月,我就要回去了。”
孟逐星见她目光澄净,整个人放松而快乐,便也不想扫兴问她感情的事,若是她有了对象,愿意说自然就说了,她也不想做那种惹人厌的碎嘴子。
临近预产期时,陆宗青提前好几天便将孟逐星送到医院办理了住院,病房的护士有些哭笑不得,“倒也不用这么急,这不还没发动呢嘛!”
“我担心出什么意外,麻烦让她提前住这儿吧,我愿意多出些住院费。”
护士摆了摆手儿,“哪儿能多收您钱啊,正常收费,幸好这会儿医院病房不紧张,你们安心住着吧!”
陆宗青请了假,白天夜里地陪着孟逐星,让想好好表现一下的陆思甜都没有半点机会,只好和来医院探视的马小兰一样打个下手。
住院三天后,孟逐星的肚子还迟迟没有动静,陆宗青特地请来医院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为她检查。
医生笑着说:“别担心,一切正常,再等等吧,很快就能和孩子见面了。”
但陆宗青并不是着急见孩子,他只是心疼孟逐星,想让她快点生产早点结束怀孕的痛苦。
但事实证明他想的简单了。
当天晚上,孟逐星开始了阵痛,一阵又一阵绵密的宫缩疼得她脸都白了,握住陆宗青的手指都用力到发青。
助产的护士在一旁温声引导着,“省着点儿力气,深呼吸——”
陆思甜在一旁看着,紧张得不行,见她额头上出了一层汗,赶忙洗了温毛巾给她擦拭。
可疼痛渐渐加剧,孟逐星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陆宗青眼眶通红,眸中泛泪,低声安抚鼓励着她:“星星坚持坚持,很快就好了。”
他突然有点怨恨起那些曾经看过的科普书籍,书上对怀孕、生产可能遇到的问题与痛苦似乎都太过轻描淡写。
疼痛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孟逐星才被推进了产房。
产房外,一声声痛苦的叫声传来,走廊里的白炽灯照得陆宗青的脸越发惨白。
他的脸色苍白,眼眶赤红,瞧着很是吓人。
陆思甜很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想劝他去休息一会儿他却不听,执拗地盯着手术室的门。
得知逐星进了产房,王婶儿和马小兰赶忙拎着炖好的鸡汤过来,见门口这俩兄妹神情都不太对劲,忙劝道:
“女人家生孩子都是这样的,都得受这一遭罪,之前逐星产检结果一切正常,你们也别太担心了。”
这话说完就像雨滴汇入了大海,陆宗青还是定定地站在那儿,不靠近他都能察觉他紧绷的身体。
陆思甜接过保温桶,“谢谢婶儿,这鸡汤您炖了很久吧?闻着就特香,待会儿姐姐出来后我喂她喝。”
又是漫长的等待,时间仿佛被无限变缓拉长。
陆宗青紧盯着房门,听到耳边的叫喊声渐渐变弱,心头一紧,一开口时嗓子都哑了:“怎么……没声音了?”
“没事的,兴许是星星累了,在休息。”
王婶儿的话音刚落,那听得人心头发紧的哭喊声又响了起来,陆宗青眼底酸涩,心脏似乎被人捅了几刀。
循环往复了不知道几回,终于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陆宗青高大的身躯一颤,有些难以置信:“生了?”
王婶儿笑道:“生了生了!谢天谢地菩萨保佑!”
马小兰和陆思甜松了口气身子软倒在墙上,“终于……”
又过了一会儿,又一道婴儿啼哭声响起,很快产房门被打开,护士抱着两个新生儿走了出来,“恭喜恭喜,您爱人生了对龙凤胎!”
看着躺在襁褓中皱巴发红的两个小婴儿,陆宗青一时间怔愣住,他被王婶儿提醒才接过孩子,姿势僵硬,如抱着两颗地雷。
护士和王婶儿都忍不住笑了,给他示范如何抱孩子,陆宗青却魂不守舍,急声问:“我老婆呢?!她怎么样?”
“放心,她一切正常,很快就可以推出来。”
王婶儿、马小兰和陆思甜的注意力都被两个小婴儿吸引,陆宗青的目光却只注视着产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他等得胃部都开始痉挛,才看到孟逐星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星星!”他疾步上前,见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瞬间便涌出泪来,颤声问,“护士,她、她怎么了?”
“别担心,刚才生产筋疲力竭,睡着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紧接着回到病房里又是一阵慌乱,王婶儿和马小兰忙着照顾小婴儿,陆思甜则帮着陆宗青给孟逐星擦汗收拾。
见她身上的病号服都被汗水浸湿大半,她不禁道:“姐出了这么多汗,这是疼的还是累的呀……”
一句话说得陆宗青又眼泛泪光,眼眶更红了。
陆思甜:“……哥,你别担心了,姐已经出来了,不会有事了。”
“嗯。”陆宗青声音嘶哑,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孟逐星脸上,在两个小婴儿吃完奶粉后,他把他们一左一右放在了孟逐星枕边。
“星星,你看,这是你生出的两个宝宝,都很漂亮,都很像你。”
马小兰小声嘀咕:“啊?这俩瞧着都皱巴巴的,能看出来啥呀?”
她很快就被王婶儿打了一下手背,低头噤声。
王婶儿笑道:“很晚了,思甜我们都去睡会儿吧?明天还有的忙呢,让你哥在这儿守着就成。”
病房里有两张陪护床,三人勉强挤着睡下,担惊受怕了大半宿,一闭上眼很快就进入黑甜梦乡。
陆宗青则一直看着孟逐星,他这几天都没怎么休息,眼底乌青一片,眼里布满了红血丝,胡须和头发也乱糟糟的,瞧着颇为憔悴。
孟逐星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她愣了一下,抬手想去摸他的脸,却因手背上在打点滴而无法动弹。
她这轻微的动作惊到了陆宗青,他回过神来,不敢置信般眨了眨眼睛,“星星?你醒了!”
“饿不饿?身上疼不疼?要不要喝点鸡汤?”
孟逐星虚弱地开口:“想喝点水。”
陆宗青忙给她倒了半杯温水,递到她唇边,喝完水后,孟逐星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孩子们呢?”
“在这儿。”陆宗青将左右的孩子分别抱到她眼前,“瞧,他们都好着呢,刚刚吃饱睡着。”
看着面前皮肤发红有点皱皱巴巴的小婴儿,孟逐星懵了一下,仔细盯了一会儿,心底才慢慢涌出暖意与亲近来,“是男孩女孩?”
“龙凤胎,哥哥比妹妹早出来了五分钟。”
“诶?”孟逐星眼露惊喜,“兄妹好啊!”
她从小就一直希望有个哥哥能为自己撑腰出头,必要的时候愿意替自己挨揍……
刚出生的小宝宝确实不怎么好看,可孟逐星还是忍不住看了好一会儿。
在打完点滴后她就拿手指轻轻地触碰他们的小脸,皮肤又软又薄,使得她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见她精神好了些,陆宗青给她喂了一碗鸡汤,怕吃肉不好消化,他又跑到医院楼下的馄饨摊儿买了碗热馄饨。
吃饱喝足后孟逐星困意袭来,侧躺着身子,虚抱着两个宝宝睡着了。
陆宗青眼睛酸涩地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心里被幸福充斥,暖烘烘的,让他不禁又有些眼眶发热。
他强忍住泪水,轻手轻脚地起身去了走廊里的水房,将自己打理了一番后回到病床边,伏在孟逐星手边阖上了眼睛。
次日,他是被小婴儿的啼哭声给吵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两个小肉团子在嗷嗷大哭,孟逐星一脸不知所措。
王婶儿走过来抱起孩子拍了拍,笑道:“娃儿这是饿了,星你来奶水没?”
她话问得直白,孟逐星脸一红,也顾不得害羞,点头道:“有的。”
“那快给孩子吃几口。”说着把孩子递到她怀里。
陆宗青怕孩子压到她伤口,在一旁给她托住,看她解开了衣襟。
不远处陆思甜正在给孩子拿替换的尿布,王婶儿抱着另一个孩子站在床边,眼睛就这么看过来。
孟逐星:“……”
心理压力有点大,她看了眼陆宗青,后者立马挪了挪身子,将王婶儿的目光挡了七八。
“害羞了这是?”王婶儿笑了笑,抱着孩子去旁边转悠,“也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样盯着确实不大好。”
陆思甜过来逗着小婴儿,“以前村里确实这样,我还记得有哪家生孩子后大家去看,男女老少都会盯着妈妈喂奶,现在想想这确实太让人尴尬了,一点儿也不尊重人。”
“别说以前,现在也还是一样的。”
孟逐星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这种当众喂奶的行为与当众裸.体有什么分别?
妈妈也是人,不能因为她身份变成妈妈了,就连她基本的人的尊严都给剥夺。
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男声,“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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