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鹿池和陆怵聊工作时,余秋鸣突然问自家妹妹:“我们几个谁最帅?”
余夏喧莫名其妙扫视自家哥哥,皮笑肉不笑回复:“陆怵哥属于猛男型的帅,鹿池哥属于清冷中性型的帅,楼砚是长发美男,至于你,可爱多过帅吧。”
余秋鸣:“……”用可爱形容一个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哇塞有点生气但又不能动手打亲妹。
萧雅伊挪了个位置,抓起一把瓜子磕了一个,轻声补充道:“在我眼里长得有点姿色且身材好的男人都有一个优点。”
两兄妹齐刷刷看向她,求知若渴且异口同声问:“什么优点?”
“他们看起来生育力都很强的说。”
余秋鸣沉默且不敢说话了,余夏喧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兴趣话题,和萧雅伊挤在一起窃窃私语。
没有眼看,两女生怎么可以笑得那么猥琐?余秋鸣害怕地坐到楼砚旁边。
*
“现实的择偶标准吗?”鹤翎举着高脚杯晃了晃红色的酒液,没喝就是玩,视线略过舞池上扭腰摆胯的男人,兴致缺缺,“我喜欢保守可爱一点,外加生育能力强。”
坐在对面的鹤鸢抬起下颌,“带你看男人,你怎么还是无聊。”
“可我现在有男人了,外面的野草哪有家草香。”
鹤鸢了然,“决定面基了?”
“嗯,就是没想好什么时候。”鹤翎甜蜜地扬起唇,新做的美甲敲击着酒杯,“不着急,不过我可以确定网恋男友也在上城区,可能就在附近。”
鹤鸢抿了一口茶水,索然无味放下来,要不是身上有伤,就和堂妹对饮几杯,看了时间发现还早,提议道:“我记得附近有个车展厅,今晚好像开放着,我们去看看。”
“想换新车了吗?”
“嗯。”
鹤鸢的兴趣爱好不多,但是酷爱买车,自家地下车库里就有好几辆车。
年轻时候,她还玩塞车,喜欢各种刺激的极限运动,蹦极跳伞冲浪滑雪她都尝试过,可以说人生阅历很丰富,也就学了医之后收敛稳重了。
鹤翎也挺感兴趣的,跟着鹤鸢下去看车展。
不过不是汽车展,是摩托车展。
鹤鸢对摩托车没什么兴趣,因为地下车库有好几辆快要落灰的机车了,倒是鹤翎认真去看了,相中了一辆绿色的摩托。
动力强大,车身长而宽,然而看起来却又很轻盈。
鹤翎试了一下,在场地上驱动中意的摩托,轰鸣声响起,风驰电掣,体感很棒!
鹤鸢见她那么喜欢,在她试车的时候,找老板付了全款直接买下。
鹤翎开回来后,大长腿一跨,从车上下来,将头盔取下,还不忘整理了一下乱发,心情愉悦地和鹤鸢道:“堂姐,这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车,太酷炫了,直接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激情。”
“开走吧,我已经付过了。”鹤鸢双手插兜,淡淡道。
鹤翎一愣,错愕道:“你付过了?”
“嗯,上个牌就好了。”
鹤翎感动得不行,“堂姐,害,我怪不好意思的,出来一趟还让你破费了,你咋对我那么好呜呜。”
鹤鸢挑眉,“客气什么,别假哭,真要感谢,可以请我吃夜宵。”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弄来。”鹤翎立刻狗腿地跑过来。
“海鲜珍味坊吧,很久没吃了。”鹤鸢是真的有点饿了,这几天清汤寡水、雷打不动地喝粥,实在腻味。
到了店里,等上菜的时候,鹤鸢手指敲了敲桌面,“对了,最近低调一点。”
“嗯?”鹤翎还在看菜单,想要补充几个特色菜。
“鹤鸾从国外出差回来了,可能会搞小动作。”
“不是吧,我们两个都不争不抢了,他有必要搞我们吗?”
鹤鸢,“他可能没那个心思,也清楚斗不过我们,但是他那个妈就没有这个自知之明了,作为妈宝男,哪怕有几分聪明,说不定突然降智,做什么蠢事。”
鹤翎低骂了一句,“真晦气。”
“假期也快结束了,后天你跟我一起,回一趟老宅看看老爷子吧。”
“也行。”鹤翎不置可否,“爷爷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家大业大想管也管不了。”
第16章
“今天几号了?”楼砚披散着长发半跪在客厅的公用柜子前,在抽屉里摸索着什么,神色急切。
鹿池刚切好水果听到问话,下意识地回答:“今天九号,你在找什么?”
“找到了。”楼砚抽出一根数据线, 声音闷闷道:“手机没电了, 数据线不小心弄坏了, 我记得这里还有旧数据线可以用。”
“不要用手指触碰插座, 我在这里, 可以叫我帮忙。”鹿池放下水果拼盘, 朝他走过去, 接过楼砚手里的数据线, 拿起桌子上已经关机的手机连接起来,直到电量显示充电成功。
“谢谢,已经九号了啊……”楼砚神色还是怔怔的,有种不知所措感。
鹿池察觉到他的异常,小心翼翼拉住男人的手腕, 带到沙发处。
楼砚很配合,不说话也不会乱动, 感觉就像没有灵魂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此刻公寓没人,其他人都有事, 但是楼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太反常了。
鹿池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翻出医疗箱里的测温枪量了一下发现没烧才稍微放下心来。
楼砚也回了神,“我没生病。”
鹿池坐在他旁边,把水果拼盘推到他面前,声音轻缓地问:“那是怎么了?你看起来很紧张很难受。”
楼砚低下头,木讷地回道:“今天九号了。”
鹿池耐心地询问:“是,九号有什么特殊吗?”
楼砚沉默了。
两三分钟过去了,鹿池还是一头雾水,不过对方不是很想说,也没必要一直问,但是楼砚这个状态实在让人很难放下心。
“阿砚,要不一起遛狗,出去透透气?”鹿池吃了几块水果,看了一眼时间换个话题。
“嗯。”楼砚终于有了反应。
天气渐渐转暖,夏天也快到了,正是散步的好时节。
鹿池很久没遛小煤球,小黑狗在院子里被投喂了不少吃的,现在变得更加圆滚滚,抱起来也能感觉得到吨位。
楼砚的导盲犬多多也很让着小煤球,两者相处得很和谐。
鹿池慢慢走着,偶尔用手机拍几张小狗照片,同时也在关注着楼砚的情绪。
幸好,楼砚看起来平静了很多,没有刚刚在公寓的迷茫慌张感,只是他还是不知道对方到底怎么了。
附近绿化做得很不错,再走一段路能看到一个新建的公园,里面有个人工湖,可以看鲤鱼。
很可惜,这些能治愈人心的绿色自然,楼砚并不能感受到全部。
盲人的世界伴随着黑暗。先天盲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视觉和颜色概念,后天造成的全盲哪怕不是全黑,看世界如同隔着一层雾,可能还剩下一点记忆里留下来的光。
后天盲其实更残忍一些,因为他们看过世界五彩缤纷的模样,突然坠入另一个无穷无尽的灰黑世界,也许花很久很久时间也未必能适应。
他们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来,拉布拉多趴在主人的脚边,小煤球在草地上撒欢似地奔跑,偶尔摔个屁股朝天,引来路过小朋友“咯咯”的笑声,老爷爷在自行车上系着卡通气球,蔚蓝色的天空,色彩纷乱的人间……
鹿池视线移到楼砚身上,稍长的碎发遮住了那双看不见的眼睛。
突然间,他很想知道楼砚是哪一种。
楼砚似有所觉地偏过头,“你在看我吗?”
“嗯,我在看你。”鹿池大大方方承认,同时也顺其自然说出来,“楼砚,你的眼睛……”
“你是想问我先天瞎还是后天瞎,对不对?”
鹿池抿了一下干涩的唇,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楼砚抬起手,忽然去触碰自己的眼睛,低低地说:“是后天,在我十岁的时候才瞎的。”
风明明停了,楼砚却在颤抖,声音飘渺如烟,透着难以言诉的痛苦。
鹿池突然不想再问下去了,因为他好像不小心揭了人家伤疤,却还不知道怎么安慰。
九号,到底是什么日子……
*
鹤鸢今天下班早,开着一辆黑色保时捷去律师所找鹤翎吃晚饭。
“堂姐,我今天接了个很炸裂的委托,我一定要跟你说。”鹤翎等不及了,上了鹤鸢的副驾驶,安全带还没系起来,嘴巴已经巴拉巴拉个不停。
鹤鸢也没表现出不耐烦,安静地听她讲八卦。
鹤翎系好安全带,往后一靠,叹息道:“这可能是我接的第一个婚姻纠纷,月底我就要给委托人辩护了。”
“很复杂?”
“还行,我能解决。”鹤翎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
鹤鸢不解,“那为什么叹气?”
“又认清了渣男的嘴脸了,你猜我接的什么委托?”
“猜不到,你上班也这么跳脱吗?”
“那倒没有,上班我很严肃的,而且我这脑容量百分之九十用来背法律条了,剩下的百分之十也就不工作时可以发发神经。”鹤翎不卖关子了,直接抛瓜,“今天来的委托人是个女研究生,不过结婚早,丈夫是大学认识的高一届学长,结婚不久后,丈夫还带了一个男性好友来家里,说是没找到工作暂住家里,女生属于那种全能型贤妻,温婉勤快,会做饭做家务,本来过两个人的日子就好,突然加上一个陌生男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每天做三个人的饭,干全部的家务,她也是能忍,直到发现丈夫和他所谓好友搞一起时才炸,你是不知道他丈夫怎么理直气壮的试图说服她!”
鹤翎喘了一口气,无语道:“狗男人还想骗女研究生和他那个野男人在一起,法盲可能不知道新法案的规定,现在同妻罪最高可判十五年。”
鹤鸢听完始末,一针见血道:“他是想找个免费保姆。”
“可不是,女研究生也算是灯下黑,遇到了诡计多端的男同,好好的人生也算是毁了一半。”鹤翎唏嘘不已。
“所以她找你辩护什么?”
“离婚官司,加上财产官司,以及精神损失费……”
“……男的不让离?”
“对,死活不离婚。”鹤翎勾起嘲讽的笑,“人至贱则无敌,幸好女研究生想通了,执意打官司最大限度得到补偿,赶紧离了眼不见心不烦。”
鹤鸢开着车听得认真,偶尔回应几句,顺便讲了个医院最近听到的离谱事情。
鹤翎听了只觉得倒胃口,苦着脸打住这个话题,“堂姐,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鹤鸢刚好在美食城附近的停车场停了车,“到了,想吃什么?”
“不知道,进去逛逛吧,现在也不是很饿。”
鹤鸢和鹤翎走走看看,最后商定去吃砂锅粉。
然而路过一家烧烤摊时,两个人一起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们看到一个黄毛青年,在调戏女生,动手动脚的同时,还在污言碎语,女生无助地退到角落里,满眼无措。
周围要么就是看热闹的,要么事不关己视而不见的,就是没人上去阻止。
鹤鸢刚想上去干一架,撸起的袖子突然被鹤翎又拉下来。
鹤鸢回过头看鹤翎,眼神询问她做什么。
鹤翎从背包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露出一个满怀恶意的笑,“我有损招,可以恶心回去。”
一分钟之后,鹤鸢看到鹤翎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光头壮汉,只见那个彪悍大哥径自走向黄毛青年。
黄毛青年本来在拉扯女孩,突然感觉屁股被捏了一下,猛地菊花一紧,错愕地看向身后的人。
这还没完,光头壮汉捏了捏不过瘾,直接上手拍了两下,嘿嘿笑道:“真翘啊。”
黄毛脸红脖子粗,捂着屁股,不可置信,“我靠,变态?”
壮汉不乐意了,卷起袖子露出黑龙纹身,一脸凶悍反问:“骂谁呢?穿得这么骚不就是出来勾引人,碰你两下还不乐意了?”
别说黄毛青年惊呆了惊恐了,一个劲往角落里缩。
原本被调戏的女生从包围圈被挤出来,一脸惊魂未定,在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也愣住了。
女生今天穿得白色连衣长裙,一个人出来买烧烤打算打包带走,结果遭到不良青年骚扰,这人评价她穿着还骂她,结果事情突然反转,出来了一个看起来更不好惹的光头大哥,也是一顿输出,用那句话评价骚扰黄毛青年。
黄毛青年穿得花里胡俏的衬衫和一条短裤,露出的腿毛倒是很浓密,令人不忍直视。
这下风水轮流转,黄毛青年缩在角落里弱小又无助,但是壮汉手没停,对他动手动脚十分粗鲁,后者惨叫连连。
“吵死了,叫什么叫,知道我喜欢黄头发,还特意染了给我看,不就是勾引我吗?还跟我玩这一套,啧啧啧,爷就喜欢你这种……”
“啊啊啊啊,别过来!”男人吓得快要萎了。
烧烤摊这边太戏剧了,原本没怎么关注的人也被吸引住了,顿时热闹起来。
然而,画面太辣眼睛了,鹤鸢看不下去,转过头发现鹤翎已经跑到刚刚被骚扰的女孩那边,给人普法和宣教安全防卫措施。
鹤翎处理好事情,兴冲冲跑向鹤鸢,“诶诶,我们去吃砂锅吧。”
鹤鸢斜睨了一眼满脸写着高兴的鹤翎,忍俊不禁问:“大律师都好了?”
鹤翎拍拍胸膛,骄傲道:“也不看谁出马,恶人自有恶人磨嘛,给了光头大哥两千,让他骚扰黄毛二十分钟,大哥非常乐意,还有那个小女生以后出门应该会带防狼武器了……”
“为什么不让我出手?”鹤鸢慢悠悠问。
鹤翎不赞同,“哪能让你亲自出手,再说了法治社会,打架不好,何况会影响你的职业,最重要的是你还有洁癖,那人一看就很脏。”
鹤鸢回头看了一眼人群里那个油腻黄毛青年,心想也是,这要是打一架,洗个手也要搓掉一层皮才不会那么膈应。
第17章
下雨了, 楼砚没有带伞,也没有带狗。
一个人沿着街道旁的人行道,靠着一根盲杖敲击辨认方向,这条路他走了很多遍很熟悉。
只是出门前, 他忘了听天气预报, 可能因为连续晴了几天, 潜意识觉得外面天气会一直晴下去, 没想到会突然下起了雨, 而且还越下越大。
楼砚没有带多多出门,是因为早上发现狗狗状态不太好。根据之前的经验,他猜测是狗狗的耳道又感染了。
拉布拉多的耳朵自然下垂, 耳朵结构使得通气变差, 而且容易潮湿引起感染。
果然在他触碰多多的耳朵,它会很难受地蹭着他的手,弱弱地叫了两声。
今天公寓里没有人,大家都外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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