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很机灵地夸他眼睛好看,结果另一个托尼指了指放在一旁的盲杖。
托尼闭嘴了,全程服务得非常周到。
鹿池头发不算长,微微修剪一下,再洗个头,很快就结束了。
所以,两个人从理发店出来时,在四周逛了半会儿。
直到他们听到旁边巷子传来类似小猫凄厉的叫声。
鹿池和楼砚都停下了脚步。
鹿池,“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你站着别动。”
然而猫叫声越来越微弱,鹿池最终站在巷口,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
在手机照亮灰暗巷子时,鹿池看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拿着染血的工具,旁边躺着一只生死不明的奶牛猫。
小猫的眼睛被挖走了,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男人被灯光刺激得眯了眯眼睛,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但是看向闯入者的目光充满了恶意。
这一瞬间,鹿池觉得鼻尖充斥着令人不适的腥味。
“鹿大哥,发生事了?”身后楼砚抓着盲杖,紧张且小声地问。
男人立刻把目光移到了楼砚身上,忽然那双恶毒眼睛上扬,眼尾叠出一层褶皱,像是盯住了猎物。
鹿池几乎本能地挪了脚步,挡住对方看向楼砚的视线。
鹿池小声道:“阿砚,开启监控录像模式。”
楼砚微愣,听话地打开胸前的微型监视器。
他不知道现在出了什么事,直觉有危险。
男人往前走了一步,踢开了奶牛猫,开了口直接问:“你是他朋友?”
鹿池往后退了一步,因为他看到对方手里的刀还在滴着血。
楼砚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这时才突然变了脸色,惊恐道:“楼寂凛……”
“没礼貌,怎么能直呼我的名字,我好歹养了你几年,不该叫我一声爸爸,嗯?”
鹿池顿时也明白了,眼前这个恶魔就是楼砚以前的养父。
有点麻烦了……
这个地方比较偏,没有什么人烟。
“你朋友的眼睛也很漂亮,这是狐狸眼吗?”男人自顾自说着,忽然快步走过来。
鹿池在他发难时,夺过了楼砚手里的盲杖,然后头也不回道:“阿砚往旁边躲。”
那些年被追债人逼得有些经验了,鹿池也有些身手在身上,而且楼砚这个盲杖质量不错。
鹿池没给他机会用刀,对准他的手就是猛敲击,也不管什么要害,哪里看起痛就往哪儿打,应该不至于打残了,反正是这人先动手的。 ”
“鹿大哥……你没事吧。”
楼砚很害怕,悄悄报了警,但是只听得到棍子敲打和闷哼声,也无法分清谁受伤。
鹿池喘了口气,刚刚那一棍正好打到男人后颈,好像敲晕过去了,不过看人胸膛还有起伏,应该是没死。
“我没事,他被我打晕过去了。”鹿池安慰他,“你眼睛看不见,我怀着孕,我们才是弱势群体,要是警察来了,你给他看监控就好了,反正这属于正当防卫,总之是我们占理。”
再加上这老东西虐杀动物,国家刚好通过了动物保护法,这变态迟早还要进去一回。
只是,鹿池不敢和楼砚说猫的事情,楼砚的眼睛就是被这个畜牲迫害的,要是再把这么血腥的事情告诉楼砚,就太残忍了。
何况,这个画面,鹿池看得也十分心理不适。
后面警察来了,鹿池抽空把死掉的奶牛猫埋在附近的花坛里,急匆匆返回和楼砚去做笔录。
鹿池甚至把男人出狱后恐吓威胁的事情也和警察说了,虽然上次没有证据,但是这次有了监控,显得更有说服力。
也许真的恶有恶报,楼寂凛被关了几天出来后,又要进去了。
因为这畜牲真的是疯了,对一个老太太下手,老太太也被他弄瞎了,然后心脏病发作没抢救过来死了。
老太太子女当即找了律师,要他赔偿坐牢。
只能说,这畜牲的结局大快人心。
以后,楼砚也不用时时刻刻担心被窥探、跟踪和杀害了。
第19章
鹤鸢前一天抢救了一个患者,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眼睛被挖了,老人家本来有心脏病,遭遇惊吓和剧烈痛苦,终究没救过来。
老太太走得不太好看, 家属也无法接受, 因为涉及刑事案件, 后续都交给警察和其他专业人员。
后来, 鹤鸢回科室才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 鹤翎的律师所正好接了这个委托。
“是我接了,那个姓楼的畜牲也找了辩护,不过事已成定局,肯定翻不起浪了。”鹤翎掰着手指数落他的罪行,“虐猫、故意伤人,致人伤残且死亡……哦对了经过调查,他还有前科,他的养子也是被他注射了违规药剂失明,在此之前他还是一名医生,简直侮辱了这个行业。”
“所以为什么是眼睛?”
“可能和他亲儿子有关。”鹤翎没有兼修过心理学,不了解心理变态的想法,只能根据已知的线索分析道:“他的妻子因为生下一个盲人儿子,接受不了抑郁跳河了,之后他儿子也意外坠楼没了,他的人生不如意,就阴暗地弄瞎他人,来毁掉别人的人生。”
鹤鸢悟了, “所以他现在靠着挖动物眼睛和弄瞎同类而活得快感。”
“对,其实他的养子是最惨的受害者,本来好好的被他弄瞎,前不久这人出狱后还要威胁那孩子。”鹤翎想着手里调查的资料,只觉得唏嘘不已。
人坏起来,可比鬼怪可怕。
鹤鸢和她简单聊了一会儿,挂电话前问道:“你还要多久忙好,我快下班了,宋家那谁今天生日了,晚上在流潞酒店搞生日趴,邀我好几次了,实在烦得很才应了,你去不去?”
“你说的是宋知南吧,这你也忘记了哈哈哈。”鹤翎边笑边提醒,“他之前好歹追过你,如果你没和姐夫私自结婚,爸爸还想让你和他联姻。”
鹤鸢冷漠道:“想不起来这号人,怪不得一直烦我,等生日过了把他拉黑好了。”
鹤翎:“……嗯,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人,一群纨绔子弟,不是吃喝玩乐就是互相攀比炫耀,我们两个在圈子里是最格格不入,都怪我们太有上进心和事业心,几乎没有时间出去厮混,说不定他们还在背后说我们装,晚上就当去看看猴也行,反正也无聊。”
鹤鸢不置可否,“礼物你挑,费用我付。”
鹤翎:“okok,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然而,鹤鸢等了一个小时,也不见鹤翎过来。
鹤鸢便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出什么事了?”
鹤翎:“堂姐,我被追尾了……等下聊。”
手机传来忙音,很快“嘟”地一声挂断了。
鹤鸢几乎想到了谁,眸光一暗,当机立断去医院停车库。
又过了十分钟,鹤翎打电话过来,“没事了,等我过去再说。”
鹤鸢也在开车,开了免提回复:“你直接开到流潞酒店,我去那边等你。”
鹤鸢见到鹤翎后,没急着去酒店,因为距离宋少的生日趴还早,附近的商城很热闹,两个人直接拐进一家金店,随便买了点包起来,然后进入旁边的左岸咖啡。
鹤翎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搅动咖啡,“鹤鸾找你了。”
鹤翎用叉子插了一块小蛋糕放入嘴里,含糊道:“嗯嗯,堂姐你料事如神,前不久跟我说他可能要搞事,没想到人家直接找上我了。 ”
鹤鸢神色平淡:“能猜到他想找你干什么,估计是最近集团不景气,被她妈怂恿得有危机感打算对我出手?”
“唉!他想策反我,但还没胆子对你动手。”鹤翎压低声音,“他想要用暗杏那块未开发的地皮换我百分之七的股份,甚至给我开了补偿价,他这是把我当傻子了。”
鹤鸢勾了勾唇,轻笑反问:“你怎么回复?”
鹤翎,“我说考虑考虑,要不然我怕他不让我走……话说他以前也不这样,嘴巴甜人又乖让干啥就干啥,那时候我还真当他是个好弟弟,经常带他出去玩,现在我只觉得他脑子有点大病。”现在的鹤鸾和过去的小团子天差地别了,就好像看着长大的崽子彻底长残了。
“这事你不用管,我去找他,毕竟我和他还有一半的血缘关系,想做什么总要在我这边先过关。”鹤鸢似乎也想起以前那个没长歪的弟弟,总是跟在自己和鹤翎身后,傻乎乎又很懂事,不算很讨喜但也不会惹人生厌,与其说是时间改变了一个人,不如说是利益放大了欲望。
“他应该也有野心,上面有两个能力出众的姐姐压着,兴许不甘心平庸,当了集团继承人但又没突出能力,还有个疯子似的阴谋论妈妈,怎么都会搞点小动作。”
鹤鸢抿了一口咖啡,饮下没加糖的苦咖啡眉头没皱一下,“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干坏事就该做好承受相应后果的代价。”
“我看了群,鹤鸾今晚应该也要参加。”鹤翎歪着头,突然觉得更好玩了。
时间一到,穿着花枝招展的富少爷小姐陆续进场,整个酒店都被包场了,其实没什么新颖,寻欢作乐还想要弄得高档气派,花钱请小明星和乐队撑场面。
鹤鸢和鹤鸾对玩乐不感兴趣,走个过场吃点东西差不多就走。
生日主角宋知南特意打扮了,衣服精致还做了发型,对来祝福恭维的每个人都笑脸相迎,视线却很直白地瞄向鹤鸢。
鹤鸢和鹤翎坐在一旁,其他人想靠近,碍于前者那张冰山脸和生人勿近的气场,都没敢上前。
反而是笑意盈盈的鹤翎引来很多人搭讪,越来越多人围过去问话。
鹤翎假笑地脸都快僵了,但还有维持礼貌和风度应付那些人,在她没注意时,宋知南拿了两杯酒走向鹤鸢。
宋知南不会看脸色,没察觉鹤鸢在他靠近时眉心蹙了一下。
“鹤小姐,很久没见了,很高兴你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要不要喝一杯?”宋知许举着酒杯,自来熟地坐在鹤鸢对面。
鹤鸢抿了一下红唇,微微抬起下颌冷冷淡淡地看着面前的酒杯,甚至没给宋知许一个眼神,直接拒绝:“我开车喝不了酒,也不找代驾。”
宋知许尴尬地收回手,悻悻道:“哦,忘了鹤医生是医生,应该都不沾烟酒的。”
谁都看得出宋知许那昭然若揭的心思,可是鹤鸢早就结婚了,这人还不死心,鹤翎就不明白了。
鹤鸢没说话,只觉得他有些聒噪烦人。
前面吧台上明星和乐队在唱歌跳舞,底下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各种奇怪的味道混在一起,很闷。
宋知许后面可能喝上头了,甚没有分寸地伸出手想碰鹤鸢的衣服。
鹤鸢忽然站了起来,只是用眼神冷冷瞪过去,宋知许后退了一步,硬生生被吓得清醒了几分。
其他人也看过来,宋知许的脸有些红,可能酒壮怂人胆,忽然口不择言问道:“鹤医生,今天怎么没带家里那位过来玩,吵架了吗?”
鹤鸢的脸色更不好看,心想这人是不会看脸色吗?
突然,鹤翎退开围观的人,走到宋知南面前,语出惊人,“堂姐夫在安胎呢,不会说话建议闭嘴,看你今天是寿星能安分一点,别招惹有夫之妇,好吗?”
宋知许愣愣地点了点头,脑子却根本没法消化鹤翎那一句话里的意思。
其他围观人也傻眼了,纷纷看向彼此面面相觑,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我没听错吧,鹤翎刚刚说的是安胎?”
“鹤鸢的男人怀了?我个天……”
“我去,这么猛的吗?”
“她居然孩子都有了,我还单着……”
“那鹤家下下任继承人该不会被预订了吧?”
姗姗来迟的鹤鸾正好听到这个消息,一脸如遭雷击,露出震惊神色……
鹤翎不管其他人多不可置信,直接拉着鹤鸢到角落里,不给其他人问第二句话的机会。
鹤鸢同样懵,见没人了,低声问鹤翎,“你刚刚在说什么?”
鹤翎也压低声音解释,“唉,胡扯帮你挡烂桃花,你看这个理由效果多好,这下谁敢不要脸地招惹你。”
鹤鸢一时无言,除了若有若无的试探视线,还真没人敢不知死活来探她的底线。
她也没了脾气,主要是这个也解释不清,更没什么好解释的,对他来说这些人连狐朋狗友都算不上,没什么交情不用太在意。
只是,鹤鸢彼时还不知道舆论的威慑力,隔天就能看到满天飞且标题夸张的谣言了,甚至都上了热搜。
虽然没有提到她的名字,但是鹤鸢还是用钱撤了热搜,别人扒她没关系,反正也没人敢惹到她面前,就怕鹿池被扒出来,生活受了影响。
宴会结束了,鹤鸢让鹤翎去车上等她。
鹤翎瞧着与宋知南相谈甚欢的鹤鸾,非常识趣地点了点头,知道堂姐是要去教育一下弟弟了。
生日趴上的人陆陆续续走光了,鹤鸾刚想坐进自己的红色劳斯莱斯,被大步走来的鹤鸢拦住了。
鹤鸾眼皮一跳,“鹤鸢,有什么事?”
“没大没小的,直呼我名字。”鹤鸢挑眉,“多大了不知道叫姐,你妈没告诉你什么叫教养吗?”
鹤鸾被训得如同鹌鹑似的,目光躲闪地盯着别处。
鹤鸢指了指旁边的绿化带,“去那边聊聊,说几句就好了。”
鹤鸢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径自往前走,也笃定对方会跟上。
事实如此,鹤鸾从心底里有些怕她,等回过神已经跟过去了。
“先不说你今天找鹤翎说了些什么,我只想和你说一点,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要碰,其他小动作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管,要是真出事了,我和鹤翎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能爬到现在这一步我相信你也不是傻子,乖一点,你妈可以一直享受荣华富贵,你也能好好当你的鹤总,知道了吗?”
鹤鸢忍着洁癖,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好自为之。
鹤鸾垂下眼睛,收敛眼底的情绪。
“知道了,姐……姐姐。”
鹤鸢意味深长地斜睨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鹤鸾抬起头,看向鹤鸢背影的目光晦涩不明。
第20章
A市的新年夜, 被一条河割裂成截然不同的镜像。
上城区纸醉金迷,数不清的城楼似要耸入云霄,而楼底车水马龙、灯火阑珊,繁华富丽如画卷,与之相反,河对岸的下城区黑黢黢一片,闭塞落后,沉寂得似上个年代的旧址。
仅仅隔着一条波光粼粼的渡尘河,两个区域却是云泥之别。
渡尘河上的长桥很热闹,拱桥两边镶嵌着变色灯,河岸边正进行美食节活动,人来人往,满是烟火气。
“堂姐,过年了就好好放松一下,就别想着工作了,河边交流节最后一天了,明天这里可就没这么热闹了。”鹤翎左手捧着烤串桶,腾出右手从里面挑出一串玉米粒,迟疑了一瞬,曲起手肘轻轻碰了一下身旁高挑的女人,把烤串递到她面前, “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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