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没跟褚宴一起回家的决定。
懒洋洋的,宋与幼向后靠在沙发上,手臂架在扶手上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开口:“姜小姐,我和你的关系,还没熟到可以一起去看老太太的程度吧?”
这群人真当她是死的吗?
宋氏在京港也是名副其实的顶流豪门。
不是谁都惹得起的,单说在海域方面,如果想经营海外生意,就算是褚家来了也要看脸色!
他们凭什么以为宋氏面临过一场危机后就成了软柿子,可以被随意拿捏?
姜芷柚笑容僵在了脸上。
“刚刚被送走了一个人,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宋与幼目光扫向在场所有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当年我可以打李从钰,现在也可以揍你们。”
此时的宋与幼突然多了点谈性,她站起身,一双冷艳的桃花眼里,染着奇异的危险,“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别轻易去招惹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疯起来谁都不怕的女人。”
当年胖揍李氏兄弟,有人在暗地里称她为‘京港野玫瑰’。
但她不这么认为。
花虽有刺,却也柔软。
她,只想做垄断京港海岸,浑身长满硬鳞的龙王。
“劝你们,少来沾边。”
――
有了宋与幼这番张扬桀骜的发言,后面的整场宴会里,大家竟真的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
宋与幼也终于得愿以偿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和林弯弯他们品着鸡尾酒。
即便后面出现了舞会环节,早些知情宋与幼曾以一舞惊鸣的女名媛们,也没敢借题发挥,趁机给宋与幼找难堪。
然而,在舞会进行到尾声,宋与幼吃饱喝足,准备起身和褚宴说离开的时候,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您好,请问是宋与幼宋小姐吗?”对方的声音很客气,询问过后,便表示自己是鞠家安排在宴会厅门口的安保人员,刚才在外面拦下一位想要硬闯的女人,坚持要见她,问宋与幼要不要出来看一下情况。
宋与幼眉心一挑,大概猜出了来者的身份。
“她有说自己找我什么事吗?”
对方听后低声和身旁说了句什么,过了几秒后恭敬回答:“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坚持要见到您才肯说。”
宋与幼一听慢慢笑了。
“那就让她等着吧。”
――
宴会厅外。
宋与晴坐在车里等得焦灼。
虽然同为宋氏小姐,但鞠家的安保严谨,里面又都是豪门继承人,安保做的非常完善,没有邀请函是绝对进不去的!
听到安保队长告知宋与幼不肯出来时,宋与晴用力锤了下车窗!
“贱人!”她作势又要下车硬闯,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拦下来。
宋俊神情阴郁,目光森冷地睨着宋与晴,“你在闹什么?不知道举办生日宴这个女人的哥哥是京港江源警队的警官?是想进去送死吗?”
宋与晴含恨瞪了宋俊一眼,“要不是宋与幼这个贱人,阴差阳错下,我怎么会和你爬上同一张床,还被媒体拍到!这件事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宋俊闻言微嗤了一声,身子斜倚着车窗边,“有什么好怕的,有钱人的世界,什么不会发生?亲女儿和继父在一起的都有的是!况且,我们又不是真的亲戚。”
宋与晴的脸色变幻数秒,最终还是安分了一些。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那群臭媒体是宋与幼的人,不找她,到时候新闻真发布出去,对你继承宋家的事也会受阻吧?”
宋俊内心哼笑一声,他想要的又岂止是一个宋家?只要掌握这片海域,到时整个港市都是他的。
宋家,就当做玩具送给宋与晴便是。
“与其被动的守在这里,等着被安排,不如主动出击,让你父亲在宋氏给你安排个职位,一点点把宋与幼手里的股份抢到手。”
刚好他这边最近接了单走私生意,等彻底拿下与这伙人的合作,未来的日子简直指日可待。
第27章 温室花朵
入冬后的港市,总给人一种快要变天的感觉。
乌云始终黑沉沉的聚在上空,如同一块绵密厚重的海绵,将港市所有的光明吸释殆尽。
近日,新闻报纸,热搜词条,都在报道着有关港市杀人案的事件,真凶还未落网,短短两周,又添了两名伤亡。
从生日宴回来,隔天褚宴身边的助理刘辰就带着工人及大量材料上了门。
整个庭院乃至别墅的窗户,都被换上了透明防弹玻璃,正如同那些被宋与幼精心培育出来的花朵,她也成了温室中娇艳的一员。
不过这并不影响宋与幼的好心情。
外面的世道有多乱她是知道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褚宴的保护对她来说利大于弊。
毕竟生日宴撂下那些豪言壮语,就意味着自己注定要置身于危险之中。
其实无需褚宴安排,她也会加强安保系统,只不过如今看来,对方似乎考虑地更加周到,行动力也远高于她。
说起这点,宋与幼不得不佩服褚宴。
褚氏在港市涉及的领域又杂又广,科技,医疗,金融,建筑,酒店,娱乐等等……
晚上下班回来,大大小小的视频通话几乎不断。
在这种时刻,他还能时不时抽出闲心来陪她布置庭院,还为她制作了一架纯手工打造的秋千摇椅,方便她晒太阳。
不像她,专注做一件事后,就很容易忽略其他小事。
就比如此时,她正坐在摇椅上翻阅许管家最新送来的公司文件,久到盯着白纸黑字的眼睛都酸了,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答安静一个小时前提出的问题。
“额?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出门?”宋与幼抬起眼梢,明艳精明的俏脸难得露出怔然。
没办法,从未涉及商业领域,很多事着手处理起来难免焦头烂额。
不过好在,现在的她基本已经理顺了。
安静愣了一瞬,才想起自己的确有问过这个话题。
“是的,下午有点事,想跟您请个假。”
说完这句话,安静本能避开了宋与幼的视线,眼睛微微下垂着,搅动衣摆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宋与幼默不作声观察着。
自从接手公司一部分事务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留意过安静的情绪了。
经此一看,才发现最近对方似乎陷入了什么困扰里,整天心事重重的,不像初来那般活泼好问。
“好啊,”宋与幼看着对方的眼睛回答,“有事就去。不过现在外面很危险,一会儿让裴暗给你安排两个人暗中保护。”
裴暗是褚宴安排过来的保镖头目,是个忠贞不二,冰冷却细心的男人。
有几次褚宴加班到深夜,庭院外传来石子击窗的声音,都被裴暗暗中解决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出于警告,还是哪个淘气小孩看到玻璃封院感到新鲜,一时手痒。
将睡梦中的宋与幼惊醒一次后,那时起诸如此类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出人意料的,安静拒绝了她的好意。
“不、不用了二小姐,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很快就会回来。”
宋与幼蹙了蹙眉,没有立刻答应对方。
“那等你出门时候再定。”
“好。”
――
过了晌午,许管家照例打来电话。
跟宋与幼汇报了一下公司近两年的投资项目及海外市场的发展趋势。
末了,等他说完,宋与幼敲着手里这份资料问道:“公司换财务经理了吗?”
许管家一愣,赞许道:“小姐真是料事如神,这件事还没正式公布,但新的财务经理在半个月前就已上任。听说对方很低调,平时基本呆在办公室里,公司见过她的人并不多。”
宋与幼拧紧眉。
从数据来看,正是两周前左右开始的,公司账目表里出现了大量不明缘由的黑帐,以及数笔大额境外支出。
宋与幼挑最可疑的几条念了出来,问许管家:“这些都是经由父亲手里签字过的吗?”
种种迹象表明,实在太反常了!
“没有,老爷将权限全权交给了对方。”
简直闻所未闻!
宋与幼一听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财务部门意味着确保企业有足够的流动资金应对日常运营和突发情况,降低资金风险。
这么重要的一环,父亲居然交给了一个外人?
“去查,我要知道这个人的具体身份。”宋与幼冷声吩咐。
这种时刻,越是拖延越容易给公司造成致命影响。
再这样支出下去,宋氏迟早会被掏成窟窿!
“是,小姐。”
宋与幼闭目靠在摇椅上,双手紧握成拳。
她深知,这个决定关乎宋氏的生死存亡,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随着许管家挂断电话,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随即起身去了书房。
几乎一整个下午,她都沉浸在工作当中,中午接了项目部经理的一通电话。
对方带来好消息,经过宋与幼在背后的运营,公司在娱乐产业的投资,实现了显著的收益回馈。
这不仅意味着宋与幼战略眼光的正确性,更为公司多元化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项目部经理从初时的质疑,到现在以宋与幼的所有决策为准,中间只经历了极短的时效。
“真是后生可畏啊!宋小姐这么年轻,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头脑,不像大小姐,来了公司后仗势欺人,干预其他部门做事就算了,还乱出馊主意,好几笔生意都被她搅黄了。您说同为董事长的女儿,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
宋与幼瞳仁骤然一缩。
“你说什么?宋与晴也进了宋氏财团?”
“是的,您没来公司,不知道这件事也正常。”
“那她现在在什么部门?”
“好像是……财务部经理?”
宋与幼:“……”
她眼底徒然染上一抹戾气,兀自端起茶杯抿了口放冷的茶水,才慢慢浇熄心头的怒火。
“先这样吧,这件事我会找父亲确认。”
她没有过多提醒项目部经理远离宋与晴的事。
此人是公司元老级人物,不是那么容易能被轻易撼动的。
第28章 安静的相亲
否则项目部也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挂断电话,宋与幼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念在宋与晴也是父亲女儿这个身份,她几次给对方机会,没有真的赶尽杀绝。
但对方显然学不会收敛。
拿出手机,宋与幼又给媒体朋友发了条消息。
[上次跟踪宋俊的事,后续怎么样了?]
不到万不得已下,她不会掏出这张底牌。
倘若涉及利益,她不介意拿宋与晴的血做第一个开路人。
二十分钟后,她收到了媒体朋友发来的两张图片。
一张背景来自鞠然举办生日会的浩林湾酒店。
宋与晴坐在宋俊腿上,衣衫半褪,姿势暧昧。
另一张图,是宋俊与一位黑衣人交易的画面。
这张图明显是抓拍的,对方的脸不是很清楚,但依然能从背景看出是在港市最大的清幽码头。
这条消息对宋与幼来说格外惊喜。
她马上给媒体朋友又转了一笔钱,让对方保证安全的情况下继续跟踪。
随后将图存在机密文档里,又转发给许管家一份,当作备份。
也相当于给自己留个底牌,如果某一天自己陷入危险中,或许能用得上。
……
公事基本处理完了,宋与幼随手披上披肩走出书房。
忽听楼下隐约传来一阵骚动,她拧起眉,顺着旋转楼梯走到一楼。
一路上,她都没有看到安静的身影。
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
等走到庭院里,看到高大威猛的裴暗紧绷着脸,用身体死挡着大门不让安静出去的时候,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愧疚。
说起来这事儿怪她。
下午一件接着一件事处理,以至让她忘了答应安静放她出门的决定,没有事先告知裴暗。
此时天色渐晚,清幽镇又不同于繁华市区,周围只有一些文墨书画店,关门很早,这个时间出门的确不算合宜时机。
宋与幼紧了紧披肩,踱步上前,看着坚持要出门的安静说道:“不好意思,是我耽误了你的事情。我就问你一句,是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吗?”
安静见是二小姐,眼眶顿时红起来。
“是我妈妈,她也不知从哪认识了个介绍人,非要给我相亲。”
“相亲?”宋与幼看了眼表,“你们约了几点?”
“下午两点。”
“可现在已经五点多了,你确定他们还等在那里吗?”
“我确定。”安静翻出手机聊天记录,“妈妈说,今天不等到我,是不会回家的。”
宋与幼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她真的有必要尽快找个助理了,现在可好,因为自己效率不够,导致耽误了人家的终身大事。
“这样吧,我陪你一起过去。多个人也多一分保障。”宋与幼转身往别墅里走,“你等我几分钟,我上楼换个衣服就下来。”
安静愣了几秒,连忙摆手拒绝,“这怎么敢麻烦二小姐?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那家餐厅离这里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
宋与幼侧过头,桃花眼微弯,静黑的眼珠被笑意侵染得格外明亮,“是我的疏忽耽误了你的事情,我有必要对你负责。”
安静还想再说什么,但被宋与幼毋容置疑的态度憋了回去。
她不安地搅着手指,心里只觉得又麻烦了一次二小姐。
十分钟后,宋与幼重新下了楼。
黑长的直发垂落腰间,上身穿了件精致柔软的羊绒针织连衣裙,搭配黑色毛呢大衣,整个人宛若冬日温柔优雅的风景线。
如果没戴那副大到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就更好了。
“二小姐……”安静错愕地瞧着宋与幼,“外面又没有太阳,您戴个这么大的墨镜做什么?”
宋与幼红唇微弯,唇边扬起狡黠的笑意,“我来帮你物色物色,看看对方值不值得交往。”
她没有对安静说出心中的疑惑。
相亲整整缺席三个多小时,对方非但没有生气,还在这种节骨眼上坚持要等到人为止,这件事怎么听怎么古怪。
两人走到大门口,裴暗又一次拦在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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