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熟悉的同学走到小宋与幼身边,对她解释。
“与幼你别想多,刚刚姜芷柚被一群恶霸堵在水房里,不小心划到长锈的铁丝,需要尽快处理,所以褚学长才会帮她的。”
见小宋与幼听后没有回应,同学疑惑地看向对方。
却对上了一双比冬日更冷的桃花眼。
那一天,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小宋与幼被褚宴拒绝后,一下午都没有上课。
但只有长大后的宋与幼知道,她在姜芷柚手腕上见到了自己花费两年时间跟国际珠宝设计大师学习,亲手为小褚宴设计制作的项链。
第31章 中毒
心底有一道声音提醒她,不能再继续往下探知了。
否则会陷入万劫不复。
但场景还是随着两人吵架,小宋与幼跨上林家的车后出现转换。
眼前,变成了一处废弃仓库。
小宋与幼的脑袋挨了一棍,血顺着鬓角流下来,刺目的红。
她虚弱地靠在脏污的墙边,纤长的睫毛被血侵染,无力下垂着,整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脆弱地如同羽毛。
绑架的人说,只要小宋与幼说出小褚宴的私人住宅,就把她放了。
但任凭对方如何威逼利诱,小宋与幼愣是一声不吭。
于是,为首的男人把她的小手指掰断了。
小宋与幼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但依旧紧咬着牙关不肯说。
直到第八根手指也被掰断,一辆黑色迈巴赫撞破大门闯了进来,紧跟着响起一阵警笛声。
混乱的现场,她没有看清救自己的人是谁就昏迷了过去。
等再醒来,已经是十天后。
宋家的人派了二十几个保镖守在vip病房门外,任何人甚至连一只蚊子都没放进来过。
再然后,小宋与幼的手虽然治好,却留下了后遗症,宋家安排她去了国外治疗,对外只宣城是宋氏内部出了问题,没有人知道具体内情。
再然后……
宋与幼睁开了双眼。
偌大的豪华病房,空气中漂浮着幽淡温和的花香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
右手传来细密的疼痛,她举到眼前看了看,是输液针扎到肉里,血管灌入冰凉的液体带来的。
房间里十分安静,似乎没有人。
宋与幼尝试着想要坐起来,但身子一动,一股强烈的眩晕和无力感传来,迫使她脸色更白了几分,额间瞬间冒起一层细细的薄汗。
“呃……”宋与幼痛苦地低吟一声,躺回床上闭眼等待着眩晕劲过去。
然而正是这一声,惊醒了坐在角落沙发里刚合上眼睛眯一会儿的男人。
漆黑的眸定定落在床上那张苍白没有生气的脸上,许久后,褚宴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出现幻觉了吗?
他以为她终于醒了。
然而,下一秒褚宴就突然得到了验证。
只见过了一小会儿后,宋与幼不死心地再次尝试坐起来,还抬起没有扎着输液针的手试图去够护士铃。
褚宴心尖猛地颤了一下,人快速来到了床边。
“想做什么……”
宋与幼一怔,似乎没想到褚宴会突然出现,抬起眸直直望着眼前这张脸。
似乎颓废了不少,虽然下巴没有胡茬,发型也没有凌乱,但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有股颓然低沉的气息。
五官线条比儿时凌厉了不少,周身气势也更有压迫性,但毫无疑问,无论过去还是将来,褚宴这张脸都极其能打,哪怕顶流男爱豆都无法媲美半分。
可就是这张脸,却让她尝试了来自深渊的恐惧。
十指连心,每一根断指,都带着钻心的痛。
曾经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接触褚宴了。
不想时过境迁,那件事发生后的第四年,他们就订了婚。
而当初害她差点死在废弃工厂的始作俑者,也随之再次出现在港市。
嗓子又干又涩,宋与幼惨白干裂的唇轻微动了动,“……渴。”
褚宴没有听清,朝她贴近了几分,“什么?”
冷调的木质香淡淡传来,一如学生时期少年身上的味道,宋与幼偏过头,远离了这气息,哑声重复,“渴……了。”
即便声音依旧很小,但褚宴到底听清了。
他递上放在床头的紫色玻璃小熊水杯,紫色的枸杞水,柔软的吸管,适宜的温度,似乎在她昏迷的时间里,随时担心她醒来后喝不到刚刚好的水,不断更换着。
宋与幼眼睫颤了颤,接过水杯道了声谢,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重新陷入往事回忆的她,想通了为何这个杯子最后会落在褚宴手里。
因为只用过一次,她便出了事,杯子大概是小褚宴在她的书桌上拿到的,却一直没机会还给她。
喝过水后,宋与幼在褚宴的帮助下,重新躺了回去。
身体的虚弱依旧强烈,但好在不影响说话。
“我怎么了?”她问道。
“中毒了。”
中毒?
宋与幼睁大了眼,“……什么时候?进入餐厅后我并没有点任何东西。”
褚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宋与幼后知后觉白了脸,“你的意思是……安静?”
当天除了她,自己再也没有接触过任何人。
“嗯,不过她是被利用了,自己完全不知情。”
宋与幼沉默片刻,“可究竟是什么时候……?”
“许昀很可能一早就知道你在后面。”褚宴低头凝住她,“安静的衣袖上,检测出了少量的毒,与你身体里中的毒一致。”
这种毒并不致命,但会让人在一段时间内丧失行动能力。
显然,当天他们的目的是想带走宋与幼。
“那许昀现在在哪?”
褚宴:“跑了,不过顺着这条线找出了他和码头商的联系。”
码头商是外界对住在码头豪轮里那群人的统称。
褚宴解释:“这群人的祖辈最早是这片海上有名的海盗,历代靠海上交易为生。到了这一辈,已经积累了不少势力,在清幽一带也算半个地头蛇。”
“许昀和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先前的调查结果全是假的?许昀背景并没有那么简单?
褚宴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边在手机上发了条信息便对她道:“许昀只是枚棋子,牵扯极少,查不到什么也正常。如今他的行动已经在警方掌控内,放心好了。”
“那安静呢?”
“她没事,在别墅里照顾花草。”
宋与幼绷紧的心弦总算松了下来。
没一会儿,裴暗敲响房门,将菜放在了桌上。
关门时,宋与幼留意到门口盯梢的黑衣保镖,全是当天坐在车里的人。
原本以为他们都死在了那场意外里,幸好都没事。
“能坐起来吗?”褚宴将床上的简易桌支起来,送来的四菜一汤一一被打开放在上面。
宋与幼动了动手指,感觉力气回归一些,便撑着身子坐起来。
第32章 发烧
但她到底低估了药性。
几次尝试失败后,就瘫在了床上。
褚宴发出极轻的笑音,他绕到床头,拿起遥控器把床头升起一半,随后将勺子递给宋与幼。
“拿的起来吗?”
宋与幼接过勺子在手里颠了颠,悄悄松了口气。
幸好勺子的重量很轻,她是真的不想让褚宴喂自己。
“没问题。”
两人吃过饭后,褚宴接了个公司电话,期间留意到宋与幼不停打着哈欠,担心影响她休息,就去了客厅。
房间一安静下来,宋与幼又有些无聊,索性躺在床上又睡了一会儿。
等再睁眼醒来时,入目是贴在眼前的丝绸面料睡衣。
她愣了愣,才意识到自己的脸贴着褚宴的肩膀,对方不知何时上的床,眼皮沉阖,呼吸安稳舒缓,胸膛微微起伏着。
从两人同居以来,向来都是褚宴比她醒来更早,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轮到她专注盯着他的睡颜。
不得不说,褚宴的睡相很好看,床头柔和的光线打在挺直的鼻梁上,印出立体俊逸的轮廓,五官清绝疏淡,哪怕近距离看,也找不到一丝毛孔。
唯一的缺憾便是,在那浓密低垂的眼睫下,留下的一抹乌青。
这是有多久没睡了?这么重的黑眼圈。
宋与幼小心翼翼地往外挪了一点,感应了下。
见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浴室洗了个澡。
等再出来,就见刚刚还在睡的褚宴不知何时坐在了沙发来,修长的手指轻抵住太阳穴,似乎休息的不算太好。
“是我吵到你了吗?”宋与幼眼底闪过愧色。
褚宴眼眸深邃的盯着宋与幼,嘴角紧绷着,声音很低,“没有,是我担心你又出事了。”
这句话说起来很轻易。
但宋与幼却不知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褚宴有多怕她像几年前满身是血的躺在仓库里那般,脆弱地仿佛随时会离他而去。
宋与幼愣了几秒,擦着头发走出来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四天。”
褚宴让出一半的沙发,示意宋与幼坐在他身边。
随后,动作自然地接过她手中擦拭的毛巾,轻柔地替她吸干头发上的水分。
“宋与幼。”
看着掌心下,难得收起一身刺的宋与幼,褚宴眼眸深了深,叫她的名字。
“嗯?”
“当年你说过,如果我们之间遇到误会,一定要给对方解释的机会,这句话如今还算数吗?”
宋与幼心口一悸,昏迷时她便在梦里听到褚宴问起同样的话。
如今再次听到,不同于梦中的心情,时间早已将心中的伤痛平息。
她平静回道:“算。”
褚宴紧绷的唇角放松了些,手中的动作更加轻柔。
“在此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当年我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让你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一个人出国?”
往事一点点重现在眼前,宋与幼的眸色淡了几分。
或许,她的确该和他谈一谈。
毕竟阴差阳错下,他们还是成为了夫妻。
“在你抱着姜芷柚去医务室的那天,我在她的手腕上看到了在你16岁生日那年,我亲手为你制作的项链。”
褚宴手上动作微顿,愕然地瞧着宋与幼。
“什么项链?”
宋与幼抬眸,在看到褚宴眼底的茫然后,微微愣住。
“你不知道?”
“我从未收到过什么项链。”褚宴沉声道。
这件事他印象很深刻,16岁那年,自己盼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生日当天,却没有收到宋与幼送他的礼物。
为此,他还消沉了一段时间。
“不可能!”宋与幼语调拔高了些,“我是亲手放进你书包的,你怎么会没收到?”
况且,那天她和他一起吃饭时,还隐晦地暗示他,让他在过生日这天也不要忘记复习。
褚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以为你的意思是想约我去图书馆。”
他就说那天为何等到关门都没等到人。
“那第二天呢?你上课的时候总会从书包里拿书吧?”
那件礼物的盒子很大,上面还系着紫色的蝴蝶结,如果褚宴打开书包,不可能看不到。
“你忘了?第二天学校组织了春游。”褚宴的眼神沉了几分。
事已至此,无需多说也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有人亲眼目睹宋与幼将礼物放进了他的书包里,还趁人不注意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这个人是谁,毋容置疑。
宋与幼再傻也知道当年他们两个都被姜芷柚骗了,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就算解开这个误会,当年他为了姜芷柚几次和她翻脸,如今与自己结了婚,又和姜芷柚拉扯不清,也足以证明他心里的那个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姜芷柚。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接着,传来裴暗冰冷的声音。
“老板,有位姜小姐说有事找你。”
宋与幼身子一僵,旋即低笑了声,从褚宴手里接过毛巾,“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放心,等合约结束,我会在离婚协议上签下字,不会耽误你和姜小姐。”
褚宴黑眸一沉,拽住想要离开的宋与幼,“什么叫耽误?”
宋与幼唇角轻扯了下,“人家都已经找到这来了,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
门口的裴暗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没敢贸然把人请进去,只在门口转达姜芷柚的话。
“老板,姜小姐说她明天要出趟国,想在临走前见您一面……”
“让她滚!”褚宴眼底带着翻江倒海的墨色,声音冰冷森然。
旋即,拽着宋与幼的手臂,将她用力拉进怀里。
宋与幼下意识想挣脱,却在感受到滚热的液体滴在脖颈上时,身子猛地一僵!
“没有别人,只有你。”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是他低沉的声音。
又一滴泪,落在她身上,顺着线条优美的锁骨,缓缓流至心脏处。
“别走好么。”
他的声音低哑又脆弱,像是迷失方向的孩童,眼底的脆弱清晰可见。
宋与幼正欲说什么,忽然感觉喷洒在耳畔上的呼吸异常滚热,她腾出手轻轻覆在褚宴的额头上,随即一怔。
“褚宴,你发烧了。”
第33章
“嗯,我知道。”
他就这么抱着她,轻轻在她颈窝处蹭着。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宋与幼试着将人推开,但手刚抵上男人胸膛,就被对方抓在手里。
“在等你发现。”
宋与幼怔住。
“……什么?”
“只有生病了,才配得到你的照顾;只有生病了,才有理由让你留在我身边……”
生病的褚宴就像换了个人,明明是他在求她,但他比她高了一头,她完全抵不过他的力气。
两人就这么肌肤相贴着,热度顺着轻薄的病号服渡来,男人的身体似乎更烫了些,却说不清是因为发烧还是别的。
从未见过褚宴有如此失控的一面,宋与幼无奈叹了口气。
只好像哄小孩般,软着声音道:“我答应你,不走。但你能不能也先答应我,让我去找护士来,你不能一直这样发烧。”
要是因为发烧转移到其他病症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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