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欲的胸膛滚烫,他比三年前瘦了一些,离近看能看到他眼睛里泛红的血丝。
郁瑟没有说话,池欲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腕,附在郁瑟耳边说:“郁瑟,你对不起我,我是在乎三年前的事。当然你别多想,我纯粹是见不得别人这么对我,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郁瑟。等我想到怎么报复你了再说,这几天好好伺候我,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放你走了。”
热气在郁瑟的耳边萦绕,她不再挣扎,问道:“要是你一直都没想好呢,你会很快就想好吗?”
池欲挑起她耳边的发丝,绕在手里,语气讥诮:“放心,整天看到我也心烦。”
他这样做是应该的,郁瑟回来的原因里也有补偿池欲这一条,所以她嗯了一声,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想好,等你想好了我可以回来。”
想要起身,又被池欲拉回去,他下身穿戴整齐,只有上身赤裸,再加上五官本身就精致昳丽,有种圣洁的稠糜感。
池欲拂开郁瑟脸色的碎发,一字一顿地说:“你就待在这里,我不相信你。”
第143章
池欲说到做到,他不允许郁瑟独自出门,也不允许她给谁打电话,池欲说他有办法查,让郁瑟闲着没事别挑战他的耐心。
如果他不在就会叫助理来陪她,明上说是照顾她,实际是可能是监视。
不过这对郁瑟来说并不是问题,她唯一担心的是和所里请假的时间不够, 因此几次和池欲说自己想要回去, 但正如池欲所说,没有他的同意, 郁瑟甚至都走不出这个房间。
池欲不着急来郁瑟这里,一周偶尔过来一次,过来了也没什么事,郁瑟在房间里,他在外面处理文件。
他不喜欢看到郁瑟,有一次郁瑟给他倒了一杯水,想问问他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池欲把手机扔给郁瑟,说:“别来烦我,自己玩去。 ”
手机砸中了郁瑟的大腿, 有点疼。
郁瑟和所里请了半个月的假,第一周郁瑟还有耐心,第二周她开始有点着急。
池欲看起来压根没有想这件事,他高兴时就轻描淡写地勾着郁瑟的下巴,有时让她帮自己翻译一些文件,有时候让她去给自己做饭,反正就是不提最后那个报复自己的办法。
郁瑟做的饭他压根不吃,每次摆上桌是什么样,结束了还是什么样。两人的相处模式很像原主和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池欲一时兴起就约一次郁瑟,其他时候看心情搭理。
时间久了,郁瑟不得不猜想池欲的报复究竟是什么,还是这就是。
池欲问她在哪个国外哪个大学读书,郁瑟说了,池欲回想一会,说:“我三年前去过这里开校董会。”
郁瑟胡乱点点头。
池欲今天心情应该是不错,坐在沙发上问她:“你男朋友呢,不给你打个电话?”
郁瑟说:“他没空。”
“没空还是没有?”
郁瑟还是说有,只是比较忙,池欲嗤笑一声,起身说她:“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郁瑟也站起来说:“我该回家了。”
池欲置之不理,郁瑟不习惯高声说话,她过去又问了一遍:“我可以回家了吗?”
声音很轻,池欲说:“下份面。”
“还是不了,”郁瑟说:“你不会吃,每次都是我在吃。”
池欲站住,忽然回头看她,皱着眉:“郁瑟,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郁瑟不明所以:“什么?”
池欲招呼她过来,手扣着她的脖颈:“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
郁瑟照做,池欲的掌心贴着她的脖颈问:“你说话吞音严重,在国外很少说话?”
“没,”郁瑟不承认:“经常说话。我可以走了吗?如果你叫我我会回来的。”
“我这么好骗?”池欲松手,随手松了松领带说:“过几天有个会我需要出差一趟,你和我一起去。”
郁瑟问:“你要去哪里出差,如果太远了我去不了。”
“晴重,你去的了。”
郁瑟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让我走?”
她之前手上也带着电子镣铐,是一块手表一样的东西,在郁瑟的手腕上扣得很紧,郁瑟经常性会转动手腕让自己放松,后来电子镣铐摘下之后这个习惯却保留下来了。
池欲把领带扯下来扔给她,说道:“得,我没这个必要。”
“可是已经快两周了。”
“还没有两周,别来烦我了,”池欲讲道:“待多久我说的算。”
他推开浴室的门去洗澡了,浴室是半透明的玻璃,郁瑟站在客厅里想了一会,过了几分钟去煮面,然后去把池欲的领带放在他的房间。
等她出来,浴室的灯已经灭了,门虚掩着,郁瑟以为池欲出去了,她喊了一声池欲的名字,没人应声,书房里没有。
郁瑟把面盛出来,在餐桌旁坐了五六分钟,面条吸水后变得肿胀,郁瑟也不太想吃,她起身想洗碗。
刚站起来听见浴室里似乎有声音,轻微的喘息声,像是有人在。
郁瑟困惑地走近,走到门前喘息声却变小了,她敲敲门,问:“池欲你在吗?”
没人回答,但里面却不断地有低哑微痛的喘声,非常像因为某种不堪忍受的疼痛而发出的微弱哀鸣。
郁瑟曲了一下手指,再次敲门:“池欲,你怎么了?”
约莫十几秒,里面传来一声喑哑的“过来。”
郁瑟推门,里面很暗,郁瑟还没有看清里面的状况就被人抱住,她非常敏锐地听见浴室里有“嗡嗡”的声音在不停地响着,就来源于池欲身上。
郁瑟挣开他的拥抱,这次很轻易,池欲身上似乎没力气,她问:“你怎么了,你身上有声音。”
“嗯,正常,”池欲毫无羞涩感,他半张脸隐藏在暗色环境中,五官精致,舔了一下嘴角,隐约可见唇色红润异常,直说:“我在自/慰。”
沉默几秒,寂静中嗡声更加明显。
郁瑟往回退:“我不打扰你了。”
她要走,却被池欲拉住,掌心温热,锢着郁瑟的手腕: “我让你走了”
现在这个场面不让她走,是什么意思格外明显。
郁瑟使劲推他的手:“我不想。”
她越推池欲握得越紧,他拉着郁瑟靠近自己,语带嘲讽地说:“你不想越不想的事我偏要你做。”
郁瑟自然不肯同意,她偏头语气格外生硬:“你这样太随便了。”
说话的方式和当初她在警局拒绝池欲时一模一样,那时候她一句“下贱”把池欲气得火冒三丈。
但时过境迁,再听到这些话反而笑了一下他捏着郁瑟的脸毫不客气地说:“你也不错,还记得当初来包间找我是什么情景吗?”
指的是当时郁瑟为了讨好他特意在王梁的示意下去找他的那次。
他们谁都能戳到彼此的痛处,过去的纠葛此时再说出来就像是硬生生揭开陈旧未愈的伤疤,越是记忆深刻就越疼。
郁瑟呼吸一滞,抬眼看他,随即又垂睫,明明白白地说:“我确实是那样,你现在能放过我吗?”
池欲脖颈上青筋骤起,分不清是气得还是他身体里的器具正在卖力工作,他和郁瑟对视一眼,乐了:“行,你就这么说自己,自己知道就好。”
他后靠在洗手台上,桌沿硌着他的后背,说:“滚出去。”
郁瑟转身就走。
*
这天过后池欲好几天都没过来,出差也是宋清从外地回来,直奔郁瑟住的酒店接她。
郁瑟收到前台传达的消息下楼,宋清站在大厅中央,五月京城已经很热了,宋清仍旧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面容沉静,和三年前的他几乎毫无变化。
郁瑟走过去,叫了一声小叔。
宋清却没像以往那样露出惯常的微笑,他把衣袖往上卷到手腕,好半天叹气,问:“去自首了,事先应该和我商量。”
郁瑟低着头,也不和他对视,说:“怕麻烦你。我想这件事还是我自己承认比较好,对不起小叔,让你担心了。”
站在她面前时宋清能明显地感觉她身上的变化,郁瑟比几年前更加的沉默。宋清站在她面前,她好像也没有在认真地在听宋清说话。
宋清不忍心责怪她,他紧锁这眉头,事态远超他的控制,宋清道:“郁瑟,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回来吗?”
不是想回家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郁瑟说:“不是很想逃避。”
含糊不清,宋清笑笑,替她整了一下衣领,说:“逃避是件好事,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郁瑟,再不逃就没机会了。”
郁瑟抬眼看他:“我不明白你的话小叔。”
“不明白吗?”宋清点点头,他隐晦又直白地说:“郁瑟,愧疚是留下你的方式,而我只想让你离开。”
第144章
郁瑟没明白他的意思,她再问宋清,宋清却不肯再多说了,只看着她,神色复杂,眼底情绪晦涩难明,像是同情又像是遗憾。
飞机到晴重只需要三个小时,到的时候晴重正在下小雨, 雨丝细碎, 从天空纷扬而下。
来接他们的是宋清的副官,开着车往郊外走,雨还在下,沿街的树木一路往后,在布满水雾的车窗上留下一个个模糊的绿影。
这三年池欲应该很信任宋清, 他放心让宋清带她去晴重, 认定宋清去论如何都会按照他的吩咐做事, 这是一个很好很符合剧情的发展。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池欲让郁瑟去的是郊区外的一个度假区。
度假区占地广阔,各类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再加上地理环境好,山青水绿,沿路可见泉水顺着山势向下流,暗色的屋顶点缀在山间。
车辆停在半山腰的一家度假酒店前,进去时池欲正在喝酒,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听见开门声仍然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仰头饮下,姿态俊雅风流。
他侧目朝这边看,宋清上前, 走过去给他倒酒,问道:“刚开完会”
“嗯,”池欲没接宋清倒的那杯酒,他揉了揉眉头,像是困了。
宋清低声和他交谈几句,不知道说了什么,池欲随即起身,安排道:“行,我和你一起过去,他要见我就见吧,她就住这。”
说的是郁瑟。
宋清语气温和,说:“父亲也是今天刚到。”
池欲没接话,随即就和宋清一起出去,从头至尾没看郁瑟一眼,好像叫她来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
他们刚走没一会,门口进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omega,是池欲的一个助理,之前在京城的两周如果池欲不在就是她来陪郁瑟。
郁瑟习以为常,很快在助理的安排下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晚上。
助理拿了一套礼服,说今天有个商业晚会,提醒郁瑟换好礼服。
这套礼服并不复杂,精致的白蕾丝短裙,半贴身的设计,腰部用黑色丝绸堆砌成了一朵山茶花。
可等到了才知道池欲要她给自己当翻译。
这场商业酒会里不乏陌生的外国面孔,但以池欲的地位他不可能没自己的翻译,郁瑟拒绝说自己不会。
确实也是这样。
她在国外确实很少讲话,特别是回国之后在研究所的那一年半除却一些必要的汇报之外郁瑟几乎很少开口,这样带来的后果就是郁瑟总是无意识地在说话中途停顿,吞音——她压根不适合给别人当翻译。
但池欲不管这些,他穿着一身黑色横纹西装,额前的碎发全往上梳,面容冷峻,自带气场,扫了郁瑟一眼讲:“你三年学的什么,这些都不会?跟着我。”
还未等郁瑟再说话他便径直往前走,郁瑟拒绝不了只好跟着他。
池欲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大部分人都想和他攀附关系,趁此来获得合作的机会,因此他刚出现在场内就陆续有人过来给和他攀谈。
他们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话中专业词汇多,而且池欲好像是故意的,总是说长句子,这大大增加了翻译的难度。
郁瑟知道自己翻译的不太好,每次她说话时别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她身上,目光中充斥着打量和考究,寻思着为什么这种水平的翻译会出现在这。
越是这样郁瑟就越发紧张,池欲却泰然自若,郁瑟想不出来他就等着,等郁瑟想出来了再继续。
反正池欲的地位在这,即使郁瑟翻译不出来别人也只能故作微笑地耐心等待或者换一个简单点的词汇。
池欲虽然说的都是长句子,但用词却很简单,几乎不会出现什么专业词汇,郁瑟的适应能力很强,短短的十几分钟就适应了这种节奏,说话也流畅不少。
池欲在场内站了一会,从旁边走过来一个女性Alpha ,长发黑裙,高鼻深目,端着一杯酒,非常亲密地叫了池欲一声,叫的是英文名,郁瑟一下没听清。
他们相互握手,聊的也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女性Alpha问池欲什么时候有空,想请他去看一个歌剧,歌剧的名字很复杂,郁瑟没听过,就没翻译直接复述给了池欲。
池欲轻轻一笑,意味不明:“我现在就有空。”
他很少这样笑,嘴角上挑,轻轻晃着酒杯,酒液微漾。
Alpha的脸上露出一抹激动惊讶的微笑,她伸手捋了一下微卷的长发,露骨大胆地说“不如今晚一起看场电影?”
表面是这个意思,但她用的动词在语法里还有一层性暗示极强的隐晦含义。
郁瑟察觉到了她和池欲之间的不同寻常,一时愣住,不知道该不该如实翻译。
她不说话, alpha投来疑惑的一眼,像是这时才注意到郁瑟,曲手指着郁瑟问:“这是你的翻译?之前没见过,她好可爱。”
池欲点点头,也看郁瑟,讥讽的一句:“这几年学什么了,听不懂?”
郁瑟没有直译说:“她今晚想请你看电影,然后……”
“然后什么?”
郁瑟下意识地想摸自己的手腕,她努力把这件事解释得清楚又没那么低俗,可是说的很乱,池欲微微皱眉,抬头看向那个女性Alpha ,似而非的回答:“约的人太多了,今晚或许会排到你。”
非常标准的发音,像郁瑟那个会挑剔口音的历史学教授会爱的腔调。
也是,池欲在没分化之前是按照周家继承人的标准培养的,精通几国语言对他们来说是最基本的技能。
alpha先行离场,池欲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把酒杯递给郁瑟:“一会让钱雯带你回去,我出去一趟。”
钱雯是池欲的助理,他现在出去,要去哪不言而喻。
郁瑟握紧酒杯,嗯了一声。
这个举动不知道怎么惹着池欲了,他猛然沉脸,命令道:“笑着说,我不是来看你脸色的。”
郁瑟牵强地扯了一下嘴角,池欲还是不满,不顾场合地骂了声艹,抬腿朝外走。
池欲很快就出去了,直到宴会结束郁瑟也没有看见他。
郁瑟从宴会上回来,很早就上床休息,没有睡觉发了会呆,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交谈声,两三句话,然后交谈声渐弱,周边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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