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住鼻子一口闷,喝完吐了吐舌头,一脸嫌弃。
张星序拿吹风过来给她吹头发,闻冬偏头躲开,“你去洗吧,我自己来。”
张星序却坚持,“吹完再去。”
闻冬拗不过他,乖乖坐在床边让他帮自己吹。
热风扫到脖颈,闻冬痒得缩了缩肩膀,抬头看他。
对上眼神,张星序一点点散开她的发丝。
她头发短,没一会儿就吹干了。
张星序重新换了床单被套,深灰色素雅沉寂,和他的衣服同色。
闻冬推着他往外赶,“行了行了,枕套我自己塞,你快去洗吧,穿这一身感冒了我还得照顾你。”
张星序洗澡很快,洗完出来时闻冬正站在床尾托腮,眼神从床挪到地铺,又从地铺挪到床上。
门把扭动,张星序推门而入。
他眉眼湿润,发尾没吹干,凝着细小水珠。
闻冬问他:“我睡哪?”
张星序说:“你睡床。”
闻冬不死心:“那你睡地上多冷。”
张星序:“垫的厚,不冷。”
OK,行。
你是正人君子,你坐怀不乱柳下惠!
闻冬愤愤想着,双脚一踢蹬掉鞋躺到床上,左滚右滚裹住被子,露出一颗脑袋瞅着张星序,放狠话:“半夜你喊冷我可不管你!”
张星序关灯,对她说了晚安。
闻冬没回他。
侧躺背对。
安静了几分钟,闻冬睁眼,大脑一片清明。
她按住心跳,默默往张星序的方向滚了两圈,“张星序,你睡着没?”
张星序:“怎么了?”
闻冬滚到边缘,探出头看他,“没怎么,刚才我在车上睡了现在睡不着,陪我聊聊天呗?”
她伸出手在张星序面前挥了挥。
忽然,男人在黑暗中精准捉住她的手,略微施力往下一拽,一双强有力的手臂揽腰将她抱了下去。
天旋地转只发生在一瞬间。
鼻尖轻触,呼吸交换。
闻冬抵着他的肩,睫毛颤个不停,磕磕巴巴:“你……你干嘛?”
张星序嗓音微沉:“睡不着做点该做的事。”
话落,湿热绵密的吻便覆了上去。
第55章 哭也没用,他不会停。
闻冬窒息一瞬, 被他掠走空气。
清冽干净的冷香笼罩下来,她原先明晰的思绪乱成一团,被他掌着后颈仰头接吻。
和上次在玉泽山不同。
他的吻和暴雨一样猛烈, 砸在唇瓣泛起红印。
他扶着她的腰缓慢摩挲, 却始终克制着没有游移。
闻冬颈间一热, 浑身泄力软得不行,喉咙轻咽,耳后蹿起阵阵酥麻。
“别……”她推了推他。
手上无力,反倒多了几分欲拒还迎。
话音才落, 又被热吻吞下。
他又亲又咬, 力道却很轻, 像是对她刚才的不满。
闻冬呼吸受阻, 眼角洇出水光。
张星序放轻动作啄吻,压着喘息去吻她脸上的泪,音色晦涩低哑:“我给过你机会。”
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
闻冬大脑发懵,他的声音隔雾传来,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晰。
热意蔓延,脊背沁出薄汗, 身上湿得一塌糊涂。
他的吻像夏日午后的大暴雨, 沉重而黏腻,将她绞溺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雨天的潮湿气息,透过地板染上垫子,侵到身上冷得她微微一缩。
“别哭。”
张星序扣着她的手抵在柔软的棉被上, 呼吸滚烫, 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压下情欲撑起身,“不做了。”
男人起身一瞬, 闻冬下意识伸手勾住脖子,把人拉了回去,膝盖碰上紧致结实的腰腹,话音软下:“去床上好不好?”
睡裤宽松,抬腿时裤腿滑落堆叠,蹭到张星序掀起衣角的后腰。
温热触及,似绸缎光滑。
张星序喉间发涩,大手揽腰一抱,将她带上了床。
细密的吻流连辗转,从鼻尖落到嘴唇,寸寸延伸往下。
闻冬指尖蜷缩,像攀附在树上的藤蔓,抓着他的衣领,布料上的褶皱被黑暗吞噬,只剩喘息沉入雨夜。
她宛若溺海的人,湿咸的海水淹没口鼻,又被风浪裹挟逼退,荡起水花。
情绪被极端放大,她又哭了,迷迷糊糊地去喊张星序。
张星序嗯声,在她腿侧轻吻,“我在。”
闻冬抓住他的手,周身的凉意如沾湿露水的蛛网裹上皮肤,她收缩颤抖,偏过头埋进枕头,憋着气又喊了他一声,“张星序!”
他依旧嗯声,动作未停又亲了一会儿,这才倾身拉开床头。
她被折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用力咬住下唇,仰起脖子。
枕头被他垫到腰下,这会儿头部落空,后颈发酸,她想起来,又被张星序按住吻了下来。
“想好了。”
他侧吻她的脸,温声提醒:“哭也没用。”
“我不会停。”
窗外雷电交加,雨越下越大,雨点急速拍打着窗户,转瞬流下道道水痕洇湿窗台。
狂风肆意呼啸,路边的树被吹得枝摇叶晃,抖落的叶子缠进风暴,随着不肯停歇的雨势重重落地。
闪电撕裂天际,照得天地如同白昼。
闻冬轻颤,鼻尖沁汗,报复般狠狠咬在他的肩上,将力道悉数还了回去。
牙印深烙,血味猩甜弥漫在舌尖。
哭也没用。
他动作轻柔吻掉她的眼泪。
一边道歉一边吻她。
她今天哭了好多次。
在床上尤其。
他哄了她很久,久到她开始骂他,骂到嗓子发哑没力气说话,溢出零散破碎的闷哼。
夜色如墨浓稠,他腕上的沉香被她扯断,珠子四分五裂到处散落。
闻冬偏头去看,他却无暇顾及,掰过她的下巴亲吻,“断就断了。”
颈间青筋隐隐绷起,他忍得极为难受,哑声:“宝贝放松。”
“我也要断了。”
“……!”
雨到后半夜才停。
世界万籁俱静,他将她抱起重新换了床单,拥着她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他才眯眼睡了一会儿。
肩上的薄毯全都盖到了闻冬身上,怕吵醒她就没另外去拿被子。
闻冬枕着他的手臂醒来。
他睡觉很安静,双唇紧闭,头发凌乱炸毛,像只卷毛小狗。
T恤领口露出颈侧几分,上面的牙印醒目,残留着一点血迹,显然是昨晚她的杰作。
愧意涌上心头,闻冬轻轻咬住下唇,往后小幅度动了动。
张星序觉浅,睁开眼,见闻冬在看他。
他把她抱了过来,埋肩深深吸气,“早上好。”
鼻尖蹭到她。
闻冬僵愣,回想起昨晚种种,身体比她记得更清楚,心尖像是被轻柔的羽毛扫过,痒意滋生蔓延,惹得她心猿意马。
闻冬咽下口水,“……好。”
“昨晚忘了告诉你。”张星序说,“我买了月湖湾的房子,十二楼。”
闻冬大脑嗡一声,陷入宕机,“什么?”
张星序抬头,捡开她枕头旁边的沉香珠子。
“送你的恋爱礼物,女朋友。”
“以及,初夜快乐。”
第56章 一起睡觉!
雨过天晴, 乐城的秋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卷走,原先空气里残留着的些许暑气被彻底冲刷干净。
闻冬从衣柜翻出长袖卫衣兜头套下,身后破烂窗户吹进一股凉风, 冷得她肩膀一耸, 又老老实实披了件外套。
她的卧室和客厅阳台朝向一致, 床和地板上到处都是窗户的碎玻璃渣,浅色窗帘飘到外面被雨淋湿,沉沉地搭在窗台,像灶台边上随意丢弃的抹布。
闻冬拢出衣服下的头发, 搓了搓发痒的脖子, 转身去照四分五裂的镜子。
镜面投射出好几个人影, 她侧过头, 拔开衣领看颈下的红痕。
连着一片,痕迹不重,倒也不像吻痕。
她没忍住抓了两下,张星序在门外喊她。
闻冬应声,牵好衣领出去。
天气预警已经解除,该上班还是得上。
家里一片狼藉, 自来水也有点浑浊, 张星序没在家里做饭,带她下楼吃。
早点店外排起长队,闻冬脚下的砖块有些松动,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脚尖踩着那块砖, 看污水从缝隙溢出, 转瞬又沁入地面。
“张星序。”闻冬抬起目光, 拉了拉他的衣袖。
张星序在看电子合同,闻言放下手机, 倾身靠近,“怎么了?”
“你……”冷空气入喉,闻冬嗓子一痒,偏头干咳两声。
她缓了缓,手往上,扣住他的手腕,“你不会用你自己名字买的房吧?”
张星序不解,“有问题?”
闻冬脚下用力,不小心把水花溅到了鞋面,顿时晕开好几团泥点。
她压低声线激动:“我有公积金啊!你平白无故花那么多钱干嘛?”
张星序:“……其实走员工优惠价还好。”
闻冬不听,“月湖湾去年都三万多一个平方,再优惠能优惠到哪去?”
又问:“你买的哪个户型?”
张星序翻出图片给她看。
三室两厅两卫,占地一百四十平,客厅连着书房有个超大阳台。
闻冬眉头皱紧,来回放大看。
之前她挑都没敢看太大的,一是月湖湾房价高,二是她一个人住,偶尔朋友来串个门,大了反倒冷清。
参考她现在住的房子,小是小了点,但住着相当舒服,也没觉得哪不方便。
排队轮到他们,老板问要吃什么。
闻冬还在看图,张星序照着她以往习惯买了蒸饺和生煎包,顺带拿了两杯温热的豆浆。
张星序付完钱回头去牵她的手,闻冬顺势挽住他的胳膊,跳过脚下松动的砖块,避开水洼。
张星序说:“你要不喜欢,我重新买。”
闻冬没忍住笑,把手机放进他的口袋,“你以为是买早餐啊,这么随便。”
她歪头看他:“我不太想要这个礼物,能换一个吗?”
“能。”张星序话锋倏尔一转,“你可以不收,但我必须要送。”
闻冬:“……”
这有什么区别??
走过早餐店,张星序拉开车门让她上车,闻冬矮身坐进副驾,扣好安全带才想起问他:“你这车哪来的?”
昨天他从莲山开回乐城她就想问,一开始还以为是小杨的车,结果车内布局跟小杨那车好像不太一样,挂件挂着她织的星星吊坠,她拨了两下,星星来回摆动。
张星序说:“前两天提的。”
闻冬脑袋冒出一个大问号,“你彩票中奖了?”
张星序:“我还没刮。”
上次闻冬说把剩下的彩票转交给他后,他摆起摊来就忘了这事。
“完蛋!”闻冬猛一拍脑袋,“你昨天回来看到彩票没?我先前压在桌子下面的,是不是被风吹跑了?!”
她说着伸手去解安全带,“你等等,我先回家看一眼。”
张星序递来她的早餐,“不急,先送你去上班。”垂眸瞥了眼腕上的时间,“豆浆趁热喝。”
闻冬解到一半的安全带默默扣了回去,接过豆浆插入吸管,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表情,犹豫道:“能问你个事吗?你这是……贷了多少?”
他一个外省户口,短时间内买车又买房的,闻冬暗暗咂舌。
张星序笑笑,看她,“怎么,想帮我还?”
豆浆不烫,缓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
“也不是不行。”闻冬抿了抿唇,“我是觉得你以后做这种决定,可以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就拿你买房的事来说,这也太冲动了。”
张星序左打方向盘将车驶离路边。
转脸看她:“只要跟你有关,都不算冲动。”
爱她是他深思熟虑后意志沉沦的结果。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他一开始只是试图将闻冬放入自己的未来,却发现原本一片空白的世界突然有了鲜明的色彩。
她就像一支七彩笔,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涂出什么颜色,与她接触的每个瞬间,都像在他白纸般的世界里乱涂乱画,毫无章法规律,却美得五彩缤纷。
她鲜活明亮,像游戏里不断产出阳光的向日葵。
或许更像路灯花,吸收黑暗散发光,照亮身边的其它植物。
从那一刻起,他的世界就再容不下别人。
唯有闻冬。
送她到公司,张星序没回家,开车去了月湖湾的售楼处签合同交付尾款,之后又联系了门窗供应商,请家政上门收拾屋子,直接把客厅的玻璃窗全给换了。
供应商工作人员离开时留了名片,说后续有质量问题都可以找他们。
名片上写了好几个电话,张星序扫了一眼放到一边,把闻冬那些毛绒玩具一个个捡起来,上网搜清洁教程。
四点多的时候天边露出一点余晖,照进客厅,落在‘莲莲好运’的花瓣上。
狂风过境连裱画的玻璃也没能幸免,从柜子上摔下去,这会儿只剩一幅孤零零的画贴在墙上。
家政阿姨问里面的房间要不要打扫。
张星序说不用,让阿姨去了厨房。
他按照面料把玩偶分类好,起身正要去卫生间拿桶,无意间撞到沙发,脚步一顿,凝眸想到什么。
临近下班,闻冬收到张星序发来的消息。
【1874】:要不要换个沙发?
闻冬回了三个问号。
【1874】:太小了。
【金鱼不能吃蛋糕】:??它小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突然怎么想起来要换?有人给你推荐家具了?
【1874】:没有。
【1874】:大沙发方便。
【金鱼不能吃蛋糕】:方便什么?
坐哪不是坐?
况且客厅位置就那么点,摆个大沙发指不定多突兀。
1874:【做|爱】
闻冬回完客户消息,切到他的对话框正要打字,看到那条消息时浑身血液都凝固了,脸颊绯红一片,手忙脚乱摁掉显示屏。
等了好几分钟,闻冬都没回消息。
张星序问她在想什么,结果显示红色感叹号。
闻冬把他拉黑了。
张星序切到拨号,输入她的电话打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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